您现在的位置: 书新闻
严飞和我是两种不同的人。他从小就是学习成绩很好的孩子,我猜长了一张娃娃脸的他,一定也是老师的宠儿。他从复旦大学毕业,现在在美国斯坦福大学读博士。而我则正好相反,从小成绩就不好,淘气捣蛋,唯恐班级不乱,上大学的时候吊儿郎当。但严飞和我阴差阳错在香港成为朋友,我们都是这座城市的外来者。之所以能够成为朋友,源于我们都对香港有一份纯朴的热爱。严飞曾经带我到他租住过的深水埗区,吃那里有名的牛肉猪肝面和豆腐花,给我讲他住的没有窗户的劏房。每次见到严飞,我最爱和他比谁更了解香港,但每次都分不出高下。我常在内地的传媒写文章介绍香港,严飞也写。并且,他把这几年专门写香港的文章结集成一本书,书名很霸气,叫《我要的香港》。
说实话,每次在写香港的时候,作为一个外来者,我总会忍不住问自己,究竟有没有资格对这座城市指手划脚?这个问题,或许永远没有答案。但在一地认真生活,仔细观察她的每个细节,我手写我口有感而发,便是对这座城市的敬意,也是对文字的负责。这个问题,又或许不需要答案。对香港这样一座城市来说,一百多年来有多少移民迁入迁出。也许历史学家是对的,“婴儿潮”后的一代香港人,可以称之为本土香港人。但不断而来的移民,难道可以排除在外吗?对香港人的定义,从来不是血统或其他,而是是否热爱这片土地。
严飞勇敢地批评香港的方方面面,例如高校系统轻人文重理工,又如香港人不爱读书,他为毕生卖书最后死在书堆里的青文书屋老板罗志华哀号,也大胆批评香港的传媒生态没有文化承担。严飞写道:“在香港报业看来,文化承担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亏本买卖,无法在市场中赢得生存。”说实话,严飞对香港的解读,我并不能完全赞同,但我却象为此书作序的梁文道一样,在读这本书的时候有种“感动”。因为严飞和我一样,作为外来者,自信可以容得下港人“蝗虫”的恶语,而看到有人对香港发出不公道的评论,也忍不住要反驳。我们不会为了讨人喜欢,就说俏皮的话,只写我们看到的,想到的,应该说的话。如果每个人都愿意象严飞一样,深入香港,观察香港,花时间思考香港,那么香港可就真给人希望了。可令人感到惋惜的是,即便所谓“土生土长”的香港人,似乎也没有几个愿意这样做。
这是个反智的时代,你越说些没有营养的俏皮话,就越受欢迎。这也是个很幽默的时代,是个无知者当道的时代。过去,人们理直气壮;现在,人们理不直气也壮。如果你说了一些别人不懂的东西,责任在你,因为你让别人伤脑筋。所以他要在气势上先压倒你,让你觉得自己一定是做错了什么。严飞在书中提及香港老牌文化杂志《号外》创刊后,被媒体评论为“是一群由天外怪客办出来的外星杂志”,创办人陈冠中和邓小宇“却一致将这样的揶揄当作是对杂志的绝大恭维:‘我们一定是做对了什么。’”。
每当我写香港时,总有个假想读者,对香港一无所知。在读严飞这本书时,我也常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被假想的读者。他写到的一些知识,是我所不知道的。我不得不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对香港知道得越多,不知道的就越多。因此,永远怀抱一颗谦卑的心面对香港,才是最正确的态度。
北京百道世纪网络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及其平行公司北京百道世纪教育科技有限公司下属的网络媒体平台百道网、百道网微信、帮书店微信,以及百道学习APP和小程序等平台上发布的文章,版权属于北京百道世纪网络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所有,或北京百道世纪网络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与著作权人共同拥有,严禁转载。任何纸媒、网媒或社交媒体需要发布或转载,请与版权专员联系(service@bookdao.biz),获得授权后,方可转载。对于任何未经授权的转载,我们将依法追究其侵权责任。
扫描二维码 分享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