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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9月30日 来源:韬奋出版人才论坛征文参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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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从传统产业走向新质生产力引导下的新兴产业,出版界引入AI不啻于掀起新一轮的技术革命,带来出版行业的高质量发展。但是,当人类社会沉浸在技术带来的生产力大幅提升的喜悦中时,AI向人类发出了最新的挑战:AI能否取代人类成为生产的主体?即在生产力的范畴中,何为第一性,何为第二性。对此,马克思与恩格斯早已作出阐述:“生产力当然始终是有用的、具体的劳动生产力,它事实上只决定有目的的生产活动在一定时间内的效率。” 但技术日益更迭,渐渐消解了人的存在,而走向“物化”。因此,看似技术取代了人的主体地位,尤其在出版行业中,大多数人认为出版行业技术取代人是大势所趋,实则是对技术认知的不清晰、不明确;对人的创造性、主体性认识不具体、不全面;对技术在人类发展史上的作用认识不透彻、不科学。尊重人的价值,正确利用新技术,成为出版行业的新的使命。
关键词:人工智能、人的主体性、新技术革命
在过去的传统出版行业,人的创造性处于出版工作中的中心地位。从做选题开始,发挥了个体的判断、选择功能;而三审三校流程则再一次彰显了在政治方向引领下的集体经验作用。当图书出版以后,建构市场与渠道更体现了人文环境下的价值重建。但是随着技术迭代,从大数据、人工智能、无人仓储等物流技术的应用渐次替代了人的判断、选择。“图书出版行业是否还需要人”成为新的时代命题,而如何应对新技术给出版行业带来的影响,更成为今天出版行业的一大难题。
学术界分为三种意见,一种认为人为第一性,技术的发展是为了成全人的发展;第二种是人的主体价值已经随着科技的发展,让位于技术;第三种是人虽然让位于技术,但人应该坚定价值主体地位。持第一种意见的有以下学者:武汉大学袁银传、冯天雨认为,“从历史演进过程来看,人的主体性先后经历自在发展的主体性、无度扩张的主体性和自由自觉的主体性三个历史阶段” 苏州大学陈忠认为“技术离不开主体视角” 持第二种意见的有以下学者:吴峥认为“在大数据时代,人的感知、分析判断能力逐渐让渡给机器,主体结构中最后存在的能动性也随之被消解”。 唐山学院全丹、张亚楠认为“‘机器体生命化’在不断参与传播实践中将人的主体性进行虚置。” 持第三种意见的有以下学者:东北师范大学苏慧丽认为“人的价值与教育的价值很大程度上被机器界定,”但同时也提出要“基于‘人的立场’”,“才能破解主体性危机的教育变革之径” ;湖南师范大学的辛继湘、李瑞认为“主体间的交互性越来越淡漠,进而导致主体心灵与精神的虚无”,但“人是技术的尺度,我们需要重塑人的主体地位”
马克思认为,实践过程是人的主体性得以确证的过程。马克思以现实的人之实践为基础,主体对客体的占有导致自然与人的异化体现的是资本逻辑。如果臣服于资本逻辑,现实的人就丧失了主体性。
习近平总书记曾提出“现代化的最终目标是实现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 ”。而人的主体性是“人获得应有自然权利和社会权利的伸张,社会特性和社会关系属性得到体现,人的自然、政治、社会和精神属性得到全面发展”。
综上可知,随着历史的发展和实践路径的偏移,人的主体性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异化”,为了祛除这种“异化”,需要从以下三个方面进行诸多努力:第一,主体性原则需要深化;第二,人类需要价值回归;第三,主体性哲学需要重新构建。
在过去的几年里,新技术为出版带来了一些新的课题。
一些与科技战略相关的出版社对新技术的到来最先做出了积极的应对,使新技术成为出版行业的帮手,包括中国工人出版社的“纸数融合,在劳动对象方面聚焦数据资源、数字内容、专业语料库、垂类大模型等,在劳动资料方面用好人工智能应用工具,进而大幅提升全要素生产率。” 中文在线集团董事长童之磊提出MWA(Metaverse元宇宙、Web3.0、AI,MWA)认为三者是共生共联关系;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制造了法律机器人“小律”。
另一些教育出版社将“AI+教育”深度融合,开发出一系列新产品,获得可观的增量空间。包括教育出版社则积极开发AI智能产品,如人教数字公司开发了“AI外教互动课”同步人教版英语(PEP)教材;湖南教育出版社打造;湖南教育出版社配备智能测评云;山东教育出版社研发“在线分层自适应教学评测服务云平台”;
站在时代潮流之上的一些行业内的先锋出版社施普林格·自然已经大胆出版了第一本由AI生成的书,并且认为其版权的保护不应该与人类区别对待。以人工智能著述的内容仍然处于争议之中。
新技术无疑为人们带来了耳目一新的感受,无论是将新技术应用于出版流程、产品开发或者代替真人作者,每个环节在惊叹于其带来的便利的同时,也陷于其带来的行业冲击的失落中。但新技术作为新兴事物,必然有其不完善的一面,也为人类适应新技术,建立适应新的生产力的生产关系提供了空间与时间。
第一,AI需要驯化。它需要学习相关内容作为知识基础,而现在出版行业作为一个不断生成新内容的动态行业,并没有一个固定的宏观数据模型,可以直接“喂”给AI,这就导致AI不能获取最全面的信息,各个主体驯化AI的内容也呈现趋同化,导致AI生成的内容也不能突破驯化材料,从而在现阶段生成内容的质量无法超越人脑,导致各家出版社虽然投入了相对丰富的资源与人力,仍然无法超越传统出版社发展若干年积累下的厚重底蕴。
第二,AI缺乏人类社会的伦理与规则意识。首先,人对于是非对错等价值判断,是可以超越大数据的生成结果的。尤其人文社科的选题往往关乎道德、人伦、法律等社会共识,这种共识是基于孔孟哲学凝固而成的文化核心。AI不能理解孟子提出的“四心”(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是非之心),缺乏基本的道德判断,哪里有流量、可以博眼球,就仗着大数据“口无遮拦”,势必会给出版道德与秩序带来挑战。比如今年360儿童手表答疑时出现争议言论,就是其“无法无天”的具体体现。
第三,AI无法归结责任主体。现阶段AI的内容属于自主生成,为人类提供相关的数据,以作为决策的依据,但AI提供的决策结果如果不能适配其客观环境,给出版单位造成了损失,责任主体则无法认定,也无法对AI进行追责与赔偿。这里就出现了行为与责任的错位。而目前我国法律也没有相关的内容适用于AI的责任认定与赔偿。
根据国家新闻出版署印发的《出版业“十四五”时期发展规划》,我国出版工作的基本原则有“坚持党的全面领导、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坚持新发展理念、坚持质量第一、坚持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坚持统筹兼顾”,而主要目标为“建成出版强国”,且其中最与时俱进的为“产业数字化水平迈上新台阶”,“实施数字化战略”,“有效整合各种资源要素,创新出版业态、传播方式和运营模式,推进出版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大力提升行业数字化数据化智能化水平,系统推进出版深度融合发展,壮大出版发展新引擎。”我国对出版行业应用新技术做了明确定位,新技术发挥其工具性特征,在整合资源、创新业态、传播方式和运营模式方面,即生产关系方面做出调整,而没有将新技术作为生产力进行改革。而真正的生产力,是符合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要求。
坚持党的领导。党是我们各项事业的领导核心,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党的领导是做好党和国家各项工作的根本保证,党管宣传、党管意识形态、党管媒体是坚持党的领导的重要方面。出版工作也不例外,AI无论是作为辅助者,还是内容生成者,在出版工作中都要维护党的领导地位,在出版过程中把贯彻党中央的大政方针和决策部署领会得更透彻,加强预见性和主动性,将AI的应用与审查置于党的领导下,并且推进党的宣传工作,为人民提供繁荣的精神文化。
以人民为中心。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是真正的英雄”。出版行业也要依靠人民创造历史伟业。中国有五千多年的文明,AI学习生成势必要吸收这五千多年的中国人民积累出来的伟大经验与历史过程,但在过去中国不那么强大的时候,一度存在被西方话语及逻辑体系霸凌的时代,AI如果不能坚持人民立场,在学习的过程中不能加以判断,建立中国学术的“三大体系”,就面对世界百年之未有大变局,就不会有一个意志坚强、原则坚定、信念坚固的出版体系,乱学一气的AI不但不能为我国的意识形态铸就一面铜墙铁壁,还将成为一击即垮的“软墙”。因此,我们必须为AI建立“以人民为中心”的立场。
坚持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的最本质特征是实现高水平的自立自强。”AI的工作形态是吸收既有人类知识,再将其内容进行大数据化排列,基于此,我们不能完全依赖AI创生内容,而要不断开拓人类知识新领域,提高核心竞争力,让AI永远追赶人类社会的顶尖技术,这样,才能从根本上建构出适合我国发展的“新发展格局”。
坚持质量第一。出版没有实现高质量发展体现在供给侧的不平衡,对供需对接反应滞后。因此,要坚持质量第一,压缩低质量出版物的规模,升级产业结构,培养高质量人才,
根据2022年的数据 ,图书出版种数大约为502246种;其中最多的是“文化、科学、叫培育、体育图书出版种数”,约为207999种;其次是工业技术图书出版种数,约为56313种;再次是文学图书出版种数,约为49905种,其余若干。再往后倒查,比例每年相差不大。由此可见,文化、文学等图书,出版行业的内容的创造和创新依然由人来进行主导,因此,引入高质量人才是实现质量第一的有效途径。
AI是新事物,有自己的发展轨迹与成长过程,我们在新事物发展的过程中,要遵循新事物的发展规律,它比传统出版行业的内容丰富、形态高级,结构合理,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因此,我们面对新事物的发展困境,不能扼杀、阻碍,而要充分进行引导,促进其价值回归。
1. 引领技术融合:出版人才通过学习和掌握AI技术,如AIGC(人工智能生成内容)、智能编辑工具等,推动出版行业与AI技术的深度融合。他们利用AI技术提升出版效率,优化出版流程,引领行业向数字化、智能化转型。从而完成产业结构改革。
2. 创新内容生产:在AI的辅助下,出版人才能够创新内容生产方式,如利用AI生成初步的创作框架、提供灵感素材等,从而加速内容创作,提高内容质量。但这种创新只能提供他者经验,其灵感的瓶颈还是要依靠人类作者来主动突破,实现主动创新。
3. 加强技术伦理建设:技术伦理不但要靠法制建设,而且要靠中华民族文化内核与底蕴来规范。中华文明是世界上唯一连续下来的文明,中国人民创造了自己的历史,提供最先进的文明形态是人类帮助AI发展完善的重要任务,使AI可以自觉抵制历史虚无主义、文化虚无主义等落后思想,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具有完全形态的AI,才会为AI的发展打开一条光明的发展道路。
1.拓展知识边界:知识反应了我们对世界的了解。出版人才在AI技术的支持下,能够更广泛地搜集、整理和传播知识,打破传统出版物的物理限制,使知识传播更加高效、便捷。同时也使出版人具有较宽阔的理念和世界观,成为将文明向前推进的工具。
2.保护文化遗产:文化是中华文明的命脉,是无数中华儿女创造出来的宝贵财富,文化遗产见证了我国的悠久历史,也见证了我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变迁,保护文化遗产,是每个出版人的神圣使命。如今,我们可以通过数字化手段,将珍贵的文化遗产、历史文献等转化为数字资源,利用AI技术进行修复、保护和传承,为后人留下宝贵的文化财富。让中华文明夯实历史根基,赓续历史文脉。
3.建立出版自信:文化自信是一种力量,是国家民族发展的底气,深沉而持久。文化不绝,生命有痕。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中华民族创造了辉煌灿烂的文明,从石峁遗址彰显的中华文明早期社会的复杂性与多元性,再到嫦娥六号携月背土壤回归,遁地上天,中华民族的时代之魂刻在每个中国人的心上,文化自信不仅是对传统文化的继承与弘扬,更是对当代文化创新发展的自信表达。中国人民的文化自信来源于悠久的历史和深切的体验,AI的文化自信应该来源于一个民族气魄的自信,中国出版行业驯化的AI应该作为蕴含中国精气神的工具,体现中国人的品格与气节,彰显民魂民魄。
在AI成为出版行业的普遍工具背景下,如何在生产内容同质化的情况下提升竞争力?AI技术不应该带来的只有冲击,还应该促进有序竞争,进行行业内升级迭代。第一,出版人才需要熟练掌握AI技术,以适应行业变革,提升个人和企业的竞争力。第二,解决版权问题也是AI技术面临的一大问题。随着AI生成内容的增加,版权保护和内容审核的复杂性也在增加。出版人才需要具备法律知识和伦理判断能力,确保内容的合法性和准确性,维护出版行业的健康发展。第三,培养面向未来的创新人才,是国家、民族长远发展的大计,未来人才要能够引领未来科技发展。所以,AI应该成为人才自主培养能力的试炼石,从而加快构建强有力的人才制度体系。出版人可以通过实际案例和项目,将AI应用于实际工作中,积累经验,为行业培养更多具备AI技能和出版素养的复合型人才。
在全球化背景下,出版人才需要加强与国际同行的交流与合作,共同应对AI技术带来的挑战和机遇,并且通过AI建立交流渠道,分享在出版领域的应用经验和成果,促进全球出版行业的共同发展。
综上所述,AI背景下出版人才的历史主动作用体现在推动行业数字化转型、促进知识传播与文化传承、应对行业挑战与变革、以及推动国际合作与交流等多个方面。他们通过不断学习和创新,为出版行业的繁荣发展贡献着智慧和力量。
(本文作者:当代中国出版社 质检部副主任 张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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