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列国志(上下册)

却说鲁将秦子、梁子恐曹沫有失，正待接应，忽闻左右炮声齐震，宁越、仲孙湫两路伏兵齐起，鲍叔牙率领中军如墙而进。三面受敌，鲁兵不能抵挡，渐渐奔散。鲍叔牙传令：“有能获鲁侯者，赏以万家之邑。”使军中大声传呼。秦子急取鲁侯绣字黄旗偃之于地，梁子复取旗建于自车之上。秦子问其故，梁子日：“吾将以误齐也。”鲁庄公见事急，跳下戎车，别乘轺车①，微服而逃。秦子紧紧跟定，杀出重围。宁越望见绣旗，伏于下道，认是鲁君，麾兵围之数重。粱子免胄以面示日：“吾鲁将也，吾君已去远矣。”鲍叔牙知齐已全胜，鸣金收军。仲孙湫献戎辂，宁越献梁子。齐侯命斩于军前。齐侯因王子成父、东郭牙两路兵尚无下落，留宁越、仲孙湫屯于乾时，大军奏凯先回。
再说管夷吾等管辖辎重，在于后营，闻前营战败，教召忽同公子纠守营，悉起兵车自来接应。正遇鲁庄公，合兵一处。曹沫亦收拾残车败卒奔回。计点之时，十成已折其七。夷吾日：“军气已丧，不可留矣。”乃连夜拔营而起。行不二日，忽见兵车连路，乃是王子成父、东郭牙抄出鲁兵之后。曹沫挺戟大呼日：“主公速行，吾死于此！”顾秦子日：“汝当助吾。”秦子便接住王子成父厮杀，曹沫便接住东郭牙厮杀。管夷吾保着鲁庄公，召忽保着公子纠，夺路而行。有红袍小将追鲁侯至急，鲁庄公一箭正中其额。又有一白袍者追来，庄公亦射杀之。齐兵稍却，管仲教把辎重、甲兵、乘马之类，连路委弃，恣齐兵抢掠，方才得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