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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郁的热带


优郁的热带

作  者:列维-斯特劳斯

译  者:王志明

出 版 社: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出版时间:2000年04月

定  价:28.00

I S B N :9787108013507

所属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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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签:综合  社会结构和社会关系  社会学  社会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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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目录

第一部 结束旅行
一 出发
二 船上
三 西印度群岛
四 追寻权力
第二部 行脚小注
五 回顾
六 一个人类学家的成长
七 日落
第三部 新世界
八 郁闷的赤道无风带
九 瓜那巴拉湾些
十 穿越回归线
十一 圣保罗市
第四部 地球及其居民
十二 城与乡
十三 前锋地带
十四 魔毯
十五 人群
十六 市场
第五部 卡都卫欧族
十七 帕拉那邦
十八 潘塔那勒沼泽区
十九 首府那力客
二十 一个土著社会及其生活风格
第六部 波洛洛族
二十一 黄金与钻石
二十二 有美德的野蛮人
二十三 生者与死者
第七部 南比克瓦拉族
二十四 失去的世界
二十五 在塞尔陶
二十六 沿着电报线
二十七 家庭生活
二十八 一堂书写课
二十九 男人、女人与酋长
第八部 吐比克瓦希普族
三十 独木舟之旅
三十一 鲁宾逊
三十二 在森林之中
三十三 蟋蟀的村落
三十四 贾宾岛的闹剧
三十五 亚马逊流域
三十六 谢林葛尔
第九部 归返
三十七 奥古斯都封神记
三十八 一小杯兰姆酒
三十九 塔希拉遗址
四十 缅甸佛寺基荣之旅
图片资料
出版后记

TOP书摘

书摘
大部分的法国人都经历过一场奇怪的战争,一种可笑的战争,但是没有任何形容词可以用来正确地描述驻扎在马丁尼克的军官的战争经验。他们只有一项任务,看守法兰西银行的金块。这项任务逐渐变成一场恶梦,而喝太多潘趣酒只是恶梦形成的因素之一而已;其他还有更难察觉但同样重要的因素,包括他们孤立的情境,与法国都会相隔如此遥远,再加上一个充斥着海盗故事的历史传统,使他们轻而易举即可把以前的故事中独脚戴金耳环的海上大盗用北美洲的间谍或德国负有秘密任务的潜水艇加以取代。结果是某种兴奋之情把大部分人弄得张惶失措,虽然事实上并没有任何战事发生——因为根本就看不见任何敌人的影子。连当地的原住民言谈之间也流露了同样的心理过程,只是更为平淡无奇一些:“没有鳕鱼了,这个岛完蛋了!”是他们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有些人则认为希特勒就是耶稣基督本人再世来惩罚白种人,因为他们两千年来都不遵从其教导。
我们渐渐接近赤道无风带(Le Pot-au-Noir,the Doldrums),以前的航海者极度恐惧的赤道无风带。在这片海域内,两个半球特有的风都吹不到,所有的帆下垂好几个星期之久,没有一丝风吹动它们。空气停滞,使人觉得是被关闭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面,而非置身大海;深色的云朵,没有风去扰乱其平衡,只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慢慢地解体往海上掉落。这些云朵如果不是那么沉滞的话,它们那迤逦的尾端可能会在光亮如镜的海面上留下痕迹。看不见的太阳把光线直射在海上,海比天空明亮,有种油质不刺眼的光泽,天空还是青黑色,使空气与水的亮度关系整个倒反过来。如果把眼前的景观倒过来看的话,使天空与海洋调换位置,就可看见一个比较正常的海上景观。由于光线比较暗,各种自然的要素比较沉静,使地平线看起来比较近,在地平线上偶然可以看见狂风(squalls)在懒散地移动,好像一些模糊而短的圆柱,使海面与阴云满布的天空之间距离更为缩短。在这两片并列的平面夹缝里,船急切地往前航行,好像如果不赶快利用这一段短短的时间逃走,就会被压碎似地。偶尔会有狂风打到船上,狂风的轮廓变形,占满所有的空间,用它潮湿的皮带鞭打甲板。然后,越过船身的狂风又恢复了原形,呼啸之声消失。
我们怎么能走到目的地的,我实在不知道;那段旅途在我记忆中只是一个混乱的恶梦:搭营好长一段时日,只是为了通过一段长只数码的恶劣路段,装货卸货,我们停下来,把木头搬到货车前面,让货车可以前行一小段路,再重复一遍,我们搬了木头以后累得睡倒地上,一直到午夜时分才被来自地心的怪音隆隆吵醒:蚁虫从地底深处往地面爬要吃我们的衣服,已经爬满我们用做防水外套和铺地用的塑胶斗篷。最后,有天早晨我们的货车终于开向圣罗兰丘,该地被一片浓厚的河谷雾气笼罩。觉得我们成功地完成了一件壮举,开往聚落去的路上便大按喇叭。但是居然连个小孩也没跑到路上来欢迎我们。经过四五间死寂的小屋以后,我们便到达河岸。整个地方连一点生命的迹象也没有,连一个人也看不到,大略地瞧了一阵以后,我们很快了解,这个聚落已被弃。
这种过程已由国家性的范围移到国际性的层面上去,这是新创立的国家与享有优越地位国家的联盟之间某种心照不宣的勾结结果。那些新创立的国家要应付我们在一两百年前面对过的种种问题;地位优越的国家则深深忧虑他们自己的稳定可能会受到侵害,他们害怕那些没有经过适当程度的书写文字训练的人会用口号来思考,而那些口号又能任人随意变更,很容易变成种种暗示的牺牲品。能够接近存放在图书馆中的知识以后,这些人同时也变成容易被印成文字的在比例上要比知识还高出许多的大量谎言所左右。毫无疑问的,这种现象目前已无可挽回。但是在我去过的那个南比克瓦拉人的村落里面,那些地位较低的成员却是最富理性判断力的人。他们在其酋长企图运用一种文明的手段时,便不再信任支持他(我离开后不久,那个酋长被其村民的大部分所遗弃),他们模糊地意识到,书写文字与欺骗同时并进,突然侵入他们的社区。他们跑到更为偏远的树林里去休养生息。而在同时,我也忍不住要佩服他们的酋长的天才,能立刻了解到书写文字可能增加他的权威,也就是一下子掌握了一项制度的根本性质,虽然他自己对该制度仍然不知如何应用。这件插曲同时使我注意到南比克瓦拉人生活的另一面:个人与群体之间的政治关系。我很快就有机会在这方面微更直接的观察。
为什么会是肖邦呢?我自己从来并不特别喜欢他的作品。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我所受的教养令我仰慕瓦格纳,不久以前我自己发现了德彪西,不过在这以前我已知道斯特拉文斯基的《婚礼》(Noces),曾听过其第二场或第三场的演奏,那作品展现给我一整个世界,一个在我看来似乎比巴西中部草原更为真实、更为丰富的世界,同时也击碎在听到那件作品以前所已经形成的所有有关音乐的一切信念。不过在我离开法国时,提供我所需要的精神支柱的作品是《佩里亚斯与梅丽桑德》;因此,为什么会是肖邦呢,而且还是他最枯燥无味的不重要的作品,居然在我身处一片荒野之中时硬是跑来缠绕着我呢?给这个问题找答案,比进行将会使我在专业上面更说得过去的人类学观察还令我关心,我想到,从肖邦到德彪西之间的行进过程,如果把它整个颠倒过来的话,可能显得更为壮阔。原来使我更喜爱德彪西的那些快乐之感,现在我可在肖邦的作品里面得到,但却是在一种异常涵盖、不确定、容易接受的形式底下,以至于在开始的时候我根本注意不到,而直接地去选择接近用最显而易见的表现方式表现出来的作品。我现在正在完成一种双重的进步:经由更好地了解比较早期的作家作品,我便能够在那些作品里面发现某些隐藏起来的美,任何人如果不先知道德彪西的作品的话,便无法欣赏到这些隐藏起来的美。我对肖邦的喜爱是一种增加丰富的结果,而不是一种削减折断的结果,如果一个人认为音乐的发展止于肖邦的话,就是后者。与此同时,我已不需要全面性完整性的刺激,就能引发某些情感:一点提示,一点隐喻,某些形式的一点预示,就已经足够。
走完一里又一里,同样的曲调在我记忆中不停反复,没有办法消除。它似乎不断地在展示它的新魅力。先是缓慢地出现,然后它似乎在揉着它的线,好像是想把将要来临的终结掩藏起来似的。揉线打结的举动变得越来越无法抽离开来,以致令人开始怀疑或许整个曲子就要崩溃;突然地,下一个音符带来完整的终结,整个逃避的路程显得更为大胆,特别是前面先出现的那些危险的音符,使得这样的结束变成必要,也使得这样的收尾成为可能;一旦最后一个音符被听见以后,达致最后一个音符的前面所有的音符都被映照明白,具有新意义:那些前行的音符所在迫寻的,再也不会被视为是随意而为了,而是一朴准备工作替那个想像不到的结束方式做准备。或许,这也就是旅行的本质吧,是一种对我自己脑袋中的沙漠的探察,而不是对那些在我周遭的沙漠的探察吧?有天下午,当所有的人,所有的事物都在强力无比的热度之中熟睡时,我蹲坐在蚊帐覆盖下的吊床上,蚊帐保护我免被“害虫”——南美洲人这样称呼蚊子——所害,但是蚊帐的眼太密,使蚊帐里面的空气更难呼吸,这时候,我突然有个主意,我觉得在困扰着我的这些问题可以做为一场舞台剧的主题。在我脑中,整个戏清晰无比,好像已经写好了一样。印第安人对我而言已不存在:整整六天的时间,我从早到晚在写满词汇表、素描和谱系表的纸张背面不停地写作。但六天过去以后,灵感已经枯竭,剧本仍未写就,而灵感也一去不再复返。把当时所急急写下来的手稿重读一遍,我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惋惜的。
我的剧本称为《奥古斯都封神记》,其形式是高乃依(Corneille)的《桑纳》(Cinna)一剧的改编。剧中有两个主角,从小就是朋友,后来各自追寻不同的事业,在两人事业的紧要关头上面又重逢。其中一个,自以为已放弃文明世界,却发现自己原来是在用一种相当复杂的方式要重回文明世界,不过那种方法把他本来相信要面对的选择意义与价值都摧毁了。另外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即被挑选出来要过高级社会生活,享有其中的种种荣耀,发现到他的一切努力都是倾力导向于一个把上述那一切都化为乌有的结局;而这两个人,在试图毁灭对方的时候,却都同时是在寻求一种方法,即使是因此而致死也在所不惜,要把对方的过去所代表的意义保存下来。
剧本是这样开场的:罗马的贵族院想颁给奥古斯都一项比皇帝更高的荣耀,投票通过替奥古斯都举行成神的仪式,让他有生之年就位列众神。在皇宫花园里面,两个卫士在讨论这项新
闻,要预测从他们的观点来看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那样会不会使警察的工作无法进行呢?要如何去保护一个神呢?神可以随心所欲地变成昆虫,或使自己成为隐身者,也能随意使人动弹不得。他们讨论到可不可能举行罢工,最后决定,不论如何他们都应该加薪。
警察首长接着出现,向这两个卫士解释,他们的想法是如何错误。警察并没有被赋予任何使命可以使他们和他们要服务的对象之间具有任何差别。他们不应该对最后的目标表示关心,
他们与他们的主人之人身及利益是无法分开的,他们借着主人的光辉反射而具有光彩。一个替神化了的国家元首服务的警察队伍本身就也跟着化为神圣。对他们来说,就像对他们成神的主人来说一样,一切都成为可能。警察本身会达成其真正的本质,因而,按照侦探机构的格言之说法,警察本身可以说就能看见听见一切事情而不会引起任何疑心。
然后奥古斯都自己孤独一个人,和一只鹰在对话:这鹰不是普通的鸟,不是神性的徽记,而是一只野鹰,摸起来暖和,闻起来发臭的那种。不过这也正是朱比特的鹰,那只把葛尼梅地
(Ganvmede)带走的鹰,经过一场流血争斗之后,年轻的男孩葛尼梅地挣扎无效,还是被鹰抓走。这只鹰向满脸狐疑的奥古斯都解释道,他对即将要取得神性内容正好是不会再感觉到他目前
所感到的那种厌恶之情,现在因为他还是一个人,所以被那种厌恶之感所笼罩。奥古斯都将感到自己已经成神,但并不是经由什么神采四射的感觉,也不是由于任何可制造奇迹的能力,而是由于他会有能力忍受一只野兽靠近身旁而不感到厌恶,能够忍受野兽的臭味,忍受野兽将覆盖在他身上的粪便。腐尸、残败和有机排泄物对他而言将变成非常熟悉:“蝴蝶会飞到你脖子上来做爱,任何一种地面对你而言都将成为可以安睡之所;你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看见到处竖着刺,布满虫子和传染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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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本:32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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