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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


浮云

作  者:[日] 林芙美子 著

译  者:吴菲

出 版 社: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出版时间:2023年06月

定  价:52.00

I S B N :9787559668554

所属分类: 文学  >  小说  >  按地域分  >  中国当代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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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战时雪子为了摆脱亲戚伊庭的情感控制远赴印度支那,却在密林遍布的南国邂逅有妇之夫富冈,陷入又一场不伦之恋。战争结束后雪子与富冈各自返回日本,残破的现实让一切幻梦破碎。雪子浑浑噩噩不知该如何活在世上,她已经看透了富冈的凉薄,几度欲与其分手,但终究难以挣脱……在一次次理性和欲望的纠葛中越是挣扎越是沉沦,清醒着堕入命运的泥沼。
《浮云》是林芙美子生前最后的代表长篇小说,是其文学生涯中呕心沥血的集大成之作。四十余年饱含艰辛的人生经历,让林芙美子的视线触及人的卑劣,也追逐着人的良善,冷彻的笔触晕染出对芸芸众生的深切悲悯。
川端康成评价林芙美子:“能如此感叹女人悲哀的人非常罕见。”传奇小说家、永远的文学少女,林芙美子的魅力横扫文艺界。她凭借对女性经验的自传式书写,成为日本“女流文学”的典范,其独树一帜的“放浪”风格更是扩展了“私小说”的疆域。她是电影大师成濑巳喜男钟情的作家,其作品先后六度被改编搬上银幕,其中电影《浮云》斩获无数大奖,荣登二十世纪日本百大电影排行榜第二。

TOP作者简介

林芙美子,
一九〇三年生于日本山口县,一九五一年因病过世。作家、诗人。一九四八年获女流文学者奖。在正式成为作家之前历经艰难求生的岁月,做过女佣、店员,但始终未曾放弃文学梦想,努力挣钱维持生计的同时笔耕不辍,终于在二十七岁时以自身经历为蓝本创作出了成名作《放浪记》。著有长篇代表作《浮云》,短篇代表作《晚菊》《清贫记》《牡蛎》等。

TOP书摘

倘若理性为万物之依据且万物即理性
假如放弃理性并憎恶理性为最大之不幸……
——舍斯托夫



为了尽量选乘深夜抵达的火车,雪子离开滞留了三天的收容站,特意在敦贺街上闲逛了一天。在收容站与六十多个女人告别之后,她在海关仓库附近找了一间兼营杂货店的客栈。在那里,雪子才得以独自一人在久违的故国的榻榻米上躺下来。
客栈的人都很和气,为客人烧好了洗澡水。或因人少,洗澡水未曾换过。水是浑浊的,但对挨过了漫长船旅的雪子来说,这浸透过他人肌肤的白浊温水仍令她感到惬意。冷雨夹着湿乎乎的雪花拍打着浴室昏暗蒙尘的窗户,在雪子孤独的心里引发了万千思绪。起风了。雪子打开污迹斑驳的玻璃窗仰望阴沉的天空,那是多年不见的故国的萧瑟天空。雪子屏住呼吸,对着窗外的风景看入了迷。她两手搭在椭圆形浴盆的边缘上,左臂上那道深深的刀疤像蚯蚓一般凸起,让雪子不由得心悸。她用热水清洗着疤痕,种种难以忘怀的往事又萦绕心头。从今日起,雪子将不得不认命,开始一种无奈而压抑的生活。只有厌倦。高潮退去之后余下的厌倦。雪子用污浊的汗巾慢慢擦洗身体。在这狭窄陈旧的浴室里洗澡这件事本身就像一场梦幻。冷风从窗口吹进来,刺痛着肌肤。只因长久以来,已忘却了寒风的冷彻,雪子更加深深地感受到冬天的气息。洗完澡回到房间,发黄的榻榻米上已经铺好了被褥。简陋的方形火盆里,火苗热烈地跳动着。火盆旁边放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满满一小碗腌藠头。铝壶里的水咕嘟咕嘟地沸腾着。雪子取过铝壶,给自己冲了茶,嚼了一个藠头。纸窗外头的走廊上,传来两三个女人的声音,她们好像进了隔壁房间。雪子竖起耳朵。听声音,在仅隔一重隔扇的邻室里的,是同船而来的几个艺伎。
“能回来就不错了。回到了日本,这身子就是自己的啦。对吧……”
“真冷啊!冷得叫人心里发慌……人家一件冬衣都没有啊。接下来,置办冬衣就是件头疼事!”
她们说话口无遮拦,却有种出人意料的开朗。也不知有什么好笑的事,只听她们咯咯笑个不停。
雪子木然躺在被窝里,一时不知身在何处,满心的沮丧郁结无法消解。邻室的嘈杂总也不见停止。在脏兮兮的旧床单上,伸展温暖的身体竟然如此舒服。接下来又将踏上漫长的火车之旅,雪子有些惶惶不安。到现在,亲人的面容也不是那么有吸引力了。雪子还是想直接去东京,去探望一下富冈。富冈于五月幸运地离开了海防。他说好先回去,准备好一切等着她。然而雪子抵达日本,让现实的寒风一吹才明白过来。两人若不见上一面,那般许诺不过像浦岛太郎跟乙姬的约定一样,终究难以确定。船一靠岸,雪子就往富冈那里发了电报。在撤退人员收容站过了三天,检查一结束,船客们就各自朝着故乡出发了。三天里,富冈不曾发来回电。反之换成自己,估计也会是同样的状况。这么一想,雪子不由得放弃了痴望。一觉醒来,时间却没过去多久。纸窗渐渐昏暗,房间里的灯点亮了。隔壁好像在吃饭。雪子也觉得饿了。她把枕边的背包拽过来,掏出船上派发的食盒。茶色的小盒子里,整齐放着四支装的骆驼香烟、卫生纸、干面包、速溶汤粉以及土豆猪肉罐头,等等。从里面拿出一块巧克力,雪子就那么趴着吃起来,味道一点都不好。
—涂山湾浊黄的海水犹在眼前。涂山海岬的白色灯塔、吉婆岛浓郁的绿色,这辈子大概都无缘再见了。雪子从船上眺望那些景色时,只想把它们刻印在脑子里。而现在,异乡风景全然褪色,甚至都懒得回想。邻室的女人们大概为了赶乘夜车,刚吃完饭就去找客栈老板娘结账。听着邻室嘈杂的声响,雪子将一包速溶汤粉倒入茶杯,用沸水冲开了喝下,又把剩下的藠头全吃了。不一会儿,女人们跟在老板娘身后,异口同声地说着“多谢照顾”,从走廊上闹哄哄地走了过去。听着女人们的声音,想到她们将各自返回故乡,雪子也不禁有些动心。在船上时听说,艺伎们原本在金边的餐馆做工,为期两年。名为艺伎,其实是军方召集的慰安妇。
聚集到海防收容站的女人们,除去一部分是护士、打字员、办事员这样的职业,其余大多是慰安妇。她们从各大城市聚集到海防,直叫人惊叹那里怎么会有如此众多的日本女人。
幸田雪子在巴斯德研究所的一处金鸡纳栽培试验所做打字员,试验所位于大叻和德兰之间。雪子于一九四三年秋去到大叻。那里海拔约一千六百米,气温最高二十五度,最低六度左右。大叻地处气候宜人的高原地带,非常适宜居住。那里有许多经营茶园的法国人。在高原明澈的天空下,听着甜美的法国话,雪子感到十分新奇。
雪子忽然想给富冈写封信。虽不知写什么才好,但一边写着,兴许能理出个头绪。想到现时与富冈踏在同一片土地上,海防收容站里惶恐、颓丧的一颗心仿佛稍有振作。雪子让店家的孩子买了信纸和信封。




雪子渐渐改了主意,打算到东京后直接去找伊庭。只要他家还没被烧毁,见到富冈前,先借宿在伊庭那里也不赖。虽然只有不快的回忆,却也没有办法。不曾往静冈老家捎过一封信,应该不会有人在等待自己归来。
乘坐深夜的火车,雪子离开了敦贺。在昏暗的站台上,她见到两个一同乘船归来的男人。雪子故意避开他们,上了后面的车厢。站台上拥挤不堪,人们都从车窗往车里钻。雪子好不容易才从车窗爬上了车。所有这一切都让人像俊宽一样心惊胆寒。雪子没穿冬衣,一看即知是刚从南方回来的撤退人员。周围的人都偷偷盯着她看。雪子站在拥挤的人丛中,茫然眺望着周围,看着这战败惨象。或是因为夜色阴暗,每一张脸都显得那么苍白,那么无力。无数了无生气的面孔在车厢中叠加,这简直像一趟搬运奴隶的列车。雪子也感受到一丝丝来自这些面孔反射的不安。日本究竟是怎么了……那些往日在彩旗飘扬中被送上战场的士兵们,如今已不知去向。连车窗外灰暗的山河,也只是连绵不断地延伸着,呈现出一派惨烈的景象。
到达东京是在次日夜里。下着雨。雪子在品川下了车。站在省线站台前,从舞厅的后窗,能看见昏黄灯光下转圈起舞的几对舞者的脑袋。感伤的爵士乐飘荡在闪亮的毛毛细雨中。雪子冷得直发抖,抬头仰望峭壁之上的舞厅窗口,两个高大的宪兵戴着明晃晃的白帽子,站在站台的尽头。站台上挤满了邋遢的人群。倾听着爵士乐的旋律,雪子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渐渐生出一股自暴自弃的情绪。然而从明天起,能否生存下去还都是个未知数,一丝忧虑掠过心头。站台上聚集的人们大多背着背包。偶尔有女人涂着突兀的红唇,跟外国人手牵手从台阶上走下来。雪子就像看到了稀罕之物似的,紧盯着那些打扮妖艳的女人。往日东京的生活已经改天换地。
雪子在西武线的鹭宫下车时,电车已是最后一班。穿过铁道口,雪子顺着大路往那座熟悉的发电站方向走去。三个年轻女人行色匆匆地走在雨里,从雪子身边走了过去。三人都头裹鲜艳的印花头巾,竖着长外套的衣领。
“今天我一直送到横滨去了。反正嘛,对方也是有老婆的人……不过,人这东西,真是只顾眼前啊。倒也无妨……说什么去了要介绍朋友给我,是不是有点奇怪呢?明明是自己的女人,却又要把朋友也拉来,日本人还真弄不明白他们……”
“嘿,那也不错啊。反正一拍两散,从今往后也见不着他这个人了。心总是要变的。你看我,过不了多久,那个人就该回去了……所以啊,成天跑厚木也太辛苦了。看着差不多了,我也要找下一个……”
女人们热闹地谈论着,雪子加快脚步,紧随在她们身后。从女人们高声的谈话里,雪子知道日本已经变了样,觉得很不可思议。
不久,女人们在邮筒那里向右转了进去。雪子让雨淋成了落汤鸡,浑身疲惫不堪。跟出发去南方时相比,这一带毫无变化。在一个姓细川的接生婆家的招牌前向左拐,位于窄巷尽头的第二栋房子就是伊庭家。看到自己这副惨相,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雪子站在院门外,就着昏暗的路灯平整了衣服。头发和肩膀全湿了,实在是狼狈不堪。按着门铃,雪子恍然觉得自己到印度支那走这一遭就像一场梦。门厅的玻璃透着灯光,随即有个高大的人影下到外间来。雪子心里一阵悸动。然而这男人并不是伊庭。
“哪位?”
“我是雪子……”
“雪子?您是哪家的雪子?”
“从印度支那回来的,我叫幸田雪子。”
“啊……您找哪位?”
“伊庭杉夫在家吗?”
“伊庭先生啊。他疏散到乡下还没回来。”
只能看见模糊身影的男人带着些许不耐烦,但总算打开了门闩。男人已经换上了睡衣。眼前这个背着背包的年轻女人,淋得像落汤鸡似的,连外套都没穿。他惊讶地打量着雪子。
“我是伊庭的亲戚,今天刚回来……”
“唉,进来吧。伊庭先生他差不多三年前就疏散回静冈去了。”
“那,伊庭已经从这里搬走了吗?”
“没有,我们只是替伊庭先生住在这里。伊庭先生的行李都已经寄来了。”
听到雪子他们的说话声,男人的妻子怀抱婴儿走到外间来。雪子讲述了从印度支那撤退回来的大致情况。伊庭和这个男人之间,因为房子的问题,好像正在闹纠纷。他脸色虽不好看,却还是招呼说:“这儿太冷,请到里屋来吧。”
雪子自从在敦贺的客栈里吃了一份人家特地给她做的饭团之后,不吃不喝地坐了一路火车,此刻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飘在半空似的,一不小心还撞到了放在走廊上的缝纫机。进到里间,是伊庭家一向用作寝室的一个六帖大的房间。里面堆放着捆好的行李,把榻榻米都压弯了。看着从印度支那撤退回来的雪子,女人大概是出于同情,为雪子泡了茶,又端出芋头干请她吃。男人看样子四十岁左右,身材魁梧,颇有军人之风。女人娇小白皙,脸上冒着雀斑,一笑就露出两个可人的酒窝。
当晚,雪子借了两床被子,得以在伊庭堆放的行李杂物的空隙间睡上一宿。雪子从背包中拿出两个食盒当礼物送给了男人的妻子。
雪子钻进被窝躺下来,随手戳了戳草席包裹的行李。里层用木头牢牢钉着,完全看不出装了些什么东西在里头。男人的妻子说,伊庭将在年内返京,要求他们必须腾出两个空房间。家里住了六口人,现在要腾出哪个房间都成问题。再怎么说,是一家人在闹空袭那会儿拼命守住了这栋房子。现在突然要求腾地方,一家人也无处容身。这要求未免太过分了,她抱怨道。伊庭大概也不能一直就在乡下住着。雪子从那些早早寄到的行李上,也能觉察出伊庭一家焦灼的心情。看样子大家都活得好好的,得知这一点,雪子反而感到些许的失望。

TOP 其它信息

装  帧:平装

版  次:1

开  本:32开

纸  张:胶版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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