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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民说•音乐之恨


新民说•音乐之恨

作  者:[法]帕斯卡·基尼亚尔,Pascal,Quignard,新民说出品

译  者:王明睿

出 版 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3年03月

定  价:58.00

I S B N :9787559856357

所属分类: 文学  >  非小说  >  随笔/散文  >  外国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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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本书论述了听觉的本质,作者从古希腊、古罗马神话开始追溯,音乐何以成为痛苦和死亡的起源。作者解读了音乐与现代文明——战争、社会制度的关系,提出了对音乐的反思:音乐在何种程度上会变成痛苦?他试图探究音乐和恐惧、音乐与语言之间的关系,打破了长久以来人们对音乐“高雅”的固有印象,让你看到那些喜欢最精致又最复杂的音乐,能够一边听音乐流泪的人,竟然也拥有凶残的一面。在论述中,作者对音乐的仇恨似乎“合情合理”,而人类与音乐之间的关系则更加值得审视。

 

TOP目录

论一 圣彼得的眼泪 / 1

论二 耳朵没有眼睑 / 81

论三 关于我的死亡 / 107

论四 声音与夜晚的关系 / 111

论五 塞壬的歌声 / 129

论六 路易十一和懂音乐的猪 / 145

论七 音乐之恨 / 153

论八 雷斯、奥楚、埃克哈特 / 187

论九 祛魅 / 197

论十 关系的结局 / 229

 

TOP书摘

(一)

是雅典娜发明了笛子。她制作了第一支笛子(希腊语为 aulos,拉丁语为 tibia),来模仿自己听过的一种叫声,那是金翅蛇鹫在抵抗野猪时从嗓子里迸出的叫声。它们的歌唱在令对方瘫痪的恐惧瞬间震慑对方、定住对方并得以杀死对方。被生吃的恐慌首先是一种令人瘫痪的恐惧。Tibia canere:让小腿胫骨唱歌。

林神玛息阿提醒雅典娜说,当她往笛子里吹气来模仿戈耳工的歌唱时,她双唇紧绷、脸颊鼓起、眼睛瞪得大大的。玛息阿对雅典娜叫道:

“放下笛子吧。扔掉这张使下巴变形的面具,别再吹这让人惊恐的曲子了。”

但是雅典娜没有听他的。

一天,在弗里吉亚,这位女神正在河岸吹奏,她瞥见了自己在水中的倒影。那种嘴巴被占用的形象吓着了她。 她立刻把笛子远远地扔到了河边的芦苇丛里。她逃走了。

玛息阿却拾起了被女神抛弃的笛子。

 

(二)

所有在包裹物上钻孔的声音都是不可见的。无论是身体、房间、公寓、城堡,还是有围墙的城池。它不是实物,能跨越所有障碍。声音无视皮肤,不知道界限为何物:它既不是内在的,也不是外在的。它是无限的,不可定位。它不能被触碰到:它是捉不住的。听觉和视觉不同。所见之物可以被眼睑消除,可以被隔板或帷幔阻挡,可以因城墙而即刻变得无法抵达。所听之物既无视眼睑,也无视隔板、帷幔和高墙。它没有界限,谁都无法躲避它。声音的视角是不存在的。对于声音而言,没有露台,没有窗户,没有主塔楼,没有堡垒,也没有全景视角。听觉里没有主体和客体。声音涌了进来。它是侵犯者。在个人的历史进程中,听觉是最古老的感知,甚至先于气味,远先于视觉,与夜晚达成结盟。

 

(三)

当夜幕降临,有一个寂静的片刻。这一片刻在鸟儿沉默后突然来到,它蔓延开去,直到青蛙唱起了歌。雨蛙喜爱午夜,同样,公鸡和大部分鸟类都喜爱在升起的阳光中建立自己的声音领地。虽然阳光不会“自己”升起,但阳光能“举起”大地上的可见物与天空的周遭。

音量降低得最快的瞬间不在夜晚,而在黄昏。那是听觉的最小值。

潘是正午寂静的奇怪爆裂声。这位芦笛之神在中午便会沉默,那时正是沉默在视觉的最大值。

这些就是这个世界的背景。

黄昏是自然秩序中的“声音零点”。实际上,它并不是一个零点,也根本不是寂静,却是自然特有的声音最小值。人类在不断地服从。就本体论而言,声音最小值的定义是:啁啾声和蛙鸣声之间的界限。是寂静时分。寂静丝毫没有定义出声音的缺乏:它定义了耳朵最警惕的状态。在声音和沉默展开的源头,人类不值一提,在光亮和阴暗的原初,也是如此。耳朵处于最警惕的状态是在夜晚的开端。那是我喜欢的时光。是所有我爱独处的时光中的一个,我更喜欢独处。那是我愿意死去的时刻。

 

(四)

火葬前、火葬时、火葬后,都不要有音乐。

连一只挂在笼子里的知了也不要有。

如果在出席者中,有人哭泣或者擤起了鼻子,所有人都会因此感到尴尬,如果音乐盖不住,这种尴尬将更为严重。我要向为难的人们表示抱歉,因为是我把他们置于此境,但我依然更喜欢这种尴尬,而不是音乐。

不要任何喧嚣。

不要遵守任何仪式。不要奏响任何歌曲。不要说任何话。无论是谁都不要使用任何电子设备。不要有拥抱,不要有被割喉的公鸡,不要有宗教,不要有道德。连惯例的手势都不要有。大家的沉默就是在和我道别。

 

(五)

西蒙·拉克斯独特的思考可以分为这两个问题:

为什么音乐能够“参与对百万人的处决”?

为什么它在其中“不仅仅是一个积极的部分”?

音乐侵犯着人的身体。它能让人站起身来。音乐节奏迷惑着身体节奏。一旦遇见音乐,耳朵就关不住了。音乐是一种力量,因而结合了所有力量。它在根本上是不平等的。听觉和服从是有关系的。一个领头人、一群演奏者、一帮服从者,这就是它的体系,其执行力当即显现。在任何地方,只要有一个领头人和一群执行者,就会有音乐。柏拉图在自己的哲学叙事中从来都不考虑区分纪律和音乐、战争和音乐、社会等级和音乐。甚至是星星:在柏拉图看来,这些产生秩序和宇宙的有声星辰是塞壬。节奏和节拍。行进是有节奏的,警棍的击打是有节奏的,敬礼是有节奏的。在营地乐队(Lagerkapelle)的音乐指定功能中,首要功能,或者说至少是最常见的功能,就是让小分队的出发和归来具有节奏感。

 

(六)

普里莫·莱维称音乐“如地狱一般”。

不过普里莫·莱维很不习惯那些画面,他写道:“他们的灵魂死了,是音乐在推着他们前进,像风吹着枯叶一样,代替了他们的意愿。”

他又指出,德国人从这些不幸的早晚编舞中,会感到美学上的快感。

德国士兵在死亡营地里安排音乐的环节,不是为了缓解他们的痛苦,甚至也不是为了调和他们与受害者的关系。

1. 为的是加强服从,把所有人都焊接在一切音乐产生的非个体、非私人的融合中。

2. 为的是得到快感——美学快感和施虐享受,这些对受辱者犯下罪行的人听着喜爱的旋律、看着舞起的侮辱性芭蕾,乐在其中。

这是一种仪式性的音乐。

普里莫·莱维彻底揭露了音乐所具备的最古老的功能。音乐,他写道,让人感觉像是一种“巫术”。它是一种“不断催眠的节奏,摧毁了思考,使痛苦麻木”。

 

(七)

老房子的奏鸣曲无视微小的一代又一代的人,它是一种缓慢,超越了历代住户的记忆。地板在呻吟。百叶窗在拍打。每一层楼梯都有自己的谱号。衣橱的门吱吱呀呀地响,老旧皮沙发的弹簧回应着它。屋里所有的木头在夏天被晒干后,就组合成了既规整又无序的乐器,演奏着一支沉沦之曲,而拨弄乐器的是一种摧毁,它因有效而更具威胁,即便它的缓慢从来没有让它完全被人类住户的耳朵所感知。

老房子唱着一种并不神圣的曲调,它的范围不属于在这里成长或死去的人,不属于我们曾经认识的人,不属于只是在黎明或夜晚于此处唱歌的人。这是缓慢的单调旋律,在对一个家庭说话。这个家庭由数代人组成,它在活动,它的任何一个承包元素和任何一个私人的、临时的分子都不能真正捕捉到它,它在自己显示出的废墟上呻吟不断。

 

TOP 其它信息

装  帧:平装

页  数:244

版  次:1

开  本:32

纸  张:胶版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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