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四走来－刘纳学术随笔自选集

编完了这本集子之后，编辑让起个书名。作者想了好几天。也想不出有意义又有趣味的。终于，一句现成的话跳了出来，就是现在用作书名的《从五四走来》。
人不能选择自己生活的时代。倘若能，作者选择五四。
五四时期的文学人物并不怎么喜欢自己的时代。鲁迅大概更愿意生活在魏晋；郭沫若更向往战国；郁达夫则“每自伤悼”，恨自己何以不生在“晋的时候”或者明朝末年。面对历史，选择的愿望与梦境会不招自来，郁达夫称之为“骸骨迷恋者的独语”。
作者的学术生活也开始于“骸骨迷恋”，作者曾经把五四想象成一个十分美好的时代。想象当然是靠不住的。而即使在有过各种角度的反思之后，作者依然对五四一往情深。在对五四自由精神的认同中，作者才能体验到生活的意思和生活的意义。
　　作者凭借着其娴熟的古典文学的功底，自如地出入在近代与现代的交界线上。本书当中不乏对于五四时期的个案分析，但是更多的是把五四置于历史的和世界的坐标当中考察问题。对于五四这样一个令人怀恋的文学时代，应该配得上世上最高的赞美。

自序
适合于研究的百年文学
“清末民初”何以成为学术热点
辛亥革命时期的文学与酒
残阳下的凭吊——谈民国初年的诗
民国初年小说的劝世倾向
民国初年文人怎样流连于妓院和戏园
五四——令人怀恋的文学时代
假如没有五四
五四产生了什么样的文学人物
五四新文学发难者的批判矛头主要指向谁
社团、势力及其他
说说《新青年》的关系稿
五四新文学与夜
五四新文学与梦
同席——对骂——抱吻……——20年代初期的郭沫若与胡适
怎样在文坛“打出一条道来”——以闯一多为例
文学观念在变化中保持活力
文学：忠于时代与忠于自己
关于文学与宗教的“相邻”
关于“深”与“浅”
通俗文学不是文学的通俗化
通俗小说的两个基本母题
新派通俗小说的吸引力
为仿效辩护
当—个作家受到另—个作家文学光芒的照耀——阅读与仿效
“生活的艺术”及其对艺术的排挤
文学正向“生活的艺术”举起降旗
从“诗疗”说起
……

“清末民初”何以成为学术热点
20世纪末的中国人正频频回眸世纪初，在文化界、读书界，“清末民初”正成为一个热点。
　　那年代和那年代演出的人生故事为什么能逾越悠悠百年，显示出对后世的独特吸引力？当是时，外患日逼，内乱频仍，时局险恶，政局动荡，或激昂高亢或惨痛悲哀的救国呼号与人心日非、世衰道丧的慨叹声此起彼伏。当是时，一幕幕壮剧、悲剧、喜剧、闹剧次第上演，领略过历史诗意的人们又充分品尝了历史的荒唐。
　　中日甲午战争、戊戌变法、庚子事变、辛亥革命，一系列将永远保存于民族记忆的重大事件铺出了晚清史的轨迹；而“民初”政局留下了更多的谲诡迷离，从二次革命到“护国”运动，从袁世凯称帝到张勋复辟……在历史事件背后，跃动着一代人的愿望和探求、选择和困惑，夤缘而上的兴奋和英雄失路的悲凉，乍惊乍喜的歌哭和风雨无常的哀叹，遭际不凡的生涯和偏激执拗的性格，也有翻云覆雨、招摇煽惑的本领和欺世盗名、舞智弄巧的伎俩。
　　政治大变局关联着文化大变局。那年代的人——无论持有什么样的政治立场和思想主张——无不深切地感受到自己正置身于亘古未有的大变动中。那年代著名人物对时代变动的体认在一个世纪间不断被后人征引：“19世纪与20世纪交点之一刹那顷，实中国两异性之大动力相搏相射，短兵紧接，而新陈嬗代之时也。”（梁启超）“今者时势又剧变矣，学术之必变，盖不待言。世之言学者，辄怅怅无归……”（王国维）
　　在清末民初这样一个政治局势与精神文化急剧变化的年代，任何对于现实中国的评说和对未来中国的前瞻都伴随着对中国历史与传统文化的反复认识。也正是自那年代始，开始了贯穿一个世纪的以“文化”为中心议题的争辩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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