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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签：
人们都说，奥地利的春天是世界上ZUI值得留恋的春天，窗外此刻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春丽，两道日光透过白纱窗帘，在墙壁上留下模糊的光影。清风透窗而入，带来孩子们银铃一样的笑声。
我却听到心里破碎的一声轻响，仿佛就此关上了两道大门，所有的心事终化为灰烬，关山万里，从此再无任何心愿。
伸出手，我看得到手心里流沙一样逝去的旧日时光。
我曾经遗失在奥德萨的爱情，十个月的时间，竟成为一生一世。
舒仪，都市情感小说作家。原为职业经理人，曾就读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现居北京，专治写作。
代表作：《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
《格子间女人》
《最初的相遇最后的别离》
作品风格多变，文风犀利，在爱情的演绎下，展现动人的世态人情，带有鲜明的时代。所有作品均被影视公司签约改编。
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
引子
年轻的时候，我们往往不懂什么是爱情。
年少的我，曾以为爱情可以超越一切，那时我不明白，世上另有一种力量，叫作命运，只可承受，不可改变。
当我在学校空旷的浴室里扯着嗓子唱“I love you more than I can say”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样的故事，有一天也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个血肉横飞的场合，乌克兰，奥德萨市。
第一章
已不会再有那样的月夜，以迷离的光线，穿过幽暗的树林，将静谧的光辉倾泻，淡淡地、隐约地照出我恋人的美丽。
——普希金《月亮》
“2，3，4……”我双手插在外套兜里，盯着跳动变换的楼层数，在心中下意识地默数着，手心因为莫名的恐惧已渗出一层汗水。
陈旧的电梯发出吱吱嘎嘎的噪声，艰难地一层一层往上爬。电梯轿厢的显示面板上，只有第十层亮着红灯，这是我要去的楼层，很显然，也是电梯里另一个人的目的地。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对面那个男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而紧张的气息。
那人穿得很整齐，衣服却明显不合体，好像是临时借来的。他走进电梯打量我的那一眼，只能用杀气腾腾来形容，让我浑身的血液温度几乎降至冰点。
我偷偷看他，他仿佛有第六感应，眼珠立刻转过来落在我身上，棕黄色的瞳孔映着顶灯，冰冷得令人窒息。
我不安地低头错开视线，只盼着电梯快点儿停下。
这座十二层的建筑位于奥德萨“七[后文多处提及时均是“七公里”市场。]公里”市场的旁边，其间进进出出的，除了附近的阿拉伯人、罗马尼亚人以及波兰人，百分之七十为市场里的中国商人。而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从五官到衣着，明显也是一个中国人。
这时七层的显示灯开始闪烁，此层有人叫梯。
门开处，我看到一双男式的黑色软皮鞋一直走到我身边，一件驼色[见下文有提到“棕”色的风衣。颜色统一否？]的风衣熨服[没这个词吧？换个什么词较好？]地贴在深灰色的长裤边。
狭小的空间内多了一个人，不安的气氛却缓和下来，我没有抬头，只悄悄长吐一口气，眼看着新上来的人伸手按下数字“12”。
十层到了，我一面凑近电梯门等它缓缓打开，一面在心里编排理由，琢磨着该怎么和彭维维解释迟到的事。
事情就在这一刻急转直下。
我连吓带惊，事后很多细节都记不得了。我只记得，门开处眼前是黑压压的一群人。
我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拽住扔出了电梯，后脑重重撞在对面的墙上，眼前金星乱冒。
等我的视力恢复清明，身体早已失去应变能力。视线里只有棍棒和菜刀上下挥舞的影子，人体在地板上挣扎翻滚，血肉模糊一片狼藉，眼前呈现的，竟是一场比黑帮电影真实百倍的残酷杀戮。
我开始狂叫，手脚并用地向旁边爬，可是躲不开四处飞溅的血肉。我大哭，浑身哆嗦成一团，就像儿时的梦魇，我除了哭叫，没有别的办法从噩梦中逃脱。
某户人家被惊动，屋门开了又关，屋主人变了调的尖叫在楼道里回荡，经久不息。
远远的警笛声大作，从四面八方向此处汇集而来。
有人大喝一声：“警察！走！”是清清楚楚的中国江浙口音。
十几个黑影迅速作鸟兽散，扔下一地沾血的凶器。地板上一动不动趴着的，是一摊血淋淋的烂肉，早已辨不出人形。
我当时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立刻噤声，翻身爬起来，视线锁定在触目的鲜红上，无法挪动分毫，竟然下意识地琢磨着，那里究竟是原来的什么器官？
正看得津津有味，眼前忽然黑下来，刺眼的红色消失了，我闭上眼睛，闻到一股烟草混着皮革的淡淡香气。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是有人用衣襟罩在我的头顶上。
一个声音附在耳边，用中文轻轻地说：“告诉警察，你什么也没有看到，明白吗？”这是我对现场最后的记忆。
等我的记忆又能接上榫的时候，人已在警察局。
乌克兰警察的制服是一种偏暗的灰蓝色，有点儿像国内某版铁路工作人员的制服的颜色。
对警察，我在国内就没有太好的印象，[建议删掉。敏感。]到了乌克兰，除了同胞间的耳濡目染，入境时海关警察贪婪的嘴脸更让我对他们的第一印象就打了个百分之五十的折扣。
我转着脑袋四处打量，发觉自己置身于一间封闭的问讯室，室内只有一张长桌，两把椅子，顶灯雪亮，照得我有点儿头昏。
大脑皮层开始活跃，记忆渐渐恢复，方才血淋淋的一幕又重归眼前。我把头埋进臂弯，努力控制，但无法止住身体的颤抖，椅子被我抖得咯吱作响。
对面的警察却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心，咳嗽一声，用英语开始例行公事盘问。
“名字？”
“玫。”我撑着额头勉强敷衍。
“家族姓氏？”
“赵。”
“国籍？”
“中华人民共和国。”
“身份？”
“奥德萨国立音乐学院的学生。”
“地址？”
我报上当前的居住住址。他皱起眉头：“为什么和签证上的地址不符？”声音虽然生硬，英语发音倒罕见地很标准，不比一般乌克兰人，说起英语时嘴里像含着一大口伏特加酒。
“因为签证时没人告诉我，房客还包括蟑螂和老鼠。”我不耐烦，皱起眉头看着他，“难道阁下没住过学生公寓？
他板得紧紧的脸稍稍松动，启齿露出一丝微笑。我这才注意到，对面坐着的，是位面目端正的乌国帅哥。帽檐下一双深邃的眼睛像阳光下的黑海，碧蓝清澈。
这点儿恩赐似的微笑如同乌云背后的阳光，在云缝里露露脸又很快消逝，后面的问题开始益加尖锐。
“我什么也没看到。”面对他的逼问，我来来回回只有这么一句。事实上，我的确什么也没看到，我有限的俄语修行也只够支持我语法正确兼发音清晰地表达这一句。
而那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徘徊不去：“告诉警察，你什么也没有看到，明白吗？”
我极力想回忆起那个男人的其他特征，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脑子里的画面，只剩下那件棕色[上文没提有人穿棕色的风衣，只提到驼色的风衣，两者是否为同一个人？]的风衣。
终于被送出警局的时候已是半夜，我眼前是彭维维那张化得无懈可击的俏脸。
“赵玫，你丫可真够命大的。”她迎上来笑，双眼的焦点却不在我脸上，直盯着我的背后。
我扭头，原来身后跟着那个身材高大的帅哥警察，难怪维维的神色像小熊维尼看到蜂蜜，两只圆溜溜的杏核眼此刻眯成两弯月牙儿，完全当得起“媚眼如丝”四个字。
“小姐，你忘了护照。”这小子大概见惯了女人色眯眯的目光，毫不在意维维的惊艳，只是声色不动地向我伸出手。
他的手心里，摊着一本棕色的护照。
我接过护照翻了翻，随即揣进衣兜，草草地点头致谢，拉起维维的手：“我们走。”
她很不高兴，努力想甩脱我的控制：“这么急干吗？”
我不想理她，心里多少有点儿埋怨。如果不是为了陪她买羽绒服，我也不会下了课就赶过来，然后碰上这种倒霉事。此刻我只想赶快离开警察局，可是下午的血腥场面却[“校对注意”中说“可是”“却”不能连用。没找到“可是却”，只有几处“可是……却”，这里似乎不删也可。]在眼前挥之不去，心头作呕，双腿发软，几乎迈不开脚步。
页 数：288
开 本：32
正文语种：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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