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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c mon meilleur souvenir


Avec mon meilleur souvenir

作  者:莎岡

译  者:劉雲虹

出 版 社:麥田出版社

出版时间:2009年06月

定  价:144.50

I S B N :9789861735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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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難忘的名人、難忘的情事、難忘的際遇、
  數不盡的風流軼聞,
  
  《我最美好的回憶》是「永遠的天才少女」莎岡
  最坦率、最真摰,勇於面對自我的公開情書。
  
  名作家張惠菁專文推薦:
  「莎岡眼中的幸福有種共同點,它們或許顯得有點瘋狂,它們不適用於物質的量尺或價值兌換表,或許也不符合社會對秩序與道德的想像。它們存在於最不可能的地方,無法被代換為其他形式。有人理解時成立,沒人理解時也成立。
  或許這才是幸福的真義,遠比電視廣告裡模板化的幸福一家人實際。追究幸福就像追究死亡,最終只需面對自己,而不是誰告訴你的幸福的定義。」
  
  本書是莎岡最重要、最重視的散文集,
  記敘了她寫作《日安憂鬱》成名後所經歷的種種人情世故,
  莎岡用奔放的熱情筆調,一種向讀者告白的方式,寫出她生命中最美麗的回憶,
  讀書的樂趣、瘋狂飆車、徹夜豪賭,以及與許多名人邂逅爆發的火花,
  尤其與法國思想家、作家、存在主義哲學大師沙特的忘年之交,最為引人注目。
  他們的老少戀,到本書所收入莎岡寫給沙特的情書,給文壇留下最美麗的佳話。
  
  本書也藉由莎岡的生活經歷和往事追憶,
  重現一九五○至六○年代的歐美文化圈交流盛況,
  譬如爵士女伶比莉·哈樂黛、美國著名電影導演奧森·威爾斯、俄羅斯國際舞蹈家魯道夫·紐瑞耶夫、美國重要劇作家田納西·威廉斯等等,
  這些難以忘懷的人與事,深深打動隨意、天性、單純、熱情的莎岡,
  將記憶化為文字紀錄,更呈現出莎岡的真性情、慧黠和敏感。
  
  也正是大文豪紀德、卡繆、韓波、普魯斯特的影響,造就永垂不朽的莎岡文學魅力!本書精采度甚至於《流動的饗宴:海明威巴黎回憶錄》,是讀者最美好的文學、文化回憶!

TOP作者简介

「迷人的小魔鬼」「不滅的青春之神」「永遠的天才文學美少女」
  莎岡(Francoise Sagan, 1935.6.21-2004.9.24)
  
  「莎岡過世,法國文壇也失去了最閃亮、最敏銳的一顆星。她是文藝圈最頂尖的人物,也是她那時代裡重要的角色。」
  ——法國前總統席哈克(Jacques Chirac)
  
  「莎岡是一抹帶著哀愁、謎樣、疏離與歡樂的微笑。」
  ——法國前總理哈法昂(Jean-Pierre Raffarin)
  
  本名法蘭絲瓦·奎雷茲(Francoise Quoirez),小名琪琪(Kiki),出生於法國西南洛特省卡日阿城(Cajarc)的富商之家,為家中么女。十五歲時,舉家遷至巴黎。「莎岡」是十九世紀法國親王的姓氏,據傳普魯斯特筆下人物即以此家族為本,莎岡因為喜歡這名字的發音而取了這個筆名。
  
  莎岡自幼嗜愛閱讀,最喜歡讀小說,覺得哲學、歷史、散文無趣。十三歲起陸續讀了紀德的《地糧》、卡繆《反抗的人》、沙特、莎士比亞、詩人阿波里奈、柯蕾特(Colette)、艾呂亞(Paul Eluard)、拉封登、蒙田、斯湯達爾、普魯斯特等人的作品,更深受韓波《彩畫集》感動,體悟文字的力量與美,立下投身文學之志願。
  
  她念完教會中學後進入索邦大學就讀,卻因成日流連夜總會,學業成績不理想,令家人勃然大怒。為了安撫雙親,她在咖啡館寫下僅僅五萬多字的小說《日安憂鬱》。這本十九歲出版的處女作,為她掙來法國「文評人獎」(Prix des Critiques),也令她崛起於文壇,一夜間聲名如日中天。《日安憂鬱》出版翌年,英文版登上紐約時報暢銷書榜第一名;四年間於法國賣出八十一萬冊,在美國銷量高達百萬冊,陸續譯為二十餘國版本,全球熱銷五百萬冊以上。Otto Preminger改編的小說同名電影亦大受歡迎,女主角珍西寶(Jean Seberg,曾主演高達執導的《斷了氣》)在戲中的「瑟西爾髮型」一時成了時髦的象徵。
  
  莎岡筆下人物多是經濟寬裕的中產階級,他們無憂無慮、享盡奢華,然而內心空虛孤獨,因此成日飲酒作樂,自戀自溺,眼中沒有他人,懶理世間道德。這些人物可說是莎岡自身的投射,其私生活之精采更勝小說情節。無法忍受孤獨的莎岡,用以治療「靈魂中的憂鬱」的東西,是香菸、酒精、藥物、安非他命、嗎啡、古柯鹼。
  
  她熱愛名車,拿《日安憂鬱》的版稅買了Jaguar XK 140敞篷車(一百二十萬法朗,付現),之後陸續買了Mercedes 350、Gordini 24S、Aston Martin敞篷車、Jaguar E、法拉利250GT等等以「安慰自己」。她有賭徒的靈魂,一擲千金,坦承自己「喜歡把錢丟到窗外」;一九五八年,她在Deauville賭場贏了八百萬舊法朗,轉眼卻買下一棟避暑別墅。她最愛打赤腳飆跑車兜風,一九五七年一場車禍差點要了她的命,因療傷而用的嗎啡更令她苦於無法擺脫的藥癮。
  
  一九五八年,她嫁給《日安憂鬱》的出版商Guy Schoeller,旋即於翌年離婚,她的好友、隨筆作家Bernard Frank說這樁婚姻根本就是莎岡開的一個玩笑。一九六二年,她與美籍雕刻家Bob Westhof(即James Robert Westhof,莎岡多部作品英譯者)再婚,生下一子,又在翌年離婚。此後,她與時裝造型師Peggy Roche、Bernard Frank、《花花公子》雜誌編輯Annick Geille三人長年維持雙性戀同居生活,也是法國前總統密特朗(Francois Mitterrand)的密友。即便如此,她仍然視愛情為疾病或酒醉的產物,至多沉醉三、四年,並不相信永恆不變的愛情。
  
  一九八八與一九九五年,她兩度遭控吸食古柯鹼。即便過著傳媒口中「醜聞不斷」的生活,但她認為只要不危及他人,再怎麼荒誕度日也是她自己的事。即便過著傳媒口中「醜聞不斷」的生活,但她認為只要不危及他人,再怎麼荒誕度日也是她自己的事。這般放蕩不羈、彷彿青春不老的形象,迷倒千千萬萬人。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里亞克(Francois Mauriac)說她是「迷人的小魔鬼」;名牌服飾Celine、Vera Wang的設計靈感皆源自她筆下的女主角;她曾擔任坎城影展評審團主席,獲時尚雜誌Elle選為世界六十位傑出女性之一;日本女作家森瑤子、小池真理子皆是她的書迷;《在一起就好》的作者安娜·戈華達(Anna Gavalda)視她為偶像;曾是名模,現為名歌手、法國現任總統夫人的卡拉·布魯妮(Carla Bruni)最鍾愛的女作家也是她!
  
  莎岡著作甚豐,出版小說《熱戀》、《心靈守護者》(麥田陸續出版)、《真愛永不敗北》、《微笑》、《你喜歡布拉姆斯嗎》、《無心應戰》等三十餘部,並撰有回憶錄《我最美好的回憶》(麥田出版)、芭蕾舞劇《失約》與電視劇本《瑞典的城堡》、《偶爾聽見小提琴》、《昏迷的馬》等多種。

TOP目录

莎岡式幸福/張惠菁
比莉·哈樂黛(Billie Holiday)
賭博(Le jeu)
田納西·威廉斯(Tennessee Williams)
速度(La vitesse)
奧森·威爾斯(Orson Welles)
戲劇(Le theatre)
魯道夫·紐瑞耶夫(Rudolf Noureev)
聖·托佩斯(Saint-Tropez)
給尚─保羅·沙特的情書(Lettre d’amour a Jean-Paul Sartre)
閱讀(Lectures)

TOP书摘

給尚-保羅·沙特的情書
  親愛的先生:
  稱呼您「親愛的先生」時,我想到字典裡對這個詞幼稚的解釋:無論什麼樣的男人。我不會稱呼您「親愛的尚─保羅·沙特」,那樣太像報紙上的用語;此外也不會稱呼您「親愛的大師」,那是您十分厭惡的,更不會稱呼您「親愛的同行」,那過於沉重。很多年以前,我就想給您寫這封信,幾乎有三十年了。事實上,自從我開始閱讀您的作品,就一直有這個念頭,尤其是近十年、十二年來,自從讚美因為過多的嘲笑而變得稀有,以至於這嘲笑幾乎令人慶幸。也許,我已夠老成或者再次煥發青春,今天才能夠對這樣的嘲笑不屑一顧,而您本人總是驕傲自恃,從來不放在心上。
  只是,我希望您六月二十一日收到這封信。這對法國來說是個吉日,您和我,以及更年輕的普拉尼,這三個傑出人物先後在這一天誕生。我們受到歡呼,因為自己不甚了了的過多榮譽或屈辱而遭到野蠻的踐踏(感謝上帝,您和我僅僅是遭受詆譭)。然而,夏天總是短暫、躁動、逐漸黯淡。我終於放棄了這曲生日頌歌,但我必須告訴您我想對您說的話,證明這個充滿感情的標題其來有自。
  一九五○年,我開始大量閱讀,從那以後,上帝或文學知道,我是多麼喜愛或仰慕法國等各國作家,尤其是仍健在的作家。此後,我結識了其中某些人,也一直關注其他人的職業生涯。如果仍有許多令我欽佩的作家,那麼您的性格是唯一讓我繼續仰慕的。十五歲是聰明而純樸的年紀,沒有明確的志向,也不會妥協讓步。您在當時許下的諾言,您都一一兌現。您創作了您那一代最睿智、最正直的作品,甚至創作了最富文采的法國文學作品《詞語:讀書與寫作的回憶》(Les Mots)。除此之外,您總是毫不張揚地去救助那些弱小和遭受侮辱的人。您相信一些人、一些價值、一些泛泛之談,就像所有人一樣,您有時也會犯錯,但和所有人相反的是,您每次都承認錯誤。您堅持拒絕一切精神上的榮譽和榮譽帶來的物質收益。您儘管一無所有,卻拒絕所謂令人尊敬的諾貝爾獎。您在阿爾及利亞戰爭期間曾三次遭受炸彈襲擊,卻泰然自若地走上街頭。您把喜歡的女子強行推薦給劇院老闆,讓她們扮演不適合的角色,以此公開表明,對您而言,愛情反而可以「鮮明地哀悼榮譽」。總之,您愛過、寫過、分擔過,也付出過應該付出、至關重要的一切;同時,您拒絕所有餽贈與榮譽。您既是一位作家,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人。您從未聲稱只要有作家的才華,就可以忽略做為人的弱點,也從未說過憑藉創作的快樂就可以輕視或忽視親人或其他人、所有其他人。您甚至不主張只要有才華和誠意,錯誤也可以原諒。事實上,您沒有躲在「才華」這眾所周知的作家弱點及雙刃劍之後,您行事從不像自戀狂,而那正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作家特有的三個角色之一──另外兩個是小主人和大僕人。相反地,這把雙刃劍從未用快樂和喧譁置您於死地,許多人卻早已中劍。您曾說這把劍在您手中是輕盈、有效而靈活的,您喜愛它,利用它,讓它為您眼中真正的犧牲者服務,那些不會寫作、無法表達思想、不能鬥爭,甚至無處申訴的犧牲者。
  在判決之後保持沉默,因為您不想評判,不談論榮譽,因為您不願受到讚美,甚至沒有表現出寬容,因為您就是寬容本身。儘管如此,您卻是我們這個時代唯一擁有正義、榮譽和寬容的人,永不停歇地工作,把一切給予他人,過著既不奢華也不簡樸,既沒有清規戒律也沒有聚會狂歡的生活,除了引起哄動的文字盛宴;既享受愛,也付出愛,既誘惑別人,也隨時準備被誘惑,在各方面都超越您的朋友,用速度、智慧和光芒灼燒他們,卻又不停回過頭來為他們遮擋這一切。常常,您寧願被利用、被欺騙,也不願漠然處世;同樣,您寧願失望,也不願毫無憧憬。對一個從來不願成為榜樣的人來說,這正是典範人生啊!
  人們說,您現在雙目失明,無法寫作,有時肯定非常痛苦。那麼,也許您樂意知道二十年來,在我去過的所有地方:日本、美洲、挪威、外省或巴黎,我親眼見到不同年齡的男男女女,滿懷欽佩、信任和感激地談論您,正如我在此向您表達的感情。
  這個世紀瘋狂、無情、腐敗。您曾經如此睿智、充滿溫情、不受腐蝕,這永遠不會改變。
  為此,讓我們對您心懷感激吧。
  我一九八○年寫了這封信,在《自私自利者》(L’Ego?ste)上發表,這份妮可·維斯尼亞克(Nicole Wisniak)主編的刊物美妙而變幻莫測。當然,我先透過中間人徵求過沙特的同意,我們近二十年來一直未曾謀面。之前僅僅和西蒙·波娃及我第一任丈夫一起吃過幾頓便飯;午後也曾在某些糟糕而美好的地方滑稽地相遇,只是沙特和我都假裝沒看見對方;還有一次,我們與一位充滿魅力、對我有些迷戀的工業家共進午餐,當時工業家還建議沙特主編一份他自願贊助的左派雜誌(然而,當這位工業家趁用完乳酪、咖啡未上的空檔去換停車牌時,沙特表明他對這一提議毫無信心,且樂得狂笑起來;無論如何,戴高樂漸漸走近了,那個無法實現的計畫就這麼畫下句點)。
  在這幾次短暫的接觸之後,我們二十年沒有見面,我一直想告訴他我的感激之情。
  於是,雙目失明的沙特請人把這封信讀給他聽,並要求見我,和我面對面共進晚餐。我去愛德格基內大道與他會面。現在,我每次經過那裡都禁不住一陣心痛。我們去了丁香園。我拉著他的手,以免他摔倒。我因為恐慌,連說話也結結巴巴。我相信我們是法國文學史上最奇怪的二重奏,餐館的領班像受驚的烏鴉一般在我們面前晃動。
  那是他去世的前一年。那天晚餐之後,我們又共享一系列晚餐,當時我卻毫不知曉,以為他僅僅出於好意才邀請我,也相信他會比我晚離世。
  之後幾乎每隔十天,我們就共進一次晚餐。我去接他,他一切準備妥當,拿著連帽粗呢大衣在玄關等我,無論當晚有誰作陪,我倆都像小偷一樣疾步前行。不同於他親友的敘述,以及他們對他最後幾個月時光的回憶,他吃東西的方式從未讓我感到恐懼和難以忍受。當然,他使用叉子有些不利落,但那只是失明的緣故,和癡呆者不能相提並論。我十分痛恨那些在文章或書中對這般用餐情景表露抱怨、遺憾和蔑視的人。假若他們的視覺如此敏感,就該閉上眼睛,聽他說話,傾聽那個快樂、充滿勇氣和男子氣概的聲音,領會他話語中那份自由和無拘無束。
  他常對我說,我們之間令他喜歡的是我們從不談論他人,也不談論我們共同的關係。他說,我們就像車站月台上的旅行者那樣聊天……。我想念他。我喜歡牽著他的手,他則牽引我的思想。我喜歡做他讓我做的事情,我不在乎他那些盲人的笨拙舉動,我欽佩他能夠在失去對文學的激情後繼續活下去。我喜歡搭乘他家的電梯,開車帶他閒逛,替他把肉切碎,想辦法使我們共享的兩、三個小時輕鬆愉快,為他倒茶,偷偷給他帶些蘇格蘭威士忌,和他一起欣賞音樂,而我最喜歡聆聽他說話。我離開時,把他留在門口,他站在那裡,眼睛朝向我的方向,神情悲傷,每當這時候我心裡總是非常難受。儘管我們約定幾天後再見面,可我每次都覺得我們無法重逢,覺得他會對我這個「調皮莉莉」和我結結巴巴的嘮叨感到厭倦。我害怕有什麼事情發生在我們身上,在他或我身上。當然,我最後一次和他見面,他在最後一扇門前和我一起等待最後一趟電梯時,我放心了。我想,他對我有些依戀,可我沒想到他很快將對生命如此眷戀。
  我記得我們在十四區不太引人注目的餐廳內,享用那些豐盛或不特別豐盛的奇特晚餐。「您知道,有人把您的『情書』給我唸了一次。」他一開始就對我說:「我非常喜歡。可是,怎麼才能讓別人再讀給我聽,讓我好好享受您所有的讚美話語呢?我簡直像個偏執狂!」於是,我為他錄下我自己的表白,結結巴巴地竟然費了六個小時才錄完,並且在磁帶上貼了一塊橡皮膏,以便他透過觸摸就能辨別。此後,他表示會在意志消沉的夜晚獨自聽一聽錄音,會這麼說,毫無疑問是為了讓我高興。他還說:「您為我切的牛排塊兒越來越大了。您的敬意正在消失嗎?」當我忙著在他的盤子切肉時,他卻大笑起來。「您是個非常可愛的人,不是嗎?這是個好兆頭。聰明的人總是很可愛。我只認識一個聰明卻十分討厭的傢伙,但他是同性戀,生活在孤獨之中。」他對男人也厭煩了,對於過去那些年輕人、那些男孩、那些過去要求他當父親的男孩,他已經厭煩。他只喜歡女人的陪伴。「啊,他們讓我疲倦!」他常常說:「廣島,是我的錯……,史達林,是我的錯……,他們的自負是我的錯,他們的愚蠢是我的錯……」那些把他當父親的假知識孤兒,他對他們所有拐彎抹角的做法一笑置之。父親,沙特?怎麼可能!丈夫,沙特?同樣不可能!情人,或許可以。在失明且半癱瘓的狀態中,他甚至仍然對一個女人表現出自在和熱情,這足以說明一切。「您知道,當我雙目失明,並且明白自己再也無法寫作時(五十年來我每天寫作十小時,那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刻),當我知道一切對我而言都已經結束時,我深受打擊,甚至考慮自殺。」
  我什麼話也沒說,他以為我被他自殺的念頭嚇壞了,接著說:「不過,我根本沒嘗試。您看,我的一生是如此幸福。我一直是個為幸福而生的男人,直到此刻。我不打算就這麼換角色。我要繼續幸福地生活,像往常一樣。」而我,聽到他這番話,也理解他沒說出口的那句話:「為了不讓我的親人和愛人傷心、絕望。」尤其是當我們深夜用完晚餐歸來或在午後飲茶,那些不時給他打電話的女人,她們讓人感覺如此苛求、具有強烈的占有欲,如此依賴這個殘廢、失明、被剝奪寫作職業的男人。這個討女人喜歡、好色、愛說謊、具憐憫心或虛情假意的男人,這些女人藉由過分的行為重建了他的人生,直到那個時候。
  最後那一年,他出發去度假。面對這為期三個月、被三個女人分享的假期,他熱情且完全聽天由命。整個夏天,他對我來說似乎消失了。後來,他回來了,我們又見了面。這一次,我想我「永遠」不會失去這一切:永遠不會失去我的汽車、他的電梯、午茶、磁帶,以及那個時而充滿溫情的快樂聲音,那個真實的聲音。然而,另一個「永遠」即將來臨。
  我去參加他的葬禮,卻不相信他真的已經離去。那是一場隆重的葬禮,聚集了成千上萬形形色色的人,對他同樣心懷愛慕和尊敬,而且走過數公里的路途,陪伴他,直到他最後的安息地。那些人很幸運,不曾與他相識,也不曾整整一年與他見面,所以那些人腦海中不會留存他五十個令人悲痛的影像,那些人不會每十天、每一天想念他。我羨慕他們,也可憐他們。
  即使後來他身邊的某些人描述他晚年癡呆讓我忿忿不平,即使我停止閱讀某些回憶他的文章,我卻沒有忘記他的聲音、他的笑容、他的睿智、他的勇氣和他的善良。我確信我永遠無法平靜對待他的離世。因為有時候,該怎麼辦、如何想,只有這個倒下的人能夠告訴我,也只有他能夠讓我信任。沙特出生於一九○五年六月二十一日,我出生於一九三五年六月二十一日,但是少了他,我不認為自己願意在這個星球上獨自再過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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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语种:繁體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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