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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林


白鹭林

作  者:赵雨 著

出 版 社:宁波出版社

丛 书:宁波青年作家创作文库

出版时间:2016年12月

定  价:32.00

I S B N :9787552627855

所属分类:   

标  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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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北仑作协会员赵雨的短篇小说集《白鹭林》为作者近两年在全国各大公开刊物发表的中短篇小说合辑,涉及社会多阶层人物的生活,有打工者、企业高层、教师、学生、小镇闲人、酒鬼、赌徒、寡妇等,更有对家族记忆的追溯,将时间脉络延伸至历史的罅隙中,勾勒出战争硝烟下老一辈人物的恩怨纠葛。

小说发生地多有宁波当地特色,例如作为总题名的《白鹭林》即以宁波大学远近闻名的白鹭林为背景,虚构了几个角色的故事。《乌鸦》全文分六个独立的章节,讲述了一个精彩纷呈的故事。小说秉持了作者一贯的冷峻、克制风格,从不同视觉展开叙述,多层次切入让故事更具张力,“乌鸦”是故事背后隐藏的重要象征意象。《你知道火车能跑多快吗》则以一件扑朔迷离的凶杀案为主线,由此展开一个感人的女儿寻父故事,侦探小说只是小说的外衣,笔触落在现代人灵魂的孤独上,案件最后也没给出一个合理解释,作者绕开通俗的破案环节,使叙事呈现出开放式的结构。


TOP作者简介

赵雨,1984年生,宁波北仑人,主攻小说创作,兼及散文,系浙江省“新荷计划”青年作家。迄今在《青年文学》《小说界》《青春》《星火》《青年作家》《当代小说》《西湖》《野草》《滇池》《解放日报》《北京青年报》等报刊发表小说、散文、评论二十余万字。


TOP目录

用瞬间搭建世界的印象(代序)/王威廉

周弗的两个午后

第七间房

乌鸦

白鹭林

剪纸满墙

酒鬼和赌徒、逃亡者及其他

你知道火车能跑多快吗

猫仔

松鼠

迷雾

迷踪

乡关

台风过境

四叶草

蓝鸟

穿过浦下路的黄昏黎明

水下


TOP书摘

序言

用瞬间搭建世界的印象

◎王威廉

我一直好奇,出生于1980年往后的这一代人当中,总有某一些人,像是受到磁场干扰的电子似的,会从商业文化的氛围中逃逸出来,醉心写起纯净、优美乃至晦涩的小说来。这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磁场?思索这类无解的问题,当然先是对自己的一种逼问和审视,同时,这些人、这些作品、这种生活的选择与状态,也会以有机的部分,构成一个更大的磁场。在那里,除了慰藉,还有发现与照亮。

学者张旭东的一段话,给我的印象很深刻:“代的问题再一次被证明对理解当代中国文学的美学蕴含和历史蕴含具有关键意义……当代中国批评实践与文学实践之间的对话从来都是同代人‘兄弟般’彼此呼唤。”尤其是这十年来,“代际”作为一种批评概念,成为每一位作家在出场亮相之初必须归类的秩序。当然,这种批评概念是相当机械的,但在一个失去了审美共识的时代,它像是一件不大合体的迷彩服,却保护了新生的、异质的文本,让它们得以在“代际”的视野中获得辨析与确认。与此同时,它更加确保了传统的赓续,在代与代之间的比较当中,可以特别清楚地看到文脉的流动轨迹。

这些思绪是我读到宁波青年作家赵雨的小说时,心中挥之不去的涟漪。

在读他的小说之前,我先对他自己写的简介印象颇深:“1984年5月生于浙江宁波一个名叫北仑的滨海城区,小学、初中、高中都在北仑下辖的一个名叫大碘的小镇度过。2003年前往市区上大学,就读于浙江大学宁波理工学院营销管理系,翘了四年课,泡了四年图书馆,看书多多,一事无成。”

同代人间之所以惺惺相惜,就在于可以分享大致相同的公共记忆与生活方式。如孟子所说的“知人论世”,同代人的理解在这方面有着天然的优越性。但赵雨的简历中,却有着我不熟悉的一面。这一代的年轻人,大多经历异地的奔波,不是出门去读大学,就是出门去找工作,鲜有在一个地方安安稳稳地出生、长大、成熟,并在同一个地方继续安家落户。显然,赵雨不属于这种类型,他跟自己出生的这片土地关系紧密,从这个角度去读他的小说,会发现他笔下那种江南风物的细腻描写、小说中安静的氛围、偶然玄冥的历史背影,也一定和这样的成长背景有关。这对他来说,不仅出自阅读,更出自记忆和生命的体验。

在《周弗的两个午后》中,他的叙事宛如灵活的可以随时移动、调节的摄像机。镜头有远景和近景、广角和细部、长镜头与蒙太奇,各种场景由瞬间汇聚而成,凝成视觉意象,从而近在眼前。但他始终将空间限定在村庄以内,时间也限定在两个下午当中,没有滥用镜头的表达,显现出了一个写作者必要的克制。《第七间房》构思精美,一个短篇分为三个板块来写:左岸、右岸、第七间房。小说中满溢着南方的神秘气息,引人人胜。《乡关》中的亡灵叙事,是在抒发一种苦难的呻吟,并在结尾处才抖出包袱,让读者发现叙事者是亡灵。这与很多开头便说明是亡灵在叙事的小说有了区别。

赵雨喜欢在叙事中夹杂许多优美而感伤的诗意描写,以及不乏少年心怀的抒情独白。《台风过境》的结尾,诗意蕴涵在对世界的细微描写之中:“他的目光和几天前见过的截然不同,朝我笑了笑。然后,扬起脑袋,将视线投向半空,空中灰蒙蒙一片,云朵如碎絮,有一丝微弱的光线想从云背后挣脱出来,看来天气真要好转了。他的视线前方,是大水过后狼藉的地表,各种垃圾充斥于途,他究竟看到了什么?过了一会,他再次露出微笑。”如果说,他如摄像机的笔触在《周弗的两个午后》中表现出的是冷叙事,那么在这儿,表现的便是抒情了,不是空洞的呐喊,而是以视觉为载体,同样有某种冷抒情的意味。再看小说《白鹭林》的结尾处,对梅子璇拍的那张白鹭照片,他有了定格处理:“一只白鹭,站在一棵白桦树的枝干上,全身洁白,细脚伶仃,脑袋后转,长喙埋人茂盛的羽毛丛中。照片逆光拍摄,柔和的光线充斥整个画面,覆盖在白色羽毛上,犹如撒上一层淡黄的细碎的薄纱。”这个结尾意象就不仅仅是抒情了,而是进入了象征的营造,让整篇小说的韵味进入了那画面内部无处不在的光线,以及难以说清的事物与状态之中。

赵雨的短篇小说初看会觉得故事较为简单,原本短篇小说就是不要求故事的,但他的短篇小说大多会有一个故事的雏形,因而显得简单。这也是大多数作家会选择“横截面”作为短篇小说呈现的原因。有横截面,便意味着有一些更广大的部分,这类似于一种“心理暗示”。用更专业的心理学术语来说,叫格式塔理论(Gestalt),人根据自己的前视野,有一种完整把握世界的本能。这也是海明威的冰山理论之所以能够成立的根本原因。我读赵雨的小说,不免要思考,短篇小说中的故事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实际上,有完整人物和情节的短篇小说在文学史上并不罕见,印象中福楼拜的《一颗简单的心》、辛格的《傻瓜吉姆佩尔》以及博尔赫斯的大部分小说,都是如同雕塑般的小说。这与海明威、卡佛以来的“横截面小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横截面小说”越来越多,似乎暗示着在这个越来越变动不居的世界上,人们越来越想驻扎在固定的时空中,去品味生活的滋味与细节。时间变得空间化,故事的流动性降低了。回到赵雨的小说,实际上这也预示了他今后的探索方向,如何更有意识地去增强文体的属性。

让我有点儿惊讶的是,赵雨告诉我,他除了短篇小说外,尚未尝试过其他小说文体的写作,连中篇小说也没试过。我问他原因,他先说是工作繁忙所致,我不满足这个答案,再问,他只好坦白,说自己特别急于看到作品的完成。我想到了我也曾有过这样的心情,并且深陷在作品的跋涉之中,时常会生出沙漠旅人的绝望。卡夫卡的长篇小说《城堡》便是没有完成的作品,卡夫卡和K一样,迷失在不断降落的雪中。写作的孤独,于此为甚。这让我对赵雨的短篇小说的特点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那些绵密的言说来自于人与世界相遇时的喃喃自语。那是他一个人的真理。

赵雨的小说语言是好的,已获相当的文学性,在面对阔大的人海口之际,可以小心翼翼地扬帆出海了。科塔萨尔曾说:“一篇伟大的短篇故事的标记是我们或可称之为它的独裁专制。”艺术上的独裁专制,便是意味着要将自身的美学观念与艺术形式,从头到尾贯穿到底。那么,作为艺术家本身,一定需要更开阔的视野,写作的实践过程也要保持住外科手术般的精度。这不只是一种修身养性的方式,这是进入世界内部而依然可以和世界保持对话的一种能力。

这是对存在的呵护。

在此,我愿和赵雨共勉。

 

乌鸦

第一具尸体·鸟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河底的淤泥都泛上来了。一大早,老郑撑着独木舟,漫行在岩河河面上。浓雾锁住了两岸景物,老郑的舟无所依傍,如被丢弃的物什。河水与岸齐平,老郑划着桨,目光所及,惟余莽莽。船上放着打捞网,遇到漂浮的垃圾,顺手捞上来,这便是河道治污处交给他的任务。他没有正式编制,年轻时去东海当过渔民,后来被治污处聘请,合同一年一签,连临时工都算不上。老郑没理由抱怨,有份工作给他糊口。足以感恩戴德了。他孤家寡人,儿子因盗窃罪判了七年,上个月才放出来,谁都指望不上,唯有这条小木舟。

拐个弯,舟至岩河中段,视野顿时放宽,老郑一眼就看到了岸边那棵大榕树,腰身粗广,枝叶茂盛。树的一半临空探到河面,如巨伞倒覆,其中一根树枝上,停着一个白色小点。临近了,才认出是一只白鹭,细脚伶仃,浑身白得像雪,脑袋反剪着埋在翅膀里,忽而伸出长长的喙,转了两转,轻轻一跃,跳下树枝,贴着河面开始飞翔,忽高忽低,飞过老郑的头顶。老郑看着它,白鹭飘逸的身姿像极了出现在他年轻时的梦里的一架纸飞机,也是这样的雾天,在河面翻飞。多么久远的梦,老郑的目光盯着白鹭,它回到树枝上,整了整羽毛,重又变成一尊静止的雕塑。树的后面是一排红砖平房,斑驳的墙面挂满了绿色藤条植物,其中有一栋高高的水塔楼,老郑记得它的年龄比自己还大,小时候他经常来这一带玩,和小伙伴一起攀爬水塔楼,纸飞机就是从楼上放飞出来的。

老郑将舟靠近河岸,伸手几乎能攀到大榕树的枝叶,停了桨,任由舟漂着,沿着红砖房悠悠而去。他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河流散发出来的,他对河里的各种气味了然于胸。味道来自岸上,就在那一排废弃的楼房之间。老郑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东西腐烂了,猫狗猪牛羊……他本能地想要上岸去看看,如果找不到气味来源,大水退去后,可能会滋生一些不好的东西,六十年前曾发生过这种事,全镇死了几百号人,这是老郑的爷爷对老郑讲的。

老郑把缆绳系在榕树上,上了岸,随手操上了舟桨,他怕遇到意外的事,他的神经已有些紧绷绷的了。岸上的小路泥泞难行,从迹象来看,大水曾漫上过这里,留下一些小小的螺蛳壳,他的塑料套鞋踩着螺蛳壳,发出“咔咔”声,不一会。第一间红砖房残破的门面便呈现在眼前。老郑进到里面,污秽的地面让他皱了皱眉,水藻、死鱼、泡沫盒、青菜叶、结块的狗屎……这些都漂浮在几厘米深的水里。老郑一眼望去,后面几间红砖房与这间连成一线,犹如一条长廊。他提起桨,拨开阻路的垃圾,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前走去,走到最后一间,出了门就是那栋水塔楼的露天台阶,臭味愈发明显,他知道自己的方向没错。

楼梯生满铁锈,靠外的扶手七零八落,台阶松松垮垮,老郑一脚踩上去,整排梯架轻轻摇晃,他稳了稳步子,拾级而上。走完一段,又是一段,接连走上三层,老郑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就像铁皮吊扇转动叶片发出的动静,仔细一听又不像,这个动静要大得多,更像稻场上筛糠的鼓风机。不管是什么,老郑没料到在这空无一人的荒废近十年的水塔楼里,竟会有如此奇怪的声响。他走完最后一级台阶就身处水塔的顶层,四面被高高的柱形围墙包裹,中间部位也就是过滤水中心覆盖着一块烂铁板,几只麻雀在周围跳跃。老郑掀开铁板,那股引导他前来的臭味直逼而上,差点将他熏晕过去,胸口泛上一阵恶心。动物的尸体绝不是这样的气味,老郑想着便跳了下去。是一个约三十平方米的空间,外层有一道水槽,在靠近水槽的地方,老郑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那是一堆黑压压的物体,乍看之下,不明白是什么,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黑色的鸟群,老郑即刻断定,它们是乌鸦。这种鸟类在小镇很少见到,如此庞大的数量出现在这里,一定有原因。它们扑扇着翅膀,将地下的一个物什覆盖得严严实实,先前听到的动静就是它们身上几十对黑色翅膀扇出来的。老郑拿起木桨,赶了几下,乌鸦一股脑儿飞离地面。它们围攻的东西一览无余。那是一具尸体,一具腐烂的女性尸体,手脚以及腹部上的肉已被乌鸦啄得七零八落,她侧卧在地,双拳紧握,两只乳房中间黝黑,四周青紫,脸上长出米粒大的蛆虫。老郑翻江倒海地吐了起来,乌鸦在上空盘旋了一会,还想下来饱食,老郑抹了抹嘴边的呕吐物,再次举起木桨,凌空扫了一番,乌鸦便从那个盖板口飞了出去。老郑看着它们的身影,年轻时的纸飞机以及大榕树上的白鹭又席卷了他的脑海,过了许久,他才从口袋里拿出老人机,拨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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