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海/小书虫读经典•作家版经典文库

★几乎没有哪个美国人比欧内斯特·海明威对美国人民的感情和态度产生过更大的影响。海明威是20世纪最伟大的作家之一。
　　——约翰·肯尼迪

　　★《老人与海》讲了一个老渔夫的故事，但是在这个故事里却揭示了人类共同的命运。我佩服老人的勇气，佩服他不屈不饶的斗争精神，也佩服海明威。
　　——王小波

《老人与海/小书虫读经典·作家版经典文库》是美国作家海明威于1951年在古巴写的一篇中篇小说，是海明威最著名的作品之一。这篇小说围绕一位老年古巴渔夫与一条巨大的马林鱼在离岸很远的湾流中搏斗展开，诠释了生命的高贵与尊严、人类坚不可摧的精神以及人与自然的关系，对人性进行了深刻剖析。小说语言简洁而含蓄，充满象征意蕴，是一部伟大的、寓言般的现实主义不朽杰作。《老人与海/小书虫读经典·作家版经典文库》奠定了海明威在世界文学中的地位。因这部作品，他获得了1953年美国普利策奖和1954年诺贝尔文学奖。

欧内斯特·海明威(1899-1961)，美国小说家、“新闻体”小说的创始人、1954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海明威一向以“文坛硬汉”形象著称，是美利坚民族的精神丰碑，“迷惘的一代”代表作家。海明威朴实简洁的文风、隐晦含蓄的情感表达，对20世纪美国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的代表作有《老人与海》《乞力马扎罗的雪》《永别了，武器》《丧钟为谁而鸣》等。

　　孙莉，文学硕士，长期从事文学翻译、编辑、策划等工作，代表译作有《金银岛》等多部译著，现居北京。

第一章 孤独的打鱼人 / 1
第二章 启航 / 23
第三章 金枪鱼和军舰鸟 / 31
第四章 未曾谋面的对手 / 51
第五章 奉陪到底 / 63
第六章 抽筋的左手 / 79
第七章 圣地亚哥是冠军 / 99
第八章 到手的海豚 / 117
第九章 最后的决斗 / 133
第十章 新的对手 / 169
第十一章 无法打败的英雄 / 175
第十二章 回家 / 203

第一章 孤独的打鱼人
　　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地方：在遥远的墨西哥湾，那里有广阔的汪洋大海。每个充满希望的日出里，都能听到淳朴的渔夫们爽朗的笑声，他们驾着一叶小舟缓缓驶入大海的怀抱。当夕阳染红天边的晚霞，平静的海面上映射出点点灯光时，辛苦了一天的打鱼人终于可以与家人分享这一天辛苦忙碌的收获，这也是渔夫和他的家人们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但是，就在这个家家欢愉的时刻，在寂静的海边，却有这样一位老人，他望着无垠的海平面发出了无奈的叹息。
　　是暮色的笼罩还是星光的衬托，那个蹲坐在海边的孤独背影，此时此刻看上去像是经历了很多的故事。就在离他不远处，一条看上去略显简陋的小船此刻却像是陪伴着他的唯一的伙伴，如果说老人的背影里写满了故事，那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在这每一个故事里，都少不了这个静静停靠在他身旁的“老伙计”。
　　我之所以说得这样肯定，是因为那每一段经历，每一个故事都在这个“老伙计”的身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那些带着斑斑锈迹的手钩、鱼叉就静静地躺在船板上，像是沉睡了很久，正等待着有人去将它们唤醒。一阵海风吹来，打在脸上有一股清凉的舒爽，似乎可以将人的思绪拉回，回到现实。此时老人静静地凝望着大海的眼睛忽然眨了一下。“没错，在眼前的这片海还是那片海。”他的心里这样想着。接着，他缓缓地站起身，也许是蹲坐得有些久了，就在起身的一刹那，他不由自主地又弯了下腰，手轻轻地撑了一下地，一把老骨头的摩擦中发出了“咔吧”一声清脆的声音。他知道这是年纪在向他抗议了。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自嘲似的淡淡一笑，接着，他慢慢走到“老伙计”的桅杆旁，轻轻解下了缠绕在上面的船帆，如果那还可以被称为船帆的话。因为实际上那上面已经布满了用面粉袋打的补丁。尽管如此，老人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它解下，再用熟练的手法将它卷好，可是收起来的它，却更像是一位屡战屡败的将军手中标志着失败的旗子。
　　事实上，八十四天了，没错，整整八十四天了，老人每天都是日出而出，日落而归，在墨西哥的湾流中辛勤地捕鱼，可是可怜的他却并没有享受到作为一名渔夫的乐趣，因为就在这八十四天当中，他都没有打到过一条鱼。其实本来老人并没有现在这么孤独，因为就在这八十四天的前四十天，老人是有人陪伴的，那是个聪明、可爱的小男孩，可是对于一个渔夫来说，如果连续四十天都没有打到一条鱼，那么在所有人的眼中他都无疑成为了一个倒霉透顶的人，在外人看来，也许他的头顶之上就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晦气。当然，小男孩的父母也不例外。“看看这个倒霉的老头，他可真是渔夫的耻辱，竟然四十天都打不到一条鱼，你跟着他是不会有什么前途的，从明天开始，你不许再跟着他打鱼了，我会给你找另一条船，听到了没有？”小男孩的父亲气愤地对着孩子命令道。爸爸严厉的呵斥，让男孩不敢抬起头顶撞一句，他只是偷偷地瞄了一眼妈妈，但妈妈坚定的眼神显然是明确的告诉他，她是绝对站在爸爸这一边的。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小男孩只能听从爸爸妈妈的话，上了另外一条船，而事实证明，在另外一条船上，小男孩也的确得到了在老人那里没有的收获，只是短短的一个星期，小男孩就跟着这条船上的渔夫捕到了三条又大又好的鱼。
　　可是善良的小男孩并没有忘记他的老伙伴。每到日落时，渔船回到港口，小男孩总会在岸上踮着脚尖向着大海的远方张望，就这样望呀，望呀，一直到他看到那个熟悉的瘦弱身影划着那条写满了风雨故事的小舟，从大海的远方慢慢靠近。没错，岁月的印记当然不仅仅存在于这条小船之上，寒冷的海风似乎可以轻易地穿透老人那干瘦如柴的身体，他的脸上镶嵌着那一道道深如沟壑的皱纹，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暗沉的褐色斑块，这是几年前老人所患的良性皮肤肿瘤留下的印记。良性皮肤肿瘤，听起来这不像是一种常见的疾病，没错，这是在长时间受到来自海面反射的太阳光照射所造成的一种疾病，也许吧，这些脸上的点点斑迹也正是老人作为一名渔夫的标志。再看看那双饱经风霜的手，多少次为了拉动更多更大的肥美鲜鱼，那带着韧性的钓线在他的双手上剌开了一条又一条伤口，现在看来，疼痛虽然不再，可是那一道道伤疤却永远留在了老人的手上，只是那不知道是几个世纪以前的事了，因为细看看这些伤疤不难发现，它们没有一条是新的，它们就好像是久旱的荒漠中那些已经被风化了的地貌一样古老。可是，尽管如此，小男孩每次看到老人却都觉得他总是精神百倍，他一直找不到原因，直到老人走得越来越近了，他那双温暖而慈祥的眼睛亲切地注视着小男孩。眼睛，没错，是那个眼神，就是他那双和海水有着一样湛蓝的色彩的眼睛，小男孩终于找到了原因。那双眼睛里面总是传递出一种超然的乐观心态和一种永不言败的精神，仿佛只要注视那双眼睛就可以完全忽略掉老人一身的苍老。
　　近了，近了，眼看着老人就要靠岸了，小男孩也兴奋地跳了起来，“圣地亚哥！圣地亚哥！”老人看到孩子，脸上又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毕竟这一天老人又是空手而归。船渐渐靠了岸，小男孩像往常一样，熟练地跳上了船，顺手就扛起了老人的手钩和鱼叉，尽管它们立起来比小男孩的身高还要高。老人则是扛起了那面相当具有标志性意义的船帆，接着他们一起爬上了堤岸。
　　对于老人的收成，小男孩丝毫没有在意，“圣地亚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跟随另一条船去打鱼，这几天我们的收成很不错，已经挣了一些钱，有了钱，我就能继续和你出海打鱼了！”小男孩跟在老人旁边一蹦一跳地兴奋地说道。
　　“哦，不，孩子，你现在终于找到了一条幸运的船，不用再跟着我这个倒霉的老头子了，你应该继续跟随他们，怎么能回来陪我受罪呢？”老人回绝了小男孩。
　　其实，小男孩捕鱼的本领都是老人手把手交给他的，对于他来说，老人是他最亲密的朋友也是最尊敬的师父，小男孩的心里深深地爱着这位亦师亦友的亲密伙伴。
　　“不，你不会永远倒霉的，还记得吗？曾经有一次，你一连八十七天都没有打到鱼，但是接下来的三个星期里，我们每一天都能打到肥美的大鱼。”
　　“呵呵，我当然记得，那可是我们美好的记忆呀。我也知道你不是对我没有信心才离开我的。”老人温暖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小男孩说道。
　　“喔，是的，都怪我的爸爸，是他命令我离开你的，你要知道我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小男孩无奈地摇了摇头。
　　“放心吧，这我知道，你做得对，你应该听你爸爸的。”
　　“真是的，他怎么就不能相信你呢？无论我怎么和他解释，他都听不进去我的话。”
　　“哦，孩子，这没什么，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对吗？”
　　“是的，”孩子说，“走，我们去露台饭店，今天我请客，我们喝杯啤酒去。喝完酒，我再帮你把这些工具扛回家，你看怎么样？”
　　“我想不到我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要知道，我现在口渴难耐，正需要一瓶爽口的冰镇啤酒，我打赌我可以一口气喝下一瓶。”在通往露台饭店的路上，这一老一小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事实上，露台饭店几乎是所有渔夫们傍晚娱乐放松的场所。那个傍晚，晚霞很美，老人和小男孩面对面坐在露台饭店的座位上，他们畅快地大口喝着啤酒，丝毫都没有在意周围人嘲笑的目光和轻蔑的眼神。那些收获颇丰的渔夫们骄傲地昂着头，他们背后都跟着三三两两的帮手，只见这些帮手费力地抬着两块木板，就在这些木板上面铺满了被剖开的枪鱼，要知道这些枪鱼正是老人已经整整等待了八十四天的渴望。他们抬着这些沉甸甸的枪鱼蹒跚着向鱼库走去，再过一会儿，冷冻车就会开到鱼库，并把这些鱼运到哈瓦那市场。当然还有收获更大的渔夫们，他们早已经将捕到的鲨鱼运送到位于海湾另一头的一个鲨鱼加工厂了，那里的工人可以熟练地将鲨鱼吊在高高的滑轮之上，再取出鱼肝，削下鱼鳍，拨开鱼皮，直到只剩下肥美新鲜的鱼肉时，他们会它切成一条一条，然后精心地腌制起来。尽管没有刻意去看，老人还是被这些渔夫们丰厚的收成吸引了。当然看到如今的圣地亚哥，周围那些年迈的渔夫们却并没有露出取笑的神情，他们的内心其实也在为他难过，只不过他们也并没有表露出这种难过与同情，只是将它们统统压在了心底。晚霞的笼罩下，他们依旧客气地重复着每天必有的话题，例如水流和钓线，潜入水的深度，又如近来难得的好天气和一天出海的遭遇。
　　一阵东风吹来，风中夹杂着一股从鲨鱼加工厂飘来的鱼腥味，这味道飘过蓝蓝的海港一直吹到这里，可是今天的风向稍有变化，突然改为了向北吹，风力也并不大，渐渐地风竟然停了，对于多风的海港这是极难遇上的天气。风停了，鱼的腥味也淡了很多，挂在天边的一轮落日，红得透亮，坐在露台上的老人和小男孩也沉醉在了这惬意的景色里。
　　“圣地亚哥。”小男孩叫道。
　　“嗯。”老人应道，可是他的眼睛却并没有转向孩子，他望着天边的落日，紧紧握住手中的酒杯，那眼神像是陷入了怀念，多年前的那些往事突然一股脑儿地涌现在脑海。
　　“我去帮你找些沙丁鱼来，你明天捕鱼时可以用，好不好？”
　　“哦，不用了孩子，去玩你的棒球去吧，我这把老骨头还划得动，再说罗赫略还可以帮忙撒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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