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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司马迁


询问司马迁

作  者:林 非

出 版 社:东方出版中心

丛 书:走进校园走近经典书系

出版时间:2014年07月

定  价:25.00

I S B N :9787547306680

所属分类: 人文社科  >  古籍  >  古籍与文献整理  >  古籍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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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本书是走进校园走近经典书系之一,主要收录了著名作家林非的40多篇作品,包括登昭君墓随想、未有收成的唐诗研究、武夷山九曲溪小记、普者黑泛舟记、普陀山纪行等。这些作品或者是“沙场秋点兵”的金戈铁马,或者是月白风清之夜的琴韵箫音,都贯注着浓烈而纤细的感情。

TOP作者简介

林非 1931年生,江苏海门人,当代著名学者、散文家。1955年毕业于复旦大学中文系。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原中国散文学会会长、中国鲁迅研究会会长。 出版《林非散文选》、《林非游记选》、《当代散文名家精品文库?林非卷》、《离别》、话说知音》、《现代六十家散文札记》、《中国现代散文史稿》、《林非论散文》、《鲁迅和中国文化》等30余部散文及研究专著。主编《中国散文大辞典》、《中国当代散文大系》等书。其散文创作及研究论著均追求独创个性与文化内涵,海内外学者评价颇多。一些论著和作品已被翻译成外文出版或发表。《话说知音》被2002年高考语文试题(全国卷)全文选用。

TOP目录

目录 浩气长存 询问司马迁 话说知音 《长恨歌》里的谜 古代美女息妫的悲剧 小乔墓畔的思索 李自成与唐甄 浏览二十四史 登昭君墓随想 未有收成的唐诗研究 武夷山九曲溪小记 普者黑泛舟记 普陀山纪行 从乾陵到茂陵 九寨沟纪行 三峡放歌 高昌故城 仙女湖游记 美哉,嘉兴! 萨特:拒绝诺贝尔文学奖 在卢梭铜像面前的思索 登埃菲尔铁塔记 童年莫扎特的一次邂逅 从内卡河畔开始的遐想 想起了阿基米德 比萨斜塔下的沉思 三个天真的崇拜者 灵魂的震撼 对于中国和西方文化的思索 记忆中的小河 母亲的爱 离别 我和牛 车声隆隆 音乐的启迪 闲话金钱 欢乐的歌 令人神往 读到生命的最后一天 怀念方令孺老师 回忆陈翔鹤 荒煤,我心中的丰碑 秋日访冰心 文学史家刘大杰的憾事 我心中的秦牧 关于赵树理——零碎的记忆 萧军二三事 我心中的秦牧 吴世昌小记 王瑶的“自传” 记丸尾常喜 许世旭印象

TOP书摘

询问司马迁 曾经有过多少难忘的瞬间,沉思冥想地猜测着司马迁偃蹇的命运,痛悼着他灾难的遭遇。有时在晨曦缤纷的旷野里,有时在噪音喧嚣的城市中,这位比我年轻十来岁的哲人,好像就站在自己的身旁。我充满兴趣地向他提出数不清的命题,等待着听到他睿智的答案,他就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许多使我困惑的疑问。只要还能够在人世间生存下去,我就一定会跟他继续着这样的对话,永远也不会终结地询问和思索下去。 这是因为他孜孜不倦地追求着目标:“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始终在猛烈地拨动着我的心弦,还深沉地埋藏在那里,似乎要等待着发芽和滋长,有时却又响亮地呼啸和奔腾起来。我深深地感到了他的这句话语,恰巧是道出人类历史上所有思想者澎湃的心声。一个真正是严肃和坚韧的思想者,一个真正是诚挚地探索着让人们生活得更为美好的思想者,肯定会像他这样全面地思虑着人类与宇宙的关系,考察着历史往前变迁的轨迹,然后再写出自己洋溢着独创见解和深情厚意的著作来。 司马迁对于自己这种异常卓绝的目标,究竟追求和完成得如何呢?我常常在反复地思索着这一点。从他贡献出这部囊括华夏的全部史迹,写得如此完整、详尽、清晰、鲜明和动人的《史记》来说,毫无疑问地应该被推崇为中国最伟大的历史学家。比起几千年间中国所有封建皇朝的多少史家来,他应该说是完成得分外出色的。更何况他是在蒙受宫刑的惨痛和耻辱中,蘸着浓烈的鲜血,颤抖着受害的身躯奋力去完成的。 对于清高的士大夫来说,宫刑是一种多么巨大的耻辱,因此每当司马迁念及这割去男根的灾祸时,始终都沉溺在晦暗和浓重的阴影里面,不仅又进发出一回剧烈得足以致命的伤痛,而且肯定还像有多少狰狞的魔鬼,在戏弄和蹂躏着自己洁白的身躯,无穷无尽的羞耻在血管里不住地盘旋和冲撞,快要敲碎胸膛里面这一颗晶莹明亮的心。此时此刻就会像他在《报任安书》里所说的那样,冒出一身淋漓的大汗,肝肠都似乎要寸寸地断裂,在一阵阵眩目的昏晕中咬牙切齿地挣扎着。如果倾斜着跌倒在地上,就一定会僵硬地死去;这时候如果赶快去旷野走动,让阳光底下的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头颅,也许浑身的血脉会稍稍地舒缓过来,然而他又绝不敢跨出自己的门槛,有多少嘲笑、讥讽和猥亵的眼光,像涂抹着毒药的箭镞,正扣在绷紧的弓弦上,焦急地等待着往自己的胸脯射来。只有偷偷地躲藏在屋子里,先是轻轻地呻吟和叹息,逐渐让浑身凝住的鲜血慢慢地流淌开来,再用悄悄的长啸与悲歌,稳定和凝聚着自己生存下去的意志。在凄惨、浑浊和肮脏得像粪土般的人世中,低下头颅默默地咀嚼着刻骨铭心的痛苦,使尽浑身的气力拼搏着去撰写,像如此剧烈和惨痛和身心交瘁,能不能把这个追求的目标,发挥得使自己异常满意呢?我猜想他的回答大概是否定的。 遭受着如此羞耻和痛楚的宫刑,几乎是让司马迁永远跌入了濒临死亡的精神炼狱。造成这事件的原因简直太荒唐了,只是因为汉武帝刘彻在上朝召问时,他曾诚心诚意地替在沙漠绝域中转战杀敌,最终寡不敌众而败降匈奴的李陵游说。他的出发点真可说是忠心耿耿,想为朝廷争取更多的人心,却未曾预料到到竟会触怒皇上那根敏感和多疑的神经,因为刘彻立即觉得这会涉及到贰师将军李广利,也许当时就在心里气愤地责骂司马迁,难道你不知道李广利是孤家宠妃李夫人的兄长?他那时统率着征战的全部军队,在李陵冒死激战时,却并未建立任何的功勋,为李陵说情不就会诋毁自己的这个外戚和佞幸?于是在盛怒之下,狠狠地叱责着司马迁,将他投入了监狱,还听从不少臣子谄媚和附和的谗言,哪里顾得上司马迁的性命与尊严,竟判定了用刑来狠狠地惩罚和侮辱他。 即使司马迁这一回进谏的话是谬误的,总也不至于遭受刑罚吧,更何况是这种使他终生感到无比屈辱和痛苦的宫刑。一个专制帝王的生气和愤怒,哪怕是毫无道理或荒谬绝伦的,哪怕是出于十分猥琐和卑劣的动机,也都能够高耸地盘踞在任何的法律和常识之上,成为不可违抗的圣旨,毫不容情地摧毁着任何人的生命和意志。司马迁不就是被压制在汉武帝的淫威底下,毕生都淤积着沉重的忧愁和痛楚,肯定每天都会有满腔的愤懑在汹涌澎湃,却也只敢隐藏在自己心里,哪里敢发泄出来?不知道他可曾像自己在《平准书》中描写的一般,浮起过张汤诬告有些大臣的那种“腹诽”。如果再把藏在心里的想法冒失地抒发出来,已经半残的生命肯定会在屠刀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这样沉重的耻辱和痛楚,怎么能不让自己的心灵振荡和呼号呢?那么司马迁真的是曾经产生过“腹诽”了?这也许永远是一个让人难以猜透的谜。 司马迁在刘彻之前就已经亡故,自然无法写成关于他的传记了,有文字依据可凭查找的,是《太史公自序》中《今上本纪》的简短提纲,在那里写着“汉兴五世,隆在建元,外攘夷狄,内修法度”等等,却都是些歌功颂德的话儿,真不知道他在琢磨这几句刺眼的文字时,脸上有没有发烫,身上有没有流汗,心里有没有想起汉武帝残忍和暴虐地对待过自己?然而不管在心里燃烧着多么猛烈的怒火,也是绝对不能够发泄出来的,因为专制帝王的任何暴行和恶癖,都只能够加以褒扬和美化,否则就会受到他极端严厉和残酷的惩罚。成为似男非男和女里女气的“闺阁之臣”,让司马迁痛苦和忧伤了一辈子的宫刑,又算得上什么?如果在当时刘彻的脾气发得更凶狠一点儿,直至被凌迟处死也不过是一桩小事而已。 正是这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专制主义统治方式,造成了几千年中间的谄媚、拍马、谗言、倾轧、勾心斗角,以及种种阴险毒辣的陷害和杀戮。谁如果想要爬上这专制王朝金字塔的顶层,不揣摩透那些无耻而又狠毒的权谋,恐怕就无法实现自己利欲熏心的目标,因此像那些看起来是道貌岸然的人们,却早已衍变成了跨起双腿走路的野兽。而对并无野心汲汲于往上攀附的人们来说,虽不必终日都熙熙攘攘和蝇营狗苟,昧着良心沉溺在笑里藏刀的势利场中,却也只好恐惧与孤独地谨言慎行,不敢有半句话儿触犯专制帝王的万千忌讳,于是在这种盲目的服从中间,逐渐滋生和壮大的奴性习气也就盛行起来,浓重地笼罩着整个民族的顶空。 司马迁毕生都坚持着自己正直的道德理想,绝对不会刻意地去奉承别人,然而在那种弥漫于人寰的专制主义精神蹂躏底下,他大概在有的时候也只好说一些违心的话语,却无法道出自己全部真实的见解。《今上本纪》里的那些设想,不正是如此形成的吗?更何况专制帝王无比神圣的思想,早已通过无数圣贤的典籍,和多少前辈导师的耳提面命,浓浓地融化和凝聚在自己的头脑里面,成为无法跨越的崇山峻岭。正是这种潜入和占领了整个思维中枢的意识,遏制着他无法更从容和深入地评论专制帝王的行径,尤其是对那个正决定着自己生死命运的汉武帝,难道还能够冒着彻底毁灭的危险去触犯吗? 他在《史记·礼书》中曾阐述过“君臣朝廷尊卑贵贱之序”,以及“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的道理。他在《天官书》中描摹许多星象的变化时,也总是经常强调它象征着人间的福祉或灾祸,主张要“日变修德,月变省刑,星变结和”,带上了不少天人感应的迷信色彩。尽管班固曾指责过他“是非颇谬于圣人”,其实他是尽心地恪守着似乎来自天命的君臣之道,从而也就多少沾染上盲目服从的奴性。残酷和暴虐的帝王专制统治,给他的这种沉重的精神创伤,实在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巨大悲剧。 生在两千多年前的司马迁,离开后世整个人类的变化实在太遥远了。他无法梦见那个大声讴歌着自由和平等的卢梭,更无法梦见1793年法国国民公会的表决,以387票对338票的优势通过决议,判处国王路易十六的死刑。于是他只好沿着自己遵循的这条思路往前跋涉,对于自己遭受宫刑的切肤之痛,除了匍匐着身躯长吁短叹之外,大概也不会从心里升腾出一种英勇的气魄,去谴责它的极端野蛮和违背人道。他在《史记·乐书》里写道,“刑禁暴,爵举贤,则政均矣。”刑罚确实是应该用来禁止犯罪的,然而专制帝王所滥施的酷刑,它本身就是应该被控诉的罪孽。正因为遵循着君臣之间的“尊卑贵贱之序”,他也许还没有更大的勇气,去思索、控诉和彻底否定这种残暴的宫刑。 不过司马迁这一颗始终追求善良和正义的心灵,总是在剧烈而严肃地跳荡着,召唤和催促他在尽量不违背“尊卑贵贱之序”的前提下,实实在在地抒写着许多人物的种种事迹。在《高祖本纪》中惟妙惟肖地写出刘邦宽厚和容人,好色与好货,在《项羽本纪》中又活灵活现地描摹他无赖的品行。怎么能在项羽威胁他要是再不投降的话,就立即烹煮他的父亲时,竟狡猾奸诈地表示自己曾跟项羽对拜为兄弟,这样说来应该算是项羽在屠杀生父了,丧心病狂地提出等到煮熟以后,分一杯羹汤给自己尝尝滋味。真把刘邦这副流氓的嘴脸写得淋漓尽致,实在是极其强烈地揭露出了他内心的丑恶。幸亏他已经长眠在陵墓中,再也看不见司马迁替自己勾勒出来的丑态,否则的话肯定会龙颜大怒,区区的宫刑恐怕就远远地不够打发了。 在受尽专制君王肆意蹂躏与惩罚的淫威底下,依旧保持着这种秉笔直书的品格和勇气,实在太值得钦佩和敬仰了。怪不得班固又会这样衷心地称颂他,“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了。而据范晔《后汉书·蔡邕传》中记载,那个诛杀了奸臣董卓的王允,在训斥蔡邕时竟说出这样的话儿,“昔武帝不杀司马迁,使作谤书,流于后世”。真是乱世人命贱如尘埃,在相互屠戮中杀红了眼的武夫,哪里会把像司马迁这样杰出的文人放在眼里?而且还萌生如此凶狠的险恶的念头,真不知比汉武帝还要厉害多少倍,读起来真使人毛骨悚然。在专制制度凶狠、酷烈和暴虐的熏陶底下,竟能如此毒化和扭曲人们的灵魂,会变得那样的残忍、恶劣和丧失人性。 鲁迅深受司马迁的影响,十分钦佩地称赞《史记》是“史家这绝唱,无韵之《离骚》”。他在自己的《类下漫笔》中还议论过,每当改朝换代的“纷乱至极之后,就有一个较强,或较聪明,或较狡猾,或是外族的人物出来,较有秩序地收拾了天下。厘定规则:怎样服役,怎样纳粮,怎样磕头,怎样颂圣”。他在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也许脑海中会晃荡过项羽和刘邦的影子罢?然而给了鲁迅这种启发的司马迁,他在撰述《高祖本纪》和《项羽本纪》时,也曾浮起鲁迅的这些想法吗?这真是一个神秘而又深刻的历史之谜。 生存在司马迁抑或蔡邕那样的环境中间,无论是张开嘴说话,或者握着笔写作,都会埋藏着深深的危机,说不准什么时刻惩罚就会降临头顶,屠戮就会夺去生命。司马迁竟敢在如此危险的缝隙中间,写出自己辉煌和浩瀚的《史记》来,确实是太壮烈和伟大了。然而他有时候无法更绚丽地完成自己这个宏伟的目标,那只能说是时代限制了他,限制了他思想和精神的苦苦追求。有幸生活在两千多年之后的思想者,无论从早已冲破了专制王朝的罗网来说,从早已淋浴着追求平等的精神境界来说,都可以更为方便地完成他所提出的目标。 “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这个迷人的目标,正等待着今天和明天的多少思想者,去艰苦卓绝地向着它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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