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道网
 您现在的位置:图书 > 海德堡语丝
海德堡语丝


海德堡语丝

作  者:金耀基 著

出 版 社: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出版时间:2008年06月

定  价:22.00

I S B N :9787108028907

所属分类: 人文社科  >  文化  >  各国文化与交流    

标  签:各国文化  世界及各国文化  文化  

[查看微博评论]

分享到:

TOP内容简介

今日学术多病,病在温情不足温情藏在两处:一在胸中,一在笔底;胸中温情涵摄于良知之教养里面,笔底温情则预支育在文章的神韵之中。短了这两道血脉,学问再博大,终究跳不出奔奔荡荡的虚镜,合了王阳明所说:“只做得个沉空守寂,学成一个痴汉。”金耀基兄谈德国社会不家韦伯,说他一向要人“像人一样”去应付时代的问题,意思也很浅显,说的还是人心中那一星温情;他听出德国小城的钟声分外悠扬,竟也蓦然忆起傅桥大学圣约翰书院的钟声……

海德堡这个山水之城的美,德国大诗人歌德、荷尔德林以及浪漫主义的名士早就歌赞不已,英国的透纳更用彩笔画下了他所捕捉到的印象。最妙的是马克·吐温,这位以幽默讽刺著名的美国文豪,常有惊世骇俗的奇笔。他对世界闻名的水都威尼斯竟然会这样说:“这可以是一个美丽的城市,假如把它的水都抽干了的话。”但当他在一八七八年抵海德堡时却收起了一切辛辣嘲讽的字汇,竟然发出这般地赞美:“当你觉得白昼的海德堡——以及它的周围——是美得不可能更美的了,可是在你见到了夜色里的海德堡:像一条下堕的银河,而边界上灿如星群的车轨,那么你就需要一些时间再下判断了。”。

TOP作者简介

金耀基,香港中文大学社会学系讲座教授,前任校长。著述包括《大学之理念》、《从传统到现代》、《中国社会与文化》、《中国政治与文化》、《中国现代化与知识分子》及本书的姊妹篇《剑桥语丝》等。

TOP目录

“语丝”的语丝
自序

重访海德堡
永远的年轻,永远的美丽
探秋
踩着沙沙落叶的日子
秋之旅
韦伯·海德堡·社会学
莱茵河的联想
柏林的墙
萨尔茨堡之冬
德国小城闲步闲思

附篇 最难忘情是山水

TOP书摘

重访海德堡

我又回到海德堡了,我有重晤故人的喜悦,海城依然是那副浪漫的气质,而新秋时节,她似乎更妩媚了。
九年前的五月初夏曾从剑桥到此小游,即使已习惯了剑桥的美,我仍然为海德堡的美所眩惑,后来才知道这两个大学城还是一对姊妹城呢!哪个更美?我不想答,也答不来。她们是两种不同的美,是两种不同的完整的存在,当时仅仅四天的盘桓,却留下长永的回忆。今年八月卸却了新亚书院的行政担子,我最想做的是静静地读些书,特别是社会学家韦伯(Max Weber)的著作,几十年来,西方诠释他的书已多得足可装满一个小型图书馆了。因了德国政府给了我一个研究访问的机会,我就毫无考虑地决定到海德堡。不只是我对海城怀念,海德堡大学也无疑是“韦伯学”的一个重要中心,毕竟海大是韦伯读过书、教过书的母校,而他的传世著作就是在海城尼加河畔的那所屋子里写的。
九月二十五日,新加坡航机降落在法兰克福机场,从机场海关出来时,那亲切的挥手给予我格外的惊喜。想不到李普秀(R.Lepsius)教授还是来了,我再三表示自己会坐火车去海德堡的。就是他上次驾车把我从曼汉大学送到海德堡的,就是他带我去看了韦伯的故居的。一别经年,丰采依然,那带有德国腔的漂亮英语仍是铿锵有声。我已是半百之年,李普秀教授更是满头银丝了。李普秀是前德国社会学会会长,一九八一年他从曼汉大学转到海德堡大学的社会学研究所。他与所里的同事施洛克德(W.Schluchter)教授都是《韦伯全集》编纂会的编辑人。从法兰克福到海德堡,在高速路上,风驰电掣,不消一小时就到了。李普秀教授开快车的那份潇洒,使我忘了二十小时的旅途怠倦,却使我想起(香港一编注)中文大学的郑德坤教授来。
最令我称心的是,海大社会学研究所就在海德堡“老城”的中心,坐落在尚达巷(Sandgerse)。后面是藏书二百二十万册的粉红色巨石砌成的大图书馆和朴素的十五世纪的圣彼得教堂。左边就是见了不能不想多站一会儿的“大学广场”。但凭一己之信念与罗马教廷争抗,只手推开宗教改革的马丁•路德就在广场的“狮井”旁主持过一场波涛汹涌的辩论,那是十六世纪初叶的事了。讲起宗教来,就不能不讲政治,海城几百年来都是日耳曼的一个政教中心。事实上,一直是神圣罗马帝国巴拉汀(Platine)领地的首都(虽为领地,但对内行使王权),所以城虽不大,却有王者气象。海城是政教重镇,风光诚风光矣,但却也不知吃了多少政教纷争的灾难,一场三十年(1618-1648)的宗教战争,海城就几乎成为鬼魅世界。十七世纪末叶,巴拉汀与法王路易十四的冲突,海城就一度被法军残酷地夷为平地,今日的海德堡“老城”可说是十七世纪在灰烬中重建的。大学广场上著名的巴洛克式的“大学老厦”(Old University Building)就是这个时期的建筑。海德堡大学自一三八八年诞生以来,她的命运与海城的政教史就结下不解缘。其实,海大就是巴拉汀“明君”卢柏特(Ruprecht)在七十七岁时创立的。所以大学也以他及十九世纪另一位大学恩人卡洛大公爵(Garand Duke Karl)为名。海大的历史一时说不清,以后有暇再谈吧。
向南走几步,出了幽静狭隘的尚达小巷,就进入目不暇给、洋溢着旅游者笑语不辍的浩朴街(Haupstresse)了。不知是谁的好主意,这条街在一九七八年改为行人专用道了。浩朴街长一公里有奇,是德国最长的行人街。尽管慢慢地踱方步,尽管优哉游哉欣赏两旁看不尽的橱窗,你都无须惊怕市虎(意指行于市区的汽车一编注)伤人。累了,就在露天咖啡座坐坐,假如喜欢喝杯莱茵河的葡萄美酒或者德国最称独擅的啤酒,那么随处都有小酒肆。要想更多些情调么?大白天都有点着烛光的酒座呢。我从未见过一条街上有这么多有品味的咖啡座、酒肆、花店、书店和餐馆。都是小小的,都是坐了就合不得走的那种,讲豪华,绝非香港、台北之比,讲气氛则浩朴街的合心意多了,至少进去没有口袋应付不了的恐惧。说到餐馆的口味,尽管没有我中意的四所菜,但还是很国际化的。施洛克德教授邀我午餐的就是一家希腊馆子,桌椅老得像古希腊的遗物,施洛克德是近十几年声誉鹊起的韦伯学专家,他的德文著作我无法看。他的((韦伯的历史观》(Max Weber's Vision of History)(与G.Roth合著)及《西方理性主义之兴起》(The Rise of Western Rationalism)二本英文著作(皆为卢特所译),则细致深透,文理密察,在在都显出创见与功力。他目前也是加州大学柏克莱校区的教授,美国上一辈的韦伯学学者,如柏深思(T.Parsons)、班迪克斯(R.Bendix)、葛思(G.H.Gerth)、纳尔逊(B.Nelson)等,或已死、或已老去;施洛克德正是乘时而起的表表者之一,在海城希腊小馆子里谈韦伯的学说,实在是很有意思的经验。
浩朴街上,有许多广场和建筑,充满了历史与传统的魅力,嘉洛斯广场(Karlsplatz)附近的Palais Boisseree的居屋,曾是歌德于一八一四年及一八一五年两度做客的地方,歌德是专诚来欣赏主人收藏的古画的。它东北角上的两个酒肆,色柏(Seppl)与红牛(Roter Ochsen)墙上挂满的是海大昔时学生的照片,桌子椅子尽是学生哥、学生姊密密麻麻的刻字。在海大攻读教育博士学位的谢立诠兄诚意邀我在“色柏”喝了一大杯啤酒,我当时下意识地想寻找韦伯的痕迹,因为他在海大读书时,也喜欢喝酒、狂歌和搞决斗的玩意,希望在脸上留点疤痕的调调儿。
从“嘉洛斯广场”转几步就是“市墟广场”(Markplatz),一周两次,摆满了水果、蔬菜、鲜花和土产的摊位。市墟广场正中矗立着的是“赫克里斯井”,旁边的市政厅,雍容优雅,已近二百年的历史了。当然,广场上最抢眼的是“圣灵大教堂”了,这是十五世纪初叶以来,几经修建的哥特式的粉红色巨大建筑。大学的仪典有时在此举行,莫扎特六岁时还在这里演奏过呢!
海城没有大博物馆,但浩朴街上“高弗兹”博物馆中那个六十万年前的“海德堡人”的下颚骨就值得一看。这是迄今地下发现最早的欧洲史前人。当然,我不能不想起我们更早的“北京人”来。对了,他(她?)老人家现在何处?
重访海城,不能不重访古堡。古堡是海城之美的化身,从研究室出来,绕过海大图书馆,一抬头,半山上那个庞大残缺的粉红色古堡就直接照面了。再绕过几条巷子,再一步步攀上又斜又长,对脚力是严峻考验的石砖路,到了古堡,稍喘口气,再穿过几个门,就进入古堡的中庭了。站在庭中央,你就被一座座巨大的粉红色的建筑包围了。所谓古堡,当然有军事性城堡,但古堡里面却是六百多年来历代巴拉汀统治者所建的宫宇,这些宫宇不只反映了历代王君大公的品味,也反映了不同时代的建筑风格。我还是最喜欢“奥多汉尼克宫”,这是德国文艺复兴式顶尖的建筑,但如今只剩下大建筑的一片巨大的正面墙了。即使是一片残墙,仍然有逼人的炫美。墙上所雕《旧约》的耶和华、赫克利斯及台维三像,栩栩欲生,不能不许为雕刻中的“神品”。而墙顶上站立的日月二神,更是形象飞扬,飘举欲仙。歌德把建筑喻为“硬性的音乐”,古堡的一座座建筑,就好像一曲曲音乐,美则美矣,却不免都有些悲壮残缺的节奏。在夕阳残照下,坐在中庭的石凳上,静听残堡奏出那组硬性的、残断的乐曲,谁能无一丝人事难圆、古今兴亡的喟叹?!
海德堡是历史的名城,不只在欧洲政教史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在欧洲文化史上也有她辉煌的一页。十九世纪德国文学的浪漫主义继古典主义兴起。古典主义重知性,以希腊为模型;浪漫主义则标举情感,崇尚人性自然之善,而以中古为向慕之对象。一八一。年,凯兰勃(Greimberg)云游到海城,一见古堡,惊为天物,便尽力抢修,故得以残而不废,呈现了罕见的残缺之美,而古堡之所以让凯兰勃倾心,正因古堡为中古精神之象征耳。布伦塔诺(Brentano)、阿尔尼姆(Arnim)等一批浪漫派诗人、画家也云集海城,他们发掘德国古代的民谣,焕发对自然与历史之爱,他二人合编的《儿童的魔笛》即是一部推动德国浪漫主义与民族主义的传世之作。就读海大的爱欣道夫(Eichendorff)即受《儿童的魔笛》的影响,谱写了百口传诵的诗歌。当然海德堡的浪漫主义在学生生活中更显示了特有的姿彩。海大之子薛非尔(Scheffel)热爱海城,最爱在横跨尼加河(Necker)的“古桥”(Old Bridge)旁的啤酒花园与友好饮酒赋歌,他的《可爱的古老的海德堡》热情洋溢地赞美这个古城,并让古堡中日进斗酒的侏儒白尔柯(Perkeo)在笔下赋予永生,成为海大学生宠爱的小人物。到了一八九九年,梅逸一佛斯特(Meyer-Forster)所撰《古老的海德堡》一剧,描写一个王子在海大读书,爱上了一位酒肆少女,但终因社会身份之异殊,含恨分手。这个爱怨悱恻的浪漫剧,到了二十世纪,又经奥地利的罗姆伯格(Romberg)谱为歌剧,名为《海德堡的学生王子》,在美国百老汇久演不衰,不知感动了天下多少男男女女,而海德堡这个浪漫的大学城更在新大陆家喻户晓了。二次大战时,德国城市几无不在美军地毯式轰炸万化为残垣,但独独海德堡得以全保,未损毫发,此岂偶然哉?
海德堡是一山城,但尼加河穿流而过减杀了它的阳刚性格,所以也是一灵韵摇动的山水之乡。尼加河上流两边,山谷幽幽,红屋遍山,白海城船游一小时,便有一称“尼加西坦纳”(Neekarsteinach)的“四堡之城”,不论船上看,岸上看,都是醉人的景色,说到醉人的景色,我住处附近的老城尼加河对岸的大草坪,也有景不醉人人自醉的风光。九月末梢的海城,秋色未浓,太阳还是暧烘烘的,那大草坪便是海城男女晒日光浴的绝佳之处了。只要你不“非礼勿视”,你就随处可见三点式的健美少女,有的豪放女,还是上空的,更有超级的豪放男,甚至袒陈裸裼呢!几乎没有例外的,或坐或卧,他(她)们一定不是一卷在手,就是书展草上,神情专一,旁若无人的。这一幕带有“书卷气”的无边景色,在剑桥的剑河河畔是欣赏不到的,也是我九年前海德堡之行所未见到的,这应该是这浪漫古城之现代的浪漫新貌了!
海德堡的美丽,在浪漫主义的名士的诗篇中早已一再地歌咏了,薛非尔这样写道:
“古老的海德堡,汝美丽之城,充满荣耀,在尼加或在莱茵,无一是汝之比!”

永远的年轻,永远的美丽——漫谈海德堡与海德堡大学
一别九年,在刚飘下第一片落叶的九月,我又重返这浪漫的山水之城。
“永远的年轻,永远的美丽。”不知是哪位诗人说的,今天的人都会拿这两句话来赞美海德堡了。
美丽是很难争辩的,一连串的德国浪漫派名士,像布伦塔诺(Brantano)、阿尔尼姆(Amim)、爱欣道夫(Eichendorff),还有高标自学的大诗人荷尔德林(Holderlin)、让•保罗(Jean Paul)都会用彩笔歌咏海城的美丽。即使惯于挖苦的马克’吐温,当他云游到此,也只是有赞无弹,许为欧洲最美的城市之一。真的,你如站在“圣山”之腰的“哲人路”(Philosophenweg)向下俯视,特别是初秋的煦阳下,对于那呈现在眼前的一大片、一个接一个的粉红屋顶组成的古屋群,再加上那横跨墨绿绿的尼加河的粉红色“古桥”,尤其那亭峙岳立在半山的残缺的粉红色古堡,你不能不为这疑真似幻的景象发出由衷的赞叹。无怪乎海城有“浪漫之城”的称号,无怪乎海城素来被描写为一个叫人“失魂之城”了!
“年轻”,“永远的年轻”,这怎么说呢?至少第一次提到海德堡的记载是一一九六年的事,也已经近八百年了。至于罗马人在纪元前八十年在尼加河北岸屯军,也是有史可稽的。再早些,海德堡“老城”对面的“圣山”在纪元前四百年,居尔特人(celt)就聚族而居了。当然,更毋须提考古学家发现的“海德堡人”了,那已证实约在六十万年前了。说实在,海德堡老得很,它的相貌又古典又老趣。在老城里,除了一条“传统”与“现代”细针密缝在一起的浩朴街,都是小巷子,小巷之外,还有一些只有两个小个子勉强比肩可行的迷你小巷。这是十足的中古小城的格局,我过去只在英国的剑桥和约克才见过更玲珑的巷子。但是,古老的海德堡也的确给人“永远的年轻”的感受。这不只是由于她朝气蓬勃的无烟工业(每年世界各地来观赏古堡的,有三百万人的惊人数目),而是因了海德堡大学的存在!大学是唯一永远不会老的机构,每年有一大群的青年离去,又有一大群更年轻的青年进来。海大已五百九十九岁了,但那是年轻约五百九十九岁。海大的长永青春,使海城长永不老!
九月二十八日,海城欢祝秋之来临,一公里长的浩朴街上的酒香和音乐,飘荡在“圣山”之麓,“尼加”之畔,散发的是一片年轻的气息。
海德堡大学的五百九十九年的历史却不是一直那么自由、开放与欢乐的。海大成长的历程与海城的曲折历史是无法分开的。有欢乐的辰光,也有悲惨黑暗的时刻;事实上,他的基调是很悲凉的。
海大于一三八六年诞生。她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巴拉汀主权国大诸侯卢柏特(Ruprecht)所创的。在史家的笔下,卢柏特是一位颇可称道的“明君”。在史派亚、斯特拉斯堡这些城市起来反抗他时,他对那些反对者固然显示了毫无怜悯的杀戮,但他却懂得容忍的重要。当瘟疫从意大利传到德国时,南部的弗莱堡、巴刹的德国人就以犹太人为代罪羔羊,指他们在井里、溪流放毒,犹太人无辜地被杀、受酷刑。卢柏特则挺身为他们说话,并提供保护,很多犹太人都逃来了海城避难。不过,卢柏特真正为后人追念的还是他七十七岁时创办了海德堡大学。
由海德堡大学创立这件事,又不能不说中古世界的政教怪局了。一三七八年,意大利的红衣主教选了乌尔班六世(UrbanVI)为教皇;讵知法国不服,又选了法人克莱蒙七世(ClementVII)做自己的教皇。两个教皇不啻是天出了两个太阳!这真是中古宗教世界的大地震、大分裂。这个大分裂象征了民族主义或者政治压倒了宗教。当时在巴黎大学执教和读书的德国人是效忠罗马的,自然不得不大批从巴黎大学撤出。须知中古时期巴黎大学是一宗教性的机构,学术是附属于宗教的,根本没有学术独立这回事。这批教授与学生的大回流,乃是卢柏特创设海大的客观环境。海大的结构仍照巴黎大学的模型,分四学部:即神学、法律、医学和文学。
……




TOP插图


插图

TOP 其它信息

装  帧:平装

页  数:149

印  次:1

版  次:1版

开  本:32

正文语种:中文

加载页面用时:93.68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