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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火皇后(套装上下册)


军火皇后(套装上下册)

作  者:潇湘冬儿 著

出 版 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2年09月

定  价:59.80

I S B N :9787539948867

所属分类: 文学  >  小说  >  冒险幻想小说  >  奇幻小说    

标  签:军事  小说  中国当代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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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谁说特种兵出身的就要一穷二白?谁说既然踏进军情处就要视钱财如粪土?
  谁说她李猫儿就活该出生入死、顶风冒雨,在必要的时候二百五似的献出小命?
  拜托,大家都是人,你图权我图利,有燕窝鱼翅谁还爱吃白菜豆腐?
  绑我的票,缴我的枪,揍我两拳,踢我两脚,我就姑且忍了。
  锁我的账号,封我的户头,霸占我的欧元美元人民币,你丫的找死!
  你不仁我不义,大家谁也别跟谁讲江湖道义。
  可是,可是,这是什么状况?
  李猫儿推开车门,脑袋发蒙地看着眼前的千军万马,拉住离自己最近、貌似正在被群殴的一只“土鳖”问:“那个,请问哪有加油站啊?”
  “妖孽啊!干掉她!”大刀长矛弓箭投石机……
  李猫儿一把将“土鳖”扔进驾驶室,抓着机关枪狂吼道:“丫的你们太没有礼貌了!就这装备还想绑我票?!”
  现代超强军火专家站在军用装甲车上,开始威风凛凛地狂轰滥炸——
  可是,可是,这车怎么跟嗑了药一样?
  掉下悬崖的最后一刻,李猫儿悲愤地仰天长吼:“我XX你个XX,会不会开车啊?!”

TOP作者简介

潇湘冬儿,80后女,生长于白山黑水之间。潇湘书院当家花旦,新生代网络写手,“新穿越”小说代表作家。她用自己的灵魂书写着一个又一个感人心肺的故事。爱旅行的她将所见沉淀于心底,又将思绪飞驭其上;她将时间写进文字,将现实融入梦想;她在人生旅途中跋涉感知,编撰献于他人的写意人生。
  作品:《唐歌》、《妖红》、《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11处特工皇妃》、《军火皇后》、《第九局》、《庙算:钧天变》等。

TOP目录

上册
【第一卷】少时歌
第一章:军队土匪
第二章:世上最牛叉的穿越
第三章:山村生活
第四章:做人就要有梦想
第五章:欺上门来
第六章:阎王手段
第七章:恰逢年少时
【第二卷】东风起
第一章:湘然一霸
第二章:过招
第三章:风雪遇故人
第四章:合作愉快
第五章:大动乱
第六章:闹京都
第七章:攻心为上
下册
第八章:素手弄乾坤
第九章:牢狱之灾
第十章:雪夜搏杀
第十一章:请君归政
第十二章:真假储君
第十三章:逝
第十四章:尘埃落定
【第三卷】杀边塞
第一章:小舟从军
第二章:山雨欲来
第三章:南岭大山
第四章:流落
第五章:山居生活
第六章:敌后统一战线
第七章:一号功臣

TOP书摘

太阳挂在西边,是鲜血一样的亮红色。
  白奕仰起头,他的额头被利箭擦破了皮,血流下来,糊住了眼睛。模模糊糊的,他发现靠近太阳的方向竟然挂起了一道彩虹。如今已是冬天,天并不会下雨,可那道彩虹却是如此艳丽。
  风从极远处吹来,带着寒冬的冷冽,如森冷的刀子,一寸寸割在肌肤上。
  一眼望去,旷野上全是苍茫的雪,厚厚的,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那些穿着黑甲的刺客跃下马背,目光冰冷地望着他们,慢慢走过来,那目光就像是一群野狼望着两只待宰的羔羊。
  年轻的战士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瘦弱的身躯有些颤抖,却还是没有后退。他握紧了手里的刀,推开紧贴着自己的孩子,目光坚韧地说道:“殿下,属下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待会儿我拦住他们,你快跑。”
  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对方有六七十人,他们的马已经死了,在这样的无遮无拦的旷野上,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又能跑到哪里去?
  就算夏诸婴有那么一丝超越年龄的成熟和聪颖,但到底也只是个孩子。一路逃亡,这个昔日养尊处优的皇储累得面无血色,此刻,他握着一把小巧的匕首,眼神惊慌,几乎站立不稳。
  逃不掉了。
  白奕在心里低叹,也许,这样死去也是好的吧,最起码可以不连累家人。
  他没有做逃兵,而是在长官和部队逃逸的情况下,独自一人护卫殿下,直到战死。说不定,他的父母兄妹还会因此而得到朝廷的嘉奖和封赏。
  这就可以了,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那些人越来越近了,他们冷笑着望向自己,眼神轻蔑,带着毫不掩饰的残忍和嘲讽。这一路上,杀了多少人他已经不记得了,他的武艺和兵法是瀚阳军司里最出类拔萃的,几年来,在军中的演武大比上一直独领风骚。所以,瀚阳军司司长一直很青睐他,他还没出科就被派往边疆,他本想历练一番,搏个好出路,不想,却要死在此地。
  白奕的嘴角有些咸,鲜血蜿蜒着流下来,滑进了舌底,味道有点腥。
  “白将军,若是我能活下去,将来就封你做统领。”
  夏诸婴突然在一旁说道,他的声音很大,可是仔细听,仍旧能感受到一丝颤抖。
  白奕微微一笑,低头看着这个个头小小的皇储。就这么几天,在这位殿下的嘉许之下,他已经从一个小兵一路蹿升为将军了。
  这是个坚强的孩子,若他真能活下去,想必也会是个好皇帝吧。最起码,不会让邻国称雄,不会让泱泱大国年年向蛮夷纳贡朝拜。只可惜,他们都没这个机会了。
  “多谢殿下,嗯……只是,将军的官职是比统领大的。”
  小皇子显然还没搞清楚自己国家的官员编制,闻言微微一愣。
  就在这时,对面黑衣刺客之中,突然响起一个短促的低喝。白奕甚至还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就见十多把雪亮的军刀出鞘,黑甲刺客们冷喝一声,齐齐奔上前来。
  白奕长刀如雪,一把将夏诸婴护在身后,挺身上前,他目光犀利如鹰,果断地举起战刀,丝毫不惧。
  刀锋肃杀,眼若寒星,浓烈的杀气扑面而来。
  沉重的脚步打碎了雪原的宁静,森然的杀意惊走了盘旋的飞鸟,领队的刺客望着持刀而立的年轻士兵,冷笑着说道:“干掉他!”
  白奕长眉一挑,错步上前,双方越来越近,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眉目可见,呼吸可闻,面孔狰狞得如同嗜血的苍狼。白奕挥刀,脚下步伐灵活,大片的积雪飞溅而起,在他身前扬起一道道雪雾。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极远处一声尖锐的长鸣响彻全场,那声音如此奇怪,又如此响亮,一声接一声,刺破苍穹,将这些眼看就要拼杀在一起的人们惊呆了。
  刺客和白奕齐齐停住脚步,瞪大眼睛转头看去。
  什么人?是敌是友?
  嘀!嘀!嘀嘀嘀嘀!
  一个,或者说是一头墨绿色的庞然大物,穿过漫天苍茫的大雪,就这样,突兀、惊悚、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眼前。它的速度极快,一边吼叫,一边急速冲来。这庞然大物长着四四方方的头脸、巨大无比的眼睛和巴掌大的耳朵,身体也是方方正正的,看起来极为凶悍。
  所有人都傻了,他们何尝见过这样的凶兽,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怪兽咆哮而至,连逃跑都忘记了。
  怪兽一路冲到人前,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之中,兽头的一侧开了一个口,从里面走下了…….一个人?
  是的,是一个人,一个年轻美丽的少女。她穿着一件稀奇古怪的衣裳,小脸冻得发白,她一边不成体统地跳着脚,一边搓着手跑上前来,左右打量了众人一眼,然后拉住白奕,语调清脆地开口问道:“喂,哥们儿,你们这是什么地方啊?不是边境地区吗?怎么突然下起雪来了?”
  静,死一样的安静。
  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地望着她,却没一个人搭腔。
  少女皱起眉来,又仔细看了众人一眼,突然恍然大悟,一副了然的表情。她指着一群刺客点头道:“哦哦哦,你们干活呢,不好意思啊,打扰了打扰了。”
  还是没有人答话,少女有点生气了,这帮家伙涵养太差了,咋不吱声呢?
  “那个,我就是路过,你们继续。”
  少女一边笑一边说道:“临走前问个事,你们知道离这最近的加油站在哪不?”
  “妖……妖孽……”刺客首领哆嗦着说道。
  少女闻言,眉梢一挑,皱眉道:“你说什么?大点声。”
  “妖孽啊!”震耳欲聋的声音突然响起,刺客首领手中的大刀唰的一声毫无预兆地砍了过来,“干掉她!”
  刀锋如电,向着少女的面门呼啸而来,电光石火间,少女的身体猛地向左一偏,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她反手从腰间掏出一块黑漆漆的物件,指着刺客首领怒声喊道:“你大爷的!讲不讲江湖道义!说动手就动手?”
  砰的一声闷响顿时响起,众人都没看出她是怎么出的手,那名首领的脑门上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的血洞,鲜血潺潺而出,随着那具死不瞑目的躯体一起滚落在洁白的雪地上。
  “妖孽啊!”众人立刻嘶声狂吼,齐刷刷地挥舞着大刀冲上前来。
  砰!砰!砰!
  一连三声,少女朝天举着那东西,沉着脸怒道:“都站住!再往前我就开枪了!”
  “妖孽!杀了她!”
  “妈的,还真有不怕死的?”
  少女一边骂着一边接连出手,只听几声闷响,就有七八人倒在地上,或脑门或心口或咽喉被刺,显然已经不能活了。
  “妖孽凶悍,大家先撤!”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剩下的四五十人立刻回头,爬上马背,一溜烟儿就跑没了。留下地上十多具尸首,也没人理会。
  由始到终,白奕和夏诸婴都傻傻地站在原地,直到此刻,他们仍旧张着嘴巴,一副痴呆模样。
  随手之间,十数条人命,如此手段,便是第一高手苏秀行也不过如此吧。
  就在这时,这个不知是人是妖的少女突然走上前来,一边骂骂咧咧地踢着地上的尸体,一边蹲下身子在那些尸首的怀里摸索,不一会儿,竟然摸出几锭成色极好的黄金。
  “嘿,这年头还有人随身带着这么多黄金?”
  少女愉快地打了个口哨,开心地说道:“不是都说这里穷吗?看来这黄金储备不错啊。”
  白奕和夏诸婴站在一旁,傻乎乎地看着她笑眯眯地在死人堆里蹦来蹦去。
  爱钱,那,应该不是妖精吧?
  白奕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在不远处沉默的巨大“妖兽”,斟酌良久,终于尝试着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小心地说:“这位、这位姑娘……”
  “李猫儿。”
  少女突然跳起身来,笑容可掬地站在两人面前伸出手来,白皙的手腕上沾了一丝血迹,她也不在意。她径直拉过白奕的手,用力地握了握,很是和气地说道:“我叫李猫儿。有道是五湖四海皆兄弟,相识就是缘分,刚刚呢,我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大忙,现在,作为回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离这最近的城市怎么走?还有,最重要的是,最近的加油站在哪儿?我的汽车快没油了。”
  她这一番话说得极快,白奕和夏诸婴一时之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就那么半张着嘴,傻傻地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嗨!嗨!”
  猫儿将手在两人面前晃了晃,叫道:“怎么了?吓傻了?没事,那些人已经被我赶走了,我最看不上这些不遵纪守法的人。”
  “这个、这个李姑娘,”白奕小心地遣词造句,小声嘟囔了半天,才缓缓说道:“在下白奕,这位是我家少主。此地乃是西陵,是苏水镜大人的管辖之地。离此地最近的城镇是夔水城,距此大约八十里。至于姑娘所说的加油站,在下实在不知是何物。”
  李猫儿的眉头越皱越紧,她上上下下打量着白奕,最后说道:“你耍我呢吧?”
  虽然不太明白,但是仅从字面上,已能理解一二。白奕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说道:“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实不敢欺瞒姑娘。”
  李猫儿似信非信地瞅了他两眼,突然转过身向装甲车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地骂道:“两个土鳖。”
  唉,知道这里穷,但是也不至于穷到这个地步吧,连加油站是啥都不知道?算了,流年不利。本来在丛林里走得好好的,到了指定地点,拿到了自己从华西军火仓库抢来的军火,也换了更适合远距离行驶的装甲车,可是才开了两个小时,竟然就迷了路。再返回去,已经找不到原来的丛林,气温骤降不说,竟然还下起了雪!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现在没有防冻剂,不知道发动机会不会冻坏。
  “等一等!”
  李猫儿正要上车,忽听身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她回过头去,就见那个小孩挣脱开旁边年轻人的拉扯,迈开小步子跑上前来。他气喘吁吁又有点害怕地指着她怀里的金子说道:“你很喜欢金子?”
  “干吗?”李猫儿谨慎地往后一退,说道,“想要啊?我可没有见面分一半的习惯。”
  “不是,”孩子连忙摇头,很是诚恳地说道,“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如果你将我安全送到家,你要多少金子,我就给你多少。”
  李猫儿一笑,颇感兴趣地看着这个小孩,笑呵呵地说:“人不大,口气倒不小,还要多少就给我多少,看样也是个富二代啊。”
  夏诸婴很低调地点头,含蓄地说道:“我家中颇有些钱财。”
  “滚一边儿去!”李猫儿突然骂道,“骗谁呢?连加油站都不知道是啥,还颇有些钱财?”
  然后,她一把拉开车门,说道:“爱哪玩上哪玩去,我忙着呢,没工夫和你们瞎扯。”
  “这位姑娘!”白奕大步从后面追上前来,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几锭金子和一些碎银子。夏诸婴也拿出随身带着的一块玉佩,送到李猫儿面前。
  “我家少主说得不错,如果姑娘能将我们安全送回去,我家主人必有重谢。”
  看着一大堆金子,李猫儿不由得有些愣了,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着这两个看起来傻傻的家伙,她感慨道:“不简单啊!”
  “姑娘可否考虑一下?我们惹了一些仇家,他们正在追杀我们,不过以姑娘的武艺,他们定然奈何不了你。”
  李猫儿颇有些心动,费了好大的劲才遏制住这光闪闪的诱惑,摇头道:“不行,我还有急事。”
  “姑娘可否再考虑考虑?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
  话音刚落,李猫儿和白奕同时皱起眉来,两人齐齐转过头去,只听马蹄滚滚,远处的雪雾之下,黑压压的黑甲骑兵呼啸而来,人头涌动,不计其数。
  “是苏水镜的人!”白奕和夏诸婴顿时大惊。
  李猫儿也来了火气,怒声叫道:“好啊,有没有天理王法啊,一群土鳖抡着几把破刀也敢来绑我的票!”
  “姑娘……”
  “上车!”
  李猫儿一下跳进车厢,坐在驾驶座上挥斥方遒。她双眼放光,摩拳擦掌道:“就让你们这群土老帽儿见识一下!”
  白奕和夏诸婴坐在驾驶室的后座上,目瞪口呆地看着李猫儿手握一只大轮子,也不知道她下了什么口令,只听身下的“野兽”顿时发出低沉的嘶吼。下一刻,野兽猛地冲了出去,像是一头彪悍的野猪,疯狂地向着那些黑甲骑兵猛冲而去!
  “啊——”青天白日间充满了西陵守军和白奕、夏诸婴惊恐的号叫声。
  夜黑如墨,夜行的飞鸟从头上掠过,脚爪上闪烁着腐肉的磷光。
  他甲胄破碎,肩头染血,策马狂奔在干裂的大地上。身后是数不清的漆黑战甲,如同纷涌的潮水,就这么铺天盖地地压了上来。
  四周都是黑的,没有一点光,海风从遥远的东方吹来,带着潮湿的腥气。贪婪地吸气,嗓子却仍旧是火烧火燎地疼。
  向东,一直向东,蹄声如战鼓,催促着他的血脉,一下一下地跳跃着。
  突然,毫无预兆,正东方出现一轮金黄色的太阳,就那么从地平线下一跃而出,洒下万道金光。在那无尽的光辉之中,一座巍峨耸立的古老城池,顿时跃入眼帘。
  天逐!
  心神剧震,气血翻涌,临危授命,豁出一切的连日逃亡,他终于来到了王域天逐!
  当他赤着一双眼想要冲上前去的时候,突然,头顶一寒,全身如坠冰湖,一个冷冽的声音说道:“你们两个,给我打扫干净!”
  睁开眼,是明灭不定的月光,月光洒在脸上,有着淡淡的光辉。夏诸婴小脸惨白,没精打采地坐在旁边,跟他的造型相似,满头都是冷雪化就的冰水,上面还带着细小的冰碴,而两人的胸前则是一片狼藉。
  记忆缓缓回笼,被追杀,被围困,生死之际,骑着“妖兽”的神秘女子突然出现,救了他们两人。那“妖兽”不但凶悍,脚程还极快,踩死了很多西陵兵勇,最后带着他们三人逃之夭夭。
  一切似乎都出乎意料的顺利,除了……
  在这段奔跑的路上,他们几乎将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这位李姑娘看起来很生气啊!
  白奕微微皱起眉,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己座下的“妖兽”,不知道它的脾气好不好?会不会跟他们算账?
  看着一大一小在那里小心翼翼地擦车,那动作温柔得像是产房的护士,李猫儿靠在车头,拿出一罐啤酒,开了口,仰头喝了一口。
  真邪门!
  直到现在,李猫儿还是不能确定自己的位置,卫星定位仪完全失去了作用,指针要不就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转,要不就死死地停在一处不走。卫星电话打不出去,走到哪都是没信号,笔记本也联不上网,她几乎查遍了整个地图,就是找不到一块和这里的地形地貌搭边的地方。
  再看看那两个穿得像兵马俑一样的家伙,想起他们一路上大惊小怪的模样,李猫儿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看来我是闯进一块失落的大陆了。”
  请诸位看官不要误会,李猫儿这样认为,绝对不是说她很有创造性地认为自己穿越了。她目前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合乎理性逻辑,她的结论是:这里一定是某政府隐藏下的一块私人领地,因为地理位置特殊,再加上所有者超强的国际势力和身份地位,这个地方才能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被人所知。
  这片土地的外围一定有重兵把守,以至于这里的居民生活非常闭塞,有很多人甚至连汽车都没见过。这里的社会体制似乎仍旧处于奴隶社会或者封建社会,生产力非常低下,科学技术极其不发达,法律也并不健全。但是,能将这么大一块地方隐藏起来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人,而且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开发,反而极力在科学技术突飞猛进的今天保持此地的落后性,那么这里就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也许,是一个隐秘的超级核工厂;也许,是一个巨大的黄金开采矿;再也许,是某国际组织为人类留下的一块无污染的保留地。
  当然,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猫儿不相信那些上位者能愚民愚到这种程度,任何地方都不可能完全实行消息封锁。等到了城市,她一定能找到人,问出外面的路。
  总之,能误打误撞到这里来,摆脱军部那群彪悍的追踪者,是福不是祸。
  李猫儿很乐观地将喝完的啤酒罐嗖地扔出老远,极力地开发着她那不怎么高明的想象力,得意地撇了撇嘴,“想抓我?美死你们!”
  “这是什么?”
  李猫儿低头一看,是那个老爸有很多金子的小屁孩。对有钱人,她的态度向来很好,她笑着说道:“这叫拉环。”
  孩子拿着啤酒的拉环很是好奇地看来看去,显然对这个造型别致的东西很感兴趣,见上面还刻着几个字,他兴致勃勃地读道:“谢谢惠顾——”
  “是呀,没中奖。”李猫儿在一旁很是八婆地说道,“你没见过吧?这可是稀罕东西,想要吗?”
  小孩想了一会儿,点头道:“想,可是我没有钱了。”
  也对,他的钱都在自己这了。李猫儿想到这有点兴致阑珊,揉了揉肚子,一边走一边说道:“饿了饿了。”
  “我拿这个跟你换行吗?”
  夏诸婴突然几步跑上前来,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链子。李猫儿一看就红了眼睛,好粗的链子,整体呈赤色,有道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成色这么好的金子。
  正要点头,却见那孩子从链子上摘下一只小金鼎。小金鼎也是由赤金制成,拿在手里很有质感。他将那个金鼎递过来,却将链子牢牢抓在手里。
  “那个,我这东西很名贵的,你要拿链子一起换才行。”
  某人很不要脸地在这骗孩子,谁知夏诸婴却很淡定地道:“你别骗我了,我刚才看你都把这个扔了,我若是不要,你肯定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被人当场拆穿,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屁孩,这状况实在有点尴尬。好在在金钱面前,李猫儿是从来不在乎脸面的,她很无耻地露出蒙娜丽莎式的微笑,蹲下身子,和蔼地拍了拍孩子的头,说道:“你那么有钱,就都给我得了,反正你拿着也没什么用。”
  “谁说没用,我有用。”孩子不为所动,还微微皱了皱眉,很有气势地说,“你到底换不换?”
  “哎,好吧,就当我吃了大亏。”李猫儿叹了口气,将那个金鼎拿在手里,掂了掂,这么大一坨,得有四十多克吧?
  然后,就见夏诸婴把那个啤酒的拉环挂在了金链子上,将链子重新戴回脖子,最后把“谢谢惠顾”四个字贴着胸口放好,很满足地拍了拍,随后露出天真的微笑。
  李猫儿顿时满脸黑线,原来,他留这个就是这么个用法。
  她对天发誓,这绝对是啤酒厂建厂以来,待遇最高的一枚拉环。
  “少主,李姑娘,我去打猎。”
  一个平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然后就见洗好 “妖兽”的白奕拿着弓,转身朝西面走去。此时,大雪初停,一轮月亮挂在天空,四下里一片银白。
  年轻的战士看起来冷冽俊秀,李猫儿不由得仔细地打量了两眼,心道,这小模样配上这个气质,若是带出去,那绝对是像召唤兽一样稀有啊。
  “白护卫很英俊吧?”夏诸婴突然在一边说道。
  李猫儿很随意地点了下头,“不错,有前途。”
  “你若是将我安全送到家,我不光给你黄金万两,还将白护卫赐给你做丈夫,怎么样?”
  李猫儿眉头一皱,低头看着这个还没有自己大腿高的小不点儿,伸出修长的手指狠狠地点在他的额头上,“不大个人长那么多心眼,小心累死你!”
  说罢,转身朝车的方向走去。
  夏诸婴却毫不气馁地跟在后面,继续游说道:“那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愿意护送我,你可以提任何条件,黄金?美男?官职?甚至封地都可以商量。”
  “一边儿去,别在这跟我吹。”李猫儿不耐烦地回头照他的屁股踢了一脚,劲不大也不小,险些将夏诸婴踢个狗啃泥。
  “你要是那么闲就先去那边捡柴生火,待会儿做饭吃。”
  夏诸婴年纪虽小,可是作为如今大华的唯一继承人,平时那可是被当做祖宗一样供起来。闻言,他不由微微皱眉,衣裳虽破破烂烂的,却还是昂头说道:“君子远庖厨,我怎能操此贱业?”
  李猫儿瞪了他一眼,皱着眉伸出手比划着,说道:“真的,要不是看你年纪小,我真想揍你一顿。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比你更会装的。”
  纵然她说话方式古怪,但夏诸婴还是听出这不是什么好话,他很傲气地哼了一声,梗着小脖子转过头去。
  “在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不干活就没得吃,别以为我是那姓白的小子。”
  抛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进了车里,鼓捣了一会儿,提着一个箱子走了出来。
  夏诸婴一个人没趣地站了一会儿,小肚子咕咕直叫,毕竟是有求于她,又害怕她待会儿真的不让自己吃饭,他只好撅着小屁股,四处捡柴火去了。
  白奕的确是个牛人,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提着四五只肥大的野兔,肩膀上还扛着一只成年野狼大小的狍子。
  砰的一声,东西被扔在地上,白奕很酷地没有理会李猫儿惊讶的眼神,掏出匕首,很熟练地开始放血扒皮。
  李猫儿抬腕看了下手表,前后不到二十分钟,这种打猎法,未免也太神了。也不知道是这家伙手段一流,还是这地方人烟稀少,畜生见了人都不躲,还热情地往怀里扑。
  “喂,你这东西,怎么用啊?”
  夏诸婴作为皇室接班人,一生见惯好东西,对于奇珍异宝有着灵敏的嗅觉(请大家自动忽略他珍爱易拉罐拉环这个细节)。所以,此刻,小孩抱着一小把柴火,凑到李猫儿身边,很感兴趣地指着李猫儿的手表问道:“你能卖给我吗?”
  李猫儿低头摆弄着太阳能高压锅和军用咖啡壶,漫不经心地说:“行,一千斤金子。”
  “好,等我回去就给你。”
  李猫儿嗤之以鼻,完全将他的话当放屁。
  嘟的一声,高压锅电源灯亮了起来,她开始煮面。
  白奕和夏诸婴同时转过头来,夏诸婴看着那盏一闪一闪的小绿灯,眼睛有点发直。白奕却微微挑了下眉,然后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李猫儿一眼。
  野兔很快就被剥好洗净,白奕熟练地放在火上烤了起来,不一会儿,野兔表面的肉就滴出了黄油,看起来诱人极了。
  连吃了N多天能源棒压缩饼干的李猫儿不由咽了口唾沫,然后猛地跳起身来,跑回车上翻箱倒柜。不一会儿,李猫儿拿着全套的烧烤调料,开心地跑回来说道:“我来我来,我也露一手。”
  小胖子做事还是不错的,知道她这次是万里大逃亡,该准备的东西都给她准备了。上至狙击炮火箭筒下至柴米油盐酱醋茶,无不一应俱全。就连内衣,都按照她的尺码给她买了二十多套。好在BMP体积大,这么多东西装起来倒也不费劲。
  加上调料,肉就更香了。此时高压锅里的水已经开了,下了几包方便面。面很快就好了,他们围着火堆铺了一张防寒垫,一人一只碗,拿着一把虎牙MT将肉切成一小片一小片,吃了一口,满口留香。
  夏诸婴此刻却很土鳖地研究着这只绿颜色的塑料碗,他一边瞪着大眼睛瞅,一边问道:“这是什么材料做的?不是瓷器,也不是铁器,真漂亮。”
  李猫儿瞪了他一眼,没搭理这不招人喜欢的小屁孩,转头对正在吃饭的白奕说道:“他刚才说,我要是把他安全送回家,就把你赏给我当男宠。”
  白奕闻言,眉梢微微一挑,淡淡地看了夏诸婴一眼。夏诸婴毕竟是小孩子,被人当众揭穿,顿时有些生气。他鼓着腮帮子瞪着李猫儿,一副赌气的样子。
  李猫儿哪有空搭理他,继续说道:“就这样的主子,你还跟着他干吗?他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以后跟着我干怎么样?保证你不吃亏,有钱拿,有枪使,还有漂亮女人睡。”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夏诸婴不乐意了,撅着小嘴抗议道。
  “我看你挺不错的,身手好,又忠心,话还不多,像个军人。我们佣兵团在全世界佣兵组织里都排得上号,全是实力雄厚的退伍军人,我可是很少引荐人的,你不妨考虑考虑。”
  白奕闻言,抬起头来,不相信地上下看了一眼李猫儿,说道:“你是军人?”
  “那当然。”李猫儿答道。
  谁知白奕微微一笑,很淡定地说:“我看不像。”
  “不像?”
  “嗯,不像。”
  李猫儿盘膝坐下,左右无事,就想跟这个少言寡语的男人掰扯掰扯。她这个人,从小在战争中长大,纵然冷血,对杀戮没什么感觉,但是到底年轻,性子又活脱,除了贪钱财好美色也没啥其他的不良嗜好。一旦遇上一些没什么威胁的人,也能很轻易地和别人打成一片。所以看到白奕同学不怎么瞧得起她的样子,她倒是来了那么一股辩论的热情。
  “你说说,我哪不像?”
  白奕低着头,一边吃肉一边淡淡地说道:“你言谈随意,举止浮夸,很显然是在没什么纪律的环境之中长大。你杀人如麻,暗器高明,很明显不是出身于军队行伍之中。更何况……”
  他淡笑着抬起头来,上下看了她一眼,道:“你是个女人,除了南宛军省有几个文职女官,我从没听说哪个军营如今已经开明到允许女人成为战斗兵种了。”
  “谁说女人不能当兵?”
  “那好,除了暗器,你还会什么,能证明你是一个军人?”
  “我会什么?”李猫儿指着自己的鼻子,被他几句话激出了火性,好胜心起,一连串地说道:“我会英语、日语、法语、西班牙语,尤其是日语,我可以说五种口音。我会操作所有枪械,我可以驾驶直升飞机、战斗机,我会开坦克、船、潜艇,我精通爆破、徒手格斗、丛林作战、刑讯、反刑讯,我闭着眼睛都能分出C4和 C3的区别。”
  “她在说什么?”夏诸婴一脸茫然地问。
  白奕一耸肩,淡笑道:“谁知道呢。”
  然后,两个人就把方便面喝得连汤都不剩,转身就打算各自去睡觉休息了。临走前,白奕低下头,对李猫儿很外交地说道:“不管怎样,还是要感激姑娘的救命之恩,姑娘应该是哪位隐士高人的徒弟吧?这世上人心狡诈,其实我们少主的提议,你不妨考虑一下。”说罢,转身就领着小孩走了。
  夏诸婴一边走一边指着李猫儿的车很小声地说:“它脾气挺好,我刚才摸了它一下,也没见它叫唤。”
  “嗯,但凡灵兽,都是通人性的。”白奕点了点头,很自来熟地说,“天寒地冻的,少主还是进去休息吧。”
  “行,”夏诸婴乐呵呵地说,“还是它肚子里暖和,还一点味都没有。”
  这时,白奕突然转过身来,对着火堆旁的李猫儿大声喊道:“姑娘,你这坐骑吃什么?一天了,你连口水还没喂呢!”
  李猫儿坐在火堆旁,满头黑线。
  我的上帝,我这到底是到了什么落后星球了?
  夜已经很深了,月亮挂在中空,瘦瘦的一轮,光芒却是皎洁耀眼的。白雪反射着月亮的光,一片银白,亮堂堂的。伤口突然丝丝地疼,那是前天受的伤,一块弹皮钻进了后背,因为包扎不方便,伤势也不严重,就一直没理会。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口发炎,竟然疼得有些睡不着觉了。
  李猫儿打开车门走了出去,见白奕和夏诸婴还在呼呼大睡,心里顿时有点不平衡,就使坏地大力甩上车门,没想到人家愣是纹丝不动,睡得那叫一个安稳。
  拿出急救包,里面钳子、镊子一应俱全,各种消毒水、止血粉更是琳琅满目。李猫儿皱着眉伸手往后摸索,就在这时,一个细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身体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只见方才还老老实实蹲在地上的少女顿时弹地而起,一把拔出腰间的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冷冷地指向对方。
  白奕很淡定地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好像早就知道她会如此。
  他这么平静,反而显得李猫儿有点大惊小怪了。她翻了个白眼,刚才这么一动,后背的伤口处顿时疼起来。她放下枪,一边哎哟哎哟地叫着,一边骂道:“走路跟鬼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有动静还不是被你发现了?”白奕说道,走上前来,蹲在她身边,“你受伤了?”
  “是呀是呀,这都被你看出来啦。”李猫儿没好气地说道。
  白奕不以为意,“你这么厉害,谁伤得了你?”
  这话倒是深得某人心意,她气哼哼地撇了撇嘴,“算你有眼光。”
  一片云彩飘过来,将月亮遮住了大半,好在这云彩极薄,纵是拢住了月亮,仍旧拢不住那一汪清辉。白奕挺大一个人,就那么随意地蹲在那儿,像个小孩一样仰着头,愣愣地也不说话。
  李猫儿一边斜着眼瞅他,一边去摸索自己的伤口,却怎么也够不着,她突然生气地一脚踹在白奕的腰眼上,怒道:“死人啊!不会搭把手?”
  白奕一愣,转过头来,就见李猫儿唰一下将外面的大衣脱下,露出她最初穿着的迷彩作战服。然后,还没等白奕缓过神来,她已经三下五除二干净利索地将外衣脱下,只剩一件小小的紧身作战背心包裹着一对酥胸。肩膀、手臂、还有一条细细的水蛇腰就这么暴露在白奕那一双吃惊的眼睛之中。
  “快点,冻死人啦!”李猫儿哆嗦着叫道。
  白奕的一张俊脸腾地一下变得通红,像是喝了两斤烧刀子一样,连脖子都爬上了火烧云。
  神游太虚了老半天,在李猫儿彻底翻脸之前,白奕总算回过魂来。定睛望去,只见她肩胛骨之下有一处小指长短的伤口,伤口不深,可是似乎已经发炎,两侧红肿,里面还有一段黑色的铁皮。
  “把弹片取出来,然后上药。快点,磨蹭什么呢?”
  不远处的火堆仍在噼啪地烧着,一阵阵暖意袭来,似乎还带着烤肉的香气。白奕舌底微微有些干,带着夏诸婴穿越百里风火线都没皱眉头的战士突然觉得有点紧张。他强自镇定了一会儿,然后用刀将那块弹皮挑出来,伤口被触碰,顿时流出血来。
  李猫儿咬牙忍着,将消毒水推过去,简单明了地说道:“消毒!”
  白奕虽然不知道消毒为何意,但见那瓶药水,也大概知道如何用。
  月光清淡如水,雪地一片银白,少女的肌肤皓白盛雪,一对肩胛骨有若蝶翼,纤腰款款,肤若凝脂。白奕俊脸通红,连忙为她消毒上药,然后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大步走到火堆旁,气势汹汹地坐了下去。
  李猫儿如何精明的一个人物,怎会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登时嘿嘿一笑,连疼都忘了,心道,这个小土著还挺保守的。她一边穿衣服,一边挑着眼梢瞅他,只觉得好笑。
  白奕却皱着眉,心道,这姑娘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这荒郊野外的,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就敢宽衣解带,这、这、这也太不成体统了。不过想起她言行奇怪,有异常人,身边又带着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妖兽”相伴,定是出身隐秘山野,这也就不足为奇了。
  就在这时,忽听车里传来一声尖叫,李猫儿还没起身,白奕已经如一只豹子般猛地冲了过去,一把拉开车门,只见夏诸婴完好无损地坐在里面,指着一个东西叫道:“这是什么?怎么一闪一闪的?”
  白奕的眉头越皱越紧,临睡前他曾偷偷跟夏诸婴说过,如今他们二人寄人篱下,还要指望这个女人将他们送出西陵,逃离苏水镜的势力范围,千万不能得罪她。看来那番话是白说了,这刚一离开眼皮底下,他就乱翻起别人的东西来。
  李猫儿眉心一蹙,几步走上前去,只见热能感应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这小孩鼓捣开了,上面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很多红点在快速地移动。
  “有敌人!快上去!”
  刚收拾好东西关上车门,还没来得及发动,一群黑甲士兵就从林子后面冲了出来。这些人背着弓弩,鞋底绑着软垫,大约三四百人,就这么呼啦啦地从天而降,将他们团团围住。
  “啊!是他们!”夏诸婴一惊,紧紧地抓住白奕的胳膊。白奕握紧刀把,一副随时准备和人拼命的样子。
  李猫儿则好奇地坐在驾驶座上。只见后方树林晃动,看来还有大批人马赶来,她也不惊慌,反而很感兴趣地看着外面那些胆战心惊的士兵。她打开车灯,耀眼的白光顿时射出,吓得外面的人哇哇大叫,齐刷刷地散开。
  “何方妖孽,竟敢来我西陵横行,马上将那孩子交出来,不然绝不饶你!”一名脑袋上插羽毛的将军跳到人前,很有勇气地大声叫道。
  夏诸婴毕竟是孩子,他害怕地拉李猫儿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别听他们的,我们快走吧,我给你金子,给你好多好多金子。”
  这时,一名小兵突然气愤地吼道:“将军,不要跟它废话了,我建议全军向‘妖兽’发起冲锋。”
  “好!”将军语调铿锵地点头,一挥宝剑,大喝道,“弓箭手准备!预备——放!”
  “啊!”
  黑压压的一片箭雨突然袭来,夏诸婴吓得大叫一声,一头拱进了白奕的怀里。白奕瞬间身手利落地滚落座位,抱着夏诸婴躲到椅子底下。
  下一秒,只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响彻耳际,却没有一支箭射在身上。
  抬起头来,只见李猫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俩,那眼神,要多鄙视有多鄙视。而那些破风而来的弓箭射在这“妖兽”身上,连个白印都没留下。
  “将军!这妖兽皮厚,射不穿啊!”
  李猫儿看着外面这群兵马俑,实在提不起与他们为敌的兴趣,踩动油门,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那名小兵叫道:“将军,这妖怪法力高强,取张天师的法器吧!”
  李猫儿本来想走的,听到这话,反而很鸡婆地想等等看他们能拿出什么法器。然而很快,她的肠子就悔青了,只见几十名小兵举着大桶飞奔而至,将桶里的东西全部倒在车头上。
  那、那、那,那红色的是什么?
  狗血?
  那、那、那,那黄色的又是什么?
  靠!大粪!
  李猫儿勃然大怒,一把操起机关枪,推开车门就想跟他们决一死战。然而刚打开一条缝,一股臭气就扑面而来,险些将她熏死过去。砰地一下将车门死死关上,李猫儿欲哭无泪。
  不带这样玩的!我纵横江湖二十年,还从来没被人兜头浇过大粪呢!你们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有没有点素质啊?
  可怜的BMP发动机发出低沉的声音,那名不要脸的小兵听到了,立马开心地叫道:“将军!那‘妖兽’哼哼呢,八成是打疼了!”
  “是吗?那我们再接再厉,第二组,准备!”
  李猫儿一踩油门,装甲车顿时冲出重围。士兵们以为妖兽的法力被毁,开心地号叫着追在后面。不远处的林子里奔出一群战马,只见马上的第二小组人员不拿枪不配刀,人手一只木桶,里面遍布红、黄二色。他们快马奔驰,追在装甲车旁边,作势欲泼。
  李猫儿这一生,还从来没被人这样追过,活像一只丧家之犬。她越想越悲愤,越想越憋屈,从京华那样戒备森严的地方都逃出来了,11处的特工都没能把自己怎么样,现在竟然栽在这群土著的大粪桶里了。
  夜凉如水,白雪茫茫。空旷的荒野上,一辆威武的军用装甲车在前面所向披靡,横冲直撞,后面跟着一群大呼小叫的粪桶骑士,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有点后现代主义的非主流色彩。皑皑的雪峰之上苍鹰飞掠,发出尖锐的鸣叫,为这奇景增添了一抹苍凉的色彩。
  “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
  李猫儿猛地停下车,端着阿尔皮斯火箭筒就拉开了后车厢的门,对着一处人影密集的地方抬手就是一炮。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火花平地炸起,大片积雪轰然飞扬,形成一朵盛大的蘑菇云。十多声惨叫冲入云霄,战马长嘶,血浆飞舞,这种人力无法企及的杀伤力一时间让全场静若坟场。
  所有的人,无论是受伤的还是没受伤的,无论是马上的还是马下的,全都死死地看着那个半跪在“妖兽”身上、长发束起、威风凛凛地扛着一只大铁桶的女子,那目光,就像是看到了老虎的狼崽子。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突然响起,众人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被炮轰个正着的同伴,下肢齐根断裂,血肉模糊,浑身布满弹皮碎片。此刻他正躺在那里,发出凄厉的惨呼。
  “妖怪啊!”惊恐的吼叫声齐刷刷地响起。
  李猫儿端起机关枪站起身来,俏脸一寒,开始疯狂地扫射!
  “妖孽啊!快逃啊!”
  “刘将军救命!重弩手!投石机!”
  “大家并肩上,干掉……啊!”
  大风呼啸,卷起遍地积雪,长风吹动少女额前的碎发,露出她一双寒若星子的眼睛。重机枪火舌吞吐,大片的死亡之光刺穿了宁静的天空。苍鹰隐匿,虎狼退避,面对这样的攻击力,那些千百年来在这片大陆上所向无敌的骑兵队毫无还手之力。他们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齐刷刷地倒了下去。
  白奕和夏诸婴目瞪口呆地看着,看着被自己视为强敌的西陵军就这样倒了下去。白奕只觉得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突然,夏诸婴开心地跳起来,一拍方向盘,大声喊道:“好啊!”
  与此同时,嘀的一声尖鸣猛然响起。
  白奕此刻就坐在驾驶座上,闻声一紧张,脚下一踩,汽车猛地动了一下。
  李猫儿此刻正在报仇雪恨,根本没发觉汽车的异状,等她反应过来时,装甲车已经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冲了出去。李猫儿一个不稳,猛地倒下。只见这车如同疯了一般,号叫着在旷野上狂奔。
  “啊——啊——啊——”
  “停车!停下!”三个人齐声大喊。
  车后门大敞着,狂风呼啸着卷了进来。白奕越紧张,那脚下的油门踩得越死,听到李猫儿的话,他对着方向盘嘶声狂呼,以命令的口吻叫道:“停下!停下来!我命令你!”
  “我靠!”李猫儿恨不得一口咬死他,死死地抓住一只箱子,就想往前爬。可是在这样的高速之下,哪能轻易办到。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那叫流年不利,那叫祸不单行,那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就在这时,只见前方突然出现一条巨大的沟壑,长度之长,宽度之广,堪比世界奇景——东非大裂谷。而他们的车,此刻正以一往无前的王八之气,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
  “啊——”夏诸婴双手抓住车门,瞪大了眼睛,吓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白奕也终于破了功,面孔青白,额头青筋暴现,可是此刻却仍旧以他的认知观做着最后一丝挣扎。只见他双手抓着方向盘,用力地摇晃,狂吼道:“我命令你!飞呀!你快飞呀!”
  “飞你妈个头啊!”李猫儿嘶声狂吼道,“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轰隆一声,雪峰坍塌,滚滚雪浪如大潮翻涌,将所有的声音一同埋下。
  轰隆一声巨响突然从远处传来,披着青色大裘的男子抬起头来,向正西方看去。
  几乎就在同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传来,再也顾不得其他,他快步就往马车旁走去。
  一名妇人喜滋滋地跑上前来,“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夫人生了,是个小公子,母子平安!”
  李九青闻言面色一舒,大步向马车走去。
  话分两头,就在这位李大人喜得麟儿的时候,在很远很远的西北方,一条满是冰碴的小河边,一名身躯肥胖的妇人刚刚呼哧带喘地剪断了脐带,看到瘦瘦小小一团紫红的孩子,她不由得眉头一皱,瘪着嘴说道:“咋又是个女娃?”
  女娃归女娃,总归是自己生的,抱怨了一句之后,这位刚刚独立生产完的彪悍妇人就抱着孩子,背起一捆柴火,往不远处的村子走去。
  天地漆黑一片,雄鹰在头顶盘旋。
  最后关头被白奕抛出车外的夏诸婴挂在一棵老树上,看着被大雪掩盖的一切,无声地落下泪来。
  彪悍的人自有彪悍的活法,这样都能不死,还不算是福大命大吗?
  夏诸婴抹了一把眼泪,抓住枯树的树干,拼命往上爬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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