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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时间的人


寻找时间的人

作  者:凯特·汤普森 著

译  者:孙张静

出 版 社: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1年12月

定  价:25.00

I S B N :9787561357811

所属分类: 文学  >  小说  >  生活小说  >  社会小说    

标  签:小说  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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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有谁知道时间去哪儿了?在爱尔兰的肯瓦拉小镇,时间似乎被谁偷走了,每个人都觉得时间越来越不够用。所以,当吉吉问妈妈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时,妈妈说她只想要点时间。15岁的吉吉决定为她实现这个愿望。但是,他到哪里,怎么样才能买到时间呢?邻居安妮告诉了他一个秘密——有一个密室通往永恒之地,在那里有着用不完的时间。吉吉决定前往那里,为他的妈妈买一点时间。但是,要开始这个旅程,他必须先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跟随吉吉寻找时间的旅程,也许你会重新思考时间的定义,通过这个关乎成长的故事完成自己的涅槃,确实,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得到更多的时间似乎是可以快乐的方式,但是如果要用亲情来交换,你是否会选择留在永恒之地?这个故事里有对音乐的颂扬,对传统神话、文化的维护和精灵般的想象力。

TOP作者简介

凯特·汤普森,1956年出生于英国,是一位高产且高质的作家。她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四度获得爱尔兰比斯托文学奖的作家。《寻找时间的人》是她的最成功的作品之一,该书出版后在英国、爱尔兰、美国、德国都获得了一系列重要的文学奖项。

TOP目录

家庭秘密
永生之门
迷失之人
魔笛再现
归心似箭
重返家园
后记

TOP书摘

吉吉对海伦要说的事感到非常好奇,同时又心存恐惧。
“我们喝杯茶吧。”海伦说。
茶是他们一家人的动力和安慰剂。在紧张忙碌的日子里,他们会抓紧一切机会喝茶。冬天,他们点燃厨房里的炉灶,在上面坐一壶水,以便随时续茶。今天不是很冷,不用烧炉灶,但起居室里经常有点潮湿,所以当海伦插上电水壶烧水沏茶时,吉吉在壁炉里烧了几块煤球。然后,他没有告诉海伦,自作主张地悄悄摘下了电话机。玛丽安排练后会去一个朋友家过夜,塞伦把玛丽安送到后就会立即去戈尔韦参加当地反战组织的会议。要是没人打电话来打扰,吉吉和妈妈就有机会安安静静地谈话了。
天黑尽了。在壁炉闪烁的火光中,吉吉拉下窗帘,海伦在钢琴旁靠墙的柜子里东翻西找。最后,她拿着个大的旧棕色信封走过来。吉吉泡茶时,她翻看着里面的东西。吉吉递给她一杯茶,她把一张卷了边的黑白照片递给吉吉,并把椅子拉到吉吉身边,一起看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利迪家现在住的这所房子,那时还相当新,而且与一般的爱尔兰农舍相比,它的规格要更大一些。那时候,利迪家族很有影响力,当然现在情况变了。房子前面站着七个人:三个男人,一个妇女和三个孩子,其中一个是女孩,另两个是男孩。所有人都拿着一件乐器,表情庄重,甚至可以说是严肃。这张照片和吉吉看过的老照片相比,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照片摄于1936年,”海伦说,“拿小提琴的妇女是我的外祖母,你的曾祖母。她旁边的人是盖瑞特o巴里。”
“盖瑞特o巴里?”吉吉对这位传奇式的盲风笛手非常熟悉。“盖瑞特o巴里的吉格舞曲”是他最早学的曲子之一。他曾用整整一个夏天准备这首曲子,用它作为参赛曲目,后来还得了奖。
“他是利迪家的一个了不起的朋友,经常来家里做客。”海伦说。
“你以前没告诉过我。”吉吉说。
海伦没有解释,指着照片上的另一个男人说:“这就是你曾祖父。他用一辆马车的轮辐做了那支笛子。”
“你肯定吗?”
“我可以向上帝发誓。”海伦说。
吉吉把照片靠近壁炉,好借火光看清楚这件乐器。照片的焦点对得很准,可里面的人物离镜头太远了,看不清楚长相。不过,看得出来,那支笛子平淡无奇,没有任何装饰,如果上面有接缝,也觉察不出来。
“我外祖父,就是你曾祖父远近闻名不是因为他擅长制做乐器,”海伦继续说,“但他在世时的确做了一些笛子和口哨。米歇欧o罗素曾告诉我,他吹过你曾祖父做的一只口哨,非常喜欢,差点买下来。不过,你曾祖父做的乐器中,那支笛子是最好的,他对它很痴迷,一吹起来就没完没了。到哪儿都带着那支笛子。据说因为怕笛子丢失,他还在笛子顶端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后来怎么了?”吉吉问,“现在那笛子在什么地方?”
“这就是我要讲的故事,是个让人悲伤的故事,你听完就能理解音乐和利迪这个姓对我如此重要的原因了。”
海伦给茶杯续满水,然后靠在椅背上,慢慢地叙说:“很久以来,这所房子里经常举行舞会。从出现音乐的那一天起,利迪家的人就是音乐家。你觉得学习乐曲很容易,不是吗?音乐是消磨时间的好办法,事实上不仅仅如此,它还给人类带来了许多好处。可那时候,有人反对演奏舞曲。”
“谁?”吉吉问。
“有权势的人,”海伦回答道,“牧师。”
“什么——你说是神父。”
“对,是他们。还有他们上面的主教,主教上面的红衣主教。”
“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很明显,跳舞是很好的社交活动,来自本教区和其它教区的年轻人都聚集在一起,男人女人之间可以开始互相了解。我猜就像现在的迪斯科舞厅和俱乐部一样,每个人都会喝点酒,举止也有些随便,所以牧师断定舞会有伤风化。”
“现在的人对迪斯科舞厅和俱乐部还是抱同样看法。”吉吉说,他在这里埋下个伏笔,不知现在是不是该告诉妈妈俱乐部一事的时候。
“人们的确这样认为,”海伦说,“从他们谈到的情况看,我觉得他们的看法是有道理的,那些地方发生的事确实会让每位父母担心。”
吉吉的伏笔没能成功。海伦又伸手拿了几个煤球放进火里,壁炉里溅起了几点火花。
“但还有第二个原因使神父至少是部分神父憎恨我们的音乐。那就是,爱尔兰人——大部分爱尔兰人——几百年来一直信奉天主教。如果你稍稍了解一下,就会发现神父们完全控制了我们的生活和信仰,不过,事情并没有这样简单。”
“事情从来不会这么简单。”吉吉说。
“的确如此,”海伦说,“在爱尔兰,存在着更为古老,更为原始的宗教信仰,它比天主教的历史更为久远。它们有成千上万年的历史,而不是短短的几百几千年,它们仍然存在于我们生活中的某些角落里。
“比如说?”吉吉好奇地问。
“比如那些精灵的神话,”海伦说,“还有由此产生的传说和迷信。”
“可那些东西和我们的生活沾不上一点关系,”吉吉说,“现在没人相信那些。”
海伦耸耸肩。
“也许你说的对。可你记得今天安妮o科尔夫的话吗?关于那些城堡的话?为什么农民们不愿意把城堡拆掉呢?”
“他们是历史的纪念碑,对吗?”
“大概是,”海伦说,“但我不能肯定。我们家地势最高的草场上的城堡没有登记在案,因此它不受任何法律保护。那要是你接管了农场,会把它夷为平地吗?”
吉吉想了想,觉得自己不会这样干。在内心深处某个地方,他和妈妈一样充满了对那个城堡的迷信,就像他的外婆和曾祖父母一样。他摇摇头。
“你不会的,”海伦说,“虽然你不相信那些神话。你知道,我母亲可是十分相信,我外祖父母那代人都信。人们能看到精灵,或认为自己看到了精灵。许多人都声称听到过精灵们的音乐。”
“这简直是胡扯。”吉吉说。
海伦说:“也许是,也许不是。在这一点上,神父和你观点一致。对他们来说,这不仅是疯狂,而且是危险又反动的想法。但不管他们如何努力或恐吓,都无法消除人们头脑中古老的信仰,爱尔兰人和爱尔兰神话都难以改变。人们都相信,我们的音乐——吉格舞曲、角笛舞和里尔舞曲,还有慢舞——都是精灵们传授给我们的。
吉吉感到脊背发冷。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陈年旧事,但却是第一次被它们震惊了。
海伦继续说:“所以,神父们无法践踏我们对精灵的崇拜。他们试过许多次,都失败了。但有一样东西他们可以铲除,那就是音乐。如果他们铲除成功,人们就能自愿地放弃原来的信仰了。”
“不是所有的神父都持这种观点,有的神父能容忍古老的传统。有的甚至还会演奏我们的乐曲。然而,另一些人只要发现有音乐会和舞会就闯进来捣乱,用尽各种办法糟践音乐。这张照片摄于1935年,那一年,他们又拥有了一件新的利器——公共舞厅法案。”
吉吉对这些事没多少兴趣,这段历史比学校的功课还复杂。“这和曾祖父有什么关系吗?”他问。
“我正要讲,”海伦说,“那时的舞会和我们现在的差不多,都是在家里举行的,或者,夏天里有时会在十字路口举行。人们买票参加,票里包含了喝饮料和乐队伴奏的费用。舞会筹办者可以从中赚点钱,不过,我们家举办舞会从来不为赚钱。可政府迫于教会的压力,通过了这项法案,宣布家庭舞会是非法的。从那以后,所有舞会都得在神父可以监视的教区大厅里进行。这个办法很有效,不久后,其他形式的音乐就流行起来。传统音乐几乎失去了听众。”
“但是人们仍然可以在小酒吧或自己家里演奏传统音乐啊?”
“是这样,但感觉完全不同。你知道,那等于是你在演奏音乐,而一大群人们却坐在那儿谈天说地。我不喜欢这样,从来都不喜欢。传统音乐一直都是舞曲,吉吉,这也是我让你和玛兹学舞蹈的原因。即使你现在已经不跳舞了,它也能帮助你更深入地理解音乐。”
吉吉点点头。他参加过多次爱尔兰传统音乐节,听过很多人演奏,很容易听出来他们是否懂舞蹈。
“不管怎样,”海伦继续说,“它造成的恶果是使家庭舞会处于灭绝的边缘。如果不收取费用,也可以举行舞会,但那年头很少有人能负担得起这笔开销。”
“可利迪家能。”吉吉说。
“对,我们能负担。按照现在的标准,我们那时并不富裕,可在当时,我们生活得还不错。我们比别人还有一个优势:我们不需要向乐队付钱,因为我们自己就能演奏。”
“我们这个教区很不幸,”海伦说,“据我所知,多尔蒂神父在许多方面都是位好神父,但一说到音乐,他就是最坏的神父之一。每周日他都会站在讲坛上大叫大嚷,说上帝会报复相信神话的人,还有随着邪恶舞曲跳舞的人。甚至在法案通过前,他就时常会在晚上突然冲进传出音乐的房子,威逼每个人离开。他曾将一个人的小提琴踩在脚下。但在所有的教民中,他最恨的是你曾祖父。”
“仇恨是相互的。吉吉……”海伦停下来,“我告诉过你你曾祖父也叫吉吉吗?我是用他的名字来给你命名的。”
“你没讲过,”吉吉说,“是别人告诉我的。”
“是谁说的?”
“别管他。继续讲吧。”
海伦犹豫着是否要强迫他说,最后还是放弃了。
“你曾祖父总是把门闩上,不让多尔蒂神父进来,任凭他在外面大叫大嚷地拍门,自己躲在屋里尽情演奏。然后,他每周日还是会坐在教堂里听神父愤怒地布道,好像一切与他无关。多尔蒂神父无法忍受这种冒犯,他习惯了别人的服从。那项法案刚一通过,他就告发了利迪家举行的家庭舞会。这不是唯一的一起控告,那年头有很多这种起诉,而且大多都胜诉了,人们被迫交纳巨额罚款。法案起了作用,可它对利迪家却没有用。后来,人们告诉你曾祖父,多尔蒂神父威胁他们,让他们出庭证明利迪家的舞会卖票收费,否则就把他们永远投入地狱。尽管害怕神父的威胁和压力,但没有人愿意背叛利迪家族,证明这个家族在当时是受人尊敬的。”
海伦又停下来,吉吉能看出她眼中愤怒的自豪感,然而,这种自豪感很快就消失了,她又转头盯着炉火,继续说:“可惜那是从前了。”
吉吉等待着。海伦深吸了一口气:“指控被撤消。你曾祖父和曾祖母举行了一场舞会来庆祝。那是一个漫长而炎热的盛夏之夜,人们从屋子里跳到院子里,乐队随后也跟了出来。每个人都说这次舞会美妙绝伦,没有哪次舞会能与它媲美。然而,多尔蒂神父出现了。
“盛怒的神父让我你曾祖父无法继续演奏,他面红耳赤,身体愤怒地颤抖。
“'你们以为我被打败了,是吗?'他吼道。
多赫特神父年纪大了,你曾祖母担心他的健康状况,不管以前有什么恩怨,她都不愿意他在我们家或别处心脏病发作。于是,她请他进屋去喝杯茶。
“'我决不会踏进这间魔鬼的屋子半步,'他说,'我要让你知道另外一件事,我要终结这魔鬼的音乐。'
“他从你曾祖父手中抢过笛子,大踏步地走出院子。你曾祖父跟了出去,但是——你要相信,吉吉——他是位绅士。尽管他钟爱这笛子胜过世上的一切,但他决不会用武力去抢夺。六十四年前的那个晚上,多尔蒂神父拿着笛子从这所房子里走出去以后,人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什么?”吉吉问。
“他失踪了。从此没人见过他。”
“可是……你的意思是他们没有找到尸体?”
海伦摇摇头。“什么也没找到。到现在也没人知道他到底遭遇了什么。但不幸的是,镇上开始流传一个可怕的谣言。”
“说曾祖父杀了神父?”
海伦点点头。
“是他干的吗?”吉吉问。
“当然不是。”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吉吉。那不是他干的,虽然他憎恨当权者,但不会去杀人。”
“笛子有下落吗?”
“也不见了。再也没有人见过它。”
“真是奇怪,”吉吉说,“他怎么会消失呢?”
“我也和你一样不明白,”海伦说,“有时是会发生这种事,有人失踪了,人们四处寻找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吉吉转身重新审视照片。他的曾祖父身材魁梧,但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迹象表明他会犯下这样残酷的罪行。
“教区的人开始分化,”海伦继续说,“许多人反对利迪家,但更多的人仍是利迪家的忠实朋友。即使这样,那个夏夜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所房子再也没有传出过一个音符。一个多月后,盖瑞特o巴里出现在院子里,多尔蒂神父失踪时,他出远门了,所以刚刚听说这事。你曾祖父告诉了他事情的全部经过,他听完后说:'这样一来,神父终于达到了他的目的,不是吗?'
“你曾祖父问他那话什么意思。我小的时候,你曾祖父对我讲过好几次这个故事以及盖瑞特的回答:'你们的屋子曾经充满美妙的音乐,而现在,留下的只有寂静。神父不只从你那儿抢走了笛子,吉吉。'
“你曾祖父坐着沉思了很久,然后,他站起来,走进用来办学习班的后屋。等他出来时,盖瑞特o巴里早已拿出风笛放好,外祖父也取下了挂在墙上的小提琴,擦掉了上面的灰尘。
“吉吉,从那时起,音乐就一直回荡在这所房子里。”
(刚到永恒之地的一段摘选)
吉吉向码头走去,那只狗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山脚下,大路成为了一个开放的三角形中一条边,第二条边是一排歪歪斜斜的房子,还有一条边是港口的堤岸。村民们就聚在这个三角地带中举行露天舞会。
让吉吉惊奇的是,他们既不像精灵也不像神仙,衣着像几个世纪前的样式,仿佛在参加一场奇妙的化装舞会。除此之外,码头上的人与普通的爱尔兰村民没什么不同。
离他们最近的三间酒吧都开着门。在吉吉的村子里,它们分别叫做格林酒吧、康纳利酒吧和塞克斯顿酒吧,但这几家都没名字,至少门上没有店招。没跳舞的人要么懒洋洋地靠着墙,要么坐在长椅上,要么坐在路边,手里举着高脚酒杯或大啤酒杯,有的手里拿着小玻璃瓶,里面装的好像是纯生黑啤酒。
没人注意到吉吉,那只狗也跑过来,在康纳利酒吧的墙和放椅子、圆酒桶及乐队坐的酒桶当中的空地里,躺了下来。吉吉靠墙站着,从后面观察着乐队,乐队共有六个成员:两个小提琴手,一个风笛手,一个人吹口哨,一个吹笛子,还有吉吉碰到的那个追羊人在敲羊皮鼓。他们正在演奏里尔舞曲,吉吉知道这首,可就是想不起曲名。音乐速度不快,但节奏鲜明,明快悦耳,让吉吉的脚趾头发痒,他忍不住想跳舞了。
他们不像利迪家舞会上的人那样分为一队队跳集体舞,也不是像传统音乐会一样各人跳各人的,他们一会儿跳独舞一会儿跳集体舞,然后又分开来组成更大的队伍,围成一个圆圈跳。他们的舞步很特别,活力四射又优雅万分,身体轻盈得如同羽毛。
吉吉还没回过味儿来,舞曲就结束了。人们四散开来,笑着整理衣服或头发。一些人走进酒吧,其余的站在周围,谈论着,打闹着。几个乐手也站起来,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墙边站着的吉吉。议论几句之后,其中一位金发的年青小提琴手向他点点头,脸上还带着胜利的微笑。
“欢迎你,”他说着,把吉吉领到一个空位上坐下,“我从前没见过你。”
“我没来过这儿。”吉吉说。
“那更该对你表示欢迎了,”小提琴手说道,“我们很少见到陌生人。你叫什么名字?”
“吉吉。”
年青人向他介绍了其他人:风笛手科马克,吹口哨和笛子的分别是珍妮和马卡斯,追羊的鼓手德瓦尼,另外一个小提琴手叫玛吉,她好像睡着了,所以没和吉吉握手。
“我叫安格斯,”小提琴手结束了介绍,“你会玩乐器吗?”
“会一点,”吉吉说,“小提琴比较熟,还会吹笛子。”
“太好了,”安格斯说,“你可以和我们合奏一曲了。”
“噢,不,”吉吉不是因为害羞才拒绝这提议的,而是因为这里的音乐在节奏和音调上都与他学的有很大区别,在拿起乐器演奏前,他想多听听。况且,他还记得,自己不是来演奏的。
“我在街上遇到了这只狗,你认识它的主人吗?”
所有乐手都扭头看那狗,它正趴在地上。
“这是布莱恩。”珍妮说。
“是你的狗吗?”
“它没有主人。”珍妮解释道。
“应该送它去看兽医,”吉吉说,“如果它没有主人,我愿意带它去。”他只带了十欧元,远远不够治疗费,可要是没别的办法,也只好如此了。
“任何人都帮不了它,吉吉,”安格斯说,“你不要管它了。”
“来弹首曲子吧。”马卡斯提议。
他们对待布莱恩的态度把吉吉吓坏了。他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从小在农场上长大,他见过许多受伤的动物。但布莱恩的伤势太严重了,急需医治。
“我可不是到这儿来听音乐的。”他说,这话显得很不耐烦。
“噢?”吉吉瞥见安格斯那双清澈的绿眼睛里仿佛闪过一丝敌意,却又迅速消失了。“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呢?只是来拯救一条瘸腿狗吗?”
“不是的。”吉吉回答。
“那么,是另有原因了?”玛吉插话,原来她压根儿没睡。
“是这样的,”吉吉说,虽然这狗差点让他忘记了来这儿的目的,他还是想起了这个有几分荒唐的理由,“听说你们能帮我买到时间。”
“时间?”德瓦尼问。
“别打岔。”安格斯说。
“我们有的是时间,”科马克说,“它对我们毫无用处。”
“真的,太好了,”吉吉说,虽然这话听上去更可笑,“那你们能卖点给我吗?”
“你拿去好了,”安格斯说,“都拿去吧。”
吉吉沉默了,他在试图理解这话的含义。
“我们不需要时间,”安格斯说,“欢迎你拿走。”
“你的意思是说……”吉吉说,“让我拿走时间?”
“对。”艾格阿斯说。
吉吉环顾四周,不知道他们在开什么玩笑,又看不出他们有恶意或想取笑他的迹象,但事情不可能这样简单。
德瓦尼看出了他的困惑。“等等,”他说,“也许你最好拿点东西来交换。”
“当然要了,”玛吉说,“这样才可靠。”
“也才能显示出它的价值。”马卡斯说。
“那好,”安格斯说,“给我们开个价吧。”
吉吉摸了摸口袋里的十欧元纸币,早知道会碰到这种情况,就会多带点钱了。要是有远见的话,就该找安妮o科尔夫借点钱。
他拿出钱来,“我身上只有这么多钱。”
他们盯着他手里那张皱巴巴的纸币看着,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这点钱是在侮辱他们。
“我还有很多钱,”吉吉急忙补充,“我在存款互助会里还有几百欧元。”
“哦,不,”科马克说,“不是说这个。”
“你可以在我们面前显摆任何数目的这种纸片。”珍妮说。
“这对我们没用。”玛吉说。
“我们用不着这东西。”德瓦尼又说。
“你还有别的吗?”安格斯问。
吉吉掏掏口袋,夹克衫里面的口袋里装着安妮o科尔夫给他的蜡烛和火柴,他得用这些东西回家。折叠小刀也装在里面,可他太喜欢这把刀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拿它来交换的。他又摸了摸其它口袋。
安格斯抬头看着天空,德瓦尼查看完羊皮鼓面,重重地敲了几下,玛吉又开始昏昏欲睡。
“肯定有什么东西的吧。”德瓦尼说。
“如果我们想得出来的话,我敢肯定会有的。”珍妮说。
“有了,”安格斯说,“他有我们都想要的东西。”
“是什么?”吉吉问。
“《多德的第九号作品》。”
“说得对。”玛吉说道,原来她还没有睡着。
“好办法。”科马克说。
吉吉冥思苦想起来,这是首十分普通的乐曲——事实上,正因为太普通,有无数关于它名字的笑话。其实,没有叫做“多德的第八号”或“多德的第十号”或“第一号”、“第二号”作品,只有“第九号作品”。吉吉不仅知道这曲子,他还演奏过它,这是海伦最喜欢的曲子之一。吉吉能连续拉几十甚至几百首乐曲,但问题在于,除非是参加比赛,否则曲名对他一点不重要,他从来不去记乐曲的名字。
“你不知道吗?”安格斯问,听上去他有点失望。
“我当然知道,”吉吉说,“只是想不起来了。怎么开头的?”
“这正是我们想知道的。”玛吉说。
“以前我们每个人都知道,”马卡斯说,“可它从我们的脑子里溜走了。我们想把它找回来。”
“这曲子很好听。”德瓦尼说。
“是最好听的乐曲之一。”珍妮也说。
吉吉绞尽了脑汁,这首曲子和乔o库利有关系,他是南戈尔韦著名的手风琴演奏家。这曲子是他去世前不久在一家酒馆演奏时录制成唱片的。海伦常常在家里放这张唱片,吉吉对它了如指掌。
安格斯递给他一把小提琴,吉吉拿着琴,回忆着那张CD上的内容,试着拉了一曲。
“这是《黑刺李树的枝条》。”德瓦尼说。
吉吉又拉了一首曲子。
“是《云雀》。”玛吉说。
吉吉竭尽全力还是想不出来。“我记得一些帕迪o法赫写的很优美的曲子,”他说,“我可以教你们一首。”
詹妮咯咯地笑出声来,安格斯也摇摇头说:“帕迪的曲子我们全都会。”
“实际上,帕迪是从我们这儿学的那些曲子。”科马克说。
“要是听到你们这样讲,他是不会高兴的。”吉吉说。
“为什么呢?”安格斯说,“要是别人肯相信的话,他会第一个承认的。”
吉吉不太相信他的话,不过他不愿在就此事和他们争执。“我曾经学过一首动听的吉格舞曲。”他说。
“先让我们听听。”安格斯说。
吉吉拉起了曾祖父写的一首吉格舞曲。刚拉了几个音符,其余人就跟着演奏起来,他们显然熟知这首曲子。吉吉本想停下,不过和他们一起演奏是件愉快的事情。第一遍之后,他听出他们加进去了重音和混音,为曲子增添不少色彩。等第二遍时,他也在自己的演奏中增加了这些元素。他领会了玛吉的眼神暗示,换了一首曲子,那是海伦前一天晚上教的第二首曲子,其他人也会。演奏结束后,安格斯要回了小提琴。
“你拉得真好,”他说,“但是在你想出一首我们不知道的曲子前,你会把弓上的马鬃拉坏的。”
“你拉的都是从这里流传出去的乐曲。”马卡斯说。
上年纪的人才会相信这话。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不过,不可能所有的曲子都是,不仅仅只有帕迪o法赫会作曲,还有很多人也会呢。
“我自己写过一支曲子。”吉吉说。
“你没有,”玛吉说,“你只是认为你写过。”
“你听过我们演奏,”德瓦尼说,“于是,就以为是自己创作的。”
“许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珍妮妮说。
“拉一遍来听听。”安格斯说。
吉吉举起琴,才拉了几个音符,其他人就跟上来。吉吉只好停下来,把小提琴还给他们。
“我不相信,”他说,“你们连这种水平的曲子都知道。”
“不是所有部分都不好。”玛吉说。
“如果写得精彩,”马卡斯说,“早就会有人在你之前不辞辛苦地偷走它了。”
“不过,现在,”安格斯说,“我们觉得这算不上偷窃。”
他们沉默了一阵,突然,微弱的咩咩声打破了安静,吉吉以为是从羊皮鼓那儿传来的声音。德瓦尼敲了几下鼓,好像要让这叫声停止。吉吉转身去找那只羊,却没有发现,于是他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多德的第九号作品》上面。
“你们还有没有其他被遗忘的曲子?”他问。
他们都摇摇头。
“我有个提议,”玛吉说,“你为什么不先拿走时间呢?你可以先欠着这首曲子。”
“妙极了。”安格斯说,其余人都积极赞成。
“太好了,”吉吉说,“等我从妈妈那里学会了再来教你们。”
“如果你不来,我们能过去找你要吗?”科马克说。
“没有用,”玛吉说,“我们试过的,你不记得了?”
“是的,我记得。”科马克说。
“这就是跑到那边去的麻烦,”德瓦尼说,“你一到了那儿就会忘了是去干什么的了。”
“我不会忘记,”吉吉说,“我会写在手上带回去。”
“真聪明。”马卡斯说。
“的确有点聪明。”玛吉说。
“那好,你可以走了,”安格斯说,“带上所有你想要的时间。”
吉吉高兴地站起身,其他人也都站起来,放下乐器,与他握手祝贺这笔交易成交。
“好了,”吉吉说,“那我怎么带走时间呢?”
“你不知道吗?”玛吉问。
“不知道啊。”吉吉急切地说。
他们又一个个坐下来。
“我们也不知道。”德瓦尼说。
“我想可能要用个东西来装。”安格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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