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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梦(超越蔡骏、李西闽的新一代惊悚大师无意归 阴暗孤楼梦)


杀梦(超越蔡骏、李西闽的新一代惊悚大师无意归 阴暗孤楼梦)

作  者:无意归 著

出 版 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1年06月

定  价:29.80

I S B N :9787539944807

所属分类: 文学  >  小说  >  冒险幻想小说  >  惊悚/恐怖小说    

标  签:小说  惊悚/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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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阴暗的孤楼里,一人一猫独居。深夜里,谁在黑猫幽碧的眼睛里闪过身影,谁在枕边低低私语,谁在房间里神秘出没?楼上的独居男人,楼下的美女居士,合租的冷血民工,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事实,事实背后的故事才是真相。你想象不到的黑暗、诡秘、悬疑,都可以从书中找到答案。只是,提醒一句,千万别一个人在深夜里阅读此书,否则后果请自负!

TOP作者简介

  无意归,本名杨林清,80年生。已出版心理悬疑小说《602噬人公寓》、《失落的头颅》等作品,其中《失落的头颅》获首届“全球写作大展”(SO)悬疑灵异类五强。在写作本书的过程中,作者被自己营造的恐怖气氛所惊吓,以致夜夜失眠,写完之后三个月才恢复正常。

TOP目录

第一章 腐尸 
第二章 艳遇
第三章 鬼话
第四章 剥皮 
第五章 凶灵
第六章 矛盾
第七章 鬼号
第八章 陈血
第九章 彼岸
第十章 自燃
第十一章 刨尸
第十二章 人牲
第十三章 救命
第十四章 十年
第十五章 设局
第十六章 地狱
第十七章 报应
第十八章 谜底

TOP书摘

  第一章 腐尸
  我看到了一个人头,一个高度腐烂的老人头。大大张开的嘴中,塞满了白白的蛆虫,蠕蠕而动。另外暴突而起的是她的眼睛,但已看不到眼珠子,只有一片白,那是浮在上面的苍蝇卵子。
  
  我养有一只猫,通体黑透,没有一根杂毛。
  传说中,猫眼可以看到人眼看不到的许多东西,其中又以黑猫最为通灵。
  曾经,我觉得猫眼看到什么与我无关,谁也不会将自己的生活、命运与一只猫捆绑在一起。然而现在我开始与世人一般,对黑猫敬畏起来,尤其在搬家之后。
  二手买的两室一厅,装修之后,如同新房一般——装修不是我搞的,而是前任房东。我买下房子,带了个铺盖就住了进来。
  房子很僻静。小区里有许多的树。我住在4楼,推开各扇窗户,都可以看到亭亭如盖的树冠。也就是说,我的房子一年四季都进入不了阳光。能够自由出入的,只有清风、虫噪与鸟鸣。于是阴气十足。
  我喜欢这种幽静。我喜欢树木的青色甚于阳光的金色。也许我天生阴郁,体内流动着黑色的血液,与阳光格格不入。
  邻居也都很安静,安静得我几乎看不到他们。天黑的时候,我很少听到人声、电视声,一切与人气有关的声音。于是我每次都把音响开得很大声,从来没有人会上来敲门抗议。
  但我知道,楼里还住着其他人。因为偶尔我在傍晚或者黑夜里出去的时候,会看到楼道里的灯亮着。这绝对不是清洁工或者巡楼的保安干的。事实上,这栋楼就没有清洁工来打扫过卫生,连收垃圾都没有。所以每次我都要下到一楼,把垃圾放在一楼的铁门外边。保安?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那么开灯的人,只可能是楼里的住户,并且应该是在我的楼上——但具体是5楼还是6楼,我就不清楚了,也没有兴趣知道。对了,我的房子是404。
  我很喜欢这个404,因为这片天地只属于我一人,在里面可以无拘无束,随心所欲,不被打扰。这种感觉,就像从被紧缚的麻袋里释放出来一般,通体舒畅。
  不过黑猫似乎不喜欢。
  在从前的屋子里,黑猫和普通的猫一样,喜欢在沙发上奔跑;喜欢站在铁门后,看着从门口经过的人们,并试图从铁门后伸出爪子去触碰;偶尔会蹲在窗台上,出神且失落地望着麻雀自由地在空中上下翻飞。唯一的异处是,它几乎不叫,除了我给它按摩时,它的喉咙里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叫声,以示舒服。
  它是我从路边捡来的,或者说,是我请回来的。
  当时,我在下班的路上,走过小区的花坛。它踞在花坛上,推倒了一个花盆,刚好跌在我的脚边。
  我惊吓之下,止住了脚步。
  这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砸落在我的跟前。
  那是一个跳楼自杀的人。我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到死亡。我看到她的脑袋率先碰到了坚硬的水泥地面,摔得像个砸开裂了的西瓜,脑浆混杂着血浆流了出来,冒着热气。我还看到了她的抽搐,痛苦的抽搐,每一下都扯动着我的心,堵住呼吸。
  如果不是黑猫踢落了花盆,这名为情自杀的女子,将会带着她的仇恨罩在我的身上。那时,我恐怕与她一般,躺在地上,抽搐不已。
  在小区的居民围拢上来之前,我抱起黑猫,仓惶离去。黑猫蜷缩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似乎早已认定我是它的归宿。而我亦从它的体温中感到一丝的温暖,慰藉了目睹死亡而惊悸不已的心。
  从此,我与它互为取暖,相依为命。
  黑猫很乖巧,极少干扰我,或者弄乱屋子。所以我也放心地任它自由出入家中,除了卧室——猫终究是猫,再乖巧的猫,进了卧室,都会喜欢钻进温暖的被窝。而我不愿与一只猫同眠。于是卧室的门始终对它关闭。
  
  从前里,它接受了这样的安排,然而搬到新家之后,它却开始拒绝。
  搬家的第一夜,我劳累不已,早早歇息。睡得正酣之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咚咚”的声音,伴随着低低的猫叫声。
  黑猫深夜叫春撞门?我诧异了一下。然而疲惫夹杂着倦意,让我无意起身。
  黑猫在门外徘徊了近10分钟,终于焦躁起来,开始用爪子刨起门来。
  深夜里,猫爪刮擦着木门,声音尖锐而刺耳。
  我终于受不了,爬了起来,把门打开,放它进来。
  然而,它却不进来,而是站在门口,弓着背,毛发竖起,对着卧室低低地叫着。
  寒夜中,我裹着单薄的睡衣,面对一只发狂的小猫,实在欠缺耐心。于是我伸手准备去关门。
  黑猫嚎叫了一声,窜进屋来,跃上了床,来回奔窜,似乎在追赶着什么。
  在我的眼中,它只是把我的床弄得乱七八糟。于是火起,将它揪住。
  黑猫掉转过脑袋,绿色的眼珠子对着我。它的眼神让我打了个哆嗦。
  我说不出它眼神里的内容,但我可以确认的是,它的眼神让我感到害怕,或者说,它眼珠子里的东西让我感到害怕。
  谁都知道,猫眼碧绿如翡翠,而我却看到黑猫双眼血红如玛瑙,然后,在一片血色之中,有一个黑点,那是一个身影!那个身影不是我!
  但很快,我就驱散了这种令人不安的想法。我把它拎出了卧室,找了条绳子,将它拴了起来。
  黑猫拼力挣扎,甚至还咬了一口我的手。这使我越发地恼怒,坚决要把它绑缚起来。
  做完这一切,我继续睡觉去了,留下黑猫独自在客厅里低低叫唤,声声焦灼。
  我躺回温暖的被窝,原先浓浓的睡意却全都消失。我抓过放在枕边的手机,看了下时间,00:20。亦即,黑猫开始不安的时间,应是从午夜12点开始。
  午夜12点。躲在羽绒做成的厚厚被子下,我打了个寒颤。
  午夜12点。一天的结束,一天的开始。亦是,人间统治的结束,黑暗势力的出动。那么,在我的屋中,在漆黑之中,在沉寂之中,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吗?
  手机幽幽的光芒映出了我眼神里的惊惶,随即消逝。黑暗倾拢了上来,像一个狞笑着的巨大恶鬼,冲我扑了过来,将我压于身底之下。
  午夜。黑暗。幽寂。血色猫眼里的身影……
  我侧了个身,将所有的不安幻想全都压在了身下,闭上眼,竭力地让自己重新陷入睡眠中。
  室外,有风肆虐而过,吹动树枝疯狂地敲打着窗户,如同有魔鬼意欲破窗而入似的。
  墙上,时钟的秒针“滴答滴答”作响,如同割开的手腕,滴落的血液撞在地板上的声音。
  我辗转反侧着,无法入寐。
  是被黑猫搅了梦局吗,抑或是,我害怕四周潜伏着鬼怪,在我睡着之后他们趁机作祟?
  我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我觉得这个屋子里,潜藏了我所不知晓的秘密,只是被掩藏进全新的装修背后。
  隐约之中,我感觉有个人在我的身后缓缓地升起,狰狞的脑袋向枕边的我靠过来。
  我睁开眼,飞快地转过身。枕边空无一人。
  有风挤过门窗间的缝隙,进入房间。我感到温度一下子陡降了10℃。裸露在被子外的脖子与脑袋,有寒意沁入皮肤。
  我长出了一口气,掖紧了下被子,继续合眼睡觉。
  梦里七零八落,就像是一匹布,被猫扯得支离破碎。渐渐地,梦境清晰:漆黑的棺材缓缓地被放下,绳索很长很长,仿佛下的是十八层地狱。棺材终于落定。黄土铲起,落下,砸在棺材上,“噗噗”作响,似含呜咽之声。
  棺材里,躺着一个人,似乎是……我。我不是躺在床上安静地睡觉吗,怎么躺在棺材里了呢?莫非他们要将我活埋?我忽地惊醒,猛烈地拍着棺材。回应我的,只有不断落下的黄土。棺材所承受的黄土越来越厚,棺材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的力量越来越弱,最后只能无力地用长长的指甲在棺材板上抠着,抠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就在我感到窒息之时,棺材板忽然被打开。一张女人的脸窜到我的眼前。这是一张腐烂的脸,被黄土埋了很长时间,滴答着黄色的脓水,散发着尸臭的恶心气味。她对我笑着,开口道:“你在叫我?”
  一滴尸水掉入我的口中,让我的胃翻江倒海起来。
  我猛地坐起,手抚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心口的恶心感,久久未能褪去。
  门外,传来猫爪挠门的声音。它自己解开了绳索,然后入了我的梦?难怪梦中以指甲抠棺材板的一幕如此清晰。
  我擦了一下嘴,嘴边隐隐仍有腥臭的味道传出。我皱了下眉,开门,打算去漱一下口,去除恶心感。
  门外,黑猫见了我,低低地叫了一声,分不出其中的情感。它的双眼仍死死地盯着门后,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保持在紧张的状态,然后,步步后退。
  我没有注意到黑猫的表现,我只怔于时钟上的时间——00:50。从我重新上床安眠到梦醒,前后只用了30分钟?
  30分钟,似乎只是我睡着的前奏时间吧?
  人的大脑只有进入深度睡眠时,才可能做梦。而睡眠是由浅入深,从轻度睡眠到深度睡眠,一般需要一个小时。
  于是,那个梦更像是有人硬塞给我的,比如……黑猫。
  我双脚钉在了客厅,转身去看黑猫。它退至我的脚边,全身竖起的毛,渐渐地平伏。
  我默然着,去卫生间,稍微洗漱了一番。
  所有的困意、倦意都被水冲去。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点燃了一根香烟。黑猫蜷缩在我的身边,舔着身上的毛,一如往常。
  枯坐了大概一个小时,我起身,熄灭了灯,准备进房。
  黑猫惊起,飞奔至卧室前,堵在门口。
  我怜爱地抱起它,往卧室走去。
  就着路灯漏进的一点光芒,我依稀看到,黑猫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仿佛……绝望的眼泪。
  猫也会流泪?
  这个念头我一闪而过。进屋后的我,很快被另外的不对劲所吸引:屋里的空气极其污浊,类似于梦中棺材里的空气。
  一个人居住的卧室,即便门窗紧闭,会有这样的空气吗?
  头顶上传来“沙沙沙”的声音。是宠物奔跑拖动地板的声音吗?可为什么我听着那么像黄沙泼在棺材板上的声音呢?
  难道我住的卧室,是一个巨大的棺材?
  黑暗之中,似乎有一声沉重的叹气响起,在床头的某个角落里。
  我全身的血液霎时一滞。我感觉到黑猫的身躯抖动了一下,紧接着,它挣脱了我的手,奔入黑暗中。
  树影和窗帘遮住了路灯的微弱光芒。在午夜的卧室里,我什么都看不到,无论是潜藏的危险,还是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猫。
  我没有开灯,只是打开了阳台的门。
  有寒风呼啸着进来,就像攻城成功的士兵,高呼着“抢钱、抢粮、抢女人”。
  我的心幽微地动了一下,觉得我做错了什么事,但什么都没补救,只是退回到床边,上床,安睡。
  黑猫消失了。而我竟然渐渐地睡着了。
  
  越睡越冷。仿佛有一个自冰窟里捞起的人,紧贴着我睡,将它身上的寒意一点一点地渗进被子里,注射进我的骨髓、血液中。
  我终于被冻醒了,全身僵硬,半身麻痹。奇怪的是,我竟然直直地躺着,而不似正常情况下因抵御寒冷而缩成一团睡觉。
  这种情况,只有当有人搂着我、抵着我的腿一起睡时才可能发生。
  我的心比身体更冷。
  手机的屏幕幽幽闪亮,如同黑暗中突然睁开的一只眼,将我吓了一跳。
  我暗暗咒骂了一声。诺基亚的手机,每隔一会儿就会自动闪亮一次,就像一个失宠的小孩,时不时要制造出一点动静,让你意识到他的存在。
  冰冷的被窝,让我找不到留恋的欲望。我翻身起床,披了件厚厚的睡袍,拉开了窗帘。
  屋外,天色依然浓黑如墨。有风吹动树枝,猛地从我的眼前掠过,就像是有个人冲上来欲给我一拳。我惊退了一步,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
  房间里,满满蓄积的,俱是不安的感觉。
  通往阳台的门开着,12月凛冽的寒风肆无忌惮地扑涌着进来。隔着黑暗和衣服,我看不到苍白皮肤上浮起的鸡皮疙瘩。
  我走上阳台,藏于黑暗之中,呼吸着早晨清冽的空气。夹杂着树阴的空气,让我饱受香烟摧残的肺感到很舒服。
  一声惊叫打断了我的享受。路灯下,一个早起的清洁工面色扭曲,面朝着我,步步后退,紧接着扔掉手中的工具,逃命似的狂奔而走,留下“鬼啊……”的嚎叫声飘荡在清晨的天空里,久久消逝不去。
  声浪一波波地传递过来,如同惊涛拍岸般,将我浇了个透心凉,阵阵发痛。我慌乱地转身。四周一片阖寂,空无一人。只是我的目光,穿透不了身后卧室里的层层黑幕,似乎那里是视线的禁地。
  是她见鬼了,抑或是我撞鬼了却不自知?
  寒气一点一点地凝聚着,让我全身血液运行不畅。
  “喵”地一声响,黑猫幽幽地从卧室里踱了出来。
  夜里它去了哪里呢?我没有在床上感应到它。莫非屋里有比被窝更温暖的地方,或者是,被窝于它,失去了温暖的含义?
  我抱起黑猫,它的体温似乎与我一般冰冷。
  “两个人的寒冷靠在一起,就是微温。两个人的微温靠在一起,不怕寒冷。”孟庭苇唱的。我很喜欢的歌词。
  在寒冷的清晨里,我多了一层体会。
  我看到对面有人被清洁工的叫声惊起,紧接着传来窗户被仓促关上的声音。没有人好奇地出来探看,而是直接地关紧门窗。莫非……他们对小区有鬼的事情早已洞悉?
  我突然涌上一个念头:清洁工所说的“鬼”会不会是我?
  我去了卫生间,照着镜子。没错,里面的人是我,除了憔悴一点外,没有其他什么森森鬼气。只是……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有一种极度的不舒服感。我总觉得镜子里反射出了另外一双眼睛,一双在盯着我看的眼睛。
  我毛骨悚然,急遽转身。身后只有惨白的日光灯影。
  黑猫立于盥洗台上,用爪子缓缓地挠着镜子,声音令人说不出的难受。
  我对着镜子勉强绽开了个笑容。
  出了卫生间,天色已亮。曙光打扫走了房间里的阴郁,给人安宁。我重新上床,不久即坠入梦乡。
  梦中,依然并不安稳,仿佛黑猫淘气地在被窝里钻来钻去,将睡眠驱逐成了一只受惊的小老鼠,蜷缩于黑洞之中,惊惧于外面的危险。
  
  我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睡眼惺忪地起来,衣冠不整,推开了门。
  门内门外,一样的惊惶骚动。不同的是,他们是人群骚动,而我是内心骚动。
  门外,几名警察用担架抬着一个黑色的裹尸袋正从5楼下来,神色难看到了极点。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让人作呕。担架后面远远地跟着一名掩着口鼻假装哭号的女子。
  见到我开门出来,警察与女子都大吃一惊。一名警察身体一震,手一松,担架脱落。
  一阵惊呼。
  裹尸袋顺着楼梯滚落下来,一直滑到我的面前,拉链破开。
  我看到了一个人头,一个高度腐烂的老人头。大大张开的嘴中,塞满了白白的蛆虫,蠕蠕而动。另外暴突而起的是她的眼睛,但已看不到眼珠子,只有一片白,那是浮在上面的苍蝇卵子。
  而今,这一片白正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我是她生前的欠债者。
  我第一反应是后退一步,捂上了嘴巴。是嘴巴,而不是鼻子。
  现场一片狼藉。
  裹尸袋在滚落下来的时候,袋身倾覆,有黄色、黏腻的尸水流了出来。4名急于弥补自己过失的警察,在担架失衡之后,慌张地想要去抓住裹尸袋。无奈他们出手的动作慢了一点。出手落空的结果是他们的脚步跟着踏空,踩上了滑腻的尸水,于是有人摔倒,摔倒的同时,还紧紧地拽着担架。担架那头,连着另外两名警察。所以,3名敬业的警察全都摔倒了。第一个率先放手的警察下意识地躲闪,他的身形变换得够快,但仍躲避不过脚底的尸水。一个趔趄,他扑倒在地。不偏不倚,刚好扑在尸身之上。嘴对嘴。确切地说,是嘴对蛆虫。
  一场撕心裂肺的呕吐。连站在旁边的我都被感染了,嗓眼间阵阵干呕。
  一直在哭号的女子停止了哭声。她看我的眼神,比看到裹尸袋里的老太太更为恐惧。她甚至做了一个更为夸张的反应:昏厥了过去。
  听到声响,从5楼快步下来一名貌似领导的警察。他见到我立于404门口,脚步一滞。
  “你是谁?”他隔着距离问我。
  “我?”我眨了眨眼睛,“我新搬来的。”
  “一个人?”
  “是。”
  “你好大的胆子。”他吐了口气。
  这句话让我感觉怪怪的。在我的印象里,它最经常出现的场合是古装剧里,大小官员端坐在高堂上,对匍匐于地的犯人大声呵斥,吐出此句。当然了,警察大人完全不是呵斥的口吻,更像是一种感叹。
  住在404房间里,难道要比躺在裹尸袋里,胆子更大吗?
  我有点不解。
  未等我将疑问抛出,他先来了疑问:“你住在404,那你楼上504的住户,在浴室里死了一个多月,你竟然没有半点发觉吗?”
  我继续地眨了一下眼:“我昨天才搬过来的。之前有闻到一点臭味,以为是谁家养了宠物,没有在意。再说了,我住404,一般不会经过504门口。这个问题,你应该问5楼以上的邻居们才对。他们天天进出,更易察觉。”
  警察领导凝视了我几秒:“你不知道这栋楼的状况吗?”
  我疑惑地摇了摇头。
  警察领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后化作一声叹息:“你应该跟你的邻居多点沟通,特别是楼上602的住户。”他将602加重了一下语调。
  我怔忪了一下,抬眼往上望去。
  我看到一个面无表情的人,站在5楼楼梯的角落里。我看不到他的眼,但我可以看到他脸上的苍白以及木然。眼前的恶心一幕,他竟然可以无动于衷地承受下来。
  我的心幽微地颤了一下。
  警察领导替换过那名因与死尸“接吻”而吐到瘫软的警察,抬起担架,将老太太的尸体重新放置其上,下了楼。
  可我的门口,一地的尸水混合呕吐物所形成的肮脏,谁来收拾?
  我掩上了门,不去想这个问题,因为我的头脑里亦凌乱狼藉如斯。
  屋内,黑猫两眼亮晶晶。
  我与它久久相望,脑海中漂浮起了一个问题:昨夜里,它的奇怪行为,是否因为察觉到了楼上的死尸?抑或,它看到了死魂灵飘荡于楼间?
  如今死者已得归安,那么黑猫是否会恢复安宁?
  黑猫似乎明白我的想法,摆了摆脑袋,低低叫唤了一声,走开了。
  这一刻,我真恨人与猫之间无法沟通。
  
  一整天里,我待在屋里,毫无胃口。任何食物在我的眼中,都化作裹尸袋里老太太嘴中白花花的蛆虫。
  然而到傍晚时,我终于熬不住饿,出门去了。
  门外的恶心尸水和呕吐物已被简略清除掉。所谓简略,是指用水冲刷过,然后用大扫把草草扫过。其结果是脏污不再那么集中,然而污染的面积却大大增扩。
  我叹了口气,从屋里拿了水桶和扫把,重新清洁了一遍。
  老实说,那股味道太难闻了。幸好我胃里空空如也,呕不出来。
  收拾完,我抱着黑猫下楼。楼上的一户以及楼下的102都在搬家。兴许是受了早上抬尸的刺激吧,我暗想。
  经过102时,我犹豫了一下,止住脚步,问站在门口指挥搬家的男主人:“你搬家呀?”
  男主人警觉地看了我一眼,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我递过去一根烟,假装不在意地问道:“买新房子了?”
  男主人接过烟,脸色稍微和缓些:“没,只是不敢再在这里住下去了。”
  我脱口而出:“为什么呢?因为早上死了个老太太吗?”
  男主人盯着我看了会儿,突然脸色大变道:“你就是新搬到404的?”
  我点了点头:“是啊,昨天刚搬过来。”
  男主人像是遇上了怪物一样,惊恐后退了两步:“你难道不知道这整栋楼都是个凶宅,而你404……”后半句被他咽进了肚子。
  我强自镇定:“不会啊,我觉得这里环境很幽静,很舒适。”忽地想起一事,“你是说早上那老太太,不是正常死亡的?”
  以前看过许多报道,说孤寡老人独居,死后长期无人知晓。我以为504的老太太亦是这样的命运。
  男主人冷笑了一声:“从表面上看,老人是自己摔倒在浴室死亡的,但真实的原因恐怕就没人知道,或者说,没人敢知道了。”
  我追问道:“你是说谋杀?”
  男主人噤口道:“这个……我不方便说。不过小兄弟,我劝你一句,要是不想跟504一样的命运,最好早点搬走吧。这里不宜住人。”
  我沉默了一下,对他道了声谢,继续去寻我的晚餐去,却听到男主人在后面叹道:“唉,买什么房子不好,偏要买404这鬼宅。老李头也真是缺德到家了。”
  老李头是卖我房子的人。我有所明白了,为什么在房价涨得如火箭般快速的今天,他却以白菜的价格抛售。
  是我太贪便宜吗?谚语说,贪小便宜吃大亏。我会为一套便宜房子而赔上自己的性命吗?
  我勉强笑了笑,暗道:“都是迷信。”
  第二章 艳遇
  在悸动不安的午夜里,黑猫的古怪行为,床底的苍蝇尸体,美女的突然来临,混合成一杯血腥玛丽鸡尾酒,阴森、辛辣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我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并为黑猫点了一条鱼,用一次性饭盒盛了放在桌面上。黑猫吃饭很乖巧,不会糟蹋食物,亦不会弄脏桌子。
  回来时,天色已暗。空荡荡的胃被填饱之后,很温暖,很舒服。
  黑猫盘踞于我的肩膀之上,那感觉有点像架鹰。可惜没那么神气,大概在外人眼里,还有一点滑稽吧。
  我想起了牛顿的那句名言:“如果我看得比别人更远些,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世人总将它理解成是谦虚之言,可我却觉得,那骨子里透出的是一种睥睨众生的傲然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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