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观止 学生版

散文是我国古代的主要文体之一。《古文观止》由清人吴楚材、吴调侯于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选定，是自清代以来最为流行的古代散文选本之一，自问世至今风行海内三百余年。

《古文观止》所选之文上起先秦，下迄明末，共有222篇，以散文为主，兼顾骈韵二体，写景状物、议论抒情，既有长篇大论，又有精短美文，将几千年名家巨擘所著的智慧结晶悉数囊括其中，大体反映了先秦至明末散文发展的大致轮廓和主要面貌，涵盖了中国古典散文和传统文化之精髓，反映出编者眼光的细致和周到。书名为“观止”，可知该书的编选意图就在于尽善尽美，难以超越。于是，一览此书，我们即可“观止”古文矣。

  卷一  周文
郑伯克段于鄢
周郑交质
石碚谏宠卅I吁
臧僖伯谏观鱼
季梁谏追楚师
曹刿论战
齐桓公伐楚盟屈完
宫之奇谏假道
阴饴甥对秦伯
子鱼论战
介之推不言禄
展喜犒师
烛之武退秦师
蹇叔哭师

  卷二  周文
郑子家告赵宣子
齐国佐不辱命
楚归晋知营
吕相绝秦
驹支不屈于晋
祁奚请免叔向
子产告范宣子轻币
晏子不死君难
子产坏晋馆垣
子产却楚逆女以兵
子革对灵王
子产论政宽猛
吴许越成

  卷三  周文
祭公谏征犬戎
召公谏厉王止谤
单子知陈必亡
里革断罟匡君
敬姜论劳逸
叔向贺贫
王孙圉论楚宝
诸稽郢行成于吴
申胥谏许越成
宋人及楚人平
吴子使札来聘
郑伯克段于鄢
虞师晋师灭夏阳
晋献公杀世子申生
曾子易箦
有子之言似夫子
公子重耳对秦客
杜蒉扬觯
晋献文子成室

  卷四  秦文
苏秦以连横说秦
司马错论伐蜀
范雎说秦王
邹忌讽齐王纳谏
颜周说齐王
冯■客孟尝君
赵威后问齐使
庄辛论幸臣
触■说赵太后
鲁仲连义不帝秦
鲁共公择言
唐雎说信陵君
唐雎不辱使命
乐毅报燕王书
李斯谏逐客书
卜居
宋玉对楚王问

  卷五  汉文
五帝本纪赞
项羽本纪赞
秦楚之际月表
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孔子世家赞
外戚世家序
伯夷列传
管晏列传
屈原列传
酷吏列传序
游侠列传序
滑稽列传
货殖列传序
太史公自序
报任安书

  卷六  汉文
高帝求贤诏
文帝议佐百姓诏
景帝令二千石修职诏
武帝求茂材异等诏
贾谊过秦论(上)
贾谊治安策(一)
晁错论贵粟疏
邹阳狱中上梁王书
司马相如上书谏猎
李陵答苏武书
杨恽报孙会宗书
光武帝临淄劳耿弁
马援诫兄子严敦书
诸葛亮前出师表
诸葛亮后出师表

  卷七  六朝唐文
陈情表
兰亭集序
归去来辞
桃花源记
五柳先生传
北山移文
谏太宗十思疏
为徐敬业讨武■檄
滕王阁序
与韩荆州书
春夜宴桃李园序
吊古战场文
陋室铭
阿房宫赋
原毁
杂说一
杂说四

  卷八  唐文
师说
进学解
圬者王承福传
后十九日复上宰相书
后廿九日复上宰相书
与陈给事书
应科目时与人书
送孟东野序
送李愿归盘谷序
送董邵南序
送杨少尹序
送石处士序
送温处士赴河阳军序
祭十二郎文
祭鳄鱼文
柳子厚墓志铭

  卷九  唐宋文
驳《复仇议》
箕子碑
捕蛇者说
种树郭橐驼传
梓人传
愚溪诗序
永州韦使君新堂记
钴■潭西小丘记
小石城山记
待漏院记
黄冈竹楼记
书《洛阳名园记》后
严先生祠堂记
岳阳楼记
谏院题名记
义田记
袁州州学记
朋党论
纵囚论
释秘演诗集序

  卷十  宋文
梅圣俞诗集序
五代史伶官传序
五代史宦者传论
丰乐亭记
醉翁亭记
秋声赋
祭石曼卿文
泷冈阡表
管仲论
辨奸论
张益州画像记
范增论
留侯论
贾谊论
晁错论

  卷十一  宋文
上梅直讲书
喜雨亭记
凌虚台记
超然台记
放鹤亭记
石钟山记
潮州韩文公庙碑
前赤壁赋
后赤壁赋
三槐堂铭
方山子传
六国论
上枢密韩太尉书
黄州快哉亭记
寄欧阳舍人书
赠黎安二生序
读《孟尝君传》
《同学》一首别子固
游褒禅山记
泰州海陵县主簿许君墓志铭

  卷十二  明文
送天台陈庭学序
阅江楼记
司马季主论卜
卖柑者言
深虑论
豫让论
亲政篇
尊经阁记
象祠记
瘗旅文
信陵君救赵论
报刘一丈书
《吴山图》记
沧浪亭记
《青霞先生文集》序
蔺相如完璧归赵论
徐文长传
五人墓碑记

    当初，郑武公从申国娶了一位妻子，叫武姜，生了庄公和共叔段。庄公是倒生的，惊吓了姜氏，所以取名寤生，于是姜氏就厌恶他。姜氏喜欢共叔段，想要立他为太子，屡次向武公请求，武公都不答应。等到庄公登临君位，姜氏就替共叔段请求把制地封给他。庄公说：“制，是个险要的城邑，虢叔就曾死在那里。其他地方，只要您吩咐我都听从。”姜氏又请求封给京城，庄公就让共叔段住在那里，人称他京城太叔。
    祭仲说：“都邑的城墙，周围超过三百丈，就是国家的祸害。根据先王的制度，大都邑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都邑不超过五分之一，小都邑不超过九分之一。而现在京城不合法度，太叔不守先王的制度，您将会无法控制的。”庄公说：“武姜想要这样，我哪能避开这个祸害呢？”祭仲回答说：“武姜哪有满足的时候！不如早点替他找个地方，不要让他的势力继续滋长蔓延。蔓延开来，就难以对付了。蔓延的野草尚且不能铲除，何况是您骄宠的弟弟呢！”庄公说：“不义的事做多了，必定自取灭亡，您姑且等着吧。”
    不久，太叔命令西方和北方的边邑一方面属于庄公，一方面属于自己。公子吕说：“国家不能忍受两属的状况，您打算怎么办？如果想把君位让给太叔，那就请让我去侍奉他；如果不想给，就请除掉他，不要使老百姓产生二心。”庄公说：“不用，他将会自己招致祸殃的。”
    太叔又收取了一些两属之地作为自己的封邑，一直到廪延。子封说：“可以行动了！如果他的土地扩大了，就会得到众多的人。”庄公说：“不忠义就不能团结人，土地扩大反将走上崩溃。”
    太叔修筑城郭，积聚粮革，修整武器，准备步兵、战车，将要偷袭郑国都城，武姜准备打开城门作内应。庄公探听到他们发动突袭的日期，说：“可以了！”命令子封率领二百辆战车去攻打京城。京城的人起来反叛太叔段。太叔段逃入鄢城。庄公又追到鄢城讨伐他。五月二十三日，太叔又出逃到共国。
    《春秋》上说：“郑伯克段于鄢。”太叔段不像个弟弟，所以不说“弟”。他们像两个国君相战，所以说“克”。称庄公为郑伯，是讥讽他没有教导好弟弟。《春秋》说郑庄公本来就有杀弟弟的意图，而又不说段是“出奔”，是因为史官有不便言明的难处。
    于是庄公就把武姜安置在城颍，还发誓说：“不到黄泉，不要见面！”可是不久又后悔了。颍考叔当时是在颍谷做管理疆界的官，听说这件事，就去向庄公进献一些礼物。庄公赏他食物，吃的时候，颍考叔挑出肉来放在一边不吃。庄公问他，回答说：“我有老母亲，我的食物她都尝遍了，只是没尝过君王的东西，请让我把这些送给她尝尝。”庄公说：“你有老母可送，唯独我没有啊！”颍考叔说：“冒昧地问您，为什么这样说呢？”庄公就对他说明原因，并且告诉他自己已经后悔了。颍考叔回答说：“您有什么可忧虑的呢？若是掘地掘到泉水，你们在隧道里相见，谁能说不是在黄泉下相见呢？”庄公听从了他的话。庄公走进隧道赋诗说：“在大隧道之中，心里乐融融。”武姜走出隧道赋诗说：“在大隧道之外，心里多畅快。”于是作为母子，还像当初一样融洽。
    君子说：“颍考叔真是个纯真的孝子啊！爱他的母亲，又能将孝道推广到庄公身上。”《诗经》说：“孝子德行无穷无尽，永久赐及你的同类。”说的就是颍考叔这样的人吧！
    周郑交质
    左传·隐公三年
    郑武公、庄公为平王卿士。王贰于虢，郑伯怨王。王曰：“无之。”故周郑交质。王子狐为质于郑，郑公子忽为质于周。
    王崩，周人将畀虢公政。四月，郑祭足帅师取温之麦；秋，又取成周之禾。周郑交恶。
    君子曰：“信不由中，质无益也。明恕而行，要之以礼，虽无有质，谁能=问之？苟有明信，涧溪沼■之毛，苹蘩蕴藻之菜，筐笛铸釜之器，潢污行潦之水，可荐于鬼神，可羞于王公，而况君子结二国之信，行之以礼，又焉用质？《风》有《采蘩》、《采■》，《雅》有《行苇》、《洞酌》，昭忠信也。”【注释】
    ①平王：周平王。公元前十一世纪周武王灭商，建立周朝，建都于镐(今陕西西安西南沣水东岸)。公元前770年周平王东迁到洛邑(今河南洛阳)。平王东迁以前为西周，以后为东周。东周立国后，郑武公、庄公父子二人曾相继以诸侯的身分，兼掌周王室实权。卿士：执掌国政的大臣。②虢：西虢公。③王子狐：平王的儿子。公子忽：郑庄公的儿子。④成周：周王室的首都，在今河南省洛阳市东约四十里。⑤《风》：《诗经·国风》，《采蘩》、《采■》是其中的两篇。《雅》：指《诗经》的《雅》诗，《行苇》、《洞酌》是《大雅》中的两篇诗。【译文】
    郑武公、庄公先后做周平王的卿士。平王想把庄公的一部分权力分给虢公，庄公怨恨平王。平王说：“没有这事。”所以周和郑就交换人质。周王子狐到郑国做人质，郑公子忽到周朝做人质。
    平王去世，周朝的人打算把政权交给虢公。这年四月，郑国的祭足率领军队收割温地的麦子；秋天，又去收割成周的谷子。于是周王朝和郑国相互仇恨。
    君子说：“信任不出自内心，有人质也没有用处。如果以坦诚、谅解的态度处理事情，再用礼法来约束，即使没有人质，谁又能离间他们呢？如果有纯真无私的信任，即使是山涧、小溪、池塘、小洲里长的野草、浮萍、白蒿、水藻之类的野菜，筐、笛、■、釜之类的器具，大大小小的积水、道路上的雨水，也可以用来献给鬼神、王公，何况君子缔结的两国之间的信约，按礼法行事，又哪里用得着人质？《国风》里有《采蘩》、《采蓣》，《大雅》里有《行苇》、《洞酌》，这些诗篇都是彰明忠信之道的。”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