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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特精选集(上下)


萨特精选集(上下)

作  者:(法)萨特|主编:柳鸣九

出 版 社:北京燕山出版社

丛 书:外国文学名家精选书系

出版时间:2010年01月

定  价:68.00

I S B N :9787540216818

所属分类: 文学  >  小说  >  中短篇小说集    

标  签:文 学  外国文学-各国文学  外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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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让-保尔·萨特生于一九○五年,卒于一九八○年。新旧世纪交替的二○○○年正逢他逝世二十周年,法国掀起一场不大不小的萨特热,仅评论萨特的专著和专刊专集就有十几种,依然褒贬不一,依然左派褒者多贬者少,右派贬者多褒者少。其中影响较大的左翼代表,贝尔纳-昂里·莱维,八九十年代走红的哲学家、社会活动家,目前人气最旺的学者之一,于二○○○年一月发表厚厚的论著,题为《萨特世纪》,认为法国的二十世纪是萨特世纪,法国思想界由萨特主宰。而著名的资深记者、政论家让-弗朗索瓦·雷韦尔,一九二四年出生的法兰西学院院士,则出版薄薄的专著《大表演》,其中认为作为法共同路人的萨特,比法共左得更厉害,排斥一切异议者,投靠斯大林主义,下场虽说悲壮,对二十世纪法国的负面影响却太大了,是不可宽恕的。这两位名人的高论,有人赞成也有人反对。如果说莱维年富力强,到处演讲,对遭到蛋糕扑身的倒彩并不介意,那么八旬老人的宏论,姑妄听之,也不必太认真。无非说明萨特仍是个有争议的人物,一谈起他,必有脸红脖子粗的争论。二○○五年是萨特诞辰一百周年,会有相当规模的庆祝活动。本书借此机会,评说萨特的功过,也算凑个热闹吧。

TOP作者简介

    柳鸣九,我国著名学者、理论批评家、翻译家、散文家。一九三四年生,毕业于北京大学西语系。中国社会科学院外文所研究员、教授,历任中国法国文学研究会会长、名誉会长。学术专著有:三卷本《法国文学史》(主编、主要撰写者)、《走近雨果》等三种;评论文集有:《理史集》、《从选择到反抗》等十种;散文集有:《巴黎散记》、《翰林院内外》等五种;翻译与编选有:《雨果文学论文选》、《莫泊桑短篇小说选》、《磨坊文札》、《局外人》、《萨特研究》、《法国心理小说名著选》等二十余种;主编项目有:《西方文艺思潮论丛》(七辑)、《法国二十世纪文学丛书》(七十种)等二十种,其中有四项获国家级图书奖。二000年被法国巴黎大学正式选定为博士论文专题对象。二00六年获中国社会科学院“终身荣誉学部委员”称号。

TOP目录

编选者序:作家思想家萨特与社会活动家萨特风雨同舟
小说
  恶心
  墙
  艾罗斯特拉特
  一个企业主的童年
  文字生涯
  痛心疾首
戏剧
  苍蝇
  隔离审讯
  死无葬身之地
  脏手
  阿尔托纳的隐居者
文论
  什么是文学
  七十岁自画像
柳鸣九论萨特
萨特生平及创作年表

TOP书摘

    没有什么新鲜事。
    我在图书馆里从九点工作到一点,写完了第十二章以及罗尔邦在俄罗斯的侨居生活,直到保罗一世去世。这部分已经写完,就只等将来誊清了。
    现在是一点半钟。我坐在马布利咖啡馆里,我在吃三明治,一切都相当正常。的确,在咖啡馆里一切总是正常的,特别是马布利咖啡馆,因为主管法期盖尔先生总有一种讲求实效、令人放心的谄媚神态。他的午睡时间就要到了,眼睛已经发红,但举止仍然轻快果断。他穿梭在桌子中间,走近客人,用推心置腹的声调问道:
    “还可以吧,先生?”
    我见他如此积极,不禁微笑,因为当咖啡馆空无一人时,他的头脑也空荡荡的。两点钟到四点钟之间,咖啡馆里没有客人,这时法斯盖尔先生迟钝地踱上几步,等侍者关了灯,他也就滑进了无意识中。他一人独处时,便进入梦乡。
    还剩下二十多位顾客,都是些单身汉、小工程师和职员。他们在别人家里寄宿搭伙,在这些他们所谓的食堂里匆匆用过餐后,便来这里喝喝咖啡,玩玩牌,他们需要稍稍享受一下。他们发出轻微的吵闹声,声音单薄,并不干扰我。他们也一样,必须好几个人在一起才能生存。
    我独自生活,完全是独自一人。我不和任何人说话,不接受任何东西,也不给予任何东西。自学者不值一提。只有铁路之家的老板娘弗良索瓦兹。可我和她谈话吗?有时,晚餐以后,她端来啤酒,于是我问道:
    “您今晚有空吗?”
    她从来不说“不”,于是我跟她走进二楼的一间大房,这是她按钟点或按天租用的。我不付她钱,我们做爱,以工代酬。她很喜欢做爱(她每天需要一个男人,除了我,她还有许多男人),而我也能排解忧郁,我知道它从何而来。我们说不了几句话,有什么用呢?各人都是为自己,何况在她眼中,我始终首先是咖啡馆的顾客。
    她一面脱衣一面说:
    “喂,有种叫布里科的开胃酒,您喝过吗?这星期有两位客人叫这种酒,小姑娘不知道,跑来告诉我。这两人是旅客,肯定在巴黎喝过这酒。可我总不能一无所知就进这种酒吧。如果您不在意,我就不脱长袜了。”
    从前我是为安妮而思考的——甚至在她离开我很久以后。现在我不为任何人思考,我甚至无意寻找字词。字词在我身上流动,或快或慢,我不使它固定,而是听之任之。在大多数情况下,我的思想模糊不清,因为它未被字词拴住。思想呈现出含混可笑的形式,沉没了,立即被我忘得一干二净。
    我赞叹这些年轻人。他们一边喝咖啡,一边讲述清清楚楚、真实可信的故事。如果你问他们昨天干什么了,他们会毫无难色、三言两语就讲明白。要是我,我会张口结舌的。的确,长久以来,没有人关心我的时间表。当你独自生活时,你连讲述也不会了。真实性随朋友们一同消失。事件也一样,你听任它流逝。你看见突然出现了一些人,他们说话、走动,于是你沉人无头无尾的故事之中,你会是一个蹩脚的见证人。然而,作为补偿,所有那些在咖啡馆里无人相信的事,所有那些不可置信的事,你却屡屡遇见。例如,星期六下午三四点钟,在车站工地的小段木板人行道上,有一位身穿天蓝色大衣的小女人在倒退着奔跑,一面笑着,一面挥舞手帕。与此同时,一个黑人正拐过街角,吹着口哨走过来。他穿着乳白色雨衣,一双黄皮鞋,头戴一顶绿帽。女人一直在倒退,退到挂在栅栏上为夜晚照明的那盏灯下,正撞在黑人身上。此时此刻,在火红的天空下,既有发出浓重湿气的木栅栏,又有路灯,又有黑人怀中的那位可爱的金发小女子。如果我们是四五个人,我想我们会注意这个撞击,注意这些柔和的色彩的:酷似压脚被的漂亮蓝大衣、浅色雨衣、红色的玻璃灯;我们会对这两张惊愕不已的孩子面孔大笑一场的。
    一个独处的人很少笑。这整个场面对我产生了十分强烈的、甚至粗暴的、然而却是纯洁的印象。接着它便解体了,只剩下灯、栅栏和天空,这就算不错了。一小时后,灯点燃了,刮起了风,天空变成黑色,再也没有什么了。
    这一切并不新鲜。我从未拒绝过这种无害的激情。恰恰相反。要感受它只需稍稍孤独,以便在恰当时刻摆脱真实性。我仅仅在孤独的表层,我与人们十分接近,一遇危险便躲藏在他们中间。其实我至今只是业余爱好者。
    现在到处都有东西,譬如桌上这只啤酒杯。我看见这只杯子,很想说:“暂停,我不玩了。”我知道自己走得太远,我想不能让孤独“占上风”。这并不是说我上床以前先看看床底下,也不是说我害怕房门在半夜里突然打开。只是我感到不安,因为半小时以来,我就一直避而不看这只啤酒杯,我看它的上方、下方、左面、右面,就是不看它。我知道周围这些单身汉都无法救我,因为太晚了,我无法逃到他们中间避难。他们会走过来拍拍我的肩头,对我说:“怎么了,这只啤酒杯怎么了?”它和别的杯子一样,有斜切面,有杯柄,还有一个带铁铲的小纹章,纹章上刻着施帕滕布罗。这些我都知道,但我知道还有其他东西。几乎莫须有的东西。我无法解释我见到的,无论对谁。就是这样,我慢慢沉到水底,滑向恐惧。
    在这些欢快和理智的声音中,我是孤单的。所有这些人都一直在相互解释,愉快地看到他们思想一致。他们都想到一起了,这对他们是多么重要呀,老天爷!只要看看他们的脸色就明白了,因为在他们中间,有时走过一个长着凸眼的人,他似乎朝内观看,与他们完全不一致,他们便做鬼脸。我八岁时去卢森堡公园玩耍,那里也有一个凸眼人,他坐在一个岗亭里,紧靠沿奥古斯特一孔德街的铁栅栏。他不说话,不时伸直一条腿,惊恐地瞧着这只脚,它穿的是高帮皮鞋,另一只脚上却是拖鞋。看园人对我叔叔说,此人曾是中学学监。他穿着法兰西院士的院服去课堂上宣读季度成绩,于是被迫退休。我们觉出他是孤单一人,对他十分恐惧。有一天,他从远处朝罗贝尔微笑,并伸出双臂,罗贝尔几乎晕倒。使我们恐惧的不是他那穷途潦倒的神态,也不是他脖子上那块与假领相摩擦的肿瘤,而是因为我们感到他脑子里装的是螃蟹或龙虾的思想。一个人居然用龙虾的思想来看待岗亭,看待我们玩的铁环,看待灌木丛,我们不免惊恐万分。
    难道等待我的就是这个吗?我头一次讨厌孤独。我想把我身上发生的事告诉别人,趁现在还来得及,趁我现在还没有使小男孩害怕。我希望安妮在这里。
    真奇怪,我写满了十页纸,可还没有说出真相,至少没有说出全部真相。我在日期下方写“没有什么新鲜事”时是问心有愧的。事实上我不愿说出一件小事,一件既不丢人又不奇特的小事。“没‘有什么新鲜事”。一个人说谎而自恃有理,真叫人佩服。当然,可以说没有发生什么新鲜事。今天早上,我八点一刻从普兰塔尼亚旅馆出来去图书馆,我看到地上有一张纸片,想拾起来,但没能拾起。就是这件事,甚至还算不上一件事。是的,可是,说实话,我受到深深的触动,因为我想我不再是自由的了。在图书馆里,我试图摆脱这个想法,但挥之不去。我逃到马布利咖啡馆,希望它会消失在灯光下,但它仍然待在我身上,沉重而痛苦。前几页纸正是在它的授意下写的。
    我为什么没有讲这件事呢?大概是出于骄傲,也许还带有几分笨拙。我不习惯向自己讲述我身上发生的事,记不清先后顺序,因此也分不清哪些是重要的。不过现在都结束了。我重读一遍在马布利咖啡馆写的东西,感到羞愧。我不要神秘,不要心境,不要难以表述的东西。我不是童贞女,也不是神父,不善于玩弄内心生活。
    没有什么大事可讲。我未能拾起那张纸片,仅此而已。
    我很喜欢拾东西:栗子、破布、特别是纸片。拾起它们,用手捏着它们,这使我很愉快。我几乎像孩子一样将它们凑到嘴边。我在角落里拾起一些厚沉而豪华、但可能沾上粪便的纸片时,安妮便大发雷霆。在夏天或初秋,可以在公园里看见一些烂报纸,它被阳光烤熟了,像落叶一样又干又脆,黄黄的,仿佛在苦味酸里浸泡过。还有些纸片在冬天被捣碎、碾碎、污迹斑斑,返回到土中去。另一些纸片完全是新的,甚至上了光,白白的,令人激动,像天鹅一样展在那里,但是泥土已经从下面将它粘住。纸片卷曲着,脱离了烂泥,但是最后,在稍远的地方,又伏贴在地面上。这一切都可以拾起来。有时我从近处看看纸片,只是摸摸它,有时我将纸片撕碎,好听它发出长长的劈啪声。如果纸很潮湿,我便点上火,这当然有点费事,然后我在墙上或树上擦净那满是泥泞的手心。
    今天早上,我瞧着一双浅黄褐色的皮靴,这是一位刚从军营出来的骑兵军官的皮靴。我瞧着它走动,看见在一个小水洼旁有一张纸。我料想军官会用鞋跟把纸片踩进泥水里,可是没有,军官大步越过了纸片和水洼。我走近那张纸,是横格纸,大概是从小学生练习本上撕下来的。它被雨水浇透,卷了起来,像烧伤的手那样布满了肿胀的水疱。纸边的红道退了色,成为粉红色的水渍,有些地方的墨迹也模糊不清,纸的下半部被一块干泥盖住。我弯下身,高兴地盼着触摸这团柔软凉爽的纸浆,用手将它揉成灰色小团……但我没有做到。
    我弯腰待了一秒钟,看到纸片上的字:“听写:白猫头鹰”,我两手空空地直起腰来。我不再是自由的,不能再做我想做的事。
    物体是没有生命的,不该触动人。我们使用物体,将它们放回原处,在它们中间生活,它们是有用的,仅此而已。然而它们居然触动我,真是无法容忍。我害怕接触它们,仿佛它们是有生命的野兽。
    现在我明白了。那天我在海边拿着石子的感觉,现在记得更清楚了。那是一种淡淡的恶心。多么令人不快!而这种感觉来自石子,我敢肯定,是由石子传到我手上的。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手上感到一阵恶心。
    P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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