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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战国群雄系列(武田信玄  上杉谦信    织田信长  丰臣秀吉  德川家康 )


日本战国群雄系列(武田信玄 上杉谦信 织田信长 丰臣秀吉 德川家康 )

作  者:(日)山冈庄八等著,黄远河 等译

译  者:黄远河 等

出 版 社:重庆出版社

出版时间:2009年06月

定  价:368.80

I S B N :20594938

所属分类: 文学  >  小说  >  知识小说  >  历史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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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日本顶尖历史小说家山冈庄八、司马辽太郎、海音寺潮五郎、新田次郎以文学化的传奇之笔再现了日本战国时期最著名的五位枭雄——上杉谦信、武田信玄、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波澜壮阔的传奇一生。笔法轻快,情节跌宕起伏,读来让人心潮澎湃。

TOP作者简介

山冈庄八,日本文坛最优秀的作家之一。他的长篇巨作《德川家康》足足连载了十七年之久,总销售量超过三千万册。另有《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及《伊达政宗》等五星级名作。日本政府特别授以勋位。 他以丰富的历史事实、绝妙的架构以及大胆的想象,将历史小说推到了极致。柏杨曰:他(山冈庄八)用一支笔,重新唤起迷惘中的大和魂,便日本人再建信心。 海音寺潮五郎,日本历史小说巨匠。1936年以《天正女合战》、《武道传来记》获第三届直木将。1969年获“文化功劳者”称号。日本著名历史小说家司马辽太郎创作上受到海音寺潮五郎的提携,后人称二者为“文学上的父子”。商业界怪才角川春树看了其代表作《上杉谦信——天与地》之后,大受感动,不惜耗巨资拍摄成电影,后成为日本最卖座的历史巨片。 司马辽太郎,日本当代著名历史小说家。以 “俯瞰法”描写历史人物著名,一生作品无数,七十岁时获代表日本人最高荣誉的文化勋章。 新田次郎,日本著名历史小说家。1956年《强力传》获第34届直木文学奖,开创了日本山岳派小说。《武田信玄》费时八年多, 1974年获吉川英治文学奖。

TOP目录

武田信玄:风林火山(上 下册)
 乱世中的务实主义者(代序)
 风之卷
 林之卷
 火之卷
 山之卷
 跋
 附录一:武田信玄的治国政策 
 附录二:武田信玄的战术与战略 
 附录三:武田信玄身边的女性
 附录四:武田信玄年表
 甲斐武田氏系谱
 东海地区图
 关东地方图
上杉谦信:天与地(上 下册)
 上杉谦信第一卷
 上杉谦信第二卷
 上杉谦信第三卷
 跋
 附录:
  上杉谦信年表
  越后长尾氏系谱
  甲斐武田氏系谱
  上杉谦信越后、越中古战图
  越后地方地图
  信浓地方地图
  上杉谦信关东古战图
织田信长:菊与刀(上 下册)
 一、无门三略之卷
 二、桶狭间之卷
 三、侵略怒涛之卷
 四、天下布武之卷
 五、本能寺之卷
丰臣秀吉:光与火(上 下册)
 丰臣秀吉第一卷 
 丰臣秀吉第二卷
 丰臣秀吉第三卷
 丰臣秀吉第四卷
 丰臣秀吉第五卷
 丰臣秀吉第六卷
 附录:
  丰臣秀吉年谱(1537-1598年)
  丰臣氏·高台院系谱
  尾张·三河要图
  京都·奈良·大坂附近要图
  小牧-长久手之役
德川家康:霸王之家
 三河性格
 前往三方原
 落荒而走
 姻族之争
 远州二股城之事
 甲州崩溃
 凯风百里
 虎口逃生
 吞灭甲信
 初花
 一介俗人
 指向清洲
 第一战
 尾击
 安藤直次
 蜻蛉切
 石川数正
 冈崎出奔
 城乡物语
 家康之死

TOP书摘

织田信长

流浪武士
飞鸟高翔在蔚蓝的晴空上,从那里可以看到那古野城的屋檐。
它的右边是荒神森林,左边是八王寺的树林,连着天王的树林,接着是只有寥寥几户人家的街道。
这里没有像样的山,前面的平松山及小松山,只能算是小山丘,幅地虽广,耕地却是有限。
城南的大路上,一位流浪武士向在田里劳作的农夫喊道:
“喂!请问这里住着一位吉法师公子吗?”
农夫拿着锄头站起来说:
“您是从城里来的吗?”
农夫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却问了他另一个问题。
“不是!我是一位流浪汉。”
“哦!既然是流浪汉,为何要问城里这位阿呆的事呢?”
“这位老兄,我要找的吉法师公子是那古野城主织田弹正忠信秀先生的公子呀!”
“是的,就是那个呆瓜,你为什么要问他的事呢?”
流浪的武士拿着斗笠,苦笑了一下。
“你明明知道他是城主的公子,竟然还称他为呆瓜,难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瓜葛?”
“唉!没有一个百姓不怨恨那个阿呆的。不久前,他带了许多孩子来到我们的瓜田,糟蹋了五六十个瓜之后就跑掉了。”
“啊!原来如此,他曾经来你们的田里捣蛋。”
“不是因为你是流浪汉我才告诉你这些事情,只要一想到那个呆瓜要当我们的城主,我就无心劳作了。全村子里的人都和我的想法一样。”
“我明白了!原来你们是担心将来的城主是吉法师公子。”
“没错!现在他大概已经吃饱了正在河里游泳呢!不然就是在若宫的树林里睡午觉吧!”
“若宫的树林?”
“是的,在城墙边就可以看到那个树林。”
“哦!谢谢你,打扰了。”
说完,武士拿起斗笠往农夫所指的方向走去。
这位武士年约四十,体格魁梧,衣着颇为气派。
“世间的事真是无奇不有,信秀是一个器量颇大的人,夫人也很聪明,为什么会生出这种孩子呢?”
武士仰望天空唧唧喳喳飞过的小鸟,旋即将视线移往深绿的树林。
正午的树林显得一片宁静。
“来到此地,即可看到。”武士自言自语地迈入林中。
“谁?”他突然止步。
原来森林一方的树荫下,出现了一个白影。
“啊!大概是个孩子吧!”
他徐徐地拨开林草慢慢前进,快要接近时,他忽地隐身在古木后。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林中的一个小空地上画有一个圆圈,两个小孩正站在圈内比赛相扑。
  如果他们是男孩,也不会如此令人感到震惊,但是怎么看,他们都像是十三四岁的少女啊!
她们的皮肤看起来特别白皙,应该是接近思春期了。可是两人的衣着与相扑男孩的穿着一样,系了一条带子,而且与男孩的系法一样,彼此的眼神十分严肃,双方都翘着臀部睨视对方。
  然而,并不是只有这一组,有许多组同样打扮的少女围着那圆圈。
  “还没有,还没有,继续看着对方,继续看着对方。”
  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武士抬起上半身,想要找寻那声音的主人。
  出声的竟然是个少年,他赤身裸体,坐在离右手边女相扑手后面四五步远的高台上,傲视着那个相扑场。
  这个少年看起来约十四五岁,头发朝上绑在头顶正中央,并用夹子束着。他频频用手指挖鼻孔,掏出鼻屎。
  奇怪的是,当他做出这些举动时,从他的头发到他的动作,都令人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协调感。
  少年看到两人的呼吸相吻合之后,突然喊道:
  “好!开始。”随着这一声狂叫,两位少女同时扑向对方。

  吉法师在此

  武士难过地紧蹙双眉。
  在狼狈不堪的情况下,西边的人获得胜利。
  “河童川获胜。”
  怪异的少年大叫道,并面向胜利的少女招手,要她过来,然后将身边的一个大饭团给她。少女气喘如牛地从少年手中接过了饭团,大口吞下。
  看来已经进行了好几场比赛了。
  武士所处的位置正好有一大片叶子可以遮身。
  那位败北的少女,来到东边坐下,肩膀下垂,头微微地抖着,面有惧色。
  “接下来是富猫岳和樱饼的比赛。”
  少年又开始面向两边的少女呐喊着。
  仔细瞧瞧名为猫岳的少女的眼睛,真有如猫见到老鼠时那闪闪发亮的神色,而名为樱饼的那位少女,则像是吃了许多饼似的,拥有一对诱人的乳房。
  这一场,一眼即可看出胜负。
  在樱饼的乳房撞到猫岳的头的那一瞬间,樱饼被推到少年的膝上。
  “猫岳获胜。”
  少年叫着,突然伸手抓住倒在他膝上的那位少女的腹部,将她丢向右边的草堆。
  获胜的猫岳也同样得到了一个大饭团,然后和刚才那些获胜的少女们坐在一起。
  武士想与她们交谈,但在这种奇怪的比赛没有完全结束之前,他没有说话的余地。他也目睹了这位少年对胜、负少女们的好恶之情竟有天渊之别。更有意思的是,胜方少女们的长相多半丑陋,而败方却个个都颇具姿色。
  比赛终于结束了,少年突然站起来说:
  “今逢战国乱世,女子们也要强身报国。”
  “是!”
  “别忘了,今天的胜利者,将来我都要纳之为妾。”
  “是!”
  “要有强健的孩子,首先母亲要强壮,不能做一个弱者。”
  “是!”
  “好!今天到此结束。”
  武士呆立在原地,看着她们起身。突然他像醒过来似的咳了一声,离开了树干,慢慢地走向他们,问道:
  “能不能请问一件事?”
  “什么事?”少年并未受到惊吓,昂首回答道。
  “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吉法师公子?”
  “什么?”
  “就是那古野城主的公子吉法师公子。”
  “不知道!”少年不再看他,只说,“好了,我们游泳去吧!只有胜利者才可以跟我来。”
那些获胜的少女连忙拿起衣服,跟在少年身后,旋风般往森林东边走去。留在原地的那些落败少女,慢慢地穿着衣服。
  武士走近其中一人,问她:
  “请问你有没有看到吉法师公子?”
  那位少女就是樱饼,她歪着头,从树枝间隙射下来的阳光正照在她的脸上。
  “你看来像是不认识吉法师公子了?”
  “是呀!所以我才问你们呀!有没有人看到他呢?”
  “唉!我们怎么会没有看到他,刚刚与你说话的人,正是吉法师公子呢!”
  “什么?刚刚那位就是……”
  武士朝吉法师消失的方向看去,然后耸耸肩,叹了口气说:“啊!原来他就是吉法师。”
看着那些穿好衣服的少女走出树林,他茫然地站在那里。
  “原来他就是……”

  丰臣秀吉
  可怜的流民
  天文十三年(一五四四年)十二月中旬,一伙流民又从尾州爱智郡的中村乡流窜到稻叶地、东宿一带行凶作恶。
  恰巧,当时这一地区的强壮男子都被领主织田弹正忠信秀驱赶去攻打美浓,这伙流民因此得以为所欲为,洗劫了许多村庄。
  东宿本来是以养兵为业的萱津勘次长晴的地盘。后来他带领近三百名党羽到美浓赚钱去了,不然的话,他们是完全有能力抗击流民的。结果因为没有强壮的男子,东宿只好任凭流民作恶。
这伙流民约有七十人,从西面越过木曾川三角洲,像荒年的蝗虫一样蜂拥而来,兵分三路宿营后,开始进行残酷的掠夺。
  一队占据了中村的庄屋甚左卫门的家,一队占领了稻叶地的正圆寺,而讽刺的是,另有一队则出人意料地进驻了前面所提到的萱津勘次长晴的宅院。他是能与海部郡的蜂须贺小六相提并论的乱波(野武士)的大头目。这伙流民如此胆大包天,令人瞠目。
  没有人知道这伙流民从何而来,目的何在。
  应仁之乱以来近百年,战乱持续不断。据说西国、中国(在古代指日本京都附近的诸侯国,现指冈山、广岛、山口、岛根、鸟取五县)、四国一带的百姓因粮食被抢,房屋被烧,而对生活感到绝望,完全丧失劳动热情,只好离乡背井向东流浪。
  这伙流民分三路安营扎寨后,就乱哄哄地往扎寨的那几家搬运战利品。
  他们不仅抢掠从米、酱之类到衣物、武器、蔬菜、被褥等物,连良家妇女、家畜等也不放过。
  有个人戴着奇特的苎桶,在瑟瑟的腊月寒风中跑回来,抢来了念佛用的坐钲。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他嘴里叨叨咕咕地从田间小道蹦蹦跳跳地跑回来。
  “喂,你这是在搞什么把戏?”
  “这个嘛,我以为是个年轻姑娘,结果抱起的女人是个老太婆,一气之下把她勒死带回来了。算我倒霉。”
  “又碰上个老太婆,你这个坏小子。”
  战争持续了百年,老百姓两三代人自暴自弃,丧失了生活信心。第一代人看到这种状况,认为这个社会完了。
  第二代、第三代从出世之日起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世界,他们从未见过和平、道德、自由之美,所以也就不可能会有什么“良心”。
人的感受性具有敏锐的一面,虽然有时也能创造优秀的文化,但也时时刻刻在不由自主地还原其动物的本性。
破坏比创造省力,而且有时破坏比创造能带来更大的欢乐。
这三路流民中,可能以在东宿的大头目勘次长晴的宅邸安营的一伙流民中暴徒最多。
“喂,天黑了,点起篝火吧!显得更有气魄。”
一个敲着钲回来的男子高声大叫后,在廊下喝着不知从哪儿找出来的日本浊酒的男子立刻响应:
  “那好,这事包在我身上。”
 “人在活着的时候就得动脑子。”
  “这帮家伙,又借酒兴神吹起来啦!”
 “这可不是吹,里面已经绑架来五六个美女,怎么样?现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吃饱、取暖,然后把周围照得通明。”
“所以我说要点燃篝火嘛!”
  “是,知道啦!”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人咋咋呼呼地比画着:
  “我在这里连侍童都找好了,已做好一切准备,等着瞧吧。喂!你们两个小毛孩子过来!”
  他这么一喊,两个孩子瞪着警戒的眼睛,从原主人勘次引以为豪的变种小叶罗汉松古树后面走出来。应该说他们是这乱世的第三代产物。
  一个十一二岁,另一个好像小二三岁。两个男孩正处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年龄,有一颗强烈的好奇心。
  当然,这不是流民从外地带来的。凡是新进村的人,无论是卖糖的,说鼓词讨饭的,他们都从早到晚紧跟不离,总想从中发现未来的人生。他们贪婪,但又正直,喜欢冒险,多愁善感,是这一带的后继人。
  “喂!小东西,刚才说好的,快把火点着!”
  年龄大一点的胖墩墩的男孩抬眼瞧瞧,点点头。
  “我要是点火,回头说不定会遭到萱津大将的申斥。”
  “已经答应的事,快点吧!”
  “好,这就去,日吉,来呀!”
  他催促着另一个比自己年龄小的男孩,跑到庭院中央来。
  年纪小的少年背上背着婴儿,婴儿身上缠着破布,难以分辨性别,不知是他的妹妹还是弟弟。时值十二月中旬,寒风刺骨,天色已晚,流民闹事,家里的父母一定在焦急地等待着。而从他们的面目表情来看,早已把回家这回事忘到九霄云外,完全成为怀有好奇心的俘虏了。
  一会儿,萱津勘次长晴头目的宅邸的一角一下子火光通明,能听到噼噼啪啪的火花爆裂声。
  恐怕只知道和平社会的人看到这种事会骂他们是恶魔、妖精,而拼命诅咒。
  这座宅院的主人萱津勘次长晴原来是以雇人打仗为职业。因此,宅院修成小堡垒式。
  周围护城河环绕,入口处栅门森严,周围有党羽的长房围绕着,庭院的中央是粮仓和马圈。
  如按照社会的称呼方式,他也是清和源氏家族,代代尾张的侍卫,为斯波家服务,是这一地区的豪族。
  然而,如今斯波氏等于不存在,换句话说,他是野武士的大将、土匪的总头目、雇佣兵的经营者。因此,修筑这种奇妙的住宅是出于自卫的必要,也是理所当然的。尽管如此,让两个孩子来放火点燃马棚,也未免太残忍了。
  能使用的马都被勘次长晴租给这次战争,拉到美浓去了,所以马棚里只剩下一匹不知何时分娩的母马。可怜的流民为了防止母马逃走,把母马五花大绑地捆住,然后让人放火燃烧马棚,使其同归于尽。
  那个酒醉廊下的男子得意扬扬地叫喊着:
  “哈哈……怎么样?知道我的用意了吧。在那里点火,满院都如同白昼,别的不说,首先可以取暖。不,仅这一点还算不了什么,等一会儿,来个烤全马,大家带着酱,吃起烤马肉来就别的什么菜都不必做了。这叫一举三得,我的独冢兵法。哈哈……”
  正像他说的那样,火光照亮了庭院,同时渐渐暖和起来。被捆绑的马仍然忍受着火刑,痛苦地挣扎着。
  要说何为可怕,没有比乱世之时暴徒不以罪恶行为为恶的野蛮行为更可怕的了。
  从昨天到今天,从今天到明天,无止境的破坏不断扩大,最终把所有的人都变成恶魔。
  集聚在这里的一伙人,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罪恶多端的坏人。不能不说他们不这样做就无法生存。他们是可怜的群体牺牲品。与此同时,事实也表明他们变成了丧失人性的冲动的动物。不,令人恐惧的还不只这些成年人。
  在那个醉鬼的指使下,点燃马棚的就是两人中年龄大一两岁的胖墩墩的少年。他看到火烧着马鬃后,对年纪小的小鬼说:“喂,日吉,把人这样烤一烤也能蘸酱当菜吃吧。”
  日吉的圆眼睛里映着红红的火焰。
  叫日吉的小家伙摇晃着背上的婴儿,奇怪地皱着眉头。
  “啊!我不想吃人肉。”
  “那么,这马肉你也不想吃吗?那个红脸叔叔说让我们吃烤得最好的地方,比野鸟和兔子好吃多啦。”
  “嗯——”
  “那匹马在疯狂地挣扎,它挣断绳子站起来了,撞到篱笆上,两眼闪闪发光,把壁板也踢掉了……”年龄大的少年边喊边跳。
  周围渐渐地暗下来,火舌显得更红。在火光的映照下,少年的脸恰似地狱图中的小魔鬼。
  那匹马发出一声惨叫,突然倒在地上。集聚在火堆周围的人们立刻围拢上来鼓掌欢呼。
  大概破坏的顶点便是屠杀。熊熊烈火的旋涡使那些脱轨失常的暴徒们越发陷入可悲的兴奋之中。
  “喂,火势在减弱,赶快加木柴!”
  “哎,来啦。这样一来好像寒冬已经过去,夏天来临了。”
  “说得真对,果然是一举三得。”
  大家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一边从四面八方找来拉门、饲料桶、农具、木柴,总之碰上什么拿什么,顺手统统往火里扔。
  反正他们只是在这里住一两宿的过路蝗虫……还要一直向东前进,向关东、奥州方向流浪,他们认为总会在那里找到住得舒适的地方的。他们是怀着这种茫然的空想背井离乡的流民群体,虽然嫉妒他人的财富,但也并不吝惜……
  本应用来镇压他们的武力,由于忙于内部纠纷,根本无力维持治安。在这种混乱不安的时代,事情越来越脱离轨道了。
  战国三世
  “小东西,你烤得不错,你们也随便撕着吃吧,吃得饱饱的。”
  这个阴险的一举三得的发明家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把长刀,从马屁股上挖下一块肉扔给两个孩子。
  “日吉,吃吧!”
  年长的一个急不可待地盘腿坐在大人中间。
  “你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酱是我取来的,那……”
  可是被叫做日吉的小家伙仍然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屏住呼吸静观当时的场面。
  这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观。在五百坪(一坪约等于3.3平方米)左右的庭院中央,一个被烧毁的马棚,实在令人怀疑,这些围成半圆形席地而坐的流民是不是我们这个社会的人?他们装束奇特,与众不同。
  一个、两个……共有二十七人。
  这些人中,有穿妇女服装的,也有穿无袖披肩的,有穿抢来的农业劳动服的,还有人穿的是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带有家徽的礼服。
  那个不知从哪儿偷来坐钲的家伙,又在院子里找到一件圆领袈裟,一本正经地套在膀子上,不时地敲打着坐钲说:“南无马头观世音,在我腹中成佛吧!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他以滑稽的动作,往切下来的马肉上撒盐巴,穿成串后再重新烤。
  在他右边的人故意脱光衣服,把衣服搭在膝上,一边烤着后背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马肉。他身旁的人提来小壶开始忙着烫酒。
  他们不约而同地把马肉吹凉,狼吞虎咽起来。他们的主食各不相同。
  他们分别闯人不同的人家,抢掠的东西不同,抢来的食物自然都不一样。
  “怎么样?好吃吧。”
  年长一点的少年盘腿坐在发明一举三得的那个人身旁开始吃马肉。一举三得的那个人眯起眼睛摸着少年的头说:
  “你干得不错,叫什么名字?”
  “我嘛,我叫仁吉,但没人叫我的名字,人们都叫我仁王(金刚力士)。”
  “噢!那你是个相当小的金刚力士啦。你像金刚力士那么有力气吗?”
  “嗯,稻叶地大寺院的仁王少个鼻子。”
  “什么?没鼻子……可是你却有个端端正正的鼻子。”
  “是啊,因为缺个鼻子,和尚说太难看,于是用面团做了个鼻子安上了。那个鼻子很像俺。”
  “哈哈,是这样。那我明白了。你是个很会绕圈子的仁王哪。好,多吃点,给你个饭团吧。”
  “谢谢!”
  仁王被他那么一说,过于圆溜的鼻子显得扬扬得意起来。
  “喂,日吉,你也吃吧!你的肚子不是也饿得咕咕叫吗?而且即使回到家里也没有饭吃吧。给你  半个饭团,喂喂背着的孩子。”
  “嗯……”
  日吉舔舔嘴唇,瞧瞧饭团,又看了看递过饭团的那个人,那个人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饭团。
  “仁王,这个放进阿竹的嘴里,他刚才醒了,好像要哭。”
  “好,我喂他。吃吧,吃吧。好香,吃吧。肚子饿了吧……哎,吃了,马肉也吃下去啦。”
  “啊!连马肉也吃了……”
  日吉好像大吃一惊,把背带从肩上卸下来,将孩子移开仁王身边。
  “阿竹……真吃了吗?”
  “好吃的东西就吃吧。你也尝一口吧。”
  日吉又咽了口唾沫退后一步。日吉虽然有点脏,瘦骨嶙峋,但大耳朵大眼睛,面孔和善,好像很招人喜欢。
 “你也够倔犟的,真的很好吃。”
 “是吗?”
 “你还小,大概是因为看到马死的惨相就不想吃马肉了。马肉同马死没关系,马肉很好吃的。”
  仁王说着咬了一大口,吧唧吧唧地吃给日吉看,这时日吉肚子里的咕咕声连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连阿竹都吃了,那我也尝尝吧。”
  “好,尝尝看。”
  仁王马上用他那黑乎乎的手指撕了块马肉交给日吉。
  日吉把马肉塞到嘴里,望着天空,用力细嚼着。
  人们适当地添些木柴,熊熊的篝火照得周围温暖明亮。挂在严冬夜空的星星隐约可见地闪着寒光。
  “好香啊!”
  “好吃吧!啊……”
  “好吃是好吃,可是……”
  “可是,可是怎么啦?”
  日吉以吃掉剩下的饭团代替了回答。
  只要忘掉刚才残酷地放火烧马一事,马肉蘸酱真是好吃得无法形容,但马肉的香味又引起日吉苦恼的联想……
  (可能妈妈、姊姊还饿着肚子呢。因为今天爸爸需要买药的。)
  对日吉来说已经没有生父了。
  他家住在中村。生父叫木下弥右卫门,曾是织田弹正忠信秀的部下。
  天文二年时,日吉的父亲在同三河的松平清康的一场战争中,右脚骨折,从此不能奉职,引退回中村成为平民百姓。后来又患上了肺结核,整整度过了两年的病榻生活,于三年前的正月初二离开人世。遭此不幸的妻子带着阿满和日吉两个孩子终年过着朝不保夕、忍饥挨饿的生活。
  村里的人们见了不忍,便让竹阿弥做了木下家的赘婿(即日吉的第二个父亲),然而,继父的身体也不太健康。
  继父竹阿弥也作为司茶者侍奉织田信秀,但由于身体不好请假回村了。
  尽管如此,家里还有些微薄积蓄,竹阿弥用那笔钱将木下家抵押出去的田地赎回。自己和妻子一起去干农活,教茶道、花道,总之,一度摆脱了饥饿。
  从那年秋天开始,竹阿弥全身关节疼痛,时好时坏。
  日吉的弟弟竹五郎(即阿竹)出生那年,战祸接连不断,农田被接连践踏,一片荒芜。
  正像仁王说的那样,日吉家已经断粮,妈妈、姊姊在用仅有的一点稗子加干菜末做的稀得都能照脸的菜粥充饥。
  “日吉,想什么呢?不再吃点吗?”
  “嗯,我吃了。可是,仁王……”
  “可是什么?怎么啦?”
  “我……我想能让妈妈、爸爸也尝尝,还有姊姊。”
  日吉叹息着那么一说,仁王若有所思。
  “嘘——”
  仁王掐了一下日吉的膝部,然后像猫一样缩着脖子。
  “日吉,小点声!”
  “嗯……怎么啦?仁王!”
  “不,没什么。日吉,你真了不起!”
  “什么了不起?”
  “我感到羞耻。我家比你家还穷。可是,有好吃的时候,我只想着自己吃。你真了不起。”
  仁王这么说着,眼中再次露出严肃的目光。
  “现在就开始冒险吧!怎么样,日吉?那么大一匹马,能都吃完吗?肯定会剩的。他们剩下的话,我全要。是你提醒了我,所以也给你准备一份礼物。不愧是日吉,你真了不起。”
  仁王极力赞扬日吉,然后向身旁的醉鬼劝酒。
  “红脸叔叔,再喝点,啊,叔叔。吃饱喝足后都进屋睡觉。这里的大将还要四五天才能回来……喝呀!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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