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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伊登


马丁•伊登

作  者:[美]杰克·伦敦 著

译  者:吴劳

出 版 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丛 书:世界文学名著普及本

出版时间:2003年01月

定  价:15.50

I S B N :9787532729302

所属分类: 人文社科  >  传记  >  历史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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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杰克·伦敦是美国最著名的工人出身的作家,本书是他著名的自传体小说。主人公青年水手马丁·伊登出于偶然,结识了上流社会的一位小姐罗丝,受到她的启发,发愤自学,以自己丰富多彩的经历为素材,开始了艰苦的创作生涯。尽管处处碰壁,他仍不愿听从罗丝的安排,进她父亲的事务所,做个有为青年。后来他突然时来运转,以前被退回的稿件纷纷得到发表,成为当红作家。以前看不起他的亲友都争先恐后地来请他吃饭,连已和他决裂的罗丝也主动前来投怀送抱。这使他看清了这个世态炎凉的社会,对爱情所抱的美妙幻想也彻底破灭……作为一部青年成长小说,本书受到一代代青年读者的欢迎。

TOP作者简介



TOP书摘

马丁·伊登跟他姐夫冲突以后,血管里的鲜血还在热辣辣地蠕动,在没点灯的后过道上摸索着走,走进自己的房间,这间房小得像鸽子笼,只够搁一张床、一个脸盆架和一把椅子。希金波森先生很会精打细算,不用佣人,因为老婆能干家务。再说,这佣人房间使他们可以多招一个房客。马丁把史文朋和勃朗宁那两本书放在椅子上,脱下上衣,在床上坐下。他身子的重量一压上去,弹簧床垫就像气喘病患者般发出一阵吱吱声,可是他毫不在意。他动手脱鞋子,结果却目不转睛地瞪着面前那堵白粉墙,墙上有着被屋漏弄脏的一长条一长条棕色条纹,使它破了相。在这被弄脏的背景上,一幕幕幻景开始流动、发亮。他忘了脱鞋,瞪了好半晌,瞪着瞪着,嘴唇动起来了,他喃喃地说了一声“罗丝!”
“罗丝!”他想不到一个简单的音节竟会如此动听。这音节叫他听着喜欢,他一遍遍地念着,渐渐陶醉了。“罗丝!”这如同一件法宝,一个用来呼召的有魔法的字眼儿。他每念一次,她的脸蛋儿就闪闪烁烁地出现在他面前,把那堵肮脏的粉墙布满一片金光。这片光辉并不局限在这堵墙亡。它伸展到无穷尽的远方,他的心灵就在这片深邃的金光里四处找寻她的心灵。他身子里最美好的品质像壮大的浪潮般倾泻出来。一想到她,就使他变得崇高、纯洁,使他变得更好,使他想变成一个更好的人。这对他是新奇的事。他从没碰到过使他变得更好的女人。她们老是起着那种反作用:使他兽性毕露。他不知道,虽然成绩这么糟,可是她们中间有不少人已经尽了全力啦。他一向不认识自己,不知道自己有着一种叫娘儿们不由得不拿出爱情来的品质,这品质就是叫她们来追求他的青春的原因。虽然她们时常来打扰他,他可从来不为她们操心;他也压根儿想不到,竟会有些女人,为了他变得更好。他一向极端糊里糊涂地过日子,到如今,他才发觉她们过去一直伸出了讨厌的手来拖他。这对她们是不合宜的,对他自己也是不合宜的。可是他,现在才第一次认识了自己,觉得实在没有资格来判断谁是谁非,因此眼睁睁地望着这幕自己出丑的场景,羞愧得脸上热辣辣的。

这几个星期内,他跟罗丝会了五六次面,每一次都给了他新的鼓舞。她帮助他学英语,矫正他的发音,叫他开始做算术。然而他们的交往并不全放在基础学习上。他见到的世面多啦,头脑又成熟,因此分数、立方根、语句分析、语句解剖就不会叫他彻头彻尾地满足;有些时候,他们的谈话转到别的题目上去——他最近读过的诗歌、她最近研究过的诗人。当她把自己最喜爱的章节朗诵给他听的时候,他就登上了莫大喜悦的高峰。他听到过不少女人讲话,可从没听到过谁的声音像她的那么动听。随她讲得多么轻,对他的爱情总是一种鼓舞,她吐露的每一个字都叫他激动、心跳。给他这种影响的是:它的优美的音色、恬静的声调和抑扬的乐音——这是教养和优美的心灵的一种柔和、华美而难以捉摸的产物。他听着她讲,记忆的耳朵里震响着野蛮的女人和母夜叉们那刺耳的尖叫,还有女工们以及他同阶级的姑娘们那粗厉的声音,这就刺耳的程度来讲,要比较好一点。跟着,视觉的神秘作用活动起来,她们就会像受检阅似的列队通过他的脑海,相形之下,每一个人都使罗丝越发显得光辉灿烂。再说,她能够理解她所读的书,激动地欣赏字里行间的美,这一点使他的欢喜越发高涨了。她把《公主》念了很多段给他听,他时常看到她眼睛里汪着泪水,她天生的审美感原是如此敏锐呀。在这种时候,她本人的感情把他提高了,使他仿佛成为一尊天神,于是当他紧瞅着她、倾听着她的时候,他仿佛在瞅着生活的真面目,并且看出它最深藏的秘密。接着,他认识到自己的精妙的感情已经达到了什么高度,他肯定这就是爱情,并且爱情正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于是,他过去的一切惊险、火热的经历——醇酒的陶醉,女人的爱抚,真刀真枪、拳来脚去的肉搏——都会像受检阅似的通过他记忆的走廊,可是,跟他这会儿体味着的崇高热情一比,这种种经历就显得既渺小又平庸了。
这情况罗丝全看不到。她从来没有过任何爱情的经验。她对这方面的经验只有从书本上看到的那些,在书本上,日常的现实生活被幻想带进了非现实的神话世界;她哪里知道这个粗鲁的水手正在钻进她的心房,把种种积压的力量储藏在那里,它们有一天会砰的爆炸起来,一阵阵烈火般在她身子里翻腾。她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之火。她对爱情的理解纯然是理论的,把它看作一股摇曳的火焰,轻柔有如露水的滴落或静止的水面上的漪涟,冷澈有如夏夜天鹅绒般黑的天空。她把爱情看得更像是平静的温情,在一个花香馥郁、光影迷离、虚无缥缈、万籁俱寂的氛围里,被拿来温柔地献给心爱的人。她想象不到火山爆发式的激情、它那炙人的高热和使四周成为一片焦土的威力。她不知道自己的潜力,也不知道世界的潜力;生活的大海对她是一片幻觉的海洋。她父亲和母亲的伉俪之情就是她心目中理想的恋爱关系,她盼望着有一天跟一个爱人没有冲突、没有摩擦地走进这种平静、甜蜜的生活。

“一年以前,我请求你等我两年。如今还剩下一年了。可是我确实相信,可以用我的名誉和心灵来担保,这一年以内,我一定会成功。你记得好久以前你跟我说过,我要当作家必须先当学徒。啊,我已经满师啦。我把这段时期拚命利用、压缩。有你在终点的地方等着我,我就从来没有松过劲。你可知道,我忘了什么叫‘安睡’了?几百万年以前,我明白什么叫‘睡个够’,什么叫‘从黑甜乡里自然而然醒过来’。如今我可总是被闹钟叫醒的。如果我早一点入睡或者迟一点入睡,我就把闹钟拨得早一点或者迟一点;我变得人事不省以前,最末了的两件事就是拨闹钟和熄灯。
“我每感到困倦的当儿,就把手边在看的书换一本轻松一点的。等到看得打起瞌睡来了,就用手指节捶自己的脑门,来赶走睡魔。我在有本书上看到过一个怕睡觉的人的故事。那是吉卜林写的。这个人装置了一个马刺,只消一打盹,赤裸的身子就会碰上那些铁刺。唔,我也这
样做了。我望望时钟,打定主意不到午夜,一点钟,两点钟或者三点钟,决不拿掉马刺。因此,这马刺使我一直惊醒着,直坚持到预定的时刻。这马刺跟我一起睡了好几个月啦。我变得真是不顾死活,觉得睡上五个半钟点已经太过分了。我如今只睡四个钟点。我想睡想得要命呢。
有些时候,我睡得太少,感到头昏眼花,那时候,给人安息和沉睡的死,对我真是个诱惑,那时候,我脑海里尽萦绕着朗费罗的那几句诗:
静静大海深千寻,
海里万物睡沉沉;
一步一跳万事消,
水泡一个此生了。
“这当然是一派胡言啦。因为神经太紧张,脑子过分疲劳,才会有这种想法。可是问题在:我干吗这么干呢?那是为了你。为了缩短我的学徒期。为了叫成功之神早一天光临。我如今可满师啦。我明白自己有什么能耐。我可以说得准,我每个月学到的东西,比一般大学生一年里所学到的还要多。这我明白,错不了。可是,要不是我一心要你明白,我就不会跟你直说。这可不是吹牛。我是拿看过的书来衡量自己的成绩的。今天,你的弟弟们跟我比较起来,就我在他们睡觉的那些钟点里从书本上使劲榨取到的知识来说,简直是一窍不通的蛮子了。从前,我巴不得成名。我如今可简直不要名了。我要的是你;我要你,比要吃的、穿的或者声名都来得迫切。我有一个梦想,把脑袋搁在你的胸脯上,睡它一个世纪光景。不出一年,这个梦想准会实现。”

她挣出了他的怀抱,坐得笔直,对他仔细打量了好半晌。她刚想开口,又迟疑起来,不想说了。
“你知道,我是这样看的,’他就说下去。“过去,我跟现在完全一模一样,可是除了我自己同阶级的人以外,就好像谁也不喜欢我。当初,我那些作品已经全写好了,可是看过原稿的人,就好像谁也不喜欢它们。说真的,正因为我写了那些东西,他们就好像反而更不喜欢我了。我写了那些东西,就好像干下了什么—说得最好听吧,什么贬低我自己身份的事似的。‘找份工作吧,’每个人都这么说。”
她做了个不以为然的手势。
“唔,不错,”他说,“除了你,你跟我说的是,找个‘职位’。跟我写的不少东西一样,那个平常的词儿,‘工作’,也叫你起反感。它叫你听着不舒服。可是相信我吧,当我认识的每个人都劝我找‘工作’做,就像他们会劝一个坏人弃邪归正一样,这时候,这个词儿也同样叫我听着不舒服。话说回来,我写的东西出版了,得到了读者的欢迎,这就使你的爱本质上起了变化。你当初不愿嫁给马丁·伊登,那时候他的作品已经全完工了。你对他的爱不够强,不能使你嫁给他。可是如今你的爱却够强了,因此我不免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份爱的力量的源泉是我出版的书籍和读者的欢迎。拿你来说,我不提版税的问题,尽管我相信,你母亲和父亲肯回心转意,版税起了极大的作用。不用说啦,这一切对我全是不痛快的。可是最糟的是,这一来使我对爱,对神圣的爱发生怀疑了。难道爱竟然这么庸俗,必须用出版的书籍和读者的欢迎来培育吗?看上去真好像是这么回事。我坐着,尽想着这一点,直想得头脑发晕。”
“可怜而又可爱的头脑呀。”她伸出手来,用指头抚慰地理他的头发。“头脑别再发晕吧。我们现在来重温旧梦吧。我始终爱着你呢。我明白,自己当初太软弱了,听从了我妈妈的话。我实在不应该那么做。可是我时常听你用宽大为怀的口气讲,人总免不了会犯错误,有缺点。对我也宽大点儿吧。我过去做错了。原谅我吧。”
“嘿,我原谅你,”他不耐烦地说。“当你碰到实在没有什么可原谅的时候,原谅人家是再容易不过的。你做的事,没有一桩需要我来原谅的。人总是凭着自己的观点行事的,要他不这样干是办不到的。这就像要我请你原谅我没有去找份工作做一样地办不到。”
“我当初是一片好意,”她不服地说。“这你也明白。我不可能一方面爱着你,一方面对你却不怀好意。”
“说得对;可是就凭你的好意,你也可能毁了我。
“啊,不错,”他看她想提出抗议,抢在她前面说。“你可能毁了我的写作和我的事业。我是天生必须走现实主义道路的,可是资产阶级精神和现实主义是敌对的。资产阶级全是胆小鬼。他们害怕生活。而你呢,却千方百计地要叫我也害怕生活。你希望把我弄得循规蹈矩。你希望把我塞进一个两英尺宽、四英尺长的生活的框框里,在那里,生活里的种种价值全是架空、虚伪而庸俗的。”他感到她不服气地动弹了一下。“资产阶级的教养和文化是建筑在庸俗的基础上的—我得承认,庸俗得无以复加。我刚才说过,你希望把我弄得循规蹈矩,用你的阶级思想、阶级价值和阶级偏见来把我改造成为你自己阶级的一员。”他伤心地摇摇头。“即使事到如今,你还是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话。你从我话里听出的意思,并不是我拚命要表达的本意。我说的话对你说来,全是荒诞不经的。然而对我说来,却是活生生而实实在在的。你至多觉得有点儿想不通,感到有点儿好笑,这个粗小子,从深渊的泥浆里爬了出来,竟然对你的阶级批评一通,说它庸俗呢。”
她疲惫无力地把头靠在他肩上,神经一阵阵紧张,弄得身子直发抖。他等了一会儿,看她还是不开口,就再讲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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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  帧:平装

页  数:367 页

版  次:1版

开  本:32开

正文语种: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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