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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道网庄庸专栏】在当初整个起点男性文中,府天以女性之长,写男性之短,比不上那些历史文大神的“大气度”,却亦走出了男性文少见的“小清新”——这两种类型模式的“差异”、“互补性”和“残缺”,让我探讨起另外一种创意写作的可能——当小清新接大地气,《奸臣》应该怎么写?
像府天这样的网文作家作品,让我在几乎读完她所有代表作品的同时,还反复读了好几遍我喜欢的,如《朱门风流》。
这固然是她作为一个女作家,在男大神出没的起点历史文排行榜上,还能一争高下,从而让我思考男女“性别写作”的差异和特殊案例;还因为,府天的历史文,在男人为中心的“大气度”之下,走出了别具一格的“小清新”风格——这两种类型模式的“差异”、“互补性”和“残缺”,让我探讨起另外一种创意写作的可能——当小清新接大地气,《奸臣》应该怎么写?
在府天的所有作品里,《奸臣》或许算不上最能代表她写作风格的作品,但或许是最能代表她“写作转向”的某种趋向——这并不仅仅指男女性别写作的转向,如《富贵荣华》开始回归女性文的阵营;最重要的是,像假若“我”来写《奸臣》所疱丁解牛的一样,“当小清新接大地气”,府天下一步,是不是在探索和开创一种新的创作方向和潮流?
1. 把《奸臣》和月关《回到明朝当王爷》对比起来解剖,提炼有关“少年天子”及“奸臣权阉”的类型人物(形象、性格、言行)、类型关系和类型矛盾,寻找其共通之处,思考其“故事原型”和“文化母题”。
然后,思考和探索创作一下:能否塑造一个迥异的类型人物,比如,不再是任性率性而为的少年天子,而是“少年老成”、“腹黑心机”、与元老“半天半智半计谋”的城府少年?反正是穿越嘛,为什么不虚拟一下呢?
而以此为中心,朱厚照—徐勋、徐勋-刘谨等权阉之间的关系……能不能从只是“意气相投”、“不卑不亢(没有皇权思想,所以,能够平等对待)”等浅层、表面态度等,往深层次的结构去挖掘,到底是什么才让两个人能建立起一起“共谋天下”的亲密关系?
因为,见多了“来自现代,没有皇权思想,所以,平等对待,故尔龙颜大悦”的网文类型小说模式,到现在,已经有些审美疲劳了,从而会产生两个疑问:
一是现代人是否真的没有“皇权思想”——那是因为我们都是草根、屌丝,并没有真正在“大人物”身边待过,不说别的,就是在“一把手”的权威之中,我们是否能够淡然处之?从现代“一把手”的权威照临之下,跨越到古代王朝“国家一把手”的圣眷之下,在当下,是否需要提供一些更加符合逻辑的思路和关系?不然,这种心态的跨越“合情”(在网文中刚出现时,大家还觉得挺爽快),现在却不“合理”(在当下审美疲劳之后,会对这种关系合乎逻辑提出质疑)。
二是,当我们一二再再二三地“低估古代人的智商”和“古代人的等级观念”时,对网文反映与介入现实的需求正在出现,倒逼我们来想:我们当下,其实仍然处于“等级观念”的集体无意识之中,对“平等”的明显渴望和解决“阶层等级”的隐性需求是否造成矛盾的冲撞?以至于我们会对这种网文模式提出质疑。
若是,新的解决问题在哪里?
2. 把《奸臣》和阿菩《唐骑》对比起来阅读,思考和探索网文中的“爽”点到底应该如何设计?是应该像《奸臣》一样的“图画感”,节奏比较舒缓,像风情画或者油画一样随着男猪脚徐徐展开,还是应该像《唐骑》一样的“影像画”,动作片一片,比较急骤、密集和成珠串线?
或许各有优劣。但我们这里想探讨比较深层次的写作可能性。就是能否不是由人物外在的言行和动作来串珠成线,而是由内在的计谋、心机等来千里伏线,引导故事的冲突和矛盾?
什么意思?意思是,假若想象一个场景:各路人马在“破庙篝火晚会”中,相互算计,相互挖“坑”,而这种“坑”只有在后面一系列事件中才会逐渐显现出来;当然,我们的男女猪脚肯定会见招拆招,遇坑填土,甚至,反手挖坑,把对手“坑”进去——但是,却不料对手是坑中坑,又转过来把男女主脚给“坑”了一把……没错,红花还须绿叶配;男女“猪角为王”,当然要强中更强;但是,能够出来演“对手戏”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弱者,人人都如蛇一样狡滑。就连简简单单的相遇、相识、相处的三言两语,都能话中有话、套中有套,何况其他?这样,才能显得解“猪脚”更强,是吧?这样,斗智斗勇,心术智谋,阅历人性……交锋起来,岂不是更精彩?
当然,这需要阅历,需要对人心、人性和人际关系的揣摩,需要对心术智谋的谙熟与把握……不是一般作者能够驾驭。但是,不妨碍我们往这个方向努力挖掘吧?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在《奸臣》用若干“图画”连缀成一个故事,来演绎出某种诗意画意的“战争”(它在张勋赴宣府后尤其让我有这种印象),或者《唐骑》像成龙一样,用男猪脚一个人的动作片,将整个故事演经成只看他一个人表演的影像后……我在想,在“千里奔袭”、“千人敌后作战”这种穿越/架空/历史军事中反复重复的流行与经典的类型模式,是不是还有第三种“创意写作”的可能?
我们不一味强调“这是猪脚为王的个人英雄主义抉择”,也不一味刻划“天时、地利、人和中的机缘巧合”,而是寻找一种“各方算计中的明道、取势、乘时而为”的可能性……说到这里,我就老想起《极品家丁》中林晚荣草原大奔袭中与大金刀可汗的智谋与博弈——那真是经典啊!一颗水珠真的是演绎成了磅礴的大海。
直到现在想起,还让我忍不住,让去重温一下。也让我想,我们可不可以把网文中“千里奔袭”的经典场景都搜集、归纳和分析下来,总结一下其中的类型模式、套路情节,以及,某些继承中的“小创新”?若干年前,当我热衷于穿越架空、历史军事类型的网文阅读时,隐约有这样一种印象:像凡畅销或上榜的作品,几乎都有这种一种情节模式!
3. 男/女,要不要对手戏、情感戏、杯具戏……?府天《奸臣》的选择是不要,月关《回到明朝当王爷》是要,《唐骑》……我还真给忘了。
女人是水,男人是泥。如果一部写给男粉丝看的作品,没有出彩的女性出场,整个故事无论再怎么细腻、细致和细节,都会缺乏一种把精、气、神弥合得丝丝入缝的融合剂。
这并不是说,府天《奸臣》中的“女主”角色并不出彩,而是这种“出彩”有一定的性别差异,导致这种女性形象在男女读者会有不同的“讨喜不讨喜”的区别。比如,沈悦这个女性形象,在我看来,就是“林黛玉”和《河东狮吼》中的女猪脚的混血儿。每个女人在骨子里都是林妹妹,都渴望有人能够陪尽千般小心、用尽万种体贴、终其一生来呵护自己、照顾自己、包容自己……哪怕自己再任性再无理取闹再娇纵野蛮。当然,林妹妹的娇情、闷骚和压抑就不要了。这不合当代新女性的口吻。要爱就爱,敢爱就敢恨,爱恨都要大声叫出来,所以,才有《河东狮吼》式的宣告:“从现在开始,你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我讲得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了,你就要陪着我开心,我不开心了,你就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也要见到我,在你的心里面只有我。”
瞧,这就是沈悦所代表的当下女孩们的“心声”。所以,与其说她是男性所想要的女孩,不如说是,府天将当下女性的集体心理投射进去,然后,再构建出徐勋这样一个当代宝哥哥::“沈老爷不用苛责令嫒,不管从前还是现在,她一直都是这么和我说话的,我听着很自在。……”所以,我猜想,沈悦这个形象,更有可能受到的是历史文中的女读者们的欢迎。男性文中经常会潜伏着这样的“女汉子”的。
但讨男性喜欢的女性形象应该是怎么样的呢?千种万种,对应于沈悦这种需要呵护、包容的小辣椒公主,恐怕应该是那种“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站着一个伟大的女人”的模式——这种“伟大”并不一定是高大上(高端、大气、上档次),亦可以像沈悦一样的小精怪(娇小、精灵、古怪),但是,可以成就男人,比如《射雕英雄传》中的黄蓉——你看,郭靖成长、成才和成功路上,她用自己的关系、人脉和背景为他铺了多少路?
这就像我曾经梳理从许仙和白蛇娘子传说,到聊斋系列,甚至那些牛郎织女、董永与七仙女、田螺姑娘等民间传说,都潜藏着中国男人们一种传统情结和集体无意识:无论是有才华的书生,还是草根、蚁族和屌丝,即使再强调“我就是我最好的背景”,也在骨子里渴望着这样一种艳遇——遇上你,人生从此不同!
虽然现在网文模式普遍存在着“屌丝的逆袭模式”,也不过是走到另一个极端——我就是王;你的人生因为我改变。但也无法改变一种“男性的缺憾”:当下的男人,无论是精英男,还是成功逆袭的屌丝,都不可能有“爱的包容”——来接纳集林妹妹、沈悦和《河东狮吼》等一体的“麻辣小公主”的。所以,这些女性形象,只可能存在女性文中,渴望爱和被爱,然后,“真的”有一个人或一群人来爱她,也被她爱。
渴望什么,我们就拒绝什么;追求什么,我们就逃避什么。正因为现实和生活中有这么多的缺憾,所以,才会有一系列的人物形象来填补我们的缺憾。这就是小说和故事的创作动力机制。由此,又涉及到了另外一个深层次的心理需求问题:我们到底渴望/追求……什么样的人,来爱和被爱?
十多年前,我在撰写郑钧的系列评论中,曾经对这个作了一个系统地梳理。简单地说:就像希腊神话哲学所说,每一个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那“分离的另一半”,希望能够在结合中重新恢复完整,让自己不再“残缺”;但这“分离的另一半”已经成为无数碎片,嵌在你所遇到的很多人身上,只不有些人多些、有些人少些,有些人的碎片大、有些人的碎片小……因此,有了缘深缘浅,情重情轻,有份无份,或许从此相遇、相识、相爱、相处、相别离,甚至只是擦肩而过,只在回望的那一瞬间有过短暂的视线接触,成为“熟悉的陌生人”。这让我们的一生或许会遇上、喜欢上、爱上许多个他/她,每一个他/她都会因为拥有一块不同的“碎片”,而让我们自身身上这一半最大的碎片像磁铁一样相吸相斥;每一块碎片都能填补我们自身的残缺,但距离自我的完整总有相当的距离,因此,无论是我们跟谁,最终都会是缺憾大于人生初见时的惊喜……爱而别离,相顾而厌,越是亲密的关系,越容易冷漠和疏远。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亲疏远近、爱恨分离。
这越扯越远了。总而言之,有这种一种心理和情感机制,所以,我们才有可能爱上或被许多人爱上,而每一个人都能够带来我们渴求的部分——或者不如说,每一个他/她,都是从我们自身分离出去的“碎片”的意像和形象。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每个人都渴望“一对一”(终身一生都在寻找分离的另一半),但是,这个“一”就像那个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梦中人”。这代表了在人生中这个分离的另一半都碎成无数碎片的事实:一个又一个遇到或相爱的人,不过是那个“梦中人”的替代品;而每一个人都因为携带了一块碎片,而成为能够嵌入我们情感的某一种类型:就像一个男人终其一生,可能喜欢上灰姑娘、魄力女性、女汉子、像云的女子……因为这些都是分离的另一半的碎片;一个女人在不同的空间里,可能会迷上谜一样的神秘男子,君王一样的强势男,病态的美男游呤诗人……因为,他们全都是她身上的碎片,就像万花筒的不同旋转侧面。
这在网文模式,就使得到能是“一对一”、还是“一对N”,都不过是“碎片的残缺意象”的折射与反映。
或许是因为府天是女生,对“一男N女”的杯具戏模式和阅读心态不太接受?非但如此,或许又是因为要在男人堆里要混得上架,所以,她的小说男猪脚总不经意地带有一点“男扮女装”的味儿,以及男猪脚身边的几个男配角(世家子弟或公子哥儿),也都有一种“是美男啊”的暧昧——瞧,我又臆想了——但又都克制住了,没有走到女性玄幻文中“女扮男妆的腹黑女,收尽天下美男”的模式——所以,府天尽可以荡荡地说,我的小说“很纯——不暧昧”。只不过,站在我这个男粉丝的立场,不能不说这是她女生写男向作品的缺憾。
我们无意去评判府天的写作取向,但假若我们来写《奸臣》,为什么不把男/女的对手戏、情感戏、杯具戏……写出来呢?在这种“一对一”、“一对N”的类型模式,写出真正的男女性别差异呢?把这种类型模式中的男性和女性骨子里的“分离的另一半”心理刻划出来?
哪怕只是把月关《回到明朝当王爷》那个堪称经典的“女对手戏”,特别是把《极品家丁》中林晚荣—大金刀可汗的这一对手情感戏融进来,就写“一对一”好了,写出一个极致的轴心情感线来——再配以府天细腻的文笔,柔和的文风,清爽的故事风格……或许能让她的作品整个地在男性有别的世界里“沉”下来。
4. 挖掘“新人新政”PK“元老政治”——强化矛盾、冲突的戏剧性,在历史这部最好的教科书中,用讲故事讲出“深层的结构模式”。
府天在《奸臣》中有一个“切入点”让我眼前一亮,就是政坛新人和执政老人的政治PK,已经切入到中国传统王朝政治中的深层结构模式——“创二代:新人新政PK元老政治”。
历代王朝创二代的执政中兴者们,都面临着艰难的抉择:是做建业领袖和“父辈的旗帜”的继承者,还是做第二次创业时代的开创者,开辟一个执政中兴的新的历史地平线?在“如何走出建业领袖既定的视野,开辟自己新的历史地平线”的艰难抉择中,如何解决跟随父辈一起打下江山、守江山,或者仅是作为父辈的遗产继承下来的“元老政治”,这是他们面临的最为核心的执政问题与难题。
这是一个“小切口大视野”的历史纵深线。就我读过的历史文印象,还没有哪部作品府天的《奸臣》这样,让我有这样的一种强烈的感觉:历史就是最好的教科书;她在重述历史故事的“表层叙述”中,开始触摸到了“深层结构模式”的门槛——假若真的,就此一往直前,深入持续下去,那《奸臣》就不仅是一部小清新的历史文了,而是在以小说故事反思历史和现实的思考和思想作品了。
我们的创意写作训练,就是要在府天这种“新与老PK”的小切口中,继续沉着历史的纵深去挖掘那“深层结构模式”。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在小清新中增加剧情片。徐勋这个挟千年传统文化和智谋精髓,与人老成精、宦海沉浮的文官精英如焦芳、闵珪,特别是刘健、李东阳、谢迁三大佬的直接斗智斗谋时,感觉原文中这种矛盾间接和迂回得多,似乎徐勋从没有正面挑战过这些大佬的权威和地位,而多是拐了十八弯来设计,比如,设计让寿宁侯世子冲击东厂抢人、然后反手将东厂格局改变之后,三大佬似乎只是“被动”地来应招,而且,被这样一个少年牵着鼻子走,完全没有“大佬”应有的智谋——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直接设计成“宁欺老”、“莫欺小”的直接PK,将徐勋挟千年积淀的优势跟三大佬一生官宦经验直接PK,看谁能K掉谁——当然,结果肯定是猪脚无敌。但是,这“赢”的过程也应该是一波三折、跌荡起伏:谁说你有千年的优势,就一定稳操胜券,岂不知“纸上得来终觉浅,须知此事必躬行”?这些古代大佬一生宦海沉浮,到今天这个位置,一人之下,成人之下,都是厮杀拼搏而来,岂是一些简单的花招就能打发了的?
(顺便说一句,人物特色的“差异性”也更鲜明些。如文官集团中的三大佬——刘健、李东阳、谢迁——这三个“白胡子老爷爷”到底有什么区别?能不能通过一个“细节”就能迥异?就像同样是白胡子老爷爷,一个是圣诞老人,一个是月老,一个是土地公公……让人一下就能看出区别不是?哈,跑题了。)
第二个方面,从个人和利益集团的PK,逐层向“新人新政PK元老政治”纵深导入。矛盾、冲突的戏剧性不够,很大程度上,是“骨骼”性的东西没有架构来,导到矛盾和冲突不能直达轴心。比如,有明一代,文官集团、军事勋贵集团、宦官集团,以及皇帝皇族,一直相互牵制。他们之间的冲突只要勾勒出来,本身就很有戏剧性。何况,还有一个所谓的“奸臣”在中间上下齐手,随时搅动起是非、荣辱、争斗的大漩涡?
我在疱丁解牛《奸臣》时,始终有一个感觉,就是府天似乎深受“文官传统形象”的价值观念导向,如提到李梦阳、韩尚书时“冲动如火,嫉恶如仇,正直端正”,任何上书举动都是与“奸阉”抗争,而且,“诛除八虎”似乎只有上书、制造清流舆论一道……
这导致在讲故事时有三个潜在的矛盾:A价值导向混乱。“正直”、“嫉恶如仇”……这些“政治正确”的价值观,如果赋予了这些文官集团的代表,那么,站在他们对立面、唱对手戏的男主角徐勋又代表着什么?难道真的界定为“灰色”——非黑非白、非正非邪?即使真的是从此出发,也应该反推过来,徐勋所代表的应该是现代观念和这些传统价值观融合的主流价值观念与人格形象,而与之对手和敌手的大明文官集团,应该致力于剥皮画骨,揭开所谓正真、嫉恶如仇之类的包装下面的负能量:卫道士、伪君子、党同伐异……这才有可能让男猪脚代表正能量。
B. 不能大胆地提出自己的价值系统。比如,在文官伪君子和奸阉两大非黑即白的系统中,以“权臣”来赋予一种颠覆性的价值判断和实践取向——哪怕是实用主义导向的“个性能吏”、“缺陷好官”以及“官之大者:为国为民但更为自己,不谋一时,不足以谋一世;不谋一城,不足以谋一国;不谋一身,不足以谋千秋万代”……我们太需要突破传统的正确与错误、是与非、好与坏等一系列二元对立的价值谱系,创造出一系列阳阳二极转换、黑白两条界限混融等的“灰色典型人物”。事实上,网文近年来一系列成功的作品,无不是在把“灰色”作为原色来出发,创出一系列的典型人物。
C.PK站过于单一。大凡战争,无一不是人、事、钱三者的综合战。君子动口,小人动手,权力、人力博弈后面,还有货币战争。所以,不管阴谋,还是阳谋,以这三者为核心,总会有很小事件大事变可讲的。当然,这不是府天小清新历史文的创意写作的重点……
我们关注的重点是,第三个方面,从“老子”到“儿子”,朱厚照父子其实一直都在“新人新政”PK“元老政治”的模式中循环,只不过,这对父子作了不同的抉择。而《奸臣》恰恰将两种不同抉择的“历史的缝隙”给揭露出来——哪怕是无意识地——所以,为什么不穿过缝隙看世界呢?
因为,这不仅仅是“史实重述”的问题,而是一种“思想与理念”的重新建构。就像我们说过,在“新人新政”和“元老政治”的PK中,并不仅仅是颠覆与变革,也有承传与创新。而这种冲突与交融、承传与变革中,最重要的,就是这种“思想与理念”的重述、重新阐释与重新建构。这才是一个真正从1.0时代到2.0时代的历史性转折。
因此,中国传统王朝的创二代“执政中兴”,面临着如何在重新定位与“创一代“的承传关系,以及“元老政治”的变革与创新问题,从而提出自己新的国家意识形态――思想观念,理论旗帜,执政理念和政治纲领——的旗帜,从而开启创二代治国理政的执政中兴新时代。
一切历史均是当代史。我们对历史的阐述,是为了更好地洞见我们的时代境遇。打开未来之门的钥匙隐藏在历史里。如果接上这种“大地气”,《奸臣》会写得怎么样?
当然,设想毕竟只是设想。
在当初整个起点男性文中,府天以女性之长,写男性之短,比不上那些历史文大神的“大气度”,却亦走出了男性文少见的“小清新”——如果能够在这些方面再落地、再深入三分,甚至能够扎根,就会具有更多的人间烟火味,或许还能立足当下,回顾过去,展望未来。
当“小清新”接上“大地气”,那样的作品会是什么?会不会带来一种新的创作潮流……
这或许有些勉强,甚至有不懂装懂、指手划脚之嫌。“我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但我有一种残缺的美……”月有阴晴圆缺,世上难有十全十美。或许,正因为府天这种独特的身份和立场,才会让她的历史文有一种“残缺的美”。如果真能弥补完整了,会不会就像“瓷器娃娃”,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生动和神韵味?姑且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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