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者》封面(资料图片)

美国《读者文摘》封面(资料图片)
拥有91年历史的美国杂志《读者文摘》17日正式提出破产保护,这是该公司4年内第二次申请破产,负债达4.65亿美元。
相信不少人都读过中国的《读者》杂志,该杂志最初也名为《读者文摘》,因为刊名问题,两本杂志经历了长达12年的版权纠纷。
大洋彼岸《读者文摘》提交破产申请,中国的《读者》杂志却保持着全国销量第一的好成绩。
1922年,华莱士夫妇创办了《读者文摘》,1952年,《读者文摘》因报道吸烟有害健康一炮而红。发行91年来,《读者文摘》始终是全世界发行最大的杂志之一。
1981年,一本同名为《读者文摘》的杂志在中国甘肃兰州诞生了。由于期刊名称与美国的《读者文摘》相同,我国《商标法》颁布后,甘肃人民出版社又没抓住“注册在先”的主动权。1986年起,美方坚持要求中国版的《读者文摘》必须停刊。在经历了长达12年的版权纠纷后,甘肃人民出版社最终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1989年9月先是改名为《读者文摘月刊》,1993年7月又更名为《读者》。1998年元月,官司才宣告结束。
2006年4月,当《读者》的发行量突破1000万册之时,在全世界综合文化类期刊排行榜上,它已经仅次于美国的《读者文摘》和《电视指南》,成为中国期刊发展史上的一个奇迹。
在此之后,尽管《读者》的发行量有所回落,依然是各大报刊亭的热销杂志。大洋彼岸的《读者文摘》却已经步入日暮黄昏。
《读者》的读者群年轻化,《读者文摘》的读者群年龄段偏高
昨日下午,本报记者拨通了读者出版传媒公司总经理彭长城的电话。在他看来,《读者文摘》4年内二次申请破产,带给《读者》杂志的首先是警醒:“杂志的发展有这么几个问题值得研究,包括阅读方式、杂志内容和经营方式的变化。”
彭长城表示美国《读者文摘》数字化过程开展得比中国早,他曾经到美国参加期刊大会,到访过《读者文摘》总部,也和当地工作人员接触过:“他们很早就成立了数字部,有20到30位员工,但数字部从整体发展来看,步子一直比较缓慢。我考察的时候,已有五分之三的员工被裁掉,总体来说业务开展的不是很好。”
2002年,有媒体报道称《读者》杂志500万的读者群中,20岁至30岁的读者占到了近一半。与《读者》的读者群年轻化相比,美国《读者文摘》的读者群年龄段偏高。近年来,尽管《读者文摘》始终致力于读者年轻化的努力,但依然没能赢得年轻人的心。
“杂志内容的变化很重要。美国《读者文摘》诞生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客观来讲,总体刊物变化不大,虽然各个国家版本不一样,但他们有整体的配稿中心,内容看起来变化不大。而且读者群已经到四十岁以上,没有新的读者群后续接上。内容也没有跟上读者的需求。”
彭长城还特别提到经营方式,当年美国《读者文摘》曾经进入中国,名为《普知》,但因为当地人阅读习惯、定价过高等各方面原因,没能成功。“在亚洲地区《读者文摘》似乎有些水土不服,相比起欧洲、南美,日本版也没能发展起来。”
《读者文摘》的两次破产保护,让我们不禁要问,《读者》是否有应对类似问题的措施。彭长城说:“一直在做这个工作,我们还是坚持内容的人文情怀,应对年轻读者,文章短小精悍,知识性强,趣味性强。目前读者群分层老中青都有,我刚还收到一位86岁老读者的信,而随着《读者》一代人长大,已经成为家长的他们依然认可这本刊物,认为对孩子的道德情操、理念和写作技巧等方面都有帮助,所以在初中和高中生中有不少阅读人群。这方面总体比较平均。”他也表示从2006年达到读者群高峰之后,这几年有所回落,但从去年开始又有回升,“因为我们推出校园版等针对性较强的内容。”
谈到出版界都要说的数字化,他透露去年《读者》在数字收入方面有200万的利润,“今年想更多一些,包括手机报的订阅等等。同时我们也在申报科技和文化的融合项目,通过声音来阅读,比如读者电台等等。总之,情感上要与时代合拍。”
《读者文摘》应对新媒体不太得力,《读者》在二三线城市可能越做越大
作为《〈读者〉传奇》一书的作者,著名作家师永刚,他对这次《读者文摘》的破产有不同的分析。
“这次申请破产保护,一方面:美国人的阅读习惯改变了传统的平面媒体,而《读者文摘》在应对新媒体方面不太得力。事实上,很多美国大牌的杂志都在失败,包括默多克旗下的周刊也是。另一方面:这个集团太庞大了,而杂志是充满个性化的精神产品,当它被普及化的时候会有问题。”
师永刚谈到每个杂志都有独特的东西来吸引读者,当它被普及化,尤其是在全球范围内同步发行的时候,在不同的国家相似的内容必然会出现问题。
“中国版的《读者文摘》是《普知》,它在装帧方式,选取的文章有很多不匹配,所以它与中国《读者》的较量注定失败。美国《读者文摘》是一个世界性的杂志,有几十种版本,十多种文字发行。当一本杂志变成一个几十种杂志的传媒集团,刚开始或许是好的,但最终很多都失败了,所以我们要警惕过分地做大做强。放大到无比大的时候,会出现独特性如何保持?地域性如何兼顾的问题?以及读者的属性等等,都是传媒集团需要注意的。”
在谈到中国《读者》与美国《读者文摘》的可比性问题时,师永刚说:“中国是个庞大的国家,有一线、二线、三线等城市,有阶梯式的不同文化层次的阅读需求,《读者》杂志或许在大城市阅读率会小一点,但在二线、三线城市可能越做越大。”他表示,也正是因为这种阶梯型的阅读层次和接受度,给中国《读者》一个特别巨大的缓慢的缓冲期,“这是巨大的幸运,但我也有一个担忧,就是当中国《读者》在不断的被开发中,如何保持一贯的高品质?当类似校园版等多种版本出现时,其实才是最值得警惕的时候。”
思考数字化离我们还有多远?
从这次美国杂志的破产保护,数字化成为不可避免的问题。
“中国真正的数字化在十年以后,至少二线以上城市。现在远没有像美国那样的状况,反而仿佛中国平面的黄金时间才刚刚开始,去年新创办的杂志就有近二十本,有大量的资本投入做各种类型的杂志,而美国是杂志不断地被卖掉。”“新媒体很难在短暂的时间改变阅读习惯,最重要改变应该是‘00后’,因为他们一出生就开始接受IPAD这类的东西。而我们则是进入复式的阅读,比如我上微博、微信,但我也看书,买报纸、杂志,是通吃的状况。所以中国新媒体对中国平面媒体的挑战在五年之后,五年之后会怎样不好说,但必然要改变,只不过在中国有一个时间。”师永刚说。
原标题:两本读者文摘的两种命运
作者:刘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