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以强劲之势发展的数字出版成为出版行业的热门话题,但对于传统出版单位和广大传统作家来说,数字出版仍只是“看上去很美”的一个概念,如同 “水中月,镜中花”一般。很多作家在签出数字版权之后,却很难得到相应的收益,这种现象已非常普遍。除此之外,标准缺失、商业模式不成熟以及盗版等一系列问题,都使得尚处于起步阶段的数字出版并非坦途。
数字版税,作家得来并不容易
近年来,随着数字出版浪潮席卷而至,不少传统出版社都开始纷纷试水数字出版领域。中国出版集团公司聚合全国出版资源,打造了面向全生产链的数字出版服务平台——大佳网,传统出版社可根据自身的内容资源情况,给读者提供有特色的数字阅读服务。以人民出版社、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为代表的首都社科十联十二社与中国电信数字阅读基地合作,把传统社科类优质图书转化为数字阅读产品。
显然,数字出版在运营模式上与传统出版有着明显差别,有的作家每年可以通过自己高点击量的作品获得高额的数字版税,有时甚至远远超过其作品凭传 统出版的收益。然而,这样的作家只是少数,更多的作家无法依据数字版权得到相应的收益。不少作家都曾感叹,现在很多数字公司都追着作家要签数字版权,可一旦将数字版权签出后,约定的作家分账收入往往很难顺利拿到手。少量拿到一些预付金的作家,签约之后再也没有见到合同里约定的版税分成。
作家出版社副总编辑、中作华文数字传媒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刘方认为,出版作品之后支付作者版税是出版业诚信经营的基础,但数字出版产业发轫以来,作者的回报和劳动却严重不对称。在他看来,大部分传统出版单位没有将数字版税分给作者有多种原因,如有的出版社数字出版收益本身就不多,还有的出版社认为数字出版收益和作家关系不大。
作家出版社持续付税力促规范
2011年,中国作家出版集团与作家出版社共同投资成立了中作华文数字传媒股份有限公司,这是中国作协惟一一家专业从事数字出版的公司。公司利用中国作家出版集团专业的策划、编辑资源,建立专业的数字营销团队,大规模生产适合数字化传播的文学及文化产品,并建立起以版权为核心的经典文学数字出版产业链。公司努力使作家们创作的作品在国内外更多数字平台得到充分呈现,努力保障作家作品的合法权益,为签约作家创造良好的经济效益。
目前,作家出版社和旗下的中作华文公司已初步摸索出一些数字出版的规律,和电信运营商、国内外数字发行平台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并成为国内规模最大的传统文学作品数字内容供应商之一。如在中国移动手机阅读基地成立之初,中国作家出版集团就与其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作家出版社正式成为该基地的第一批内容供应商,中国作协也成为中国移动的战略合作伙伴。
诚信经营,是作家出版社几十年来始终遵循的原则,这一点在其向数字出版转型后表现得更为突出。2011年,作家出版社按照协议,将2010年从 中国移动手机阅读基地获得的数字经营收入100多万元一次性支付给授权作家。而近日,尹建莉、贾平凹、杨红樱等作家再次收到了作家出版社支付的2011年数字出版版税共计近100万元。据统计,此次共有60多位将作品授权给作家出版社进行数字化运营的作家获得了收益。其中,卫道存、谢林鹤、艾伟、刘小川、 武和平、程青等作家授权作品的数字版权年度收益已经接近或超过其纸质作品带来的收益。以如此之大的力度规模性地持续给作者支付数字出版版税,无疑体现了作为传统出版机构的作家出版社感谢和回报广大作者辛勤劳动的真诚态度。作家出版社社长葛笑政表示,作家出版社长期坚持出版优秀文学图书,培养了大批知名作家,多年来为中国文学出版作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在数字出版时代,作家社一样有能力引领文学数字出版潮流,愿意为全国广大作家、作品提供更加全面的出版服 务和增值服务。
与2011年相比,此次支付版税总额略有下降。刘方认为,这一方面是由于近年来各出版社、文化公司纷纷涌入数字出版领域,摊薄了市场;另一方 面,虽然数字出版持续升温,但其主体仍是原创网络文学作品,传统出版物的数字产品在数字出版中的份额并没有大幅度提高,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有所下降。
刘方还介绍说,中作华文公司成立后已经与数千名中国作协会员签约,全面代理他们的作品数字化版权经营。“为作家服务是我们的首要任务,让优秀文 学作品在数字时代广泛传播是我们数字出版从业者义不容辞的责任。”他表示,今后仍将按照与签约作家的合同约定,坚持把该给作家的数字版税如实付给作家,这是整个行业健康发展的诚信基础。同时,希望此举能对规范数字出版产业起到示范作用。
数字出版发展仍受多因掣肘
在向数字出版转型的过程中,传统出版机构遇到了很多前所未见的课题,如不懂技术、人才缺乏、缺少现成有效的渠道和平台等。可以说,数字时代使传统出版机遇和挑战并存。
数字出版标准迟迟未出,没有统一的标准。因此,很多数字出版机构都是各自为战,争相推出自己的数字阅读平台。然而,由于权利人不愿授权,数字出版平台往往缺失优质内容。如豆瓣网推出的数字阅读平台豆瓣阅读,在为读者提供数字阅读服务的同时,还依托豆瓣读书打造一个读者社区,使得读者间的交流、讨论和互动十分便捷。豆瓣阅读产品总监戴钦介绍,自今年5月推出付费作品商店以来,目前在售的电子书有400多部,但仍有读者反映图书太少,选择性小,远远达不到用户的需求。这正是由于很多作者担心得不到收益,不愿轻易授权。国家版权局版权司相关负责人分析,权利人不愿意授权的原因在于出版社与权利人未就数字版权收益的分配机制达成一致。传统出版机构也担心电子产品的发行会影响传统书籍的销量。
面对数字时代的海量信息,正确的内容、优良的品质对读者和出版者格外重要。中文在线董事长兼总裁童之磊表示,数字出版极大地降低了写作的门槛, 同时也出现了作品质量良莠不齐、缺乏传世佳作的问题,而且大量优秀网络原创作品的价值并未得到充分挖掘,从创作到编辑、发行还停留在简单粗放阶段。
盗版猖獗及数字出版并不成熟的盈利模式也是令权利人担心、出版社观望的因素。中国出版集团公司市场总监刘军谈到,付费下载是多数数字出版机构难以跨越的门槛,究其原因便是盗版的猖獗,读者总能找到免费的电子书籍,根本不会选择付费下载。亿部文化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李柯毅表示,由于中国互联网用户已形成免费阅读的习惯,导致数字出版机构无法实现赢利,部分出版机构甚至处于亏损状态。
展望未来,健康发展任重道远
和世界上一些强势的传播平台和渠道相比,我国的数字出版技术还不够领先。新闻出版总署署长柳斌杰曾表示,“我们需要通过开发、引进新技术,打造平台和通道,形成新的优势。”
产业内,各企业积极创新模式,以应对付费用户和优质内容不足的短板。中文在线打出了“引领数字阅读进入精品时代”的口号,建立青年作家写作训练营培养优秀人才,并与知名出版机构和作家建立合作关系,倡导“非精品,不阅读”的数字阅读理念,以保证数字出版内容质量。在合作中求发展也是十分重要的。刘军呼吁,数字出版机构应该联合起来成立一个统一的数字阅读平台,实现资源共享,并统一收费模式,这样才有利于行业健康有序的发展。
在版权环境上,天翼阅读品牌总监王钟雄希望有关部门能够建立一个电子产品版权认证平台,为每个电子产品授予一个类似于身份证的符号,为数字版权的授权和交易带来便捷。国家版权局相关负责人表示,我国正在进行的著作权法修订工作以及打击网络侵权盗版等行动,都反映了我国正致力于改善版权保护环境,这在客观上将推进数字出版的发展。
在近期召开的2012年全国科技与数字出版管理工作会上,新闻出版总署科技与数字出版司司长张毅君表示,下一年度新闻出版总署将重点围绕出版企业转型示范、数字出版基地建设、内容投送平台规范、专业社团筹建等方面工作,加快推进传统出版转型升级,促进数字出版产业快速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