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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8月18日 来源:百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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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道编按】《德国和捷克藏贵州“苗图”》所收“苗图”德国藏本分别是柏林民族学博物馆藏本(柏林本)、哥达研究图书馆藏本《名人精写苗蛮图》(哥达本)、莱比锡格拉西民族学博物馆《贵州图册》(莱比锡甲本)、莱比锡格拉西民族学博物馆卷轴画(莱比锡乙本)及莱比锡格拉西民族学博物馆散页(莱比锡丙本),捷克藏本则为布拉格纳普斯特克博物馆藏本(布拉格本),本书的出版,填补了国内关于“苗图”研究的空白,具有重要的出版意义。
《德国和捷克藏贵州“苗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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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有限公司
作者:吴雅迪
出版时间:2022年06月
“苗图”是反映贵州多民族衣冠状貌、文化习俗等情况的图说性文本的总称,亦名“黔苗图”、“百苗图”等,在西方被译为“Miao Album”。“苗”曾是一个宽泛的称呼,指涉的是贵州乃至南方诸非汉民族,而不仅是今天的苗族。
目前海内外收藏的“苗图”超过百种,各版本所含族群数量从数个到百个不等,大多不超过82个。
柏林民族学博物馆藏“苗图”册页
现存世版本最常见的形式为册页本,纸本设色,有图有说,即以图文并构的形式在绘有某族群人物形象的前后页或该绘画内书写该族群的简介,包含各族群在地理环境、历史渊源、传统服饰、生活生产方式、社会结构、节日习俗、宗教信仰等多方面的信息,反映了绘者对这些族群的认识,以及社会历史背景、民族关系等,是珍贵的中国早期地方民族图志。
就现存版本来看,大多图册是参照了至少一种母本的摹本,主要通过临摹、改绘和增补三个步骤制成。由于大多版本未题写绘者和绘制时间,想厘清“苗图”传抄史非常困难。史料记载的明宣德刻《贵州诸夷图》的诸多特征与“苗图”高度吻合,暗示着描绘贵州民族的图说性文本至晚产生于15世纪的明代。
清中叶之前的“苗图”大多只存在于史料中,实物非常罕见。现存世版本大多推测是清中叶以后,特别是清末至民国早期的绘本。其中有些是地方官府为治理苗疆下令制作,有些是当地官吏或文人墨客自发绘制以供品玩唱和,有些是画师为迎合艺术品市场而作。
《名人精写苗蛮图》
埃尔福特大学哥达研究图书馆藏
到19世纪下半叶,除国人外,该时期来到中国的西方学者、传教士、商人等也对“苗图”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苗图”市场从贵州一直延伸到其他中国大城市乃至日本,如美国汉学家卫三畏、英国传教士医师雒魏林、德裔美国汉学家夏德等都有寻访“苗图”的记录。
《贵州图册》
莱比锡格拉西民族学博物馆藏
海外藏本主要集中在图书馆和博物馆等文化机构内。据本书编者统计,现存海外“苗图”官藏本至少有72种,散布于英、美、日、意、德等国,入藏高峰期在1881至1940年之间。鸦片战争后,大量外国人士涌入中国,中外经济、文化各方面的交流逐渐深化,而动荡的时局也导致大量文物流向海外。
与此同时,中国边疆研究成为欧美汉学界的热门选题。绘画较文字来说更直观生动,对西方人特别具有吸引力,“苗图”既充满异域风情又有艺术收藏价值,还是研究边疆民族的珍贵史料,因而有大量“苗图”在此时被收入外国机构或私人手中。
1837年德国汉学家诺尔曼对一藏本的翻译拉开了“苗图”研究的序幕。直到20世纪60年代,德国在“苗图”研究界处于领先地位。许多早期重要论著都出自德国汉学家之手,夏德、颜复礼、艾伯华对早期研究成果进行过详细梳理,布劳提加姆开启了世界范围内的版本对照研究。德国官藏本的统计、整理及对比工作比他国早得多,100多年来的“苗图”收藏和研究史始终十分明晰。
布拉格纳普斯特克博物馆
藏“苗图”册页
本书所收“苗图”德国藏本分别是柏林民族学博物馆“苗图”册页(柏林本)、哥达研究图书馆《名人精写苗蛮图》(哥达本)、莱比锡格拉西民族学博物馆《贵州图册》(莱比锡甲本)及莱比锡格拉西民族学博物馆卷轴画(莱比锡乙本),捷克藏本则为布拉格纳普斯特克亚非美洲文化博物馆“苗图”册页(布拉格本)。附录收录了莱比锡格拉西民族学博物馆《皇清职贡图》异本残页(莱比锡丙本)。
此次是在海内外首次将这些文献以全文影印的形式公开出版。它们入藏时间较早,绘制时间跨度较大,在体例篇幅、图说内容等方面均有各自的特色,又与海内外其他藏本有传抄关系,反映了“苗图”版本多样性和各版本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研究价值颇高。
1. 从制作时间来看,柏林本是乾隆朝参将薛隆绍在贵州发起,1768年于湖南请当地文人陈宗昂写成的罕见早期版本,填补了早期“苗图”版本的空白。而布拉格本则呈现出晚期坊间商业性抄本的特点。
2. 从体例来看,这些藏本涵盖了册页本、卷轴画、散页三种形式,卷轴画在现存版本中较少见。从篇幅来看,各本族群数量、排序皆异。布拉格本有82个族群,是一个全本,藏本中含他本少有或没有的族群。
柏林本民家
3. 从内容来看,各本画风各异,既有含自然人文景观的全景画,又有无背景的单人肖像。各本文字都有他本少见的词句,是研究贵州民族文化变迁的重要材料。
4. 从附加信息来看,柏林本含序、跋、购买及入藏记录,在“苗图”中极罕见,透露了绘制过程、流通途径等宝贵信息。哥达本内的捐赠者手迹透露了该本从上海流传到哥达的始末,以及捐赠者为研究做的准备工作,是19世纪海外学者收藏、研究“苗图”的实证。
保存在哥达本中的捐赠者手稿
附录莱比锡丙本此前被视为“苗图”,是书更正了这一错误,指出其实为《皇清职贡图》的一种异本,现存残页含清代广东、四川部分族群,与官本职贡图差异显著,是研究清代国家民族图志的新材料。
《皇清职贡图》异本残页
莱比锡格拉西民族学博物馆藏
《德国和捷克藏贵州“苗图”》以展现对应藏本的基本情况为主要目标,对各藏本的收藏、研究史进行了回顾,对各页面汉字均进行了转录、点校,对说文内容做了基本的版本对照。这些藏本在历史学、民族学、文献学、艺术史学等各方面的意义有待学界进一步评说。本书希望抛砖引玉,将这些长期尘封在德国和捷克的藏本介绍给世人,为深化“苗图”研究、进一步了解早期民族图志提供一点资料。
【作者简介】
吴雅迪,德国慕尼黑大学亚洲研究所汉学系博士生。以中、英、德语发表多篇论文、译文。
(本文原载于: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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