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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改革巨变、技术冲击带来的震荡与阵痛,书业正面临着多项选择之惑。
伴随着行政力量的强势推进,海外出版业的迅猛扩张,网络普及,数字化技术的汹涌而至,中国出版业几乎无一例外地都在承受着大整合、大重组、大转折、大洗牌的震荡与阵痛,这其间也同样经历着困惑,笔者将其归纳为书业七大困惑。
单双向改革之惑
改革是三十多年来在中国大地上最为响亮的主题词,但人们对改革的理解却千差万别。吴敬琏说,要警惕改革中途的受益者所组成的利益集团阻挠改革的深化,这些集团的寻租和破坏很可能会葬送中国的改革大业。其言谆谆,但听者邈邈。到了本世纪初,出版体制改革才算真正破题,如今十年已过,多少人心境凄凉、踯躅无语?多少人弹冠相庆、心满意足?多少人暗自侥幸其选择得当?
在讲究面子的中国,毕竟没有欧美多年资本风雨的吹拂,现在被路线图、时间表、任务书步步紧逼而终于要丢掉包袱直面市场了。但中国现行出版体制的制度变革、运行中,规则制定者自我改革却步调不大,离期望尚有距离。
就出版体制而言,这样庞杂的管理机构为何不能归并?这样的行业管理(诸如书号发放)为什么还不见改革?政府考核企业,企业怎么就不能对政府的服务进行有实质意义的测评?
把企业赶进残酷的市场之中,推进者的改革却进展缓慢,这样的改革能够持久吗?这样的模式能够激发人的创造性吗?
跨区域之惑
多少年来,中国经济的各个门类依照计划经济而详细分类,门类之多、之细、之繁复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实践证明,这样的条块分割,只能是作茧自缚死路一条。
伴随着三十年改革开放的曲折推进,一直被有意无意地认为是最后壁垒的出版业也开始了艰难的改革之路、市场化之路。一大批以省域为主体的出版集团纷纷挂牌成立。经过彷徨观望之后,一部分集团放下身段开始与民营出版机构合作,直面市场;有的出版集团不满足于目前固守一隅的现状而寻求跨区域兼并重组。
跨区域重组并购出版单位正处于痛苦的磨合期,是否实现了双赢,其间甘苦冷暖,唯有自知。如吉林与工商社、江西与和平社,其他一些中央部委出版社的划转都多属行政性捏合。而最为业界所关注的莫过于中国教育出版集团的组建,其吞并高校社,进军各地方大学社的企图,已经引起各地方出版集团的高度警觉,一场更加血腥的厮杀似乎难以避免。这中间,还会夹杂人事的纠葛、行政的推动、资本的较量,究竟鹿死谁手,还有待观察。
现在流行的说法是“五跨”。跨地区有点陷于僵局;跨媒体是否能够实现双方的各自需求,还有待于实践的检验;跨所有制,即与民营出版机构的合作从地下、半地下开始走向前台;跨行业,实际上也是一个相当含混的概念。西方的出版传媒集团也曾经在规模化、跨行业方面获得极大发展,如今则是在规模化之上的再度专业化,是一种螺旋式上升;跨国发展,成立公司、版权交流、召开书展,从目前来看,也仅仅是一种试探性的举措。实现国际化,还有相当漫长的路要走。
实体与网络之惑
不仅中国出版业,即使海外的出版业,上游与下游,或者说出版与发行,一直存在着因为分工不同而产生的种种暗战与纠葛。上下游之间在计划经济时代谁也离不开谁,大体上都能恪守各自边界,彼此相安无事。但随着市场经济的推进,上下游之间的纷争也日益凸显起来。彼此纠结,各执一端。上游说,内容为王,我是内容提供者,下游只不过是贩书卖书而已,大有脑力劳动轻蔑体力劳动的味道在;下游则说,渠道为王,我们掌控网络,再好的出版物,进入不了渠道都是废纸一堆,你们上游远离市场只会闭门造车,靠剪剪贴贴教辅材料优哉,凭什么?
但时势比人强。在省域经济、诸侯经济的大背景之下,许多人慢慢回过神来,那些因上下游分离弄得元气大伤、形同陌路者大梦方醒,还是要抱紧成团才能抵御风浪,才能最大程度地维护各自利益,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整个出版格局已今非昔比。时间的变迁,岁月的递嬗,超过一切聪明的事后诸葛亮。亚马逊来了,当当网来了,网上阅读来了,阅读器来了,三网融合开始了,更重要的是,美国主导的云计算横空出世。
全球化不期而至,云计算接踵赶到,在这样的宏观背景之下,上下游之争,实体书店与网上书店之争,都是一种螺狮壳中的鹬蚌相争。云计算将其一网打尽,没有了库存,没有了烦琐的扣点,没有了漫长的产业链条,简洁即美,简单是大势所趋,你我彼此只能在同一平台之上争高下。如果任何一方不顺应潮流及时转型,那只能是被淘汰出局。
一主与多元之惑
书业为主,多业来补,是业内比较流行的说法。但也有人质疑,这是一种障眼法,是瞒天过海。实际上,这种困惑与是规模化还是专业化之争有类似之处。规模化与专业化,焦点在于究竟要做多大才算强,一主与多元则根本上排斥多元,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地聚焦书业,大有从一而终的味道。
如今是资本的时代,是内容丰富多元的时代,为什么就要认死理只有图书这一种载体形式才是名门正派,而其他一切都是旁门左道?一本关于杜拉拉的书,不过二三十元,而一部电影、一些系列产品的开发,动辄数百亿、上百亿,内容提供之间难道一定要井水不犯河水?面对这样的利诱,拥有资本实力者,为何不能挺身一试?谁又设定自己会与资本的冲动过不去呢?作为一个产业,还是要更加着眼于大众,着眼于社会的多姿多彩的内容需求,由此而展开自己的服务,大可不必画地为牢地自我封闭。
规模化与专业化之惑
出版业是小行当,一旦真的要完全脱钩推向市场,长期过惯了安逸日子的企业,面临垄断之下的复杂利益链条崩解,多年养成的夜郎自大闷声发财的自我优越感顷刻间灰飞烟灭。
当然,还有祭出所谓专业化大旗的。殊不知,这样的所谓专业化离开了国家的资助,不经受市场的洗礼,没有公众的认可,路只能是越走越窄。面对数字化的浪潮和社会公众需求的多元趋势,没有一定的产业支撑,没有一定的资金实力,没有一定的规模化呼应,这样的专业化也许会变成缘木求鱼。
主张规模化并大力推行者,多为较少被所谓出版专业背景束缚的人,他们有丰富从政经历,是经多岗位训练的所谓出版外人士,这些人的短板在于对出版业务具体细节流程的不够熟悉和对具体编辑环节不娴熟,但主掌一个从业人员超过万余、成员单位达几十家甚至上百家、活动区域不仅在省内更在省外的大型出版传媒集团而言,更为重要的可能是他们的战略眼光、发展思路。器局与格局决定发展的方向与路径,美国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所谓书业黄金时代的风云人物,又有几人每天案牍劳形于具体编辑业务?
在一片规模化、产业化的张扬之中,好书却越来越少,泡沫则越积越多。急功近利的对畅销书的追逐,为赢得上级肯定而对重要工程的热衷,实际上折射出其内心的焦虑,那就是对专业化的可望而不可即,虽有心而力不逮的一种无奈的徒劳。
数字出版之惑
如果说今年是数字出版年,想必不会有太多的人提出质疑与反驳。尤其是上半年,翻开大小媒体的版面、页面,简直不谈论数字化就是时代的弃儿与落伍者。更有人调侃说,不搞数字化是等死,但一股子劲搞数字化,则是找死。假如下载真的成为主要的文化消费方式,假如在iPad上能够一网打尽,我们的书号、我们的传统管制模式还真是遇到棘手的难题了。
“传统出版不到十年就会寿终正寝,退出历史舞台销声匿迹。”去年,法兰克福书展上有人这样说,今年仍旧这样说。有人说,数字化生存是人类文明史以来开天辟地的一大变革,传播方式的颠覆性变化所带来的影响未有限量。
也有人说,纸质阅读不会消亡,留恋书香的大有人在,纸质书仍有未来。且不说海外,中国这么庞大的市场容量,这么众多的阅读人口,怎么可能会找不到生存的土壤与空间?数字化只不过是补充而已。
但不容质疑的是,数字化已经深深并将继续深刻地改变我们的生存状态,颠覆我们诸多固有的观念,使out的速度,不断加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创新与守成之惑
出版业是一种创意产业,这话不能说不对,但并不全面。出版是一种媒介,是一种传播形式,固然离不开审美、创意、加工,但从根本上说,它更是一种发现、选择与判断,是一种通道。
如果说新闻媒体借助传播平台还有更大的议程设置的自由度,那么出版业则显得被动有余,原创不足。策划选题总要基于现实的条件,受制于作者资源的配合。原创需要心智的凝聚、资金的投入,需要承担失败的压力。
最为便捷、最为立竿见影的只能是紧盯着孩子做教辅,为了生存,不这样怎能在市场上立足,在江湖上横行?创意、创新,关键是人,没有人,一切都无从谈起。人才的积聚,最重要的是需要人才发挥聪明才智的环境。人不能生活在真空之中,必须以一定的物质基础为保障,传统书业实现凤凰涅槃,才有希望。书业现在的赢利模式,能够靠高薪来吸引人才吗?在一片大发展、大繁荣的众声喧哗之中,是发展的虚无与内容的轻飘无力。
众多的民营工作室是在大浪淘沙的生生灭灭中存留下来的顽强者,这种残酷搏击之后究竟有多少企业还有成为默多克的能量,实在是看不出来,这个行业毕竟不是附加值很高的暴利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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