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道网
 您现在的位置:Fun书 > 弗兰德公路
弗兰德公路


弗兰德公路

作  者:[法]克劳德·西蒙

出 版 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丛 书: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文学经典

出版时间:2015年06月

定  价:32.00

I S B N :9787532769766

所属分类: 文学  >  小说  >  公版小说  >  世界名著    

标  签:

[查看微博评论]

分享到:

TOP内容简介

法国新小说派代表作家克劳德·西蒙成名作,以二战期间法军在弗兰德地区被敌军击溃后仓皇撤退为背景,万花筒般展现了三个骑兵及其队长的痛苦遭遇和大地深受的蹂躏。作者将绘画艺术引入小说描写中,描述了战争对大自然的破坏、人的异化、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畸形;用色彩斑驳陆离的画面绘出了时间的迁移、季节的变化、死亡的阴影、战神的狰狞、饥寒的折磨、爱情的渴求、情欲的冲动、土地的抽搐、大自然的神奇魅力……既有诗情画意,又不乏幽默嘲讽,使人含泪而笑。组成小说的数画面像现代派的画,色彩浓郁,光影对照强烈,使人眼花缭乱。

TOP作者简介

克劳德·西蒙,(Claude Simon,1913-2005),法国新小说派作家。一九一三年出生于马达加斯加。一九三六年参加西班牙内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参加地下抵抗运动。战争的经历对他的小说创作产生了重大影响。代表作有《弗兰德公路》、《农事诗》和《历史》等,一九八五年获得诺贝尔文。

TOP目录

第一部

第二部

第三部

诗画结合的新小说

TOP书摘

 《弗兰德公路》:

  他手里拿着一封信,抬眼看看我,接着重新看信,然后又再看看我。在他后面,我可以看见被牵往马槽饮水的一些马来来往往的红色、棕红色、赭石色的斑影。烂泥深到踏下去就没到踝骨眼。我现在回忆起那天晚上大地突然霜冻,瓦克捧着咖啡走进房间说道:“狗在啃吃烂泥。”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当时我仿佛看见那些狗,类似神话传说中恶魔般的动物,嘴巴四周呈粉红色,雪白的狼齿寒光逼人,在黑沉沉的夜里啃嚼黑色的泥土。也许这只是回忆中的情景:狗在吞食、打扫战场、腾清地面。现在泥土是灰色的。我们往往在快跑时扭伤了脚,早上点名时总是迟到。在马蹄踏过后留下的变得像石头般硬的深印中,几乎把踝骨扭伤。过了一会儿,他说:“您的母亲写信给我。”她居然不顾我反对干这种事,写信给他,我听了感到自己满脸通红。他把话打住,想做出微笑的样子,可是没能做到使我们之间的距离消失,虽然他不可能不客气(他肯定是想做到这一点)。这种情况,只能使他那灰白硬挺的小胡子拉得稍为长一点。他脸上的皮肤,像那些长年风餐露宿的人那样呈棕褐色,而且晦暗无光。他身上带有阿拉伯人的东西,也许是查理·马特杀漏的一个人留下的遗迹。也许他认为自己是像他家乡塔恩的那些小贵族邻人一样,是圣母马利亚这类表亲的后裔,而且大概还是穆罕默德的子孙。他对我说:我想我们多少还是表亲。但我认为在他的心目中,这词儿用在我身上时,大概更确切的含义是像指蚊子、昆虫、苍蝇之间的关系。当看到这封信在他手中,又认出谁用的信纸时,我又感到怒火中烧,满脸通红。对他的话,我没搭腔。他大概看到我生气,眼睛不看他只盯着信。我真想把信从他手上夺过来撕掉。他的手微微挥动着已展开的信纸,它的四角抖动着像在寒风中的翅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既不含敌意也没有蔑视,甚至表示真诚友好,但保持距离:也许他和我一样恼火,对我的不快感到合乎他的心意。这时我们站在冰冻的烂泥里继续表演这场上流社会社交礼节的小戏。由于考虑到这位一对我来说,不幸是我的母亲一写信的妇女,我们两人不得不遵守礼节和社会习惯。大概他终于了解我的心情,因为他的小胡子又摆动起来。他说:不要对她有意见。对一位做母亲的人来说,这事是天经地义的,她做得对。在我这方面,我很高兴有机会为你尽力,要是你有需要的话。我说:谢谢你,队长。他说:要是有什么问题,请来找我,不必客气。我说:好的,队长。他又再挥动手里的信。大概那时候是清晨,约在零下七到十度,但他似乎并没意识到。马饮完水后,就成双成对地跑步去了。养马的人在它们中间奔跑着,一边跟着咒骂一边抓着马笼头,身体空悬着寻开心。在凝冻的泥土上,马蹄笃笃发响。他重复说: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会感到高兴能够尽力。他接着把信折叠起来放在口袋里,又向我做出在他心目中大概算是微笑的样子,又一次把灰白的小胡子朝边上拉去,接着旋踵走掉。继后我仅限于干完比以往更少的工作,把事项简化到无以复加:从马上下来,就同时把两根吊马镫的皮带脱下;把马喝的水关停一两次后,就解开它喉咙下的皮带,然后一下子就把整个马笼头卸下,全浸泡在水槽里,这时马也快喝完水了。这些事干完,马独自回到马厩里去,我走在它旁边,准备好抓住它的一只耳朵。这之后,我只要用破布擦擦笼头上的钢铁部件,要是上面长的锈实在太多,有时就用砂纸擦一下。总之,情况没多少改变,反正在这方面长时间以来我已有了名,人家也不想再给我找麻烦了。我想,在他那方面,他也不在乎这些事。当他视察小分队时,装作没看见我,这样做是对我母亲表示客气,而且也用不着费多大的劲,除非是在他看来,擦亮马笼头也属于那些无谓而又无法替代的事情的一部分,属于据说保存在索米尔地区,后来增强了的祖代传下的反射作用和传统的一部分。虽然据说她(就是那位夫人,就是那位年轻女子,与其说是他娶了她,不如说是她娶了他)仅在四年的夫妻生活中就使他忘记或总之抛掉一些祖传下来的传统,管他是否心甘情愿。就算他已抛弃某些传统(也许受到的压力多于爱情,或者可以说是由于爱情的压力,也许可以说是为爱情所迫),但有些东西哪怕是不顾一切地抛弃、割合,也无法从记忆中抹去,即使想忘却也做不到,而这些东西往往是荒谬绝伦、毫无意义,既无法理喻也控制不住。例如他的这种反射作用:当一阵机枪从树篱后面朝他的鼻子瞄准扫射时,他就拔出军刀。霎时间,我可以看到他举起一只手臂,挥动那无用而且可笑的武器,做出一种像骑马塑像的传统的姿势,大概是他从几代持刀作战的军人身上继承下来的。反光仅仅照出一个阴暗的身影,使他显得暗淡无色,似乎人和马一起浇铸在同一种物质、同一块灰白色金属中。一瞬间,阳光照射在拔出的刀刃上闪闪发光,接着全部一人、马和剑——一起朝一侧倒下,像一个铅铸的骑兵,从脚开始熔化,先是慢慢地往侧面倾倒,接着速度越来越快,军刀一直拿在高举的手里,在烧毁了的大卡车坍塌在地上的残骸后面逐渐消失了。这大卡车像一头野兽、一头怀孕的母狗在地上拖着大肚皮那样不成体统。破裂的轮胎在慢慢燃烧,散发出烤焦了的橡胶的臭味一令人恶心的战争臭味。这种气味停留在阳光灿烂的春日午后的空气中,飘浮着或更确切地说是停滞不动,黏糊糊的,半透明的,但可以说显然像一潭死水,其中可能浸泡着红砖房屋、果园、篱笆。霎时间,太阳灿烂夺目的光线依附,或更确切地说,集中在洁白的钢铁部件上,好像在一瞬间把所有的亮光和光辉都招致、吸引到它身上……可是,要说洁白无瑕的处女,她老早已经不是了。我想,他决定娶她的那一天,这一点可不是他在她身上所希冀的,大概完全知道从此以后等待着他的是什么。可以说这种像耶稣受难的痛苦,已在事前接受、已承受过,事先已享用过了。所不同的是,这种受难的发生地点、中心、祭坛不是在光秃的山冈上,而是在那甜蜜、温柔、使人心荡神摇、毛蓬蓬的肉体隐秘深处……唷,像钉在十字架上受难,在祭台上,在嘴唇上,在幽秘的深处逐渐死去……看来在这类事中,妓女是不可少的,而且要有拧绞两手在哭泣的妇女和忏悔的妓女,但毕竟在这儿是一个妓女也找不到。假如他曾要求她悔改,或至少是期望过,希冀过她会有所悔改、有所改变,不像她一向的名声那样,那就等于对这场婚姻所期待的,不是其必然的后果。也许甚至还预见到,或至少也许已经预计到这最后的结局,或者更确切地说,最后的下场,这种自杀的方式。战争为他提供了机会,得以体面地实现。这就是说,不必像那些跳到地铁轨道上的女仆的自杀,或血污弄脏了办公室但宣称是意外事故的银行家的自杀那样,耸人听闻、情节夸张、不干不净。万一在战争中被杀死可以作为意外事故处理,那就不妨利用可乘之机,及时地、秘密地结束了四年前千万个不该开了头的事……

TOP 其它信息

页  数:132

加载页面用时:142.07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