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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道网·俞晓群专栏】讲“六〇”后,必须提到傅杰。 还有一位“六〇”后叫王为松,我认识他很早,我称誉他是“第一总编辑”。最后说陆灏。我与陆公子结交,缘于扬之水和沈昌文。
前文谈过三位作者,还有一位写错了年龄,毛尖是“七〇”后。可谈的人还有很多,比如深圳张清,我称他与胡洪侠为“两兄弟”,他写《吹皱集》,尽显才华。再如杨小洲,他既是作家又是策划人,我却经常称他为艺术家,眼下主持海豚与英国设计师合作,他的“怪念头”一个接着一个,一定会出大成就。还有梁由之,他刚出版《天海楼随笔》和《十年自选集》两部著作,气势正盛。此前我都专文写过他们,此处不再多着笔墨。
讲“六〇”后,必须提到傅杰。从“新世纪万有文库”到“海豚书馆”,期间还有王元化主编《认识中国》,我们请傅杰做事最多。与傅兄交往,他总是安安静静,面露憨态,言语不多却极有感染力。尤其是他学问扎实,学术功力深厚,一篇文章导致一个刊物倒掉也是有的。再者傅杰擅长审读文字,目力超群,只要你有文章发表,他阅后总会发来几句点评,三言五语就能说到关键处,附带还会挑出几个语病,发现几处错误,比如将“词语”写为“词汇”,将“奥威尔”写为“鲍威尔”等,让人铭记,从此不忘。傅杰做事极其认真,而且是真认真,不是拖延。两年前签约他四卷书稿,他迟迟难以完成,几次去上海取,他拿来样稿给我看,然后又拿回去,说是还要再改。反反复复,几乎让我想起曹雪芹写《红楼梦》:“批阅十载,增删五次。”但我心中却不嗔反喜,觉得此君天生异禀,做事又如此精细,迟早是一代大家!读到这里,他一定又满脸憨笑,说晓群是第三次公开催稿了。
还有一位“六〇”后叫王为松,我认识他很早,真正让我了解、让我敬佩,却是他在上海书店与陆灏合作,主持出版小精装“海上文库”,引领出版风气,十数年不衰。我的小书《前辈》也在其中,让我以此为荣。为松日常言谈憨厚可亲,但做事极其严谨,遇事进退有度,不失方寸。他的新著《文字的背影》即将出版,其中谈书谈人最多,也最精彩。当然为松长期做社长、总编辑,最大的优势还是审读书稿。我曾经有几篇文章由他审阅,他确实有水平,错字错句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尤其是在理顺句式、调整表达等方面,我作为同行同道,还是要赞扬为松的功力超群。因此我称誉他是“第一总编辑”,也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最后说陆灏。我与陆公子结交,缘于扬之水和沈昌文。最初是编“书趣文丛”,接着是“新世纪万有文库”和《万象》杂志、“万象书坊”,再后来就是“海豚书馆”。一晃二十几年过去,彼此联手,做了那么多事情,每每回想起来,都会感慨不已。其实我们性格、爱好、生存环境等差异多多,比如他好写字,有“南陆北赵”之誉,我从小就写不好字,东北话叫“狗爬拉”字。再如收藏,他的《听水读抄》收了那么多字画,家中更多,时而将董公、莫言等名人的字晒出来。我的收藏就乱七八糟,十年前心血来潮,请陆灏写一大幅小字,现在却找不到了。还有一副董桥的对联,林道群帮我请来,失踪了两年,前几天因为办公室面积超标,搬家时又跳了出来。陆灏也说,晓群书房一定像老沈,不会留住太多好东西。还有性格,陆公子聚会时喜静,我却喜欢与子善、小宝、老贺们大喊大叫,陆公子说,一顿饭下来,他几天耳朵都在嗡嗡响。至于做事风格,陆灏之细,实在入微,老先生都喜欢他,也在这里。二十多年过去,我觉得陆灏的脾气有些变化。早年他很急躁,不高兴会说出来,比如当我做事不力时,他骂我昏君,沈公还解释说,他承认你“君”,不是很好么?如今我们相聚时,沈公还在那里一味混说,陆灏却温和了许多,时常的情绪中,还会流露出一些岁月逝去的感伤。
(本文原载于:深圳商报2015年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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