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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7月17日 来源:百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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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道书摘】傅斯年、陶孟和、李济、李方桂、梁思成、董作宾、童第周等一大批有国际影响、国内一流的学者,常撑一把油纸伞,或捏一把折扇,行迹匆匆,出没于李庄的泥泞。单是留学欧美的考古学、民族学、人类学博士就有李济、梁思永、吴定良、凌纯声、夏鼐、吴金鼎等一大批人。1948年,国民政府选出八十一位首届院士,从李庄走出去的就有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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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福建教育出版社
自序
李庄前缀“中国”,不是我要哗众取宠,而是因为有一段实实在在的被湮灭了的历史。
抗战期间,外省籍人士迁川七百余万,李庄最盛时有一万两千人,人口绝对数量不多,却多有国之精英。那时大大小小的宫观庙宇、会馆祠堂、民家小院,四下分布着中央研究院的历史语言研究所、社会科学研究所、体质人类学研究所筹备处和中央博物院筹备处、中国营造学社、同济大学等单位。
中央研究院是全国最高学术科研机构,与国民政府的立法、司法、行政、监察、考试五大院并列。当时设有十三个研究所,社会人文学科的三个所,涉及历史、语言、考古、民俗、民族、人类、经济、社会、法律等学科,全都迁到李庄。傅斯年、陶孟和、李济、李方桂、梁思成、董作宾、童第周等一大批有国际影响、国内一流的学者,常撑一把油纸伞,或捏一把折扇,行迹匆匆,出没于李庄的泥泞。单是留学欧美的考古学、民族学、人类学博士就有李济、梁思永、吴定良、凌纯声、夏鼐、吴金鼎等一大批人。1948年,国民政府选出八十一位首届院士,从李庄走出去的就有九位。
那时寄自海外的邮件和电报,只要写上“中国李庄”也能准确送达。同盟国的一些科研机构,也经常收到寄自“中国李庄”的学术刊物和书籍。外籍教授史图博(德国)、魏特(波兰)、鲍克兰、史梯瓦特、韦特(德国)、陈一荻(德国)等,曾随同济大学迁徙李庄。而犹太人魏特先生还成了永葬李庄的孤魂。费正清、李约瑟等国际友人曾造访过李庄,并与那里的朋友傅斯年、陶孟和、梁思成、童第周等保持着长期联系。
当时的李庄,与重庆、昆明、成都并列为四大文化中心,是抗战时中国最具国际影响的人文中心……
发现李庄,纯属偶然。几十年随心遣兴地阅读,也看过一些东西。
我热爱丽江,横断山脉中一个“阳春白雪”般的古城,有一个叫李霖灿的人已捷足先登。1941年,他受聘于李庄的中央博物院筹备处,考察边地艺术,发现了玉龙雪山下神秘的东巴文化。几年以后,他携大批东巴经典到李庄,开始了“麽些象形文字字典”的编纂和东巴文化的研究。几十年来,他把东巴文化的研究扩大到历史学、语言学、文化人类学,被誉为“东巴文化之父”。
王世襄是一个快活老头。当年,他是中国营造学社的助理研究员,追随梁思成来到李庄。前些年,他的一部三卷本文集《锦灰堆》出版,一时洛阳纸贵。书中多篇论文写于李庄,其中有对李庄宋墓和宜宾旧州白塔的测绘与考证。
一个朋友说过,若是旅途消遣只携带一本书,那就带罗尔纲的《师门五年记》。那也是一本写于李庄的书。青年学人罗尔纲,1943年受聘于中央研究院社会所,依据资料
悉心考证,写出《世传太平军奸淫杀戮考证》,并重新开始对旧作《太平天国史纲》进行修订。经过几十年的努力,他成了太平天国史研究的权威。他一生的著作中,好多文章都郑重地写上“某某年写于李庄”。
梁思成被誉为中国建筑科学之父。1984年美国出版的《中国建筑史图录》和1998年国内出版的《中国建筑史》,是梁思成研究中国建筑的扛鼎之作,也是中国现代建筑学的开山之作。此书1943年成于李庄。书中的照片有李庄板栗坳,测绘图有李庄的旋螺殿。李庄六年,中国营造学社艰难支撑。抗战胜利之后,以营造学社为主要的班底,创办了清华大学建筑系。可以无愧地说,李庄是“中国建筑科学的摇篮”。
2003年11月13日写于锦城万里桥畔
初 版 后 记
第一次去李庄,是应《南方周末》之约,写一点文字。
恰逢2000年的五一大假。邻近的蜀南竹海火爆得不行。车阵一直从江安排到宜宾,隔着长江,横亘在李庄人眼皮底下。然而,就没有一个人改道来李庄看看。
几天采访,我去了上坝的张家大院,寻找中国营造学社的遗址;去了板栗坳的栗峰书院,探访史语所的往事;去了门官田打听社会所的旧闻……
在通向板栗坳的机耕道上,有人以为我是收旧门窗的。史语所住过的板栗坳现在是永胜村,村干部对我探访旧事大为不解:“中央研究院?中央的人哪会到我们这里来?!”我在梁思成、林徽因住过的房间里徘徊,两间屋已成了鸡舍,一群鸡自由地觅食。在梁思成誉为“颇足傲于当世之作”的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旋螺殿,守门人告诉我,门票尽管只收5毛钱,但一年下来,还卖不到1000张票……
我心戚戚。失落之余,又生出一种责任感。我把采访见闻写成报告文学《李庄记事》《世界将重新叩访李庄》,在《南方周末》等媒体发表后,几十家网站竞相转载。一时间众多媒体蜂拥而至。
就这样,李庄不经意地被撩开了一段湮没的历史,在沉积几十年后又一次走进了世人的目光。
此后,我每年都要去一趟李庄,而每一次总会有朝觐般的喜悦和身入宝山的收获。
我的朋友中茂和洁尘夫妇听了我的叙述后,大为感动,鼓励我把李庄写成一本书。
我应承下来,事后才知道这是一件耗时费事的艰苦劳作。往事如烟,资料难觅,知情人大都过世。尤其是台湾“中央研究院”部分,海峡隔绝,早已音讯渺茫。
麻雀飞过总有影。我开始捕风捉影,见微知著,小心求证,辨正去讹。日复一日,竟至经年。
在李庄,无论是政府还是民间,都把我视为自家人,都把我写李庄当成自家事。镇长毛霄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每次向他讲起那段往事,总能读到他眸子里的虔诚与热望。他把重续那段历史与古镇建设、旅游发展结合起来,把本书的写作与提高李庄的知名度结合起来,为收集材料曾多次风尘仆仆去上海、北京寻访知情人。
他的诚恳得到了回报。当年营造学社的罗哲文、梁思成夫人林洙、李济之子李光谟、梁思成林徽因的儿女梁从诫、梁再冰以及无数的同济老人,尽皆倾力襄助。人们取出藏之秘箧的信件、照片,让毛霄他们翻拍,还慨然为李庄题词留念……这些都成了本书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就是说,没有他们的努力,没有上述前辈的支持,这本书不会是眼前这个样子。
李庄羊街八号的罗萼芬老人一直把我当作朋友和亲人。除了无数次地向我讲述,还无私地提供了他收集的一些资料,甚至家信。写一部李庄的书,是他多年的宿愿。因此,我的笔下也流淌着他的血汗。台湾“中央研究院”傅斯年图书馆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从他们的网站上下载了部分史语所档案索引,因无法与之联系,只好遥致谢忱。与四川有线电视台的田颖小姐只有一面之缘,她竟专程从台湾为我捎来一套史语所纪念文集,让我感激之至。古稀老人张伯森曾慨然接受我的采访,还向我赠送了几张珍贵的照片。对那次以酒代茶,声泪俱下的采访,我终身难忘。李庄的朋友左照环、王荣全等,对本书的资料收集、图片拍摄等,付出了大量的艰辛劳动。我的女儿陈晋和女婿张际海扫描了全书的图片。妻子冯志从我一陷入这桩劳作起,除了默默地承担起所有的家务,还义不容辞地担负查找资料、文字录入和编辑校对等项工作……
这本书是以我个人名义写的,但我深知这其中凝聚着众人心血和智慧。现在终于完成了。当我推门而出,面迎清风明月时,我要向所有的朋友致以深深的谢意。
2003年11月18日凌晨
第三版说明
拙作《发现李庄》自2004年初版,2009年再版,面世已逾十年。作为一本略有读者认可、经过市场淘选的书,已然是历史文本。故此次印刷,基本未作增订。然彼时书写,不无疏失,幸得当事者与热心人赐正。如薛恭稼先生指出,同济“二十四教授斗丁文渊”一节,引用史料未加甄别,书中臧否人物或言之不慎;李光谟、江仁忻等先生,也曾指正文辞错谬。此次重版,作了修正,谨致谢忱。
拙作初版,照片匮缺。此后,笔者以书结缘,拜台“北中央研究院”王汎森院士、甲骨学家董作宾之子董敏、考古学家李济之子李光谟、建筑学家梁思成之子梁从诫、考古学家梁思永女儿梁柏有等师友之赐,搜集到大量老照片。此次重版,照片全部调整,近两百幅照片,其中大多为首度面世。
而今,当初受访的老人多已离世,如李庄镇居民罗萼芬、门官田村民张执中、梁思成之子梁从诫、李济之子李光谟、李庄同济毕业生廖顺江等,笔者只能椎心泣血,捧香遥祭。
十年前,李庄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地理意义上的小山村,而今成了中国人文旅游的重要景点,也激起更多人的关注热情。在图书市场变化莫测的今天,拙作尚能再版,与有幸焉,故要深谢福建教育出版社的厚爱以及读者的惠顾。
2014年11月21日
(本文编辑 陈大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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