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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5月19日 来源:百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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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道书摘】原来,真正的枷锁并不在外部,而在我们每个人的内心。这位可怜的邮差,正是做了自己心中欲望的奴隶,被活活得困死在了一座打开的黄金监狱里。世人应当引以为戒啊!
《查理日记(6)-皇家学院的召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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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作者:西西弗斯
出版时间:2015年04月
14/2/1946 星期四 雨
在我之前的人生中,曾有许多次把犯罪分子送进了监狱。我一直以为,只有狱警强制力下的铁窗牢门才是真正的囚房,直到最近有一件事改变了我的看法。
两天前,我受警局好友的邀请,破解一起离奇的死亡案。
犯罪嫌疑人是本市相当德高望重的多罗伯爵。一个经常给他们家送信的邮差被发现死在多罗伯爵名下的森尔山庄的小客厅里。森尔山庄是多罗伯爵父亲留下的遗产,这处房产可谓价值连城。不过,在他的父母因为一起空难过世以后,多罗伯爵就封闭了这处家产,山庄的钥匙只有他一个人有。警方很快排除了邮差入室抢劫的可能性,因为山庄的门窗都完好无损。这么看来,是多罗伯爵本人带着邮差进入的山庄。
可是,警方却找不到伯爵的作案动机。更为离奇的是,经过法医的鉴定,这位邮差是被活活渴死的!死者的身体完好无损,没有任何遭到捆绑或受到攻击的痕迹。一个正常的人需要三天以上不喝水才会有生命危险。小客厅没有门,死者生前只要稍微走动一下,就可以到达别墅的厨房、厕所、卧室等,完全可以取得水源,怎么会渴死呢?
我打算专程去一趟森尔山庄。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到达了那里。从外表看,这座山庄掩映在巍峨的群山中,显得十分端重而堂皇。客厅里,到处悬挂着当代最有名的画家所画的作品。尤其是小客厅里,放满了世界各大洲的珍奇古董,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小客厅里的每一件古董好像近期都被精心地擦拭过,上面看不到什么灰尘,与常年无人照料的大客厅里满是灰尘的家具形成鲜明对比。在小客厅的墙壁上,我发现了一些字母,似乎是被指甲一遍一遍地刻进墙里的,字母显示着:Mr.X。
Mr.X是什么人?邮差为什么要刻他的名字?
有意思的是,这件离奇的死亡案最终并不是我破获的,而是多罗伯爵自己说出了真相。
原来,多罗伯爵近一个月以来遇到了许多生意上的纠纷,每一件都让他看到人面对金钱的诱惑时的可恶嘴脸。于是,他萌生了进行一场实验,看看金钱对一个人到底有多大的诱惑的念头。
他选中了这个的邮差,因为他一直觉得这位邮差品性很好,应该是个可以抵挡住诱惑的人。他把邮差带到了森尔山庄,他告诉邮差,希望邮差能在山庄里和他一起等候一位名叫Mr.X的先生。他要求邮差必须守在小客厅里,并且不能离开小客厅一步,也不能吃饭喝水。如果邮差做到了伯爵的要求并且成功等到了Mr.X,那么小客厅里所有的古董都将归邮差所有。但是,如果邮差离开了小客厅或者吃饭喝水了,那么他就什么也得不到。
第一天,伯爵将水和饭食放在小客厅外,他示意邮差出来吃饭。邮差拒绝了。什么也没有吃喝的邮差显得很没有精神。伯爵默默地看着他,相信不久后他自己一定会走出来。
第二天,邮差在小客厅里烦躁地踱步,他的嘴唇有点干裂了,他开始不耐烦地念叨Mr.X,可是直到深夜,伯爵也没有看到他走出小客厅一步。
第三天,邮差显得比前一天更加不安,他开始不断地用袖子擦拭小客厅里的古董,一边擦一边用欣赏的眼光审视它们,“你们马上就是我的了,Mr.X很快就要来了。”他不断地说。
第四天,邮差的头耷拉了下来。伯爵把水和饭送到他的面前,“你吃一点吧,”他劝道,“Mr.X恐怕不会来了。”“滚开,老东西!你是不想信守诺言把这些古董给我吗?Mr.X马上就要来了,我知道的!”
第五天的傍晚,当伯爵再去小客厅时,他发现邮差已经不行了。
“我当时害怕极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并不想杀人。我飞也似的立刻离开了现场。如果我当时能够勇敢一点选择报警,邮差的命或许还有救,我,我没想到会这样!”多罗伯爵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我和警长都没有说话。
原来,真正的枷锁并不在外部,而在我们每个人的内心。这位可怜的邮差,正是做了自己心中欲望的奴隶,被活活得困死在了一座打开的黄金监狱里。
世人应当引以为戒啊!
第一章 迟到的晚餐风波
夕阳越来越接近地平线,天边的浮云早已披上彤红的霞光,几只海鸥在霞光里飞舞、盘旋,轻柔的海风吹拂着山坡上的绿草,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
随着汽车的刹车声,一辆庄严大气的老式轿车停在了绿茵山庄门前。门卫刚走到车门边,“嗖”的一声,一个强壮的身影就从车厢里蹦了出来,一边向着大厅飞跑,嘴里还一边嚷嚷着:“苏菲,晚饭准备好了吗?我可是饿扁啦!”
“查理少爷,您回来了!”门卫朝着随后从车厢里走出来的查理鞠躬,微笑着问好。
查理朝门卫微微点头。
“肯特尔少爷真是天真活泼啊!”门卫看向肯特尔的身影感叹道。
“是啊!”查理也看向肯特尔的身影,脑袋上冒出一滴冷汗。
平常,苏菲都会微笑着在门厅里迎接查理放学回家,今天是怎么了?查理正寻思着,就听到脚步声响起,苏菲带着两个穿着整洁工装、背着帆布包的陌生人出现在了走廊里。
“少爷,您回来啦!”苏菲看到查理,高兴地打招呼,随后又对那两个陌生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的查理少爷。”
两位陌生人赶紧走上前,左手摘下自己头顶的鸭舌帽按在胸前,右手扶着背在右肩的帆布包,深深地鞠了一躬:“查理少爷,能为您效劳是我们的荣幸!”
查理微微点头,贵族风范十足。
“忙了一天,你们早点回去吧,代我向约翰·沃森先生表示感谢。”苏菲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两个陌生人再次向查理鞠了一躬,然后戴好帽子,跟着苏菲走出大厅。
等苏菲回来,查理问道:“刚才那两个是什么人?”
“他们啊,是IBEM公司的电工,今天给我们绿茵山庄装上了一套他们最新研发的智能开关。”苏菲笑眯眯地说。
“智能开关?”
“是啊,据说这种开关里面有一个电子时钟,它可以根据不同时区算出不同国家的日出日落时间,只要到了太阳落山的时间,电灯就自动开了,太阳一出,电灯又自动灭了。”苏菲耐心地解释道,“再过一会儿,太阳就要下山了,正好看看它是不是真那么神奇。”
查理点点头:“IBEM?就是那个国际商业电气机械公司吗?听李维说我们学校卡尔·沃森的爸爸似乎就是这个公司的总裁。”
“可不就是那个叫约翰·沃森的暴发户开的公司吗!”苏菲不屑地撇撇嘴,“区区一个平民,短短二十年,竟然从一个穷汉挤进了我们海湾王国财富榜的前十名!现在免费给我们装一套智能开关,我看啊,就是想拿我们少爷在上流社会的地位来给他们的产品打广告。”
查理对苏菲的话却有些不以为然,“他们的产品确实给海湾王国的居民带来了不少实惠。听说他们向政府上缴的税金似乎也是本土企业里最高的。”
太阳终于躲进了地平线,而绿茵山庄几乎在同一时刻被笼罩在一片明亮温暖的昏黄灯光中。
“起码他们的智能开关还挺有用。”苏菲耸耸肩说道。
查理淡淡一笑,转脸问苏菲,“今天我和小莉、李维、阿肯还有一个小聚会。”
“少爷放心,”不等查理说完,苏菲立刻把对IBEM公司的不满情绪放在一边,以一种自信愉悦的语调说道,“苏菲怎么会忘了少爷早上的吩咐呢,四人用的晚餐早就准备好了。今天的神户战斧牛排可是从日本进口来的,少爷一定会喜欢。可便宜了肯特尔那野小子,现在他一定又在餐厅里不老实了。”
“阿肯又闯什么祸了?”苏菲的话刚说完,一个跳跃的女声就欢快地响起来,声音的主人也像一阵小旋风一样刮进了查理的客厅。
“哎呀,可累死我了。”艾谱莉不客气地一屁股坐进客厅绵软的大沙发里,“干两个兼职可真不是闹着玩的!我没迟到吧?”
“恰恰相反,”查理笑道,“非常准时,刚好六点半。”
“咦?李维还没来吗?这家伙居然也会迟到?”艾谱莉有点夸张地睁大了眼睛,“我还以为这家伙像瑞士的钟表一样准时。”
查理也有些奇怪,按说李维可是他们团队的定时闹钟,今天去哪儿了呢?
皇家学院的林荫道上,上完了油画技法课的李维正低着头步履匆匆地走着。突然,一双擦得过分油光锃亮的尖头皮鞋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李维抬头一看,卡尔·沃森的一张胖脸正戏谑地看着自己,旁边照例站着两个小跟班。
“嘿,小子,拿了本少爷的手绢,这就想走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维只淡淡瞄了卡尔一眼,就打算避开这位公子哥继续走自己的路。他最看不上卡尔这样不学无术的阔少爷,一个对知识无动于衷的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可惜呀可惜,”看李维不理会自己,卡尔突然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看你画画得不错,没想到却是个肮脏的小偷!”
“你说谁是小偷!”李维最受不了有人怀疑自己的道德品质,他瞪着卡尔质问道。
“你瞪着我做什么?你以为我没看见,今天下课的时候,你偷偷地把学校公用的颜料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私吞公物,不是小偷是什么?本少爷的手绢不见了,班上除了你,还有谁会贪图本少爷的手绢?”卡尔皮笑肉不笑地嘲讽道。
“你——”李维的脸涨得通红,胸口上下剧烈地起伏着,气得说不出话来。今天放学的时候,李维确实拿了学校的一管白色颜料,不过,那只是暂借,是经过美术老师同意的事。如果不是需要完成一幅很大的肖像画,如果不是家里的白色颜料刚好用完了,如果不是恰好被卡尔这个促狭鬼看见,李维也不用受这么大的冤枉!“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们东方人最喜欢占小便宜。”卡尔打断了李维的话,他故作遗憾地叹口气,“哎,真不知道学院怎么会招你这样的东方人进来!幸好你这种人是参加不了‘国际皇家学院交流会’的,不然岂不是给学院丢脸?”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挑衅地看着李维。
李维可不愿与卡尔这种脑袋里的知识比蚂蚁大不了多少的阔少爷争辩,他一边加快步伐侧身越过卡尔,一边从嘴里淡淡地飘出一句:“那么,生在西方、各科考试从没高出班级平均线的阁下又要怎么为学院争脸呢?”
“喂!你这个只会死读书的东方小子居然敢小瞧我!我们家的公司在海湾王国可是数一数二!喂!我的手绢呢?喂!”卡尔气得跟在李维身后叫嚣了一阵。
李维头也不回,“有钱就了不起了吗?真是无知又傲慢的西方人!”
绿茵山庄的餐厅里,肯特尔趴在桌子上,一边大力地用刀叉敲击着盘子,一边发出悲鸣:“哎呀,李维怎么还不来?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啊!”
“小祖宗,你别敲了行不行?”苏菲管家可心疼她的那副刀叉。
突然,查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李维,你总算来了!”
“哎呀!快!快!快上菜!快!”肯特尔忙不迭地催促苏菲管家,神经大条的他完全没注意到李维的异样。
“我们的钟表先生今天是怎么了?”艾谱莉拖着长腔调侃道,突然,她把脸凑到李维脸边,“哎?你今天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李维长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把自己被卡尔拦截与嘲讽的遭遇告诉了伙伴们。
“好啊,这臭小子居然敢这么放肆!”肯特尔第一个跳出来为李维打抱不平,“这种目中无人的暴发户,要是在我们肯瓦岛,只要请萨满大巫师扎个小人,在月圆之夜用银针那么一戳,嘿!管叫他稀里糊涂地就丢了自己的性命。”见李维皱着眉头,他又大踏步地走到李维身边,用自己厚实的大手拍了拍李维的肩膀,“放心,等下次我见到那小子,一定帮你好好教训他。”说着,他把自己的拳头捏得咔咔响。
“哎呀,说什么呀,你就会用暴力解决问题!”艾谱莉嗔怪地看了阿肯一眼,又八卦兮兮地凑到李维身边,“哎,关于皇家学院交流会你知道多少?学院今天贴出了一张皇家学院召集令,本小姐还在想要不要参加。”
“当然要参加!国际皇家学院交流会是北欧皇家学院间的一种交流形式。在君主制还盛行的时代,北欧的皇族们奉行一种极具贵族气质的精英教育。他们建立起隶属于皇家的学院以吸纳家族里血统高贵、气质超群并天赋异禀的精英子弟??”
李维还没说完,就听见旁边“咕唧咕唧”一阵怪响,他不禁一脸黑线地看向肯特尔,肯特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是我,是我的肚子,我们能不能边吃边说?”他的眼睛盯着桌上的牛排咽了咽口水。
“吃吧吃吧!”查理有点好笑地说道,“不过,我听说战争开始后社会动荡不安,‘国际皇家学院交流会’已经停办了许多年。这次的国际皇家学院交流会还是我们学院的校长重新提出并大力推动的,校长不是一直在呼吁教育对精英选拔制度的回归吗?也算是在时局稳定后对传统的致敬。”
“哎呀,听你们说话真累。”艾谱莉一边把一块牛排送进嘴里,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在我看来,交流会就是皇族们为了追逐家族的荣誉和面子而进行的明争暗斗的竞赛,现在都没有皇帝了,还比什么?”
“话也不能这么说,不为了皇族,也该为了学校的荣誉呀!况且,历来只有最具竞争实力的选手才能最终被挑选出来参会,你想想,整个学院水平的高低就体现在几个人身上,这是多大的使命啊。学院这次既然已经下了召集令,我看我们都应该去试一试,一来检验一下自己的能力,二来也算为学院争光。”查理顿了顿,嘴上多了一抹狡黠的笑容,“三嘛,万一获奖,还可以有一笔可观的奖金作为神圣联盟的活动经费。”
“哇!有奖金!哎呀查理,你怎么不早点说!”提到钱,艾谱莉立刻两眼放光,她把吃饭的盘子挪到查理旁边,“快说说,有多少奖金?会不会有外币?”
“喂,别总是奖金啊钱的好不好?”提到钱,李维就忍不住想到卡尔那张胖得快变形的脸,“你们西方人整天就围绕着资本金钱打转,以为有钱就能搞定一切!还那样沾沾自喜。真受不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干吗牵扯进所有的西方人?”艾谱莉不乐意了,“西方的文明多发达,光英国的工业革命创造的生产力就抵上过去几个世代。我看呀,你根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照我看,东方人的学问整天在伦理道德里打转,自然科学根本就是空白。”
“我才没有!再说,东方怎么没有自然科学!光中国就有四大发明:指南针、造纸术、活字印刷术和火药!”李维极力辩解道。
“所以火药的发明者还被西方人的大炮轰开了国门?”一旦辩论起来,艾谱莉“毒舌女王”的气质就显露出来,嘴里一点不饶人。
“那还不是你们西方人被经济利益冲晕了头脑,不惜当了掠夺他国资源的强盗!”李维急得脖子都红了。
“哎呀别争了,牛排都凉了!”肯特尔一边往嘴里大力塞肉,一边嚷道,他实在不明白干吗要为这些无聊的事浪费吃饭的时间。
“阿肯,我跟你说,在东方,牛肉的做法可不止牛排一种,煎、炒、炖、炸,色香味俱全。”李维拉过阿肯的手臂诱惑道。
“阿肯,东方人吃饭就是沾着口水的筷子在一个盘子里捣来捣去,可恶心了。”艾谱莉故意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拉住了肯特尔的另一边胳膊。
无辜的肯特尔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望向查理。
查理也是一身冷汗,他真是服了毒舌女王艾谱莉和较真冷面王李维,连这种事也能争得面红耳赤,还真是一对冤家。看来只能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一切问题用出题解决,愿赌服输!两个小伙伴也是这个主意。
“查理,你出一道题给我们吧,我就不信赢不了他!”艾谱莉说。
“好啊,我应战!”李维也不示弱地把眼光投向查理。
查理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题目是这样的—”
艾谱莉转动着她一双灵活的大眼睛,“我想我已经有线索了。”
李维低头想了一会儿,也沉声说道:“我也有答案了。”
“我先说!”艾谱莉说着,趴在查理耳边,嘀嘀咕咕一阵耳语。
查理微笑着听完,又转向李维,李维倒是不慌不忙,把自己的分析娓娓道来。
“哼,居然和我一样!”艾谱莉不满地嘟起了嘴。
查理却笑道:“好啦,小莉、李维,你们俩的答案都非常正确。我们可是一个团队,我可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
“是啊是啊,咱们神圣联盟可是一家人!”肯特尔也努力扮演和事佬的角色。
不过,艾谱莉和李维却全然没听到,两人正试图用目光杀死对方。
“咳咳,啊对了,李维、小莉,你们发现没,绿茵山庄已经装上了IBEM公司的智能开关,这个约翰·沃森真是个挺有商业头脑的企业家。”查理突然没话找话地说道,转移话题的意图之明显让阿肯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确实。”这下,李维终于朝着查理转过头来。虽然对卡尔这个“富二代”不满,但李维对数据信息的知识搜集却不会因此产生偏颇。“约翰·沃森是个很有前瞻性的生意人。这些年,IBEM把大量经费用在了研发和投资新产品上。他们研发出的小型数码处理计算机有相当先进的磁芯存储器。今年,IBEM和皇家学院还要合作研究新项目。而且,据说他们公司与海湾王国的空军和海军都有合作。”
“哇,想不到一个成立不到二十年的公司竟然这么厉害!”听了李维的情报,小伙伴们禁不住赞叹。
IBEM,是一个怎样神奇的企业呢?
第二章 巴别塔下的凶杀案
这是一个漆黑的夜,乌云遮住了月的清辉和星的闪耀。对于IBEM公司来说,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一声尖利的警报声划破了夜的宁静。空气中隐隐飘散着一股刺鼻的焦煳味,IBEM公司位于18层顶楼的研发部,刚刚发生了一起火灾。
此刻,IBEM公司的总裁约翰正紧皱着眉头听研发部经理汇报情况。
“保安给我打电话,说研发室着火,他们开不了密码门,无法救火。”研发部的经理看起来十分焦虑,“我赶到现场时,这里门窗紧闭,里面冒出阵阵黑烟,还好火势不大。只是不知道外人是怎么进入研发室的。”
总裁约翰的眼睛里却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他用手指摸了摸密码门上的虹膜扫描系统,“我想知道今晚研发部的几个员工都在做什么。”
“您怀疑是内部人士?不会的,约翰先生,今晚本来是我们部门的聚餐,在出事之前,所有的人都没有离开酒店超过十分钟。”经理正说着,一名灭火人员把一个饭盒样子的东西交到约翰手里,“总裁先生,这是在现场发现的饭盒,我们怀疑饭盒里面曾经装有煤油,煤油又起到了一定的助燃作用,所幸研发室的设备都采用的是防火材料,才没有引发大的火灾。”
“煤油?”约翰接过饭盒,放在灯光下仔细看了看,饭盒的底部有一个圆形的小洞!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觉。饭盒的中央,还有一块烧得凹陷下去的小槽。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所有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约翰自言自语地点了点头,对部门经理说道,“我已经知道起火的原因了,现在,你不能相信你们部门的任何人。”
“总裁先生,那我们要不要报警?” 经理急切地问道。
“不,人多反而容易让敌人乘虚而入。”约翰摆了摆手,“那件东西怎么样了?”
“很安全,内室的大门没有密码,别说是这点小火,就是炸弹也攻不开。”
“很好,不过,既然已经有人盯上了这里,我们也要把它尽快转移才更妥当。”约翰说完,对着研发经理的耳朵匆匆耳语了几句,后者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一个小时以后,一支不同寻常的车队开出了IBEM的总部—这是五辆深灰色的运钞车,看起来每辆至少重3吨以上,高强度的合金板车身地散发出金属的微光,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发现,每辆车驾驶舱的副位上都坐着一位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这支目标明显却又配备精良的车队正驶往国家银行,很快,一只银色保险箱就保存进了据说最安全的中央金库中。
IBEM总部里,总裁约翰·沃森正阴沉着脸从电梯里匆匆走出。虽然身边时刻跟随着一些身强力壮的保镖,今晚的他却从心底感到一阵寒意。
“让我进去,我要见约翰·沃森先生!”门厅里,一个衣衫单薄的少年正与门卫争执着。“走开走开,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门卫呵斥着少年。
“出了什么事?”约翰问道。
门卫看到总裁先生,忙连连躬身,“总裁先生,这个野小子不知怎么回事,一直吵着要见您。”
“约翰先生,我是来给您送手绢的!”少年说着,把手里握着的东西举到约翰眼前抖了抖。那是一方淡金色的手绢,手绢的一个角上还绣了一个“W”,是沃森家族的标志。特别是那个被故意印上的蓝紫色骷髅印章,约翰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喜爱摇滚的儿子印上去的。手绢上是熟悉的儿子的汗臭味,不过今天又多了些奇怪的药香。约翰想起今天下午儿子打电话给他,说是今晚要在学校通宵训练,为即将到来的国际皇家学院交流会做准备。儿子随身携带的手绢怎么会在这个陌生少年的身上?
“这手绢你从哪儿得到的?”约翰不动声色地问道。
“刚才街角的一位先生给我的,他让我给您,喏,他还给了我一些小费呢!”少年毫无心机地扬了扬手中的钱袋子。
事情似乎很蹊跷。莫非儿子卡尔出了什么事?
皇家学院门口,不想引人注意的约翰独自下了车,他再一次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跟踪后,一个人走进了学院。
夜晚的皇家学院安静得可怕,高耸的校舍投下巨人压顶般的阴影,巴别塔的尖顶直戳天空,大礼堂廊柱上的浮雕在昏黄的路灯下露出阴晴莫定的面孔。要前往卡尔的校舍,还需要经过学院的后园。白天,这里是绿色植物的天堂,可现在,偶尔的虫鸣伴随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一切显得那么诡异。约翰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
“约翰先生,您总算来了。”一个尖细的男声突然在寂静的后园中响起。
不知何时,两个蒙面、戴着手套的黑衣人出现在了后园里,挡住了约翰的去路。约翰心中暗叫不好,左手不自觉地在左裤袋上紧捏了一把。
“你们想干什么?”约翰向两个黑衣人喝问道。
“请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想问您借一个小小的东西而已,相信您不会不明白。”刚才那个尖细嗓的黑衣人看似客气地说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阁下或许找错人了。”约翰说。
“看来,您对今晚的火灾印象还不够深刻,IBEM的总裁约翰先生!”黑衣人加重了语气。
“果然是你们!”约翰不禁暗暗咬牙,“可惜啊,恐怕你们要去和国家银行商量这件事了,就在你们纠缠我的这会儿,你们要的东西已经被永远封存在中央金库中了。”约翰一边说,一边暗暗往后退了一步。
“是吗?可惜啊可惜。”黑衣人一副惋惜的样子。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约翰打算转身离开。
“可惜约翰先生您还是那么天真!”黑衣人惋惜的语调突然一变,“您的左裤袋里到底装着什么?”
听了黑衣人的话,约翰不禁身体一震。“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强装不在意地问道,颤抖的尾音却泄露了他的心思。
“约翰先生,虽然您不认识我们,可是我们对您却熟悉得像老朋友一样。三年前,您在伦敦慈善拍卖会上拍下一颗价值连城的红宝石,报纸上说您派了一架私人飞机,甚至动用关系请出了英国皇家空军护航来运送这颗宝石,可实际上,您却带着它混迹在邮轮的下等舱里回了国。去年,您故伎重演,以同样的方式带回了一幅东方古字画。不得不说,您的勇气和智谋令人钦佩,不过,恐怕您这次无法成功了。刚才您不经意间的动作已经泄露了秘密。我劝您还是好好和我们合作,不然,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黑衣人恶狠狠地说完最后一句,一把手枪已经抵向了约翰的头。
约翰挑了挑眉头,“怎么?想在这儿开枪打死我吗?海湾王国鼎鼎有名的IBEM公司的总裁身中数枪死在校园里,你猜警察会怎么想呢?”
约翰说完,突然看着黑衣人身后的方向大喝一声,“卡尔,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两个黑衣人一愣,不由自主回头去看,说时迟那时快,约翰一个转身,向着校门的方向飞奔。
“想跑!你以为你还跑得了吗!”两个黑衣人冷笑了一声,向约翰的方向追去。
虽然夜已经很深,可是绿茵山庄的客厅里却还是灯火通明。
“好,就这么说定了,为了学院的荣誉,本小姐要积极响应召集令!”艾谱莉站在沙发上伸出一只胳膊,摆出一个自由女神似的造型。
“什么学院的荣誉,我看你分明是为了那点奖金好不好?”李维毫不留情地拆穿她。
“嘿!”艾谱莉一下子跳到李维面前,做了几个高抬腿的动作,“看出来本小姐有什么地方与你不同了吗?”
“什么?想说明你是个女汉子吗?”李维撇撇嘴。
“说明本小姐的体能比你好!”艾谱莉潇洒地甩了甩头发,“这就是我有可能通过学院召集令而你没有可能的关键!”
“嘿,说到体能,那还得看我,”阿肯露出了胳膊上的肉疙瘩,“看见没?Mr. Muscle!”
艾谱莉忍不住朝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威猛先生’,除了体能之外,我们还需要脑子好吗?我说,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看召集令的内容?怎么连选拔比赛的规则都没弄清楚?”
“说得好像你知道一样!”肯特尔不满地嘟囔道。
“那当然了!”艾谱莉得意地昂着头,背着手走到客厅中间,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一样,清了清嗓子,“咳咳,本小姐现在就来给你们讲解一下。”她瞥了李维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皇家学院召集令的选拔比赛,向来分为三项,分别是智力测试、体能测试和心理测试。其中,智力和体能测试总分排在前二十名的人才能进入心理测试。这就意味着,”艾谱莉一把抓过查理的胳膊,“只有像我和查理这样‘全面’发展的学生才有可能通过选拔赛。”接着,她又踱步到李维和肯特尔身边,脸上挂着小魔女一样的笑容,“至于体能特别差或者知识特别缺乏的偏科学生,恐怕就只能—没戏了!”
“这?”听了艾谱莉的话,肯特尔立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李维的眼神也黯淡下来,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严霜。
“小莉!”查理有点无奈又有点埋怨地看了艾谱莉一眼,后者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李维、阿肯,没关系的。现在离选拔赛还有一段时间,还来得及补救。阿肯,以后每天放学后我们都会帮你补习功课;李维,我想这段时间你或许应该多去操场运动运动,把身体锻炼得更结实一点。只要我们努力了,就没有遗憾。”查理安慰李维和阿肯道。
“李维,我可靠你啦!”肯特尔一掌打在李维后背上,差点把李维打出内伤。
“哎!阿肯,我们互相帮助吧!”李维深深叹了口气,和肯特尔同病相怜地握了握手。
竞争与合作,真是无处不在啊!
皇家学院里,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出现在巴别塔前的广场上,这正是IBEM公司的总裁约翰。此刻,他的脸色惨白,右手紧紧抓着左边胸口的位置,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他的头脑昏沉沉的,脚也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身体不听使唤?”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约翰望了望眼前高大的巴别塔,一咬牙冲了进去。
“快!那老东西闻了手绢,一定跑不远。”不一会儿,两个黑衣人也追踪到了广场上。广场很空旷,四周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黑衣人望着巴别塔,突然“嘿嘿”地笑了两声,“手绢上涂了组织最新研究出来的慢性神经麻醉剂,这回看你往哪儿跑!”
十几分钟后,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约翰的身影从塔顶摔落,鲜血肆意蔓延。过了不久,两个黑衣人也走出了巴别塔,其中一个把手中拿着的一样东西丢在约翰的尸体边,另一个一边蹲下身在约翰身上摸索,一边骂骂咧咧道:“口袋里的东西怎么不见了?该死的,居然跳了楼,这下回去可难交差了!”“行了,快走吧,给人看见就麻烦了!”另一个催促道。两个人匆匆离开了现场。
月亮从乌云里探出了脑袋,约翰的尸体在月光下好像一幅暗藏凶险的抽象画。这世间,有谁能破解它的秘密吗?
第三章 被放弃的免试权
当旭日为巴别塔的塔尖抹上一缕粉红的霞光,位于罗伦市中心的皇家学院又迎来了它不寻常的一天。
今天,坐在查理黑光锃亮的老爷车上的四个小伙伴,从车辆驶入校门起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平时的紧张气息。校门口,四五辆警车略显突兀地停靠着,与校园宁静庄严的气氛形成微妙的对比。巴别塔周围,远远可以望见一条被拉起的明黄色警戒线,许多警员正在广场上忙碌着。林荫道上,不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步履匆匆、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没?IBEM的总裁约翰·沃森昨晚在巴别塔跳塔自杀了!”
“什么自杀?我看就是谋杀!天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这个暴发户的财产。”
“说不定是巴别塔的诅咒!你们听过校园里的那个恐怖传说没?凡是想窥探上帝秘密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听说那个约翰为了发财,曾干过冒犯神灵的事。”
刚下车的四个小伙伴,乍一听到这个惊悚的消息,不禁互相交换了一个惊疑的眼神。
“学校里看来又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我们神圣联盟可不能坐视不理。”查理想了想,对其他三个小伙伴说,“李维、小莉、阿肯,你们利用课余的时间尽量多搜集一些师生们关于这件事情的情报。我们放学后还是在老地方集合。”
“没问题。”三个伙伴齐声应道。
查理口中的“老地方”,就是神圣联盟的大本营——皇家学院废弃的西校舍里的一间地下室。当然,在艾谱莉和李维的细心布置下,现在这里像一个小型办公室。
放学后,神圣联盟的四个伙伴都准时到达了这里。
“我看这次的情况有点复杂,”艾谱莉首先发表自己的意见,“估计卡尔那小子平时太嚣张了,大家对他爸爸的印象也不好,有人说是仇家暗杀,有人说是劫财,有人说他良心有愧是自杀,总之觉得他罪有应得的居多。”
“李维,卡尔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听了艾谱莉的话,查理皱了皱眉头,转脸向李维问道。
“不太好。看来父亲的死对他是个很大的打击,他今天只上了两堂课就提早离开了。”李维的脸色也不太好,大概卡尔家境况的变化让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他现在对卡尔反而有种同病相怜的感情。
“想不到卡尔这小子昨晚那么嚣张,今天就遭到了报应。”肯特尔对卡尔倒是一点也不同情,他的关注点在那些校园恐怖传说上。“萨满巫师说过,神灵是不能冒犯的,你说卡尔的爸爸会不会真的受到了诅咒?”
“诅咒?你在开玩笑吗?”艾谱莉一步跨到肯特尔面前,用她美丽的细手指戳了下肯特尔的脑门,“阿肯,拜托你能不能动点脑子!”
“阿肯只不过说说自己的想法而已。”李维忍不住为阿肯鸣不平。
“想法?你们这些东方人,整天脑子里就是神神鬼鬼的,一点科学依据、一点逻辑都不讲。我们是在分析案情,不是在演恐怖片!”艾谱莉气呼呼地嚷道。
“你凭什么这样说?你对东方的文化了解多少?”李维不甘示弱地回敬道。
“我怎么不了解,我就读过你们东方的一本书,叫什么《猴子去西方》,哎哟,都是鬼怪神魔,走一路打一路,这样的书真搞不懂有什么意思,你们居然还把它奉为经典。”艾谱莉说着,不屑地撇了撇嘴。
李维不禁一愣,“《猴子去西方》?这是什么书?”以他的阅读量,居然完全没听说过这本书。
查理在一旁却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李维,小莉说的这本书在东方家喻户晓,只不过西方人翻译的时候出了点偏差。这只猴子还有个名字,叫孙悟空,你说,是什么书?”
李维听了查理的话也忍不住笑了,“原来是《西游记》呀!小莉,看来你完全没读懂这本书哦!”
艾谱莉被查理和李维笑得红了脸,“谁懂你们东方的怪书。”她低头嘟囔道。
“好了,咱们可不能把正事给忘了。”查理说着,目光炯炯地站了起来。“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们还应该获得案发现场的第一手资料,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头脑去思考判断,而不是仅凭道听途说。趁着警察还没走,我们不妨去案发现场看一看。”
学院的巴别塔前,警长威廉正和助手讨论着什么。威廉警长有着北欧人特有的细长高挺的鼻子,宽阔的额头透着睿智,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像老鹰一样敏锐,仿佛能看到人的心里。说起来,他和瓦伦贝尔家族有一些老交情,当年查理父母的海难他也参与了调查。现在皇家学院又出了人命案,警长自然要亲自到场。
查理和伙伴们刚走到警戒线边,威廉警长就认出了他。“您是瓦伦贝尔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查理少爷吧,我是警长威廉,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查理礼貌地与警长握了握手,“我和我的伙伴们想了解一下这起案件,请问我们能进现场看一看吗?”
“当然。”威廉警长点点头,领着查理他们越过警戒线来到巴别塔下约翰身亡的位置。约翰的身上已经被盖上白布,身下的血迹早已干涸,呈现出一种黑紫色。尽管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艾谱莉在看到尸体的时候还是禁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呼。
一阵微风吹动了尸体上的白布,约翰的一双脚露了出来。这是一双很奇怪的脚,左脚上穿着做工考究的真皮皮鞋,右脚却完全光着,连袜子也没有穿。
“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了被害人的另一只鞋,估计是坠楼的时候掉下的。”威廉警长看出了查理的疑惑,解释道。
“这个人还真奇怪,居然像我们肯瓦岛的人一样光着脚穿鞋。”肯特尔觉得一个百万富翁居然连袜子也不穿,简直不可思议。
“哦,据我们的调查,约翰·沃森这个人虽然现在发了财,但他以前却是穷苦人出身,所以身上还保留了一些当穷人时的习惯。不穿袜子穿鞋就是其中的一条。这个习惯已经被他的太太证实了。”威廉警长对查理简直有点言无不尽。
“警长先生,你们的调查结果是怎样的呢?这会不会是一起谋杀案?”艾谱莉早就按捺不住了,她的脸上又出现了难得的严肃神情。
“这位小姐恐怕是侦探片看多了。”威廉警长笑着摇了摇头,“死者的身上没有伤痕,我们在巴别塔内也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虽然死者生前有很多业务往来的伙伴,但没有什么大仇人,我们也没有找到任何杀人的动机。所以,这起案件经初步判定应该是自杀。”
听了警长的判断,艾谱莉一脸的诧异,查理的脸上也掠过一丝疑惑的表情。他看了看尸体,又看了看伙伴们,沉吟了一下,就抬头对威廉警长说道:“谢谢您,我想我和我的伙伴们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如果案情还有什么后续的发展,也希望您能及时通知我们。”
“没问题。”威廉警长笑着答应了。
这时,警长的助手拿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走来,塑料袋里装着一些从约翰身上取下的遗物。
李维突然指着袋子里的手绢对威廉警长说:“警长,我建议您重点检查一下那个东西,因为……”
听完李维的话,威廉警长郑重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好的,多谢你的建议。”
看着查理等四人离去,一个助手不解地问警长:“这些小孩子关心命案做什么?”
“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海湾王国的未来就在他们的身上。”警长笑着回答。
神圣联盟的大本营里,沉默笼罩着查理和伙伴们。
“我觉得很蹊跷。”艾谱莉首先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你们想啊,约翰好不容易从一个穷汉跻身进入海湾王国富翁榜前十名,现在正是他事业最辉煌的时候,他没有理由自杀呀!”
“我似乎还听说,IBEM公司前段时间刚出了新的科研成果,身为总裁却在这个时候自杀,实在有违常理。”查理很赞同艾谱莉的想法。
“卡尔前段时间还在班上吹嘘父亲要带着他去美洲旅行,我想一个打算和儿子一起去旅行的父亲是不会轻易自杀的。”李维叹了口气,“但愿我的建议能帮助警长发现新的破案线索。”
“哎,我就是想不通,马上就要进行国际皇家学院交流会的选拔考试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肯特尔烦躁地用手挠了挠头发。“哎呀,真是烦死了!我的脑子还是那么不管用!”
李维看着自己的瘦胳膊瘦腿,也暗暗地叹了口气。
艾谱莉捅了捅查理,“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我??”查理看了看伙伴们,有件事他一直都没有告诉大家,现在他决定说出来了,“其实,其实我可以不用参加选拔,直接进入交流会。”
“哇!不会吧?还有这种好事?”艾谱莉夸张地大叫道。
查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这是老校长告诉我的。我的祖先当初在建立学校的时候曾经立下过规矩,凡是皇家血统的孩子都可以不用参加选拔,直接进入交流会。而参加选拔的孩子也不过是给皇室的孩子做帮手,最终荣誉还是归皇家所有??当然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天哪!查理,你真是太幸运了!”肯特尔一巴掌拍在查理的肩膀上,“要是我也有这种权利就好了!”李维虽然没说话,眼神中也满是羡慕与向往。
“是呀,要我说,查理根本用不着免试权,倒是你和李维该去求求老校长让你们免试,不然你们怎么能通得过呀!”艾谱莉可看不惯肯特尔羡慕得流口水的样子。
“喂,你怎么老是针对我们!”肯特尔不开心了。
“我只是为你们担心呀,一个是东亚病夫没体能,一个像人猿泰山没开化,我真的为你们担心死了。”艾谱莉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瞪着肯特尔,脸上却做出很惋惜的表情,“查理真该把特权让给你们!”
“小莉,你怎么能这么说!”李维的脸微微发红,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如果这件事是因为我,我想,我会放弃这次免试权,和你们一起参加比赛。”查理站在伙伴们中间,突然冷静地说道。
“查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和李维他们开玩笑呢!”听查理这么说,艾谱莉赶紧说道,她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是啊,查理,你没必要这么做!”李维和阿肯也齐声说道。
“不,我是认真的。”查理摆了摆手,“现在早就已经不是君主制社会了,我也没有理由再使用这样的特权。”查理笑了笑,眼里放出一种异样的光彩,“更何况,对我来说,迎接未知的挑战、揭露唯一的真相比什么事也不做更有乐趣,更值得我去努力。所以,我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你们一道参加比赛。让我们一起来做赛前的准备吧!”
“嗯!”受到查理的感染,李维、艾谱莉和肯特尔的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场更大的挑战在等着神圣联盟的成员们,他们都能顺利通过吗?
第四章 杀死脑细胞的智力测试
皇家学院的中心广场上,熙熙攘攘聚满了许多学生。今天,在学院动员会之后,这些响应皇家学院召集令的学生们即将迎来选拔赛的第一场考试。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既紧张又有点兴奋的神色。如果能代表学院参加交流会,那将是多光荣的事情!
“看,神圣联盟的人来了!”
“好奇怪,作为瓦伦贝尔皇族唯一血脉的查理难道也要参加选拔赛吗?”
“快看,那个野小子也来了,真是不自量力。”
“李维居然也来了,天哪,和这个年级第一一起比赛,我好没有信心!”
“听说还有体能比赛,艾谱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大概没什么优势吧?”
查理和三个伙伴在广场上一出现,果然还是引起了人群不小的骚动。没办法,谁让他们已经成了学校的“小明星”呢。
听着大家的议论,李维的嘴角挂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艾谱莉则略带不满地挑起了眉毛,阿肯更不用说,一路上已经扬起拳头警告了好几次那些胆敢喊自己“野小子”的同学。只有查理自信满满,贵族范儿十足。
塔楼的钟声响了八下,皇家学院的校长约翰·里维特出现在了广场前的平台上。今天,他穿着一件熨烫妥帖的英伦风格的燕尾服,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后方,金框眼镜下,一双睿智的眼睛显得格外炯炯有神。这位在学生中素有威望的校长一出现,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广场顿时安静下来。
“同学们,今天当我站在这里,看到台下一张张充满自信的年轻的面庞,我的心中十分喜悦。当你们因为响应皇家学院的召集令聚集在这里,就意味着你们愿意用自己的勇气和智慧去迎接生命中一个新的挑战。我们将用选拔赛的方式从你们当中选出最优秀的十名同学代表学院参加即将到来的国际皇家学院交流会。当然,我更希望你们将选拔赛看成是生命中对自我潜能的一次发现与验证。要记住,你们每个人的荣誉就是学校的荣誉!”
“说得太好了!”查理和同学们都忍不住为校长的话拼命鼓掌,他们的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激动的情绪和为校争光的荣誉感。
“现在,我来宣布一下选拔赛的规则。”待掌声平息后,校长接着说道,“选拔赛将分三天进行。第一天是智力测试,主要考查你们的知识水平和逻辑思维能力。第二天是体能测试。拥有顽强的精神和良好体能的人将获得我们的青睐。两场比赛以后,我们将对大家在两场比赛中的分数进行综合排序,进入前20名的学生将可以参加第三天的心理测试的比赛。心理测试是一对一地进行,心理学专家将用梦境的方式对每一个参赛者进行心理评估。心理素质最好的十名同学将最终胜出并代表学院参加交流会。”校长说完,低头看了看手表,“一个小时以后,智力测试将在校舍的阶梯教室中进行,同学们,我期待你们精彩的表现!”
“真想不到,选拔比赛竟然这么复杂!”阶梯教室里,肯特尔闲不住地在小伙伴们的座位间走来走去。他一会儿摸摸李维的胸口,“哎,你的心跳怎么这么慢?”一会儿跑到查理身边,“查理,你能不能把昨天的那道数学题再给我说一遍?”
艾谱莉在翻了几次白眼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叫道:“阿肯,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走来走去地打扰大家了,马上就要开始考试了,我们需要安静,安静!”
“没办法,我紧张啊!”阿肯无辜地挠挠头,“我一紧张就坐不住!”
“阿肯,没事的,深呼吸。”查理有点好笑地安慰阿肯。
就在阿肯夸张地上下起伏着胸部呼吸的时候,严肃的监考老师拿着试卷走进了教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教室里只听见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当然,还有肯特尔扭动屁股时椅子不安分的咯吱声。
“肯特尔同学,你遇到什么问题了吗?”监考老师忍不住好心地问道。
“没,没什么。”肯特尔的脸涨得通红。他偷眼看看艾谱莉,后者正转动着一双灵活的大眼睛思考着什么。他又看看查理,查理连考试也保持着一贯自信从容的风度,不急不慢地答着题。正当肯特尔想看看李维时,只见李维竟然拿着写得密密麻麻的试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居然要交卷了!天哪!肯特尔再低头看看自己还是一题未写的试卷,不禁发出一声悲鸣。
考试过后,乌泱乌泱的人群还是不愿从教学楼前散去,每个人都紧张地和熟人凑在一起对着答案,不时能听到一声欢呼或是惨痛的哀嚎。
神圣联盟的四个小伙伴很自然地聚集到一起。
“大家都考得怎么样?”查理先问道。
“别提了!”肯特尔哭丧着一张脸,“这些题目对我来说像天书一样,我一道题都想不出来。”
“不会吧?阿肯,第一道题那么简单,简直就是送分题!”艾谱莉有点不相信地问道。
“我,我一紧张就”阿肯红着脸嗫嚅道。
“哎,我早告诉过你,这样的考试不适合你这颗榆木脑袋,你偏要浪费时间!”艾谱莉叹了口气,“我只有一题想不出来,其他四题绝对没问题。”
“李维,你怎么样?”肯特尔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李维问道,仿佛好兄弟是他的唯一希望。
“我么,我想我全部答出来了。”李维谦虚地笑道,他看着艾谱莉,“不过我很乐意分享我的答案哦!”
“哼,少得意!”艾谱莉嘴上不服气,心里却对李维羡慕得要命。
这时,一旁的查理开口了,“我也有一道题不怎么确定。小莉、阿肯,既然测试已经结束了,再谈论成绩也没什么意义了。最怕的不是不会做,而是没有勇气去把不会的题目弄明白、想清楚,只有在不断的学习和思考中,我们的思维能力才能得到更好的提升。小莉,你不会做的是哪一题?”
“就是问谁住在中间的房间呀。绕来绕去,都把我绕晕了。”想到那道题,艾谱莉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仿佛真的要晕倒了。
“我不会的也是这题。”查理很有同感地点点头,“李维,你就给我们分析分析这道题吧!小莉,你能把题目回忆出来吗?”
“没问题!”艾谱莉虽然对李维很不服气,但对知识的渴求占了上风。她以“速写女王”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很快把这道题写在了纸上—
甲、乙、丙三个人住在一幢公寓的同一层上。一人的房间居中,与其他两人左右相邻。他们每人都养了一只宠物:不是狗就是猫;每人都只喝一种饮料:不是茶就是咖啡;每人都只采用一种抽烟方式:不是烟斗就是雪茄。他们三人具备以下条件:甲住在抽雪茄者隔壁;乙住在养狗者隔壁;丙住在喝茶者隔壁;没有一个抽烟斗者喝茶;至少有一个养猫者抽烟斗;至少有一个喝咖啡者住在一个养狗者的隔壁;任何两人的相同嗜好不超过一种。
你知道他们中谁住在中间的房间吗?
“天啊!我真搞不懂,这题目是谁想出来的!要知道谁住在中间,直接去公寓上看看不就得了吗?干吗弄这么复杂!”肯特尔有点受不了地说道,“他每天得死多少脑细胞啊!”
李维笑了笑,“其实,这道题是在向伟大的物理学家爱因斯坦致敬。因为爱因斯坦也出过一道类似的题目。”
“你说的就是那个提出了相对论的爱因斯坦?”艾谱莉有点夸张地叫道,“那难怪我做不出来了,嗯!我原谅我自己。”她自我安慰地拍拍胸脯。
李维取过一张纸,为了让小伙伴们能了解得更清楚,他要把自己每一步的推理过程全部写在纸上。“首先,根据题中的条件,每个人的嗜好组合必定是下列的组合之一:(1)咖啡、狗、雪茄;(2)咖啡、猫、烟斗;(3)茶、狗、烟斗;(4)茶、猫、雪茄;(5)咖啡、狗、烟斗;(6)咖啡、猫、雪茄;(7)茶、狗、雪茄;(8)茶、猫、烟斗。”
“对啊,我也是列出了这些,不过后面就有点混乱了。”查理有点感叹地说道。
“下面其实就是逐一排除法。”李维说,“根据‘没有一个抽烟斗者喝茶’可以排除(3)和(8),又根据‘至少有一个养猫者抽烟斗’,可以判定(2)是甲乙丙三人中某个人的嗜好组合;根据‘任何两个人的相同嗜好不超过一种’,(5)(6)可以排除,(4)(7)不可能分别是某两人的嗜好组合,因此(1)必定是三人中某人的嗜好组合,这样又可以排除(7),于是余下的(4)必定是某人的嗜好组合。
“再根据‘甲住在抽雪茄者隔壁,乙住在养狗者隔壁,丙住在喝茶者隔壁’这三个条件,可以推出住中间房间的人符合下列条件:抽雪茄而又养狗,或抽雪茄而又喝茶,或养狗而又喝茶,既然这三人的嗜好组合分别是(1)(2)(4),那么住房居中者的组合必是(1)或(4),又根据‘至少有一个喝咖啡者住在一个养狗者的隔壁’,则嗜好组合应该是(2)(1)(4),因此,根据‘丙住在喝茶者的隔壁’,判定丙的住房居中。”
在李维分析的过程中,查理和艾谱莉都不停地点头,肯特尔却不停地抓着头发。
“好啦,别抓了,再抓就成秃子了。”艾谱莉有点好笑地打了下肯特尔的手。
“真成秃子就好啦!我们东方人有个词叫‘聪明绝顶’,为了变聪明,秃了也值啊!”李维也忍不住打趣阿肯。
“哎呀你们别说了,我现在比刚才更迷糊了!”肯特尔的一张脸变成了苦瓜。
“这道题确实非常绕人。其实,爱因斯坦当年出这道题,并不是为了得出答案,而是要追求不同的思维方法带来的乐趣。”李维怀着崇敬的心情说道。
“李维,你可真厉害!”查理由衷地对李维说。
“哼!本小姐现在也有一点点服你啦!不过,只有这么一点点哦!”艾谱莉用手比画了一个小拇指指甲盖的大小。
“哈哈,没关系,这道题据说百分之九十八的人都做不出来。你不孤单哦!”李维安慰地拍拍艾谱莉的肩膀。
“好啊,你这到底是在安慰我还是在赞扬你自己呀!”艾谱莉不满地嚷道。
“你猜!”李维也难得地调皮一回。当然,心情大好的他不会忘记基础知识还非常缺乏的肯特尔,他专门给肯特尔补了两个小时的课,把另外四题的答案以及解题的思路详详细细地解释给肯特尔听,让肯特尔经历了一次缜密的逻辑思维的洗礼。
看着肯特尔开心满足的样子,李维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明天才是自己真正的挑战呢!
第五章 勇敢者的运动
皇家学院的学院墙前,两张淡金色的成绩榜被急于知晓成绩的学生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哎呀,挤死我了!”艾谱莉一边抱怨,一边凭借自己小巧的身材从人群的缝隙中钻了出来,向伙伴们汇报道,“和我们预料的一样,李维排在第一个,是全校学生里唯一的5分!我和查理都是4分,阿肯”她看了阿肯一眼,不忍心把那个糟糕的分数说出来。
倒是肯特尔十分大度地憨憨一笑,反过来安慰伙伴们:“没关系,我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了。别忘了,今天的测试才是我的强项。”
“嗯,听说今天测试的内容是攀岩。”查理说道。昨天的体育课上,体育老师看似无意地在查理面前透了口风。
“真没想到,体能测试居然考攀岩。”艾谱莉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摇着脑袋。查理却有点了然地微微一笑,向伙伴们解释道,“其实攀岩运动一直以来都是勇敢者的运动。它最早是登山运动的一部分。很久很久以前,人类很害怕接近山区,认为那是魔鬼居住的地方,一直到18世纪,一些传教士为了宣教才不得不进山。慢慢地,登山成为了一项休闲活动,当时人们把首次登上某座山头看成是一种无上的荣誉。当比较平缓而容易到达的山头都被‘首登’过后,剩下的就是有着悬崖绝壁的险峻大山了,当时的登山者,为了克服这些终年积雪的冰岩地形,才发展出了一套手脚并用的攀岩技术。”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快点去看看吧!”肯特尔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校舍西侧的操场上,一座高约二十米的攀岩墙格外引人注目。它由数百块不到一平方米的岩板组装而成,岩板呈棕褐色,有着石头般交叠粗糙的纹路。淡绿色的踏脚处突出在攀岩墙外,好像一块块小小的绿洲。从下往上看,攀岩墙被分成五个部分,每隔四米笔直的岩壁,就有一个形状奇特的区域,有的似屋檐,有的似蒲扇,最顶端的一个干脆与岩壁形成90度的直角,攀登者必须在二十米的高空经历身体几乎与地平行的攀爬才能最终到达顶峰。四条粗粗的红色主绳从攀岩墙的顶端垂挂下来,每根主绳又配有一个坐式安全带和一个保护器。攀岩墙边,体育老师正在给即将参加测试的学生分发安全帽、8字环等攀岩设备。
看到攀岩墙,肯特尔笑开了,“哈!这个我最在行了!别说是这几十米的模拟墙,就是几百米高的悬崖峭壁我都上去过!那些珍奇的草药最喜欢长在悬崖边上,我每次都能采到一大把!有一次,我还遇到了一条大毒蛇??”肯特尔眉飞色舞地说起他的英雄史。
“好啦好啦,能别再说你那些人猿泰山的故事了吗?”艾谱莉毫不留情地打断阿肯的话,接着非常女汉子地拍拍胸脯,“幸好我有先见之明,不仅穿了钉子鞋,还穿了长裤。真不知道那些穿裙子的淑女小姐们要怎么办。”
李维的脸色却有些苍白。他知道,攀岩对于一个人身体的力量和柔韧性的要求都非常高,尤其是两个胳膊,一定要有力气。他看看自己两条瘦弱的胳膊,心里几乎起了放弃的念头。
突然,查理的一只手轻柔地搭在了李维的肩上,“李维,你知道攀岩最大的乐趣是什么吗?”查理看看李维,继续说道,“当我们攀岩的时候,可以体验到自己的身体和四肢与地球引力的抗争,可以感受到自己想要冲上去的信念与内心恐惧的抗争。我们攀登得越高,得到的喜悦就越大。不管你在哪一点落下来,你都会比现在站在平地上的自己多一份自信。你明白吗?”
查理的话像一池温暖的泉水,化开了李维心中恐惧的寒冰。他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查理,深吸一口气,“我想我已经准备好迎接这个挑战了。”
体能测试很快开始了。攀岩墙上的肯特尔简直像鱼归大海、鸟入山林,只见他噌噌噌地手脚并用,没一会儿就爬上了顶峰,攀岩的主绳对他来说简直形同虚设。登顶以后,他还悠闲地吹了声口哨。
李维的状况却有点糟糕,他还停留在第一个四米的直壁上。豆大的汗珠已经爬上了他的额头,白衬衫也被汗水浸透了。他努力地在岩壁上寻找自己的落脚点。“李维,手臂用力把身体往上拉,然后脚用力蹬着移动身体。”登顶的阿肯忍不住提醒李维。李维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胳膊又酸又麻,他紧咬着牙坚持着,终于来到四米尽头一块突出的岩壁下。这里,岩壁像一个扇面一样向左右延展,可供抓握和立足的踏脚处的数量也明显减少,并且中间有很大的距离。李维不得不踮起脚尖,他的腿颤抖着,在尝试了几次都无法挪动身体后,李维的手再也没有力气了,他失去平衡跌落了下去。幸好安全绳及时拉住了他。
接下来跌落的是艾谱莉,她是在挑战第三个四米时不小心踏空了脚。不过,艾谱莉有着堪与男孩媲美的坚强个性,因此在所有参赛的女生中,她攀登的是最高的。
现在,神圣联盟中只剩查理一个人了。他已经来到了最后一个关卡—那个与攀岩墙呈90度角、几乎与地面平行的突出的大岩壁。经过前几个关卡,查理现在的体能也已经快要消耗殆尽。从垂直的岩壁到水平的岩壁间,查理的右腿需要有一个大幅度的跨踏。然而,正当查理完成这一动作时,他的右腿居然抽筋了!这显然是攀岩前准备动作没做到位造成的恶果,查理也遗憾地跌落下来。
体能测试结束了,肯特尔不出所料地夺得了第一名,而李维却排在了最后一名。
“这个结果充分印证了你们俩是野蛮人与东亚病夫的组合。”现在,艾谱莉简直把调侃阿肯与李维看成了一种生活乐趣,总要不失时机地“毒舌”一下。
“你不也是我的手下败将,有什么好得意的?”阿肯不服气地回击道。
“不过,看到李维跌落的样子,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有名的物理实验。阿肯,你要是回答对了,我就收回刚才的话。”
“这??当然是李维先着地,他可比背包重多了。”阿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答错了!”艾谱莉得意地吸了吸鼻子,“还是让我告诉你答案吧。”
“原来是这样啊。”听了艾谱莉的答案,阿肯恍然大悟地抓了抓头发。
“哇哈哈哈,本小姐出的题总是百发百中!”艾谱莉像女巫一样得意地笑道。查理的脑后不禁冒出一滴冷汗。
李维这时却一反常态,他用一双略带忧郁的眼睛望着艾谱莉,淡淡地说,“小莉,我想经过这两场测试,我和阿肯是没有机会继续陪你们参加比赛了。下面的路就靠你陪着查理走下去了。你们一定要为我们神圣联盟争气呀!”
听了李维的话,刚才还得意扬扬的艾谱莉和气呼呼的阿肯顿时都安静下来。虽然大家偶尔斗斗嘴,可神圣联盟的四个伙伴们还真不愿意分开。
下午放学前,皇家学院的中心广场上再次聚满了交头接耳的学生们。两项测试已经结束,马上就是校长宣布可以进入心理测试的学生名单的时刻!
查理、艾谱莉、李维、肯特尔,四个伙伴们虽然站在一起,却各怀心事。
“下面,我来宣布可以参加心理测试的同学名单。”校长已经开始点名了,“巴维尔、艾谱莉、查理、汤姆、凯丽、辛西娅、李维、肯特尔??”
“什么?”肯特尔有点不相信地摇摇脑袋,“我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我怎么听到了我的名字,还有李维的?你们听到了吗?”
李维也激动得胸口一起一伏的,他只是不住地点头。
“为什么我没有入选?为什么分数比我低的人入选了?”
因为这份匪夷所思的名单,人群沸腾了。有的人开心,有的人质疑,有的人要求学院给个说法。
校长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同学们,这份名单并没有出错。我们皇家学院在骑士时代曾有一条古老的校训:‘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智慧也要俯首称臣;在绝对的智慧面前,武力也要收起它刀刃上的强光。’任何事情只要做到极致,就具有压倒一切的绝对优势。因此,学院决定,除了平均分排名前十的学生以外,在智力测试和体能测试中排名前五的学生也可以直接进入心理测试。”
校长的话简直就像一枚大大的彩蛋,在解答了李维和肯特尔疑问的同时,瞬间在神圣联盟的四个小伙伴间绽开了愉快的礼花。“太好了!我们终于又可以一同迎接新的挑战了!”四个小伙伴不约而同地把手握在了一起。“神圣联盟又可以一起出战了!”
这真是太美好的一天!
第六章 恐怖心理测试
皇家学院的校医院前,一大早就排起了二十人的长队。
紧张的学生们对矗立在医院门边的一块专门用于记录名位排行的铜板议论纷纷。
“学院怎么把马拉松比赛才用到的名位排行铜板拿出来了?”
一个颤巍巍的白发老者—据说是海湾王国最有名的心理医生走出了校医院,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同学们安静!现在,我来给你们重申一下心理测试的规则。过会儿,你们将一个一个进入测试的房间。你们将坠入无边的梦境,你们心中隐藏的最深层的恐惧将会被唤醒。我希望你们能尽可能地与心中的恐惧作斗争,因为与噩梦斗争最短的人将会被淘汰。”说着,他指了指身边的铜板,“这块铜板本来是为马拉松比赛中不断变换的名次所设,现在上面显示的是你们之前的综合成绩排名。过会儿,根据你们做梦时间长短,你们名牌的次序也将有所变动,最终排在前十的同学将获得参加国际皇家学院交流会的资格!”医生的话刚讲完,学生们就炸开了锅。
“天啊,最深层的恐惧,听起来真可怕!”
“看着自己是怎么被一步一步刷掉的才是最恐怖的好不好?”
“只要尽量别醒就可以了,是吗?”
“为什么?为什么醒着和睡着的人都要受到心理折磨?”
再看看神圣联盟的四个小伙伴,艾谱莉担心地搓着手,李维在心里预估自己被淘汰的概率,查理对做噩梦心有余悸,大家的脸上都布满了愁云。队伍里,只有肯特尔一人满面红光,好像没事人一样。
“嘿!我倒是很好奇我最深的恐惧是什么,本大爷自出生以来还没怕过什么呢!”肯特尔跃跃欲试地大声说道。
之前综合分数排名第一的大块头巴维尔最先被叫了进去。大概过了15分钟,他就踉踉跄跄地从里面跑了出来,一张脸显然因为惊吓过度而变得惨白。
“天啊,大块头巴维尔可是学院里鼎鼎有名的汉子,他怎么被吓成那个样子!”
“那我们岂不是没指望了!”人群里发出一阵感叹声。
“下一个,艾谱莉。”心理医生点名道。
艾谱莉有点犹豫地走出队伍,又回头求助似的看看查理。“没事的,小莉,放轻松点,我们都在这儿等着你呢!”查理微笑着给她打气。
艾谱莉跟着医生来到走廊最尽头的一间病房。乍一看,这间病房的一切都是蓝色的。蓝色的床铺,蓝色的窗帘,蓝色的小桌上一盏台灯正散发出柔和的灯光,艾谱莉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蔚蓝的海水中,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医生指指蓝色的床铺,示意艾谱莉平躺在上面,然后,取出一块水晶吊坠垂在艾谱莉的眼前。这是一枚特别的水晶吊坠,一弯新月环绕着一颗璀璨的星星,在灯光下闪烁着朦胧迷离的光芒。
“现在,请你的眼睛看着这枚吊坠,慢慢地放松自己。”医生一边说,一边让手中的吊坠像钟摆一样均匀地晃动,“看着它,对,你感到自己很困,很困??”
艾谱莉感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医生的声音仿佛来自虚无缥缈的外太空,她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座似曾相识的房屋,一扇似曾相识的窗户,一条仿佛怎么走也走不完的小路。
冬天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像小刀子一样刮着艾谱莉冻得通红的小脸。艾谱莉看看自己,天啊,她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样子,本应粉嫩的女孩子的手像老妇人的一样皲裂着,而且生着可怕的冻疮。身上的棉袄有许多地方破了,露出里面的棉絮。两个光着的脚丫塞在单薄的布鞋里,红红的完全没了知觉。
砰!一颗小石子好像一颗子弹,打在艾谱莉瘦弱的胳膊上。
“滚开!小野种!不许你走这条路!”
啊!是那几个经常欺负她的白人小孩。他们跷着腿拦住了前面的路口,几个白皮肤的男孩女孩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向她包抄过来。
“嘿,看看她的皮肤,真难看!”一个女孩伸手就揪住了她的胳膊。
“这头酒红色的头发真恶心,只有印第安野种才有这种头发。”一个男孩子扯住她的头发,好像想把她的头发全拔下来。
“放开我!”艾谱莉挣扎着,一双眼睛愤怒地瞪着他们。
“哎哟,还敢反抗!”男孩子抓住艾谱莉的肩膀用力一推,艾谱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上的皮也给蹭破了。
“你的爸爸呢?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印第安老爹?你这个没人要的丑八怪!”
“丑八怪,丑八怪!”
“嘿,快把她打走!”
更多的小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艾谱莉的身上。她的眼睛被打肿了,胳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往前跑着,一边抹着自己的眼泪,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去找妈妈,去找到爱你的人!”
艾谱莉跑啊跑啊,终于,她看到了她出生以来就和妈妈相依为命的地方。可是瘦弱的妈妈却被房东太太像拎小鸡一样拎着推出了房门。
“你都已经几个月没交房租了?啊?你还想住这里?门都没有!”肥硕的房东太太凶神恶煞地吼道。
“您就再通融通融吧,求求您夫人!”
“嘿,这会儿在装可怜,不要脸的女人!你和一个印第安人私奔,我能收容你们是我心地好!走走走!”
艾谱莉和妈妈像一堆垃圾,被抛弃在这冬日的冰天雪地里。
“妈妈,我饿。”艾谱莉抓住妈妈的胳膊。
“再忍一忍吧,孩子,等妈妈找到住的地方,就给你找吃的。”
西郊外的贫民窟,是她们新的安身之所。
这里垃圾遍地,苍蝇成群,难闻的恶臭时刻围绕着她们。艾谱莉看见一个脸上长着恶疮的女人,她的手好像鸡爪子一样僵硬地往前伸着,脸上流着脓血,她大概快死了。艾谱莉看见一个醉酒的男人,瞪着血红的眼睛,嘴里喷着恶心的酒气,他在破口大骂,骂自己的老婆,骂那像老鼠一样多的需要他养活的孩子。
如果问哪儿是地狱,艾谱莉觉得现在自己就待在地狱里!死神每天都要从她身边带走几个卑微的生命。她恐惧得浑身发抖!
更糟糕的是,那种恐怖的饥饿感又回来了,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她的肚子!
饿!饿!饿!
她每夜都听见妈妈越来越剧烈的咳嗽声,妈妈没日没夜地缝补着衣服,微薄的薪水只能换来一点稀汤米粥。饿啊!
她走在街上,看见一家面包店,她贪婪地看着橱窗里的烤面包。
“滚开!该死的印第安野种!”店主揪住她的耳朵,把她拖出好远。
“嘿,阿黑,去咬她!咬死她!”店主的儿子放出了恶狗。黑狗喘着粗气,对艾谱莉龇出尖利的牙齿,企图咬破艾谱莉的咽喉。艾谱莉跑啊跑,妈妈,妈妈在哪里?
她冲进贫民窟,啊,她看到的不是妈妈,她看到的是一个得了痨病的可怜女人。昔日皮肤的光泽正在消退,灰白的嘴唇好像干涸的土地,开裂的伤口里凝结着黑紫色的血。毫无血色的脸上现出愁苦刻下的皱纹,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她的妈妈正一点一点地被疾病吞噬。艾谱莉冲上前抱住妈妈,可是,妈妈的怀抱却像冰窖一样让艾谱莉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她抬头向妈妈望去。
她看见了死神!死神带走了她的妈妈!
妈妈的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就这么永远地、无神地大张着,妈妈的躯体那么冰冷,那么僵硬。艾谱莉的身体像筛糠一样瑟瑟地发抖,她一步步地往后退。房间不见了,十几座或高或低的坟墓包围着艾谱莉。几十只乌鸦发出阴森森的鸣叫声,诡异的小眼睛盯着她。森绿色的鬼火飘在空中。
不!那不是鬼火,它越来越大,越来越亮,那分明是一个举着火把的白人!不是一个,是一群!一群凶神恶煞的白人!一群要把艾谱莉抓住并杀死的白人!他们用石头打过她,朝她身上吐过口水,现在,他们又要来烧死她!“抓住那个小野种,杀死她!”“抓住她,烧死她!”他们像恶魔一样地叫着。
艾谱莉心里只有一个字:“跑”!
跑!跑!她不顾一切地飞奔。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她:“去,去找爸爸,去找到那个爱你的人!”
她跑进了一片丛林,她的鞋子跑掉了,树枝划破了她的衣服,荆棘的恶刺把她的脚划得鲜血淋淋。她要找爸爸,她要寻求爸爸的保护,她毫不犹豫地一头冲进了印第安人的部落。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具已经腐烂多时的白人的骸骨,骸骨的胸部被三根尖利的长矛贯穿,脖子被生生拧断,脑袋挂在一边。艾谱莉环顾四周,四面的高树上都挂着白人的骸骨,光秃秃的树木努力向上伸展着枯朽的枝条,仿佛一个个地狱深渊里张牙舞爪的冤魂,使尽力气想要抓一个替死鬼。艾谱莉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从身体里狂跳出来。
突然,一双粗壮的大手用力地抓住了艾谱莉的肩膀,一抬头,一张花花绿绿的狰狞的脸正对着自己。
“啊—”艾谱莉一声尖叫,用力从这双铁掌中挣脱出来。
“我,我找爸爸。”
更多的印第安人从茅屋里走出来,他们的脸上都涂着花花绿绿的条纹,像打量一头怪物一样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艾谱莉,甚至凑上来嗅她的味道。艾谱莉看不出哪个是她的爸爸。
“白人!呜呜!”一个印第安人突然举起手中的长矛高叫道。
“呜呜,呜呜!”更多的印第安人开始开始高叫,“杀死!杀死白人!”
“不,不,我不是白人,我的爸爸是印第安人,我来找爸爸!”艾谱莉大声地叫道,她的呼声被淹没在凄厉的杀声中。
艾谱莉不断地往后瑟缩着身子,不,她还不想死。
母亲临死前曾抓着她的手说:“艾谱莉,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像我一样爱你的人!”
她还要去寻找。
她要夺路而逃!
四周突然变得像墨汁一样浓黑,只有远处有一点亮光。她朝着唯一的亮光跑去。
突然,她脚下一绊—
“哎哟!”艾谱莉痛得大叫一声,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整个人都半坐起来,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着。
“好了,你醒了,没事了。”医生在一旁柔声安慰道,“小姑娘能坚持9分钟,挺不容易的。”
“怎么,才9分钟吗?我感觉,我感觉把我可怕的童年又过了一遍!”艾谱莉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没精打采地往外走去。
看见艾谱莉出来,肯特尔十分夸张地嚷嚷道:“哎呀,小莉,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呀!我一般不睡一两个小时绝不罢休!”
艾谱莉没有说话,眼睛里却忍不住溢出了泪花。这下肯特尔更是像发现了新大陆,“小莉,你居然哭了!天哪!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女生压根就不会哭呢!哭鼻子,羞羞羞!”
“谁说我哭了,是沙子进了眼睛!”艾谱莉有些恼火地辩解道,“哼,换了你,说不定会被吓得尿裤子!”
“不过,我坚持的时间真的好短,但愿后面不要有人超过我。”艾谱莉有点沮丧地嘟起了嘴巴。
紧接着接受测试的是查理。有怎样可怕的梦境在等着他呢?
第七章 噩梦的残酷魔影
“啪嗒、啪嗒、啪嗒”,四周是那么寂静,查理只听见自己的鞋子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昏暗的走廊仿佛看不到尽头,两侧的墙壁上,瓦伦贝尔家族历代皇室成员的肖像好像活过来一般,用一种阴森森的目光审视着自己家族唯一的继承人。这是绿茵山庄查理走过千万次的走廊,今天它们却显得格外高大而神秘,查理仿佛一个两三岁的孩童,在瞻仰它们的恢宏。
橘红色的暖光从走廊尽头的一扇门里微微透出,似乎有激烈的人声从里面传来。查理悄悄地、一步一步地来到门边,从门缝里往里看。
精美的大理石桌上放着高大的烛台,几个身穿军装的人正在桌前争论着什么。查理的母亲一脸焦虑地坐在屋角的沙发上望着自己的丈夫,而查理的父亲正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在困扰着他。
“皇室必须要采取行动,新的宪法明显对新进党有利,他们是想把权力全部抓在自己手里。”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说道。
“我们的人民正面临着饥饿与贫困,而那些资产阶级的暴发户却天天开酒宴和狂欢舞会,穷奢极欲、盗窃公款,现在民众已经非常不满,这正是复辟的好机会。”查理的母亲也劝说自己的丈夫。
“现在,罗马、伦敦、汉堡的王党亡命者都活跃了起来,我们的行动一定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坐在桌边的一个小胡子军官补充道。
“好??”查理的父亲刚要说什么,只听“吱呀”一声,原来是查理把整个身子靠在门上,一不小心推开了虚掩的房门。他呆呆地望着一屋子的大人。
“查理!”瓦伦贝尔夫人立刻上前抱起发愣的小查理,“宝贝儿,你怎么不在房间里睡觉,跑这儿来了?”
“妈妈,我害怕,你能陪着我吗?”查理恳求道。
瓦伦贝尔夫人把小查理抱回床上,“宝贝儿,为了皇族的荣誉和海湾王国的人民,爸爸妈妈有自己要完成的事业。等这件事做好了,我们就天天陪着你,好吗?”
“不!”查理哭喊着。从他记事起,每当查理问妈妈为什么不能天天陪着她,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答案。他不知道“复辟”“事业”究竟是什么,他只知道他们夺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
窗外,闪电将暗夜划破了一个大口子,斑驳的树影好像伸着鬼爪子的恶魔,狂风呼呼地咆哮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窗外不停扑腾着,“嘎嘎嘎”地怪笑着。
查理好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整个身子都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抵抗着自己的孤独。
“查理,”一个温柔的女声呼唤着查理。查理打开被子一看,是妈妈。“查理,爸爸和妈妈要离开了,你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对不对?”
“亲爱的,我们该走了,还有几天的航程在等着我们呢。”查理的父亲也出现在了卧室里。“不!”查理一下子跳起来抓住妈妈的手,“爸爸,妈妈,求求你们了,别走!有危险!”
“查理,爸爸妈妈有自己的事业,你以后也会有你要为之奋斗的事业。你要做一个勇敢的孩子,对不对?”妈妈亲了亲查理的额头,“巴特管家一定会代我们好好照顾你的。”
“不!别走!”查理大声地哭着,抓住妈妈的袖子不肯放手,“爸爸,妈妈,求求你们了,别走!别把我一个人丢下!别走!”
“查理,要勇敢。”妈妈却轻轻地拨开查理的手,和爸爸一起转身朝外走去。
“不!不!”查理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他光着脚跳下床,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陷进了泥潭里,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地往前跑,就是不能前进一步,眼睁睁地看着父母一点一点消失在黑暗的走廊尽头。
一双手蓦然放在查理的肩头,那是巴特管家苍老的双手。
“巴特管家,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查理呜咽着,转身投入巴特管家的怀里。
“查理少爷,老爷夫人他们走了,你也该走了!”冷飕飕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宛如黑夜中诡异的镇魂歌。
查理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抖,慌忙抬头看,天哪!巴特管家的脸变成了暗绿色,可怕的獠牙从嘴里伸出来,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查理。他的一只手伸进口袋,掏出了一把手枪,“查理少爷,我恨你!我潜伏在你身边,只是为了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巴特管家的叫嚣声突然变成了尖利的笑声,在整个绿茵山庄里回荡。
查理掉头就跑,啊!不小心又与一个人撞了满怀。是苏菲!她的眼睛里没有眼珠,一双眼白直愣愣地盯着查理,客厅里,仆人们好像一具具行尸走肉。
“不!这不是真的!”查理一边拼命地往门边后退着,一边躲避着仆人们伸过来的一双双冰凉的鬼爪子。“我要勇敢!别慌!别慌!”他不停地给自己打着气。
他终于冲出了绿茵山庄的大门!
他跑啊跑,跑啊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站在海边的峭壁上。
黑色的天空连一颗星也没有,天空下的大海好像野兽的巨口,可以吞噬一切生命。呜咽的夜风吹拂着查理的面庞,远处,隐隐漂来一艘古老的三桅帆船,船上看不到一个人影,悬挂着的帆布破败地垂了下来,吊在桅杆上随风荡来荡去,上面沾满了黑红色的血迹。斑痕累累的船身发出木板吱吱呀呀的撕裂声,一个男人低垂着头站在甲板上,他身中数枪,殷红的血正汩汩地从他身上的伤口中涌出。突然,他仰面朝身后的大海里跌落下去。就在他仰头的瞬间,查理看清了他的容颜。
“爸爸!”
查理用力一蹬,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上凉飕飕的,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他把腿放下地,两条腿却软绵绵的,一时无法支撑起他身体的重量。
“14分钟。”医生说,“不过,孩子,刚才你的脉搏跳得很快,恐怕你需要休息一会儿再走。”
查理愣愣地没有说话,刚才的梦境是那么真实,那样深切的孤独,那种无人言说的失去父母的悲痛、知道巴特管家背叛自己后的失望、对人生的怀疑、对父亲生命安全的担忧,种种负面的情绪再一次排山倒海般地击倒了他,他感觉自己的心像一叶流浪的扁舟,似乎已经在狂风大浪中迷失了回家的方向。他的眼角还留着一抹残泪,让他最为担心的是,自己的父亲难道真的已经遭遇不测了吗?
当查理一脸憔悴地走出来时,他苍白的脸色让几个小伙伴们大吃了一惊。
肯特尔一个箭步冲到查理身边,“查理,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吓人!”
“是啊,查理,出什么事了?你梦到了什么?”艾谱莉也急切地问道,她觉得查理这样子,最好的选择是马上去看医生。
李维则伸出胳膊用力地搂了搂查理的肩膀,想用手上的温暖让查理感到伙伴们的关心与支持。
“没,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了。”查理有点虚弱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累了?那好办!”肯特尔二话不说,立马脱下自己校服的外套,往地上那么一铺,“来来来,坐下休息一会儿。”说着不由分说地扶着查理坐了下来。查理感激地揉了揉阿肯的脑袋,“谢谢你,阿肯。”
“这有什么!”阿肯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看着你们每个人出来都是这副样子,我更加好奇了!你说我会不会梦到大巫师?”说着,阿肯学着巫师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地乱晃起来。呃??三个小伙伴都觉得自己的嘴角有点抽搐。
“天哪!上帝,佛祖,大巫师,请你们都保佑保佑我,我可千万不要再被挤下去呀!”刚才还在嘲笑肯特尔扮巫师的艾谱莉,现在却突然双手合十,对着天空虔诚地祈祷起来。
“居然连佛祖都求到了,还真是病急乱投医。”李维有点好笑地摇了摇头。
接下来,由于艾谱莉的缘故,神圣联盟的四个小伙伴都处在莫名其妙的紧张状态。
“哎呀!这小子居然在里面待了20分钟,完了,我和查理都被他往下挤了。”
“哎呀!哦,还好还好,还差一点点。”
“哎呀!气死我了,居然比我高二十秒,我现在已经下降到第八位啦!不过查理你还在原位哦,不要紧张。”
“查理根本没有紧张好不好?”望着还在发呆的查理和痴迷地紧盯着排位榜在算分的艾谱莉,李维和肯特尔的脸上挂满了窘迫的黑线。
“哪里?你看,分明每个人都很在意嘛!”艾谱莉摊着手指了指四周。
确实,与刚开始相比,现在校医院外排着的学生队伍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那些进去几分钟就出来的学生个个愁眉苦脸,有个金发的女孩子干脆一出来就大哭着坐在了地上。那些因为睡眠时间长现在算出自己成功进入前十名的同学,脸上也没有多少欢颜,时刻担心着自己再次被后面的人挤下来。至于像李维这样还没进入考场的人,则有不少连腿肚子都在发抖。李维也觉得自己的手里握着一把冷汗。
“下一个,李维!”老医生又出来喊道。
“呼!”李维深吸了一口气,“早死早超生。”说完大踏步往里走去。
“他刚才说什么?”肯特尔不可思议地抓了抓脑袋。
(本文编辑:刘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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