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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8月06日 来源:百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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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旅美女作家章小东的新作《吃饭》由世纪文景出版。今年3月,本书的繁体字版在台湾上市,李泽厚、刘再复、阎连科大力推荐,读者反响强烈,在台湾掀起了一个读书热潮,还登上了大型网络书店的新书畅销榜。此次出版的简体字版,经过了作者重新修订。8月上海书展,章小东将出席文景艺文季,与阎连科一同讲述《吃饭》的故事。
《吃饭》的作者章小东,对于读者来说还是小说新手,却是一位文坛“老人”了。从记事起,她便因为父亲靳以(现代著名作家、编辑家)的缘故,与许多文学大师有着密切的来往,也因此得到了常人所不能及的文学启蒙和熏陶。虽然章小东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移居美国,但她一直坚守着自己的文学理想,暗自用功。初到美国,她曾任报社记者、编辑,丰富的经历和人生感悟成为了章小东写作的根本动力。自八十年代初期开始,她就在国内外的报刊杂志上陆续发表散文,文章散见于《联合报》《中央日报》《传记文学》《明报月刊》 《香港文学》《大公报》《世界日报》《十月杂志》《光明日报》《文汇报》《人民日报》《新民晚报》,等等。后来还为《文景》杂志撰写“私信”的专栏。(她的每一篇专栏文章都是一封信,写给她文学上的先辈、老友,或是虽不得见面却神交已久的故人。)2011年,她的第一部作品《火烧经》问世,这本书讲述了“文革期间”一个上海女孩的成长故事。这本书在文学界获得了高度的肯定,夏志清、葛浩文、王德威的共同力荐。夏志清读完此书后说:“沒有想到她(章小东)的第一部小說,又是长篇,写得如此具有震撼力!其中上百个的人物活灵活现,跃然紙上;文字流畅犀利,叙述新颖简练,实在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
《吃饭》是章小东的第二部作品,从书的题目《吃饭》就可以想见,这是一部关于吃饭的书。作家将自己二十多年来在海外“寻找吃饭”的酸甜苦辣凝练成了这部精美的作品。章小东称《吃饭》为无心之作,所写的不过是日常生活,但章小东将自己二十多年的生活体悟寄托在一个个吃饭的故事里,这些故事看似平平常常,间或又有惊心动魄之笔,它们或温暖感人,或残忍骇人,或凄凉苦涩,读后让人有如醍醐灌顶,却又不失亲切。毕竟,吃饭是任何人都必须面对的大事,“如何吃饭”本质上是如何活着的问题。在章小东的作品中,上至商人富贾、文化名流,下至卖身的男妓、没有身份的“黑人”,用自己更是各样的遭际回答着这个问题。正如作家阎连科所说:“阅读章小东的《吃饭》,总让人想起余华的《活着》。《活着》为了活着而不断地死去;而《吃饭》为了吃饭才活着。这不是一部虚构的飘渺,而是我们民族人人记忆散片的黑色之花朵,其真实让人不寒而栗;其质朴使真实成为一种境界而让人尊敬和敬仰。在中国为了活着而吃饭,到美国为了吃饭而活着。这些来自物质的精神之思传递了作家写作的生命之光,而那种吃饭就是生命的故事和人物,则又一次让小说回到了我们民族阅读的伤口上。”
可见,在《吃饭》中章小东巧妙地对吃饭这个“形而下”的问题作了形而上的思考。在章小东笔下,吃饭远远不是一种为了活着的本能,其背后更有着独特的文化含义。在中国的传统观念中,吃饭有着绝对重要的地位,正所谓“民以食为天”,中国人的智慧、坚韧、创造力,甚至价值观都在吃饭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章小东离开祖国二十余年,对吃饭的含义有着深刻的理解。这种理解,贯穿《吃饭》一书的始终,吃饭作为一种生活哲学,其中的智慧在作品的字里行间闪烁光芒。
然而,吃饭的含义又何止于此?小说主人公东东出国前,母亲这样叮嘱她:“出门在外,最要紧的是吃饭。凡是可以和侬一起吃饭的人,就会是侬的朋友。假如连中国饭也不接受,就不会是侬这个中国人的朋友。”于是,在漂泊异乡的二十多年里,东东执着于吃饭,也在吃饭中奉献着自己的生命和爱。在小说主人公看来,吃饭成了他们确认自我身份的途径,更是与故乡割不断的羁绊。更进一步说,《吃饭》中的吃饭早已化为一种乡愁。小说人物怀着热情烹制、品尝美食的时候,他们得到的不仅仅是口腹之欲的满足。他们一直在吃饭中找寻,找寻某种味道,那是“家的味道、小时候的味道、我自己的味道”。这味道虽然是飘忽难定、可遇不可求,但是由这味道构建起的故乡却真实可感。一碗咸菜黄鱼汤,就可以把东东带回万里之外好婆家的灶披间,穿越几十年的时间,让她重新变回那个十岁的小姑娘。吃饭的真正乐趣不限于吃,更在于品尝故乡,品尝童年记忆,品尝乡愁。
怀着同样的乡愁,章小东在吃饭中大量运用她最熟悉的上海方言,这些上海方言裹挟着温馨熟悉的市井生活气息,让人毫无隔膜之感。“生活气息”是《吃饭》的精魂,也赋予了吃饭温暖的质感。如同刘再复所说:“读了(《吃饭》)之后,我们简直可以闻到包子的香味,牛排的焦味,土豆烧牛肉的美味,甚至可以看到萝卜黃瓜的雪白粉嫩,咸菜豌豆的碧绿生青。”《吃饭》中的主角也不是玉馔珍馐,而是寻常食物——市场上随处可见的时令鲜蔬、新鲜肉食,或是超市到处都能买到的普通调味料,它们带着一股儿平凡而亲切的醇香。因此《吃饭》一书描写的虽是海外生活,却丝毫没有洋味儿,在其中我们也可以找到那种作者反复描摹的、充满乡愁的味道:“那是家的味道,小时候的味道,我自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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