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天天听好书”。今天我们要讲的是重庆出版社2021年3月出版的《武士的悲哀:崇文抑武与北宋兴亡》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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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作者是陈锋,他是西北大学历史学院教授,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兼任中国史学会理事、中国宋史研究会副会长等职。陈锋长期从事宋史研究,出版的著作有《北宋武将群体与相关问题研究》《宋代军政研究》《宋代治国理念及其实践研究》《生逢宋代:北宋士林将坛说》以及《漕运与古代社会》等多种,发表论文有80余篇。
全书共五章,这里要讲的内容来自第一章,主要讲述了“陈桥兵变”之后,宋太祖赵匡胤通过“赎买”的方式收回兵权的故事。
在后周显德七年,也就是公元959年的正月初一,担任禁军统帅的殿前都点检兼德节度使赵匡胤与驻守国都开封的禁军将领石守信、高怀德、王审琦以及张令铎等人暗中联合,发动了一场旨在改朝换代的兵变,也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陈桥兵变”。
这一天,赵匡胤以北方契丹人与北汉大军共同南犯为理由,向朝廷请命率军出征。在当时,后周世宗病逝后,年仅七岁的周恭帝无法管理政事,朝政由垂帘的太后做主,国家政局动荡不安。接到赵匡胤的奏言后,太后与宰相范质、王溥不明就里,当即同意了御敌的要求。于是,赵匡胤领兵北上。
当大军来到开封以北数十里的陈桥驿时,精心策划的兵变随即展开。在赵匡胤的弟弟赵匡义和谋士赵普等人的积极安排下,军中将士纷纷涌入主帅大帐,一致表示愿意拥戴赵匡胤称帝,并且将早已准备好的一袭黄色龙袍加在赵匡胤身上,上演了一幕“黄袍加身”的喜剧。到了正月初四,赵匡胤迅速带兵回师开封,守城的石守信等将领则开关相迎,他们逼使周恭帝禅位,轻易地夺取了后周政权,改国号为“宋”,建立了赵宋王朝。就这样,后周王朝在一场兵不血刃的政变中被葬送了。
跟以往数十年间发生的残酷、剧烈的夺权改朝活动相比,“陈桥兵变”显得更顺利、更平和,百姓所受的骚扰也更小,这一切都是与各位将领的鼎力支持分不开的。所以,新朝开国之后,被子孙们尊为“太祖”的赵匡胤理所当然地要对参与兵变的武将大加封赏。
在大宋朝诞生仅仅几天之后,第一批受到奖赏的功臣名单便公布了:石守信、高怀德、张令铎、王审琦张光翰和赵彦徽。不久之后,领兵在外的慕容延钊、韩令坤等将领也都得到了安慰性的提拔,而立功最大的石守信更是进一步转为马步军都指挥使的正职。
通过这些军职的高低次序,我们可以看出石守信等将领都因此获得了升迁,而在他们看来,拥立新朝天子改元建国,然后自己从中受惠也是完全符合当时的法则的。毕竟自唐朝覆亡以来,数十年间王朝频繁更替,哪一个新登基的帝王不是如此对待部下的呢?所以,享受加官晋爵,进而受到朝廷的重用,对他们来说是于心无愧,于理也不亏。
然而,深居皇宫的宋太祖内心却十分不安。虽然大宋已经开创已一年半有余,但天下还没统一,北方时常受到契丹与北汉的联合进攻,而且唐末五代以来形成的藩镇拥兵自重局面依旧存在,武将跋扈之风积习已久,天子的权威不仅在各地遇到挑战,即使在京城里发号施令,也得常常考虑带兵将帅的态度。这样下去,赵匡胤曾经主演过的“陈桥兵变”一幕,难保不会在他人身上重现。
所以,赵匡胤在轻取帝位之后,并没有陶醉于巨大的喜悦和满足之中,而是苦心孤诣地筹划着如何巩固江山社稷。新朝初创,百废待兴,需要处理的急务数不胜数,其中最令太祖焦虑的事莫过于怎样对待手握重兵的大将们。
在亲自镇压了驻防河东南部的昭义军节度使李筠父子的造反之后,太祖更加忧心的是,公开的叛乱并不可怕,经过调兵遣将总能将对手消灭,可怕的是那些暗中存在的夺权阴谋,往往使人难以察觉。赵匡胤也经常亲自微服私访,了解部属的态度及举动,然而臣子们觉得过于冒险,时常劝阻。
就在这一时期的某一天,太祖召见了亲信谋士、枢密副使赵普,双方就有关稳定政局的问题交谈了一番。谈话之间,赵匡胤发现,他们君臣之间的想法竟然不谋而合,达成了这样的共识:以收兵权和削藩镇作为施政的核心任务。
于是,就在建隆二年闰三月间,宋太祖首先罢免了禁军中地位最高的两位将领的军职,他们就是慕容延钊和韩令坤。在解除二人禁军统领的军职之后,将他们分别调为山南东道和成德节度使。这两位毕竟不是太祖的亲信,又没有参与陈桥兵变,地位虽高,实际却没有控制多少军队,所以太祖解除了他们的军职,自然便在情理之中。而真正拥有重兵的将领却是拥戴太祖称帝的功臣们,其中尤其是以石守信、高怀德、王审琦和张令铎四个人的身份最为重要。要完全收回兵权,就必须对这四个将领也采取同样的措施。于是,在经过四个多月的准备之后,太祖皇帝向他们发出了宴会邀请。
在约定的时间到来后,石守信等人满心喜悦地进入了宫廷。当他们酒酣饭饱之后,太祖开始感慨如果没有各位将领的出力,也不会当上皇帝之类的客套话,然后突然话锋一转,表示做皇帝还不如节度使快乐,整夜都睡不着,担心各位将领的部下欲求富贵,重复上演“龙袍加身”的大戏。
直到这时,各位大将才明白了,今天参加的是一场“鸿门宴”。在前代历史上,开国君王为稳定帝位而杀戮功臣的事,可以说是相当的普遍。想到春秋时越国文种、汉初韩信及英布等人的悲惨结局,石守信等人恐惧万分,只得请求天子怜悯,指明一条生路。
既然大将们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太祖便将考虑成熟的想法说了出来,建议他们解去兵权,出守大藩,置买田宅,安居乐业而终天年,并承诺要以皇室与各位联姻,君臣之间互不猜疑,上下相安。
听完天子这番话,知道没有杀身之祸,而且大局已不可挽回,石守信只好带头拜谢,其他大将也都接受了太祖提出的条件。
第二天,参加宴会的这四名大将同时上表称病,请求解去军职。接到这样的请求,太祖立即予以恩准。于是,高怀德改任归德节度使,王审琦调为忠正节度使,张令铎转为镇宁节度使,三人原任的禁军统领之职同时解除。石守信则因为功勋卓著,又善于体察上意,所以改任天平节度使,形式上依旧兼有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一职,其实也没有兵权了。
当然,太祖皇帝最重信义,不会不承兑自己许下的诺言。在下达以上任免诏书的当天,他就对各位将领厚加赏赐,也兑现了联姻的约定。开国之初,太祖同母妹妹、燕国长公主已下嫁高怀德。收兵权之后,太祖为皇弟赵光美聘娶了张令铎的女儿,之后又将自己的两个女儿下嫁给石守信和王审琦的儿子。于是,在一片喜庆气氛之中,太祖皇帝通过怀柔的方式解决了对皇权威胁最大的将帅问题。换句话说,就是通过“赎买”的方式完成了收兵权中关键的一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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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的悲哀:崇文抑武与北宋兴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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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作者:陈锋 著
出版时间:2021年0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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