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天天听好书”。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告密：美国司法黑洞》一书，上海人民出版社2020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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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的作者是美国的亚历山德拉·纳塔波夫，美国哈佛大学法学院教授，2016年度古根海姆研究员，著作《告密：美国司法黑洞》荣获2010年度美国律师协会图书荣誉奖项——银槌奖，《无罪之罚：美国司法的不公正》荣获《出版人周刊》2018年度好书。译者为郭航、周航，一位是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法学院讲师，一位是武汉大学宪法学与行政法学专业博士研究生，均是武汉大学法学学科的新秀。两位分别主攻刑事诉讼法学与宪法学，不同的学科背景相互补充，更保证了本书翻译的专业性与可读性。

全书共八章，主要讨论刑事司法中的线人制度究竟在哪些方面、何种程度上破坏了美国联邦宪法修正案所确立的原则，以及应当如何进行改革。线人，泛指为特定人群提供情报信息，并自愿承担风险来获取利益的人，一种是警局内部专业卧底人员，也被称做“红色线人”；一种是无业社会闲散人员或特殊招募的罪犯，被称作“黑色线人”，即犯罪线人。相信看过《无间道》、《线人》等香港电影的听众们对此并不陌生，身为线人的主角们为了不同的目的卧底犯罪团伙，常常命悬一线，十分惊险刺激。其中，《无间道》中梁朝伟饰演的陈永仁是红色线人，而《线人》中谢霆锋饰演的细鬼，就是一名犯罪线人。这里要讲的内容来自本书第三章《不可靠的线人》，本章指出了使用犯罪线人最著名的危险之一：不可靠性。

线人们说的都是真话吗？据有关统计，仅在2004年有记录保存的死刑错案里，45.9%是由线人提供的虚假证言造成的。而仅在加州，就有20%的错案，包括死刑案件与其他案件，是由线人的虚假证言造成的。警察和法官过于依赖线人的证言，因为这减轻了他们的工作负担——不堪重负的公设辩护律师体系、长期的未判决羁押、过高的审判定罪率等等。而对犯罪线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减刑诱惑更强的撒谎动机，毕竟作伪证比做真证可容易多了。2006年，一个联邦陪审团错误地认定，安·科伦布与她的三个儿子领导了路易斯安那州最大的强效可卡因组织，科伦布一家因此被关押在狱。而在关押四个月后，他们被无罪释放，所有指控都被驳回了。科伦布一家之所以会被错误定罪，是基于一群犯罪线人提供的虚假证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虚假证言的源头来自当地的联邦监狱，他们通过向囚犯们出售文件和照片牟利，而囚犯们则利用这些文件和照片来伪造证据，以便减轻自己的刑期。科伦布家族就是这一次的受害者。如果他们真的因此变成了囚犯，又会为了减刑去搜集其他被告人的线报，伪造证据陷害无辜者入狱。联邦监狱、囚犯、被告人，这些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关系网，有的为了钱财，有的为了自由，这条关系网像黑洞一样吞噬着更多人。而科伦布家族能够无罪释放，竟然不是因为司法部门的公正，而是因为囚犯。囚犯奎恩·亚里克斯花了2200美元向另一位囚犯购买了关于科伦布家族的文件，但这份花了天价的“证据”却未被采纳，不仅没有获得减刑，两千多美元也白白打了水漂。心怀愤怒的亚里克斯当即写了一封举报信给检察官，指控卖给他文件的囚犯犯有盗窃罪。有了他的指控，科伦布一家的案件才得以重新审理，一家人终于沉冤得雪，这巨大的关系网也得以公之于众。

这些犯罪线人提供伪证纵然可恶，但那些在知情情况下仍然严重依赖他们的警方和检察官就无辜吗？如果没有出卖情报的联邦监狱，他们又如何能轻易得到情报来制造伪证？即使犯罪线人提供了伪证，警方和检察官就不能调查出真相吗？难道只有犯罪线人之间因为利益冲突相互检举，才能还被告者一个清白？在犯罪线人的伪证、警方和检察官的不作为下，被虚假指控的无辜者只有两条出路：主动认罪、被判决有罪。2008年的俄亥俄州，在一名美国缉毒署管辖的线人虚假指控下，十五人被判有罪，而这起案件的第一被告人却坚称自己无罪。她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为母则刚，尽管她拒不认罪并且接受了正式审判，但依旧被判处十年监禁。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十四名男子很快做出了认罪答辩，以求换取较低的刑期。《联邦量刑指南》中规定，对不认罪的被告人可以判处更重的惩罚，即所谓的审判处罚，大多数的无辜被告人都是基于这条规定而选择主动认罪。而律师的建议、对自己权利和其它选择的一无所知也会促使被告人“认罪伏法”。这些主动认罪的被告人也大多不会上诉，因为即使他们上诉了，推翻认罪也相当困难。如果被判处的监禁时间很长，为了重获自由，他们也会选择和当初陷害他们的囚犯一样，向联邦监狱购买文件，诬陷新的无辜者，成为关系网中的一员。

最后，来小结一下本章的内容。陀思妥耶夫斯基曾经说过：“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可以通过走进它的监狱来判断。”尽管美国有着世界上最复杂的程序性保障，但仍存在联邦监狱-犯罪线人-被告人这样黑暗的关系网，无辜者的权益仍旧得不到保障。作者通过卡伦布一家的遭遇揭开了美国刑事诉讼的遮羞布，揭示了告密行为所暴露的诸多骇人听闻的危害。《告密：美国司法黑洞》一书代表了迄今为止关于线人最全面的公开信息，也是迄今为止对线人所造成影响的最全面分析。作者不仅对美国刑事司法中有关线人的规范和实践进行了较为全面的介绍，也提出了作者所憧憬的改革措施和线人活动的理想图景，对我国相关制度的完善亦存在借鉴意义。

好了！想了解更多内容，建议打开《告密：美国司法黑洞》。感谢你天天听好书，我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