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藏严选】严复，福建福州人，中国近代著名思想家、翻译家、教育家，在中国近代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和影响。毛泽东同志曾将他誉为“向西方寻找真理”的“先进的中国人”；习近平同志曾提出：“今天，我们更要学习和发扬严复这种首倡变革的精神”；李克强同志也曾说：“每个中国人都应该记住严复”，并称其为“放眼世界又葆有纯正中国心”。因此，作为严复翻译、著作、中国传统经典批注的首次集成，也是目前最完整、最准确的严复著作全集，此次由福建教育出版社出版，福建师范大学主持编纂的《严复全集》可谓意义重大。

“每个中国人都应该记住严复”

近些年，我国进一步深化改革开放，福建在近代以来一直是中国对外开放的前沿阵地，如今更是被中央、国务院批准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核心区和自贸试验区，在改革开放之路上先试先行。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福建教育出版社副社长、副总编辑孙汉生认为，“挖掘、弘扬福建先贤具有前瞻性和开放性的思想文化资源，也是福建出版人的时代使命”。

严复作为中国近代著名思想家、翻译家、教育家，曾被毛泽东同志誉为“向西方寻找真理”的“先进的中国人”；被学者称为“盗火者、中国的普罗米修斯”，是“中国西学第一人”。他曾在晚清积极呼吁政治改革，最早将西方的市场经济理论引入中国；提倡科学文化革新，是中国科学主义的鼻祖。严复的一系列启蒙思想最具开放性，在今天进一步深化改革开放的时代，并不过时，仍然是可资参考的思想资源。中央领导人在福建地区考察、工作时都曾强调严复的思想言论对过去及现在的积极影响。

孙汉生介绍说，2015年4月，李克强总理考察福建自贸试验区之后，曾来到严复故居。并提到：“当年我们对外开放的福州就是五口通商之一，还孕育出了一批‘放眼看世界’的人！比如严复，今天我们站的这个地方就是他的家乡”，“每个中国人都应该记住严复”，并称其为“放眼世界又葆有纯正中国心”。

同样在习近平同志任福州市委书记时，曾为纪念严复论文集写过两次序言。在序言中，习近平高度评价了严复高举的“科学”与“爱国”两面大旗，称赞他以“开民智、鼓民力、新民德”为己任，以高度的爱国热忱，针砭时弊，以警醒国人，在当时因循守旧、固步自封的清王朝统治下的旧中国思想界，宛如巨石投入深潭死水，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影响。他同时还明确提出：“今天，我们更要学习和发扬严复这种首倡变革的精神，进一步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以敢为天下先的气魄，大力推进改革，扩大对外开放，实现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健康的发展。”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将严复的学术论著收集全面是当务之急，孙汉生说：“福建教育社作为福建出版的一员，有责任承担起这个工作”。

严复作品的曲折命运

2008年，《严复全集》项目在严复故乡启动，由福建师范大学联合福建教育出版社，邀请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天津师范大学等学术机构著名学者组成编委会，并由福建师范大学主持编纂。截至2014年，终于完成了这一功泽千秋的工程。

将严复著述及其相关遗稿、资料等全部收集起来，是一项十分巨大且耗时的工程。就严复著述而言，孙汉生告诉我们，严复文章和译述自发表之日就洛阳纸贵，风靡海内。严复著作从出版之日起至今，就有多个版本。例如，除单篇之外，从1901年至今，严复著作的主要版本有近10个。同时，严复思想流传之广泛，著述之珍贵，也使得他的作品留存以及收集起来更加难上加难。

首先，严复遗稿留存于世，就经历过不少曲折。孙汉生介绍说，严复去世后，原本他的所遗文稿，包括《天演论》手稿、论文、书信、诗词、批注的书籍，全部由夫人朱明丽装在一个大木箱里保管。后来传到第五子严玷手中，无论是在英国留学还是回到南洋，严玷一直随身携带。一直到抗战期间，严玷生病到欧洲治疗，他将此木箱交给南洋友人处寄存。不幸严玷却在欧洲病故，后来严复的第四子严璿到南洋寻找木箱，却没能找到。1962年，《历史教学》杂志刊登的文章里有《天演论》手稿照片，来源于中国历史博物馆。原来，严玷友人将木箱交给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印尼大使馆，大使馆将木箱移交给了中国历史博物馆。

而另一本译著《群己权界论》的问世更是经历了民族灾难之痛。1900年庚子之乱，八国联军抢劫、焚毁北洋水师学堂和严复寓所。据严复在《群己权界论·译凡例》记载，这本书翻译草稿在乱世中遗失；而惊喜的是，战后严复居然收到邮件，正是此稿。原来当时抢劫时，遗稿被西方列强得到，而在战后归还，是抢劫者良心发现还是觉得没有用，又或者是认为这个译稿是宣传英国思想而被认同不得而知，总之最后严复又失而复得，将其修改而得以出版。孙汉生介绍说，严复为此在序言中感叹道：“将四百兆同胞待命于此者深，而天不忍塞其一隙之明欤？”

此外，孙汉生还介绍说，“严复《手批植物名词中英对照表》书稿的发现，则算是了断了一桩公案。”清朝学部在20世纪初曾专门成立一个编订名词馆，负责编纂各学科名词表、统一中外名词译名。严复就担任过这个编订名词馆的总纂，由他审定各个门类的名词。然而长期以来，严复主持名词馆时曾编纂的最初原稿本却一直未见踪迹。所以人们完全不了解严复曾经做过的这项工作，也只是通过其他人的作品了解到细枝末节。直到编辑《严复全集》之时，孙汉生在2013年的一版《光明日报》中，发现中国人民大学黄兴涛教授的整版文章《新发现严复手批“编订名词馆”一部原稿本》，于是立即电话联系了黄兴涛教授，并邀请他加入《严复全集》编纂队伍，这一手批原稿本也因此得以编入全集，使人们对严复主持名词馆时所做的工作有了公正、全面的认识。

十年编纂功泽千秋

《严复全集》作为目前为止严复所有著作的一次大结集，全新编排，种类齐全。全书共11卷，约6100多码，或点校，或编校，或整理，其中前10卷包含了严复的翻译、编纂、政文、序跋、诗词、信札、日记、账册、评点等类所有作品。孙汉生说：“完成这样一个庞大的项目从前期搜集资料，体例制定，到编纂、编校都离不开出版社编辑的细心工作和完成一本好书的虔诚之心。”做为一套最全最准确的《严复全集》，这套书有着以往文集中所没有的亮点，这些也正是出版社编辑们不懈努力的成果。

《严复全集》的第一个亮点在于，它收录了以前在各文集中尚未发现的散落各地的文献。其主要来源有以下几个方面，比如有刚发现的《植物名词中英对照表》，有《严复翰墨》中严复的自作诗和联语，有严复的亲人、收藏家、学者以及多家图书馆、博物馆等提供的严复佚文。这其中就包括严名先生提供的严复佚文（含信札）多篇，以及在付印前夕，收藏家郑志宇提供的数篇严复信札。

其次，对于曾经已收文献，福建教育出版社则对原始手稿或文稿进行了原件扫描，力图原文献原貌。为了使全集更具文献史料价值，孙汉生介绍说，编辑们在找寻原始手稿过程中，煞费苦心，多方联系图书馆、博物馆，最终才找到众多珍贵版本。“例如，陕西省图书馆提供的《天演论》味经本可能是海内孤本，这些对于读者来说更加弥足珍贵。”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出版的《严复全集》还收录了六个版本的《天演论》。孙汉生说，这六个版本的《天演论》在历来的版本中都十分具有代表性，而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尽量接近准确，纠正长期存在的讹误，对版本进行互校，标示出互相之间的差异。“比如《天演论·论九》中有个人名‘富楼那’（释迦牟尼十大弟子之一），历史上出版的手稿本、味经本、吴京卿（吴汝纶）节本《空幻第二十七》都误写成‘富栖那’，其余版本都删除此词所在段落。而这次经过对比校正，编辑们发现并纠正了这个存在一百多年的讹误。”

（严复孙女严倬云亲自为本书题签）

《严复全集》的编纂历时多年，虽然关于严复的作品一定还有其他散落而至今未能发现的篇目，但是这套《严复全集》尽量做到了最全、最准确，使得本书不仅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历史文献价值，对于两岸学术交流，进一步研究严复也有着重要意义。

（本文编辑：Ju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