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师》:都市生活的微观叙述
作者:谭旭东(学者) 时间:2011年09月07日 来源:晶报·深港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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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身师》 谢宏 著 作家出版社 2011年6月版
谢宏从深圳寄来了他的长篇新作《纹身师》,读了非常喜欢。《纹身师》封面上印着“一个关于爱、身体与性的故事”的字样,但细品这部作品,它的主题内涵又是远远多于“爱、身体与性”的。
《纹身师》的背景是深圳,这个南国都市聚集着五湖四海的淘金者、文化人和各色经营界的人士,社会阶层复杂,充满着诸多传奇故事。小说开始用的是第一人称,直接把读者带到了故事的现场。主人公杨羽本是一个离婚无业的男人,但他在交警大楼办驾驶证时,从窗口里看见了朱颜,并一见钟情,于是和她发生了一系列的纠葛,而他的前妻王悦也强行闯进入了杨羽与朱颜的同居生活,于是,小说在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情感纠葛中展开,这似乎真是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爱情故事。但《纹身师》里,作家没有让杨羽在“三角游戏”中瞻前顾后或者洋洋得意,而是把重心放在了杨羽的心理结构与身体欲望的错位叙述上。因此,《纹身师》与其说是一部言情小说,不如说是一部心理小说,或者说,是一部社会心理小说。不过,小说家在这里是节制的,他没有扮演分析家、批评家的角色,只是在客观冷静地披露展示,没有分析,更没有谴责或赞美,一切都是自然发生的。
从人物关系来看,《纹身师》的结构似乎并不复杂,但叙述视角是比较新颖而独特的,第一人称叙述与第三人称叙述交叉,给读者一种陌生化的阅读体验,第一人称,增加了小说叙述经验的切身性,使读者很快就能随着主人进入故事场景,从而体验他的心理变化,感受故事情节推进的逻辑性。而第三人称,又使小说从自我经验中超脱出来,使作家对生活的冷静审视贯穿在小说的叙述里。
《纹身师》中的三个人物的描写也值得玩味。杨羽性格似乎并不分明,他对王悦的态度和对朱颜的情感,都没有很明确的言行来验证,他是一个“都市欲望”的符号,甚至表现出了后现代主义文学里的非主流色彩。王悦这个形象,在小说里是个配角,但如果从女权主义的角度来看,是值得玩味的一个权力主体,她在与杨羽的婚姻与交往中始终是占着上风的,从随时随地进杨羽家门,到控制着与杨羽的性爱,直到不辞而别,每一个阶段她都掌控着男人。朱颜也是一个很特别的角色,她身为警察,却有非常态的性取向,喜欢杨羽给予她强有力的甚至是具有暴力性的性爱,但作家更多地是还原了她作为一个女人的身份。她对杨羽是宽容的,期待性与爱有一个圆满的婚姻结果。杨羽就是在她这种既常态又非常态的情感驱动下,变成了一个纹身师的,因此,小说以“纹身师”为题,非常巧妙也非常准确。
总体来看,《纹身师》是一部很成功的都市小说,它一方面开掘了都市书写的微观视角,另一方面也呈现了现代人生活中的传统生活、现代思维与后现代经验相交织的复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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