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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道编按】在拨乱反正中,“开架售书”的问题又一次提到新华书店门市改革的议事日程上来了。这轮门市改革中出现一匹黑马,这就是黑龙江省肇源县新华书店。1979年10月下旬,我们湖南省店组织了两个门市工作较好的大县店,去黑龙江省考察学习。1979年10月25日,我们5个南方人第一次来到东北,冒着零下20度的严寒,跨越北大荒抵达肇源……我们吸取了黑龙江的教训,先抓城市店,先抓大县店。首先出成果的就是长沙市新华书店。1980年4月28日,新华书店总店向全国新华书店转发了《长沙市新华书店开架售书的经验》。
(图片来自湖南新华长沙市分公司-袁家岭连锁门店)
(一)
是开架还是闭架,一直是衡量新华书店门市服务质量的基本条件。应该说新华书店从建店时候起就都是开架售书。那个时候开架售书对各级新华书店似乎都不是问题。因为一是出版社很少,图书品种总量少且类别单纯,容易陈列;二是读者群较小,需求相对简单,图书翻阅频率低;三是社会风气好,图书丢失少,易于管理。
那个时候各地书店门市陈列格局,基本是一个模式:沿墙三面是书架,门市中心是书台。书架是按“人大分类法”分类立体陈列,书台则是按当时当地的实际需要分类,平面陈设,一般都以突出中心为主。
随着形势发展,出版社和图书品种越来越多,读者群日渐扩大,门市人流加大,这种设台平面陈列的方式,既浪费了图书陈列面积,也挤占了读者流动空间。还有更大的问题是图书污损大、丢失多,难于管理。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新华书店多数是事业单位,尚未实行企业管理,损耗实报实销;而到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期,书店普遍实行企业管理,商品亏损有严格额度,超过部分要营业员赔偿。这样“闭架售书”的方式应运而生。新华书店和百货公司一样,平面陈列的书台撤了,沿着三面书架增设一圈或数圈书柜,所有的图书都要经过营业员,读者不能自取,当然更无法翻阅。可是图书是有内容的载体,怎么能和普通商品一样,一眼就能决定购买与否?书店的闭架管理和读者的自由选购发生矛盾。就这样纠结了几年,“文革”来了,反正无书可读也无书可卖,这个矛盾就掩盖起来了。
(二)
一晃又是二十来年了,在拨乱反正中,“开架售书”的问题又一次提到新华书店门市改革的议事日程上来了。这轮门市改革中出现一匹黑马,这就是黑龙江省肇源县新华书店。1979年10月下旬,我们湖南省店组织了两个门市工作较好的大县店,去黑龙江省考察学习。
1979年10月25日,我们5个南方人第一次来到东北,冒着零下20度的严寒,跨越北大荒抵达肇源。肇源是一个小县,当时的人口是42万,县书店只有15名员工,年销售总额约30万元,而年利润只有几千元。早在去年他们就曾想过恢复五十年代初期的开架售书,问题是门市图书陈列品种过去只有几百种,这个时候已经增加到1200种了,而现有的200平方米的门市面积,不可能恢复书台平面陈列的老模式了,于是副经理吴玲提出了门市设备改造的方案。这个方案的要点有三:一是增加图书陈列空间,二是有利于商品管理,三是解决营业员与读者的交流。
“吴玲”一个女性化的的名字,其实是位男士,据说他曾是中学物理教师,擅长手工制作,喜欢敲敲钉钉。从这年的3月28日开始每天门市打烊后,他就带领4名营业员自己动手改造和制作设备,每天都干到深夜有时甚至到凌晨。仅用了一个月的业余时间,把书架、书柜、书台,甚至包括收银台都全部改造了一翻。其中有不少别具匠心的构件,如展架、转架、圆柱架,都是既美观又实用。应该说黑龙江省的第二轮开架售书,肇源不是最早的,然而肇源经验的可贵处在于门市设备的改革。只有这样才能将全部品种陈列出来,达到开架的真正目的;只有这样才能实施商品的有效管理,实行日清月结的责任制。
我们到肇源学习时正是他们的门市改革方案运行半年,已经初见成效:一是销售大增,全年计划26万元,到九月底已完成总销售29.9万元,有些长期销不动的品种,现在陈列出去很快就销光了;二是商品损耗下降,过去3‰的损耗额度打不住,现在降到1‰以内了;三是利润增加,全年计划利润8千元,已经完成2万元了。而整个门市设备改造只花了2000元的材料费。
(三)
肇源的经验首先在黑龙江省得到普遍推广,尤其是它周边的富裕、绥化、齐齐哈尔行动更快。北安市店先后去过两次肇源,最后把技术员、木工都带去,将全套图纸弄回来了。黑龙江省店对此轮的门市改革抓得很紧,张克山经理跟我们交谈时,清醒地看到开架售书进度的不平衡,总体情况是农村店好一些,城市店差一些;小县店好一些,大县店差一些。
我们回到湖南后,召开了全省书店经理会议,学习肇源经验,部署门市改革,落实开架售书。老实说,我们湖南书店门市的总体状况要比黑龙江好,图书品种多,销售水平高,场地规模大,但是肇源给予我们的宝贵启示就是:不突破固有模式不可能有大的发展。
我们吸取了黑龙江的教训,先抓城市店,先抓大县店。首先出成果的就是长沙市新华书店。1980年4月28日,新华书店总店向全国新华书店转发了《长沙市新华书店开架售书的经验》。接着总店先后派出两个调查组分赴太原、天津、成都、重庆、武汉,专门调研开架售书,为全国城市发行工作会议作准备。1982年2月,全国城市发行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这是近30年来召开的第一次专题研究门市工作的会议。会议就丰富备货品种,推行开架售书,改善服务态度等主要议题,讨论了一个星期,形成了相关的文件,评选了全国开架售书的先进单位。这次会议之后,第二轮的开架售书在全国普遍推行,整个门市服务工作进入了一个新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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