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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1月27日 来源:百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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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道书摘】《离异男女》讲述了三女两男五个离异人士近十年的感情经历和生活变迁:方小影起初为了能把儿子接到北京,想寻找一份现实的感情,却是屡受挫折,最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一个有共同喜好、相同价值观的灵魂伴侣。王雅丽想过高品质的生活,追求品质男人和高端感情,却几次被骗,最终从天上回到了人间,拥有了一份脚踏实地的感情。章玮喜欢金钱,为此不停地跳槽,感情也更侧重经济基础,但几次折腾,对感情失去信心,习惯于一个人独自生活。许小东比较想得开输得起,前后离过两次婚,当他想好好把握第三次感情时,却发现已经无力承受婚姻生活。左思平的第二次婚姻依旧不幸福,却因为女儿的威胁和干预而不能离婚,只能维持着有名无实的婚姻。
《离异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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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作者:余静
出版时间:2015年09月
方小影遇上了流氓。都怪那倒霉的加班。老是加班晚归的,迟早得出事。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每月中旬往后的时候,赶上最忙的杂志排版和三校时间了,方小影边看二校稿,边恨恨地想,这破杂志的工作,早晚得辞了它。
校完所有稿子,走出单位时,天下起了小雨。
八月中下旬的雨天,已有了些凉意,微风吹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仍穿着短袖,双臂交叉抱着胳膊。
她最讨厌的秋天到了。
不知为什么,兴许是孤独的缘故,近几年来,她是越来越讨厌北京的秋天了。八、九、十月的夜晚,每逢微风刮过,黄叶满地,秋气肃杀,她就备感怅然和凄凉,那时就特想有个人在身边,她可以牵着他的手一起回家,回一个灯亮时温情氤氲的暖暖的家。
方小影轻叹一声,从包里取出随身带着的晴雨两用的天堂伞,缓缓撑开举起来,向车站走去。
天堂伞,天堂,多美好多安详的名字,可是纵是天堂,那晚也没有给她安宁,也没有为她屏蔽从天而降的灾难。
下了车,已是晚上十点多的光景,离住处还有一段空旷的不短的距离。闹市区的此时此刻也已趋于寂然,半郊区的雨夜就更是荒凉。隔五六十米远才有那么一盏路灯,不明不暗地亮着,像瓦数不够的灯泡被包围在迷蒙庞大的夜色里,孤零零地黯淡得可怜,简直让人怀疑风一过它们就要灭掉了似的。雨小了很多,偶有雨丝被风刮到脸上,凉凉的。路上已没有行人,远处的居民楼里倒还有着星星点点的灯光。
方小影有些害怕,举着伞,壮着胆子往前走,脑子里不由自主开始胡思乱想,再看前面的路灯,这时简直就像是阴间的冥火。
在接近居民楼的那条水泥小道的拐角处,她远远看见一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向着路外的方向。她心里一紧,不由地停下脚步,看着那个人。那人听见脚步声,也侧头看了看她。借着冥火似的幽光,她判断对方是个大块头男人,头皮开始发麻。
水泥小道很窄,只有约一米的宽度,她要回家,必须得经过男人身边,而她无法确定对方是正是邪。她斟酌着,已经快到居民楼下了,最近的几家屋子里都还有灯光,肯定都有人的,虽然居民楼外圈了一道围墙,但如果这儿真有事发生,楼里的人应该很快能绕过围墙出来相救的,即使不能,也能在楼上听见声响,并发出救援的声音恐吓歹徒的。何况也许对方不是坏人呢?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坏人?
想着不怕不怕,心还是咚咚直跳,她就这样带着她那颗跳着的心,硬着头皮往前走。
……三步,两步,一步……终于走到男人身后了。
所幸,男人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像个雕塑般立着,动也没动。
方小影屏住呼吸,继续往前走,终于走过了“雕塑”。
又走了十来步,仍是紧张,莫名地紧张,她正想放开脚步跑起来时,却听到身后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她本能地回头,看见刚才那个“雕塑”正向她飞跑过来。
方小影下意识地尖叫起来。
那个人很快跑到她身前,将她重重扑倒了。她听到自己的后脑勺“砰”地一下撞到地面的闷声,意识有几秒钟的模糊,接着,恐惧的本能让她一边哭叫,一边举起右手的天堂伞狂挥乱打。在仰躺在地上的几分钟里,她清楚地看到仅一墙之隔的居民楼里,离她最近的几户人家里,所有的灯都亮着,却没有一个人打开窗户伸出头来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十点多的下着小雨的初秋的夜晚,是如死亡般的沉寂安静,她的哭叫求救声那么凄厉尖锐,楼里的人不可能听不到的。这个世界怎么了?真冷啊。雨面水泥地的寒气裹挟着彻骨的绝望向她袭来。
好在男人听到她不停歇的尖叫声,吓得住了手,爬起来,站在那里嚅嚅地说:“我没想吓你……就想问你一下时间。”
方小影惊魂未定地爬起来,带着哭腔说:“问我时间?我走到你旁边时,你怎么不问?”
“你走吧,我不吓你了。”男人说。
方小影收起被打塌了盖面的伞,转过身,飞也似的跑了起来,一秒钟也不敢慢下来,生怕那个男人又追了过来。
一口气跑到小区深处她住的楼下,又跌跌撞撞跑上四楼,借着楼道昏暗的灯光,她摸摸索索掏出了钥匙,微抖的手对了几次锁眼,总算是打开了门。她迅速地闪身进去,使劲撞上了门。
那两个人都在,听到她不同寻常的进屋动静,都从各自房间里走了出来。方小影如同见到亲人一般,放声大哭起来,止不住地哭。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别哭了,到底怎么了啊?咦?你身上有湿泥呢,摔跤了吗?”
“我碰到流氓了。”方小影抽泣着说。
“啊?”
“没什么事吧?没吃什么亏吧?”
“倒是没什么事,我不停地叫,他吓得停手了,说就想问我一下时间。我搞不懂,我走到他旁边时,他不问。”方小影稍微平静下来,断断续续地跟他们说着当时的情况。
“可能不是惯犯,是一时起的心。”许小东想了一下,这么分析。
“有道理。”王雅丽点头,“估计本来是个路人,你走过时偶尔起了歹心,你一叫,又害怕了。”又关切地叮嘱,“下次小心点,别回来那么晚了。”
2.吵吵打打的夫妻
第二天上班,方小影没把这事告诉陈老师和其他同事,本来没什么的事,经一帮人七嘴八舌地一说,说不定性质就变了,搞不好弄得她很难堪。
一整天,她都在整理下一期的稿子,定选题,打电话约稿。杂志社要求两期稿子同时做,每个月做下期稿子的同时,准备下下期的稿子。月刊忙,时间赶,是众所周知的事了。
她脑子里时不时会闪现出昨晚的事,想想就觉得后怕。恍恍惚惚中,又到下班时间了,她起身收拾桌子时,才发现昨晚校好的二校稿忘了给美编办公室送过去了。
“晕死!”她嘀咕一声,拿起稿子,飞步跑到美编办公室。
两个男美编都还在,也都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架势。左思平先看见了她,超负荷运动过的脸上露出疑问的表情。他刚从火车站送老婆回来,老婆来北京出差,今天刚走。正逢下班高峰,一路上公交车挤得他满身腻汗,来到单位楼下,又碰上电梯坏了,赶时间就没敢歇,硬是憋着劲爬了十五层楼梯上来的。
这一天的倒霉劲。
左思平又想起了老婆那双怨恨的眼。
临上车时,她突然回头,长年和失眠做斗争的一张脸,暗沉暗沉的,猛不丁瞥了他一眼,目光里恨恨的,半晌不说话,待说话时,便语出惊人:“左思平,你说你有多久没碰我了?你说你没有别的女人,谁信啊?你是个男人吗?是个丈夫吗?”转头看别处,声音渐渐低下来,堵在喉咙口,带点哽咽,“我这一生算是被你毁了。”
她眼底的恨意,还有她的这话,立刻让他一激灵,说不出话来,终于愣愣地看着她上车,离去。
左思平很想发泄,很想找个人倾诉。
“左思平,真见鬼了我,昨晚校的二校稿忘了给你。最近杂事太多,脑子都快忙坏了。”老同学方小影和另一男美编一点头,径直走到他的桌前。
“想啥了你?”左思平重新坐回到办公椅上,仰靠在椅背上看着她,心思还没有全部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咱俩一起加会儿班,把它弄完了,行不行?今天周四,你不是晚上正好没课嘛。”方小影拉了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要是明天弄,主编非吃了我不可,没敢让他知道呢,要不又得发飙了。”
晚上八点多,两人改完稿子,一起去快餐店吃晚饭。
“我请你啊。”方小影吃着她特爱吃的辣子鸡丁盖饭,又加一句,“别跟我抢。”
“我从不让女的请吃请喝。”左思平往他面前的小碟子里倒着醋,头也不抬。
方小影笑笑,目光无意中就落到了他的左手虎口处,白纱布早已经没有了,却有几道不规则的新掉痂的伤痕在那里狰狞,异常醒目。最近她心绪烦乱,倒也没注意。带着惊惧,她忍不住又问道:“伤口这么凶惨,到底是怎么弄的?”
左思平抬头看她,犹豫了半晌,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把左手的伤痕推近些,幽幽地开口了:“你们都看我很幸福是吧?看到没?打架弄的,经常这样。”
“打伤的?”那伤疤近在眼前,方小影简直难以置信,“都说夫妻不和是常事,不过,你这也太狠了吧?”
左思平倒还平静,“啤酒瓶碎片扎伤的。”
“啤酒瓶?”方小影马上惊叫,看看周围齐刷刷投过来的目光,很快用手捂住了嘴。她想到了电视电影里的黑道老大小弟们动不动把啤酒瓶砸破了当凶器的情景,那个触目惊心啊。
“这还是好的呢,还有动菜刀的时候,多着呢。”左思平低下头吃饭,并不理会方小影的惊讶,似已习以为常。
“啊?”方小影半天回不过神来,“为什么会弄成这样?我从没听说过现代夫妻关系僵成这样的,太恶劣了吧?”
“我从来就没有爱过她,我看见她就烦,”左思平抬起头,嘴唇有点儿哆嗦,“关系就从来没好过,”又顿了顿,“从结婚一直打到现在。”
“你不爱她?那为什么要结婚?”
“我当时在她那个城市算是外来户,她是本地人,英语老师,家里条件还不错,父母兄弟全是煤矿职工,算小康家庭了。别人介绍我们认识,我为了安定下来,就和她结了婚。从认识到领证不到三个月。”
“是有点儿快。不过,既然已经结婚了,为什么没想着往好处过呢?”
“她就是一头倔驴,从来不服软。时间长了,我也懒得改善了。我考研到北京来,就是为了逃避那个家。”
“那这样有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离呢?”
“都离过一次了,总不能再离吧?”左思平似笑非笑地,垂下眼睑,但很快又抬起,迎上方小影直愣愣的视线,心里突然就轻松了许多。
“你这是第二次婚姻?”方小影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两天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意外,心脏有点儿受不了。她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不肯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生怕曲解了他的意思。
左思平扯扯嘴角,自嘲地笑笑,没说话。
“真的假的?”方小影又追了一句。她笑不出来。离婚,这是个比较敏感的词儿,在大多数人的感觉里,它还不是个寻常事儿。不过,看他的表情,这事确定无疑了,他倒还能笑。
“真的!”左思平的笑意渐渐隐去,换上一种很悲哀的表情,看她一眼,又把目光移到很远的窗外,眼神迷离。
“怎么回事啊?”
“第一次只领了个证,不到两个月就离了,仪式都没办。就因为闹矛盾时,我给了她一巴掌,她再也不肯原谅我,坚决要离。”
方小影忍不住插嘴:“你好像有暴力倾向啊,打第一个,又打第二个的。”
“天地良心。”左思平苦涩地笑,“天底下最不可理喻的动物就是女人了,胡思乱想,胡言乱语,胡搅蛮缠。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们说话做事完全不过大脑,活脱脱能气死人。”
“所以你就动手了?”方小影眉梢上扬,“女人本来就是感性动物,男人才更偏重于理性思维。”想到自己,又轻嗤一声,“换了是我,我也会和你离。家庭暴力,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不能姑息你们男人!”
“什么家庭暴力?我不过是给了她一巴掌,你就别上纲上线了。我就知道,你们女人只会维护女人,没法客观。”
“这还不算?那后来你对第二个动刀动啤酒瓶的呢,算什么?打是亲骂是爱?”
“我那不过是自卫,都是她先抄家伙,我冲过去夺,有时候就误伤了。”
“反正都是您对。呃,你爱过第一个吗?”
“肯定比现在这个要喜欢得多。这个,我从来就没喜欢过。”
“那,后悔过吗?我是说第一个。”
“后悔有什么用呢?我去找过她几次,她都不肯原谅。后来死心了,就离了又结了。”
“现在这个样儿,唉。”方小影斟酌着,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但如果那婚让人苦不堪言,还有维持的必要吗?“总不能因为离过一次,就这么一辈子将就吧?我想想就觉得是很痛苦的事。”
“我也多次提过离婚,她就是不离,也许就想拖死我吧。你们女人不都是这样?还经常拿孩子说事,用孩子威胁我,说离了,我一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孩子。”美编左思平看着老同学方小影圆睁的眼,停了两秒钟,又一字一顿地开口了,“孩子是我的命,你懂吗?”
方小影深有同感地点头:“我懂,我当然懂,我也是母亲。”
(本文编辑 | 岱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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